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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尧生前傲气,行事果断决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如娶刘珺瑶,他明明知道靠那种手段不光彩,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副官那么去做了,因为他想遵从自己的心。
唐栾显然是个孤僻的家伙,说话不招人喜欢,脾性还很固执。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忠贞不渝。要不是突然看到于紫蕊这么一个名字,我真怀疑他的取向有问题,要不俩大男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生理需要。
唐栾走远后。受他控制的陌生男人茫然地恢复了神智,等看到地上散落的棺材以及里面的骸骨后,大叫一声就跑了。
我看看唐静怡的骸骨,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重新葬回土里。
棺木本来就散了架,残骸被我推着掉进土坑后,散得更厉害了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颠簸,骸骨里突然有东西被震了出来。
是一小块玉石,雕刻成了龙头的形状。跟红眼龙图上的龙头很像,而且眼珠子也是猩红色的。
龙头玉石是从骷髅嘴里抖落下来的,而且下面被掰断了,不知道龙头玉石的下半段长什么样。
我扒开骷髅的嘴巴看,说不定她另外半段卡在里面了,不过找遍整个棺材都看不到另外半段。直觉告诉我这东西不简单,很有可能是唐静怡死之前刻意将这半截东西藏在了嘴里。
所以我一秒也没迟疑,当即找了东西包住龙头玉石塞进了口袋。
折腾完了,天都快黑了,唐栾不在家。
我拨了周叔的电话,只不过一直没人接。我没苗姐的号码,只好又打给画溟。
画溟听到我的声音后明显愣怔了下:“你在哪儿呢?不是被那些人送进墓穴了吗?”
我眉头一紧。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问了他和李宝扎的情况,知道他们都相安无事后这才放了心:“你知不知道怎么联系苗苗姐?我有事找她商量,是关于……周怀瑾的事情。”
“对了。你看到周怀瑾了吗?你是怎么从那个墓里出来的,周怀瑾跟你在一起吗?让他接电话。”他旁边突然有咳嗽声响起,不过他声音忽然提高了,好像在紧张什么。“你找苗姐有什么要紧事啊?有事跟我说,苗姐在国外陪着老爷子呢。”
脑子里一个灵光乍现,我突然觉得刚才那声咳嗽像苗姐的声音!
难道画溟在骗我?起了疑心后,我自然就开始戒备了:“周怀瑾被困在墓穴里了,我在墓穴里找到点东西,想跟苗姐请教请教,那东西好像跟周叔有点关系。”那头沉默两秒,我故意试探性地问道,“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呃?哦,我现在不在西藏,我有点事要过两天再过去。你找到什么了,跟我说说看。”
我故意卖了关子没说。羌塘那片无人区在藏北,我故意说了个藏南的地名,说自己暂时在那边歇脚。画溟似乎并未怀疑,最后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
苗苗姐之前在封门村就有古怪,现在跟画溟一起却又刻意瞒着我,他们俩之前显然有什么交易。
我怀疑画溟之前先我一步去煤矿和精神病院的事情跟苗苗姐有关,当初张狡磊跟我和周怀瑾说那两个地方的时候,周怀瑾只跟苗苗姐说过,苗苗姐虽然偶尔大大咧咧,但她也不是大嘴巴,只会跟周叔说这事。
想想确实很有可能,江慕尧离开后,我跟周怀瑾就可以在一起了。但这个理由看着顺理成章,可我觉得有点牵强。
以周叔的脾气,应该没耐性一而再地如此大费周章。
我掏出江慕尧送我的怀表,小心翼翼地婆娑着,唤了几遍江玉娆她都没出现。她肯定跟着洋洋,现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西藏。仲绾也躲在怀表里,不过自从出了石洞,她就没露过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打开怀表,看到江慕尧跟刘珺瑶的合照就觉得有些刺眼。
做永远比说难上几百几千倍,我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不能在乎过去,可看到刘珺瑶我还是觉得有些刺眼。所以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我找了一张照片,剪下我自己的脑袋,用双面胶覆盖住了刘珺瑶。我不敢拆表盖。弄坏了我会后悔的。
我期盼着江慕尧回来,对周怀瑾有愧疚不假,可让我因此失去江慕尧,我宁愿死。什么让周怀瑾带我走的话,全是因为当时我心口疼得厉害,我不想把这种想法归咎于符蛊,我只希望江慕尧能完好无缺地回来,我再也不会伤他的心。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而我,也不过是个俗人。
我眼巴巴地靠在院门口,从日落等到月上三竿。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认识江慕尧以来的种种。
遇到他之后我知道了被异性呵护在手心里的甜蜜感,渐渐地就起了一丝骄纵。我之前总下意识地以为他懂我他大度,所以我觉得我做的一切他都会包容,只要不过分就可。
当我们习惯了承受一个人对自己好时,渐渐地就会将那份好当做是理所当然,可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眼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起风时,我的双眼已经肿了。
我摸摸左脸颊,伤口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上了,黑褐色的疤痕已经脱落,眼下只剩下两条肉红色的嫩疤。
“江慕尧,你回来吧,我错了。我会忘了周怀瑾往前看,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婆娑着怀表,忍不住哽咽出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梦话,求你不要那么在意那种没脑子的梦呓了,你千万不能犯傻做什么冲动事。
就在我伤心到无法自拔时,突然凭空出现个声音跟我说话:“你男人死了?怎么哭成了寡妇脸?丑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身体里的人妖()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惊弓之鸟般迅速躲到院墙后:“谁?”
那声音雌雄莫辨,字语间仿佛有跳动的风情在缭绕:“你管我是谁?瞧你那丑样!你快把我放出去。”
这回我听清楚了,这声音是从我身体里发出来的!
我立马想到了阴生胎,可唐栾明明说过阴生胎就算能聚成人形,也很难真的成精。而且一旦成精煞气会特别重。
“你才阴生胎,你全家都阴生胎!嘁,当年玩不过是一不小心被吸进去了,睡了很长的一觉罢了。”
我明明一个字也没说,这鬼物居然能猜出我心里的想法!太吓人,也太不可思议!难道这鬼物就是跟红眼龙图相对应的那只鬼物?
“什么红眼龙图?”那声音嗤笑一声。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没见识,那叫缠魂煞。”
他说的话一多,我忽然就发现一个问题,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声音雌雄莫辨的鬼物我只认识一个,那就是何浏欣!这家伙难道是何浏欣?当初在千目村看到他的棺椁时,也没在上面看到红眼龙图,他怎么会好端端地被吸进了阴生胎体内?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何浏欣?”他来了兴趣,可这个反应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那个变态,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妖,居然跑我身体里去了?他是不是来找无影镜的?我哆嗦了下,麻着头皮就想去准林里把无影镜拿回来,但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我立马镇定了下来。
“什么人妖,丑八怪,你是不是想死?嗯?”他话音刚落,我的肚子突然疼到痉挛。
我站都站不稳,赶紧张嘴求饶:“啊,我……我错了,求你别折磨我。”等江慕尧回来,看我不想办法收拾你,这鬼物真不是一般……
他冷哼两声,我的心跳突然紊乱起来,闹得我一阵头晕目眩。
我什么也不敢再多想。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求你出来吧,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放出来?”
“你什么时候被下了符蛊?啧啧,这符蛊下得有意思。”
我眉头一紧。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难道周叔的符蛊还有别的讲究?我赶紧柔和了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他符蛊有什么问题。
何浏欣突然笑得跟银铃一样,魅惑无边,真真是风情万种,听得我骨头都酥了。
他说我那符蛊牵着我的四肢。直冲入脑,等再长长,这符蛊就能控制我的心智受下蛊人差遣了。这道符蛊的成形需要九九八十一天的时间,我吓出一身冷汗,压根不记得被下符蛊的确切时间了,但大致算算应该有六七十天了!
“这符蛊叫心心相印,为什么要差遣我?”我想想就一身冷汗,当初周叔到底给我们下了几道蛊?移情蛊破了,我以为只剩下“心心相印”。而且“心心相印”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温和,顶多是让周怀瑾能入我的梦。现在怎么还出现了这种供人差遣的新问题?
何浏欣不耐烦了:“问题真多,丑八怪。快放我出去。”
“怎么放你出来?我的‘隔世报’里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啊?”
离九九八十一天也不远了,万一到时候我再也没办法支配自己的意志和身体,那该怎么办?
唐栾和江慕尧他们都没发现这个问题。这何浏欣怎么一下子就发现了?
“丑八怪,你是在质疑我?”何浏欣气了,他说这道符蛊压根不叫心心相印,而是叫噬心蛊。他根据噬心蛊的生长来看,约莫已经有七十天了。
他问我这段时间有没有出现过身不由己的举动,我忙问梦游算不算。他嗤笑一声,说自然算。
“噬心蛊前期未成形时,中蛊之人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身不由己的情况。不过这种情况不是下蛊者控制的。他只有在噬心蛊成形后才能控制中蛊者。既然你以前不梦游,这段时间内接连出现过几次梦游的情况,那就肯定是噬心蛊了。”
而且据他所说,这种情况下的梦游通常都是有寓意的,具体的寓意分人,有的是潜意识里会做一些自我保护的举措,有的是受邪念控制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还有些是将心中的贪念放大,去做一些平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不管哪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