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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他生活的这个圈子里的人。
可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越来越喜欢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没有答案。
“你吃饭了吗？”
裴三三向他款款走来，眉眼生花，笑得像个女孩。
有一瞬间的迷惑，他真的沉醉在她如花般的笑靥里。
“没”他摇头，向她伸出手，她顺从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轻轻一带，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三三。”
“嗯？”极轻的哼哼，如同蚊蚋。
“我们尽早结婚。”宣布的语气，没得商量。
裴三三愣怔了三秒，随即点头同意。
那模样，好像在，结就结吧，无所谓。
程星索莫名地点头。
“好，好。”他一连了两个好字。
“我不想再去试婚纱了，随便订一件，可以穿下就行了吧。”
裴三三将头贴在他肩膀上，寻求依托的弱弱的姿态。
程星索对她这个样子好像毫无抵抗力，鬼使神差的点头，“好，你不去就不去。”
两个人对视，温柔甜蜜一笑，真真是一对陷入爱河的情侣。
程星索的心，醉了！
他将唇凑上去，吻住她。
温软的唇好像抹了蜂蜜，甜津津的，让人挪不开嘴。
裴三三被他吻得头晕脑胀，呼吸不过来。
身子软软的倒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几乎就只差最后一步，两个人就真正彼此坦诚相待。
程星索自制力却好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总是在最紧要的关头刹住车。
他目光锁定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目光迷离的女人身上，有片刻陌生。
脑海里闪过那些光影，那些片段。
她傲娇的，气恼的，悲伤的，得瑟的神态，却唯独没有这样清冷无所谓的模样。
她到底是不是裴三三。
他忽然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双目猩红，厉声质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力道大得女人娇嫩的脖颈显现出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瘀痕。
她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掐住，喉咙气顺不上来，一阵阵窒息。
裴三三被他撩得意乱情迷，被突然的这一击，弄得莫名其妙略惊讶，清醒过来，淡淡睨着他，“你怎么了？“
程星索睨着她，不话。
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她修长娇嫩的手指升上来，慢慢温柔地抚平，一下一下，软进他心底。
他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目光一直盯着她，轻轻地吻，细细地啄。
裴三三见状，很是识趣儿，没有追问。
整个下午走下来，裴三三的脚快肿大了一圈儿。
天知道高跟鞋多累脚。
简直疼死不解释。
她咬着牙跟着程星索在万达百货从一层逛到了七层。
购买的东西都寄存在柜台，待会儿派专车送回素园。
程星索一脸霸道总裁范儿，双手插袋大步流星地走，完全不顾及裴三三在后面跟不跟得上。
偶尔停下来，也是，“三三，快点，去试试那件。”
身后的服务员很周到，她试鞋的时候还给她按脚，同情地看她。
唉，摊上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不知道体贴人。
还不如找个中产阶级的男呢。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终于逛够了。
找了一间咖啡厅，点了两杯黑漆漆的东西。
还伸手叫了一个提琴手来，在一旁拉提琴。
裴三三手中的勺子安静地躺在瓷杯里，程星索的手指在钢瓷勺上飞舞，两个人一静一动，十分不和谐。
提琴手的曲调也拉得怪异，不伦不类。
程星索心烦气躁，摆手，“不用继续了，谢谢。”丢出一打钱，那个年轻的男子连忙收下回到咖啡厅的音乐区。
他看了裴三三一眼，笃定的语气，质问道，“你不想和我出来？”
一路上就没有笑过，到底不开心什么。
裴三三摇头。
“不是你。”
“不是我？”程星索好笑地看着她，明显不信。
心底还有一句话没出口，她是不是跟顾世杰出来才会开心。
当初他们并肩走在海军工程大学的时候，照片上的笑容是那么幸福。
“真的不是你。”裴三三看穿了他的心思，不悦地眉头微皱。
想到哪里去了。
“我脚疼而已，好歹走了一下午。”
程星索双手交叠，搁在桌上，一副要项目资金谈判的架势。
“那为什么不跟我？”
裴三三丝毫不怯场，抬眼与他对视。
“你没有问。”
“好。”他挑眉，“那么现在呢，现在为什么现在不高兴？”
“现在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无聊。
我不喜欢喝咖啡，也不喜欢提琴。”
程星索很意外她会这么，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是他考虑太少了。
他十分绅士地道歉，“三三，抱歉，我没有考虑到。”
裴三三随和一笑，摆摆手，“不，不是你。”嘴角的笑容苦涩胜过甜蜜。
那一幕像极了梅兰芳生前最后一场演唱会，她身穿婚纱演唱夕阳之歌的时候，亦是摆摆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像是在道别。
“你现在越来越有淑女名媛范儿了。”程星索抿唇，不知是在夸赞还是在讽刺。
这些日子，两个人的关系如履薄冰，燃烧起来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彼此。
冰冷下来的时候，都是冰山对峙。
裴三三权当是夸赞，微微笑，“谢谢，是李妈教得好。”
程星索点头，“嗯，不错，李妈的确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待会儿咱们去周大福珠宝买翡翠古玩回去送给她。”
“李妈喜欢这些吗？“裴三三问。
准备要记下来了。
看来交际手段也快熟练了。
“你很聪明，一定会讨她欢心的。‘程星索将咖啡送进嘴里，优雅缓慢。
却不料，裴三三抱臂往身后一躺，脚上的凉鞋带子松开了，伴随着她交叠的腿在半空晃荡，上面的水钻清凉得亮瞎人眼，她凉凉地道，“我以为她一直很喜欢我，却不想，原来我还需要费心思去讨她的欢心。
难道她跟你过，她不喜欢我吗？”
程星索没想到裴三三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突然语塞，接不过来，想了很久，挤出一句，“你想多了。
李妈很喜欢你，她没有子女，喜欢你像喜欢自己的女儿一样。
你送礼物给她，是孝敬她，让她心里宽慰，觉得对你好值得。”
一番话越越有理有据，让人无可辩驳。
裴三三觉得已经拿不出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也就没有话。
都已经想不到当初是怎么相处和对话的了。
现在就像是相亲认识的男女，彼此相对无言。
“我们去看喷泉吧？”裴三三忽然问，她方才一直在玩手机，刚好在新闻里面看到了音乐广场喷泉绽放的视频。
程星索释然，起身打了个漂亮的响指，叫服务员来埋单。
“走！”
他起身走到裴三三身边，俯身将她脚下吊在半空的高跟鞋取下来，拎在手里，又转过身背对着她。
蹲下，道，“上来！”
裴三三由一秒钟的惊讶开始转为淡定。
她想了想，还是听话地爬上去，整个人伏在程星索宽阔的背上，像个孩子。
程星索就这样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背着背上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音乐广场就在万达百货旁边一百米处的帝豪酒店门庭前。
这里高楼林立，不愧是是城市商务休闲中心。
程星索背着她一直走。
一路上，他了很多话，“裴三三，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是在拉德芳斯的韩尚料理店厕所。
当时我的车在南湖附近的高速撞了人，司机顶包了。
我被保镖掩护独自逃走，回了拉德芳斯，准备随便找一家店的卫生间方便，结果却碰见你闯进来。
你知道吗？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你是被害者家属。”
着，他脸上无奈地笑，似乎是在笑自己心虚，又像是在笑裴三三那时造型搞笑。
背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他也不急不恼，仍在继续下去，“后来的事情，大概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我依旧有种把你丢下去的冲动。
我宁愿那次是被人抓去，也不愿是在厕所跟你发生那种事情。”
“你很傻很单纯，不谙人性，不知道每个人心中最顾忌的地方。
但是正是你这样的性子，咱们最后才会走到一起吧。
我身边没有你这样的人，打出生就没见过。
你算得上是一个外星来的生物，我当初的念头是捡你回来做个宠物。”
宠物！
裴三三的心一沉，眼睛被风迷了眼。
却没有晶莹泛出来。
程星索自然知道她不好受。
可是他也是在实话。
他没有义务要去爱上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
“三三，你别不开心，这是现实。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我爱你，自然是有原因。”
裴三三将脸伏在他背上，避光不见。
在到达音乐广场的最后一步，轻声道，“但，我不爱你了，却有很多原因。”
程星索听不见。
可是裴三三却听见了，她听见自己所的话。
每一字，都清清楚楚。
她光着脚，提起裙子向喷泉中心跑去。
像是奔赴沙滩的孩子。
她越来越像孩子了。
程星索望着她的背影，一瞬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裴三三！别走！”
他忽然大喊，整个空旷的广场都是他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