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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畏惧而茫然地望着前面。
妇人安慰一下孩子,让他们留在原地,自己走上前,去看最先摔到的脚夫。
发现对方肩膀上已经磨破了皮,刚才杠子突然往滑,生生把肩膀上的肉给刮了一层下来。
棺材落下的时候,又正好砸在脚上,此时鲜血淋漓。
寥落的行人不由得停下脚步,驻足观看,不过谁都没有上前,而是畏缩地往后倾。
就像是前面是要吞噬人的洪水猛兽一样。
素辛心中莫名一痛,没想到这好好的城市,竟被那些“东西”搞成这样凄凉和冷漠的地方。
她连忙站起身就要过去看看情况,虽然她刚才用神树之光感应到棺材里的确是纸人,可是现在事实是,脚夫差点被压死……
老板娘突然叫住她:“……妹子,你,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素辛听到老板娘话中的迟疑,想来定有隐情。
现在那边情况已成定局,而自己的确对这里一切都一无所知,便停下脚步,问道:“大姐此话怎讲?”
老板娘显得很是纠结,素辛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碎银子,说道:“对了,我先把饭钱给了,你看这些够不够?”
老板娘心思也很通透,见素辛的动作,知道对方是想询问情况,显得更加为难,说道:“妹子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那个,它……”
素辛将银子塞到对方的手里:“这是我本来就应该给的饭前,大姐莫不是还要推迟?”
老板娘叹了口气,还了一个碎银子给素辛,道:“这些就够了。我看你是外乡人,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少听少看少问,免得惹祸上身。”
素辛笑笑:“多谢大姐的好意,不过我的职业就是一个管‘闲事’的,而这次也正好是受人所托来到贵地,所以这件事不管也要去管一下了。大姐如果真是为了我好,或许更应该把事情真相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老板娘顿时一愣,盯着素辛,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
只听素辛丢下一句“帮我把饭和包子留着,我等会回来吃。”便朝街道上走去。
老板娘在后面喊道:“我们县已经有两年没有外乡人来了,就算是来了,也是有来无回…”
素辛站住,回过头看向老板娘,“刚才你说……已经有两年没有外乡人了?可是我听说就在前段时间有一个商队前来,还在这里收购了很多红果?”
老板娘哦了一声,“你说的是那个啊……那,那只是个例,不过肯定也……”
素辛听老板娘话中有话,可是因为彼此才刚刚认识,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没有任何信任基础,对方能出言警告凶险已经做到本份。
若是还想从对方口中知道更多,自己也必须拿出让对方信服和信任的东西出来。
不然凭什么你一问,别人就应该竹筒倒豆子地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第1212章 县爷亲自出马()
这个名字让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赫岩不由得又把素辛左右看了看,见对方神情坦荡自若,应答流利自然,眉宇间也没有普通女子的娇柔小家子气。
再加上周围群众也印证,刚才的确是在她的帮助下,那脚夫的伤势才开始好转的。
便朝素辛拱了拱手,道:“我是风止县县衙的捕头,赫岩。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帮。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赫岩说完,身体微微朝旁边侧了侧,左手往旁边一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素辛微微笑着,“好说好说。”
抬步走出人群。
赫岩对另外两个衙差吩咐了一句,让他们把场面控制住,等大人来。而后自己也跟着素辛出了人群。
素辛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因为官差来了而产生的变化:人们的那种恐惧和不安明显消退了很多,而且对官差也显得十分热切。
看来这些官差之前没少帮人“抬棺”啊,她经历了那么多小世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官和民呢。
走到僻静的地方,赫岩忍不住又看了看素辛,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你现在没…其他什么事吧?”
说完有觉得有些唐突,解释道:“还请素辛妹子不要介意,我我的意思是……你是外乡人,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我们县这两年也不知怎么的……外来的人总会出事,所以……”
因为各自身份的关系,赫岩说的结结巴巴,素辛却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和之前包子铺的老板娘一样,
笑着应道:“赫大人放心,我没事。而且我刚才也说了,我开侦探社,吃的就是这碗饭。”
赫岩含混地应着,显然还是不完全放心,他迟疑着,想要问点什么,发现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素辛打破僵局,说道:“刚才我在帮那位脚夫大哥治伤的时候,发现他伤口有些不同寻常,想来是被邪祟污浊感染所致。还有,那棺材我看明明并不是很重,可是四个大汉抬着,还把人压倒了,或许有什么东西在作乱。”
赫岩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尽管已经很克制了,可是想着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仍旧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脊冒上来。
他正要说什么,又一队衙差赶来,领头是一个穿着陈旧的青绿色官袍的老者,两鬓斑白,下颚留着一缕胡须。
赫岩连忙上前行了一礼:“大人——”
看来这位老者就是风止县的县爷了,听卓掌柜说,叫房明山,房县令。
房县令看向素辛,“这位是……”
赫岩介绍道:“这位是从秭归县来的…侦探…素辛,刚才是她把脚夫救醒的。”
素辛当先行礼:“见过房大人。”
房县令,“你知道本县?”
素辛:“来的时候遇到一位朋友,略有听闻。”
素辛观对方头顶上有一柱浩然之气,虽然已经是年过六旬,却身体矍铄,双目炯炯。
只是一眼,素辛便大概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抬不了棺,只能求助县衙的人了。
因为那东西也就只有这样的浩然正气才能镇得住。
房县令问道:“刚才我听赫岩说你接触过那些人?可有什么不妥?”
素辛:“以我之见,那棺材里的可能并不一般。虽然大人能帮人们解决一时的难题,可是长此以往,恐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小友有何见解?”
素辛:“实不相瞒,我这次受人委托处理一件案子,或许跟这些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等会大人在处理那棺材的时候,可否打开检验,允我从旁观察,如何?”
房县令略作思索,现在整个县人丁稀少,每天只死无生,长此下去,恐怕成了一座死城。
而且他活到这个岁数,阅人无数,观素辛面相也是一派正气祥和之态,姑且应了,还是那句话,事已至此,就算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另一边,人们见县爷出来了,纷纷投来热切的眼神。
看来房县令在这里很受人尊敬爱戴。
房县令让人把脚夫送回家,让主家给了一点银子当作补助。
邢母自然完全应诺。
那脚夫在被人扶着离开的时候,下意识朝素辛这边看了一眼,感激的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
感激是因为周围人都跟他说,全靠这位外乡来的姑娘才救了他一命。
疑惑的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在一个黑窟窿中一样,充满绝望,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想要把他拖进深渊一样。可是他怎么放得下家中的妻儿呢。妻子现在怀了孩子,他哪里舍得。
然后突然间,就感觉到那股力量消失了,而且传来极其不甘的呜咽…就像是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将其遏制住了一样。
这种感觉随着他清醒的时间越久,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是那份死里逃生的由心而发的感激却是真挚的,他们这些抬棺匠最是看重这些因果之类的东西,因为心中有着对生命的敬畏,才不会被那些东西缠上。
简言之,才敢吃这口饭。
当然,这次是个例外,里面的东西太邪门儿了!
四个衙差上前,抬起棺材,往县衙方向走去。
邢母有些纳闷,不是抬上山吗。
房县令说,因为出现了重大事故,所以需要检查再行安葬。
邢母不干了,蹲在地上,抱着其中一个衙差的脚,嚎啕大哭。
“……天哪,让我们怎么活啊。看我们家的男人死绝了,你们都来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的。都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还以为你们这些大人是来帮我们的,却是让我儿子死不安宁,还要遭一番罪啊……老天爷啊……”
围观的群众分成两派:
一派和邢母一样,主张入土为安,觉得人已经死了,盖棺定论,再掀开棺材盖的话,那是对死人极不尊重,甚至是有损阴德的事情。
而另一部分则是觉得:刚才四个脚夫抬一口薄棺还差点把脚夫的腿压断,这棺材里的东西也太“重”了吧。
而且脚夫的伤势所有人都看到的,当时就脸色发青,伤口发黑,定然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现在县爷要亲自检查棺材里面的情况也是理所当然的,纷纷劝邢母,当以大局为重,要相信房大人会给他们主持公道。
第1213章 渗血的纸人()
房县令见此,顿时爆喝了一声,“放肆——”
邢母立马停下哭号,周围的议论也戛然而止。
“本县再次亲自审理此事,竟敢公然喧哗,挑拨是非,来人啊,将这老妇给我押下去。今日本县念在你丧子之痛,情急悲切下的无心之言,便不与你追究,若是下次再犯,便以妖言惑众论处!”
人们立马噤若寒蝉,邢母也吓的瑟瑟发抖。
素辛心中感叹,没想到这看起来挺慈爱的老头儿,这威严,的确不是普通人能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