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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他想叫救命的,但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后明明就是他的队友,他却连求救的信号都发不出来。小女孩已经扭曲着身体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细弱的手臂揽着他脖子咯咯笑,然后一点一点越收越紧,“叔叔疼吗?”
陈洋像脱了水的鱼一样张合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招娣将脑袋搭在他肩上,咯咯笑着说:“我也好疼啊。”
陈洋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缺氧让他的大脑无法思考,黑色眼珠不停上翻,只能看见大片的眼白……
他软绵绵倒在了地上,空气总弥漫着一股骚臭味道。黄色水渍迅速的蔓延开来……
“真没趣。”
陈招娣嫌弃的松开他,站在两张床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又看看呼吸平稳的另外两人,最后一蹦一跳的打开门出去了。
她离开后,呼吸平稳的张羡鱼和蔺无水同时睁开眼睛。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张羡鱼从掉在地上的背包里找出一张隐匿符和明目符带上,蔺无水则化成黑雾,又钻进了他手腕上的红玉珠串里。
没有多看昏倒在地上的陈洋一眼,张羡鱼轻轻打开门,跟了出去。
一出来,鼻端就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道。那味道丝丝缕缕,似乎是从主卧传来的。张羡鱼收敛好气息走过去,这一次,主卧的房门没有关。他没有立刻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观察。
主卧依旧没有开灯,窗帘紧紧拉着,外面的光线一点儿都透不进来,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贴了明目符的张羡鱼却看得很清楚,房间里,一个老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而活泼可爱的陈招娣则拿着一根细竹条站在她面前。
小姑娘脸上带着笑,声音也是甜津津的,好像在对着老人撒娇一般,“我和姐,奶喜欢谁呀?”
老人没有回应,小姑娘耐心的等着,好半天才听见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颤抖着回答,“招……娣。”
陈招娣的脸色一沉,手里的竹条狠狠抽在她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撒谎!”
老人一抖,喉咙里发出难捱的痛呼声。
陈招娣剧烈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又恢复了笑眯眯的可爱面容,她再一次甜甜的问面前的老人:“我和姐,奶喜欢谁呀?”
这次老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直到小姑娘的脸色开始不耐烦时,她才颤抖着声音说:“喜欢、盼娣。”
“骗子!”
又是一声竹条抽在皮肉上的脆响,陈招娣像是被刺激到了,天真的面孔上爬上怨恨和刻毒,手里的竹条毫无章法的在老人身上抽打,过了许久她才停下来,阴恻恻道:“奶说了,骗人的是坏小孩。”
她歪了一下脑袋,又笑眯眯的说:“奶明明最喜欢弟弟,为什么要骗人?”
椅子上的老人挣扎着扭动,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隐约能分辨出她在说“不喜欢了不喜欢了”。
陈招娣却仿佛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的说:“奶你哭什么?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坏小孩要受惩罚的。”
老人浑身颤抖,身体坐不住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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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张羡鱼没再继续看下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心的从房门口离开,迈步往楼上走去。
一楼闹腾到现在; 二楼却没有丝毫动静,张羡鱼总有种不寻常的感觉。
楼道很黑; 张羡鱼小心踏上台阶; 越往上走; 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和寒气就越淡; 等到他站到二楼的入口; 那温度竟然跟正常时差不多了。
有些冷; 却又不是那种刻骨的阴冷。昭示着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张羡鱼先去了双胞胎姐妹的房间; 门虚掩着; 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并没有人。陈招娣在楼下; 陈盼娣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又往陈喜发夫妻的主卧走去。
主卧门紧闭着,里面很安静。张羡鱼侧耳听了听; 他的听力一向很好,这时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连最轻的呼吸声都没有。
“我们进去看看。”
张羡鱼摸了摸左腕的红玉珠串; 低声对蔺无水道。蔺无水自然没法回应他,他便将手搭上门把手,轻轻拧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发出轻微“咯吱”声,房间里的人齐齐转头看他。
张羡鱼保持着半边身体探入门内的姿势; 一动不动的跟里面的人对视。
存在感不强的胡凤兰躺在床上,床旁边的椅子上绑着陈盼娣,陈喜发则叉着腿面色阴沉的站在她面前,脸上再没有半分白天的憨厚。
——门打开后,三个人都诡异的扭过脖子看他。
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陈喜发又转过脸去继续责骂被皮带绑在椅子上的陈盼娣;陈盼娣很害怕的垂下了头,极力缩着肩膀,好像这样就能躲掉父亲的责骂和竹条;床上的胡凤兰也缩回头,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只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父女俩的方向看。
三人重新又沉进了自己的世界里,门口的张羡鱼被彻底忽略了。
或许是家族遗传的爱好,陈喜发也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条,他高高举着竹条,粗着嗓子凶狠的问:“你还跑不跑了?”
陈盼娣瑟缩一下,带着哭腔细细的说:“不跑了。”
陈喜发却仍不满意,挥舞着竹条在她身上狠狠抽了两下,愤怒的骂道:“把你们两个赔钱货养这么大,你们还要跑!跑了老子拿什么去卖钱?!”
“让你跑!让你跑!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赔钱货!”他一边骂一边拼命抽打陈盼娣,陈盼娣还小,没两下就忍不住抽咽着哭起来,红色的眼泪从眼角流下,蜿蜒着流到脖颈里。
陈喜发却好像发了狂,他像个无法停下的机器,疯狂的挥舞手上的细竹条。陈盼娣身上细嫩的皮肤被抽出一道道的血痕,后来这血痕又破裂,变成了一道比一道深刻的伤口,伤口的皮肉翻出,流出猩红的血来。
“老子明天就把你个赔钱货卖了!”
似乎是打累了,陈喜发喘着气停下来,他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手里的细竹条已经被红色血液染红。他也不在乎,若无其事的去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咕嘟嘟的喝下去,然后才又站到陈盼娣面前,被血染红的竹条抵着陈盼娣的额头,“你把你妹妹藏到哪里去了?”
陈盼娣身体抽搐一下,垂着脑袋没有动静。
“不说话是吧?”陈喜发的情绪起伏很大,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疯狗,再次高高举起竹条,重重朝被绑着的女儿抽了下去。
陈盼娣一开始还会抽搐几下,渐渐的就不动了,除了一张惨白的小脸,全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好地方。陈喜发却恍若不觉,机械的一下一下挥舞竹条抽打着,连血肉飞溅到自己和妻子身上也顾不得。
张羡鱼死死拧着眉,这家人的所作所为,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更加恶毒和愚昧。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床上,那里胡凤兰并没有睡着,她瞪大了一双眼睛,蜡黄的脸上溅满了女儿猩红的血肉,但是她却只是怯懦的躲在被子里,惊恐的看着一切发生。
椅子上的小女孩儿已经看不出人形,头部以下全是外翻的红色皮肉。鲜血顺着幼小的身体流下,在椅子底下聚成一小滩。
张羡鱼几乎已经能拼凑出曾经发生在这对双胞胎身上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张羡鱼将半开不开的门彻底推开,浅淡的眸子深深看着气喘如牛的陈喜发。
“我恨!我好恨啊!”陈喜发转过身体,高大的身体却逐渐缩小,渐渐变成了陈盼娣的模样。她的身上血肉模糊,唯一完好的脸上留下两道血泪,她扑上来死死抓住张羡鱼的腿,流着泪说:“我好痛,我好痛啊……”
“他只能伤害你一次。”
张羡鱼任由她抱着自己,指着椅子上几乎变成一团烂肉的陈喜发说:“你看,他不能再伤害你了。”
陈盼娣转过头,看着椅子上自己的“杰作”,忽然笑了笑,甜甜的朝张羡鱼说:“对,他不敢再打我们了。”
“乖孩子。”张羡鱼似乎看不到她恐怖的模样,抬手轻轻在她头上揉了揉,然后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我带你去找妹妹好不好?她在等你。”、
陈盼娣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他是不是在骗自己。
张羡鱼于是又揉了揉她的头,神情温和且耐心的等着她给出回答。
“好,”陈招娣弯起眼睛,回握住他的手,“去找妹妹。”
张羡鱼牵着她下楼。牵着的孩童还小,走不快,张羡鱼就放慢了步子,带着她慢慢往下走。两人慢吞吞的下到一楼,之前那股浓郁的血腥气和寒气又重新蔓了上来。
陈盼娣却很开心的样子,轻轻叫了一声“妹妹”,便松开张羡鱼的手,主动往主卧跑去。张羡鱼跟在她身后。
卧室里姐妹俩手拉着手,亲昵的挨在一起。张羡鱼目光瞥向两人身后,老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只是身上伤口太多,血液已经将被子浸的湿透。
张羡鱼蹲下身体,高度刚好能直视姐妹俩,他斟酌了一会儿说:“玩够了吗?玩够了的话,我送你们去投胎。”
盼娣话不多,看着他没说话。妹妹招娣笑嘻嘻的说:“要是没玩够怎么办呀?”
“没玩够……”张羡鱼假装沉思了一会儿,说:“没玩够就继续玩,叔叔什么都没看见。”
“叔叔你真好。”招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努力睁大了眼睛,手臂画了好大一个圈,“比爸妈奶还有坏叔叔加起来都要好。”
“因为招娣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