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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坦然自苦地道:「让槿恭迎钦威武侯爷,父王正在静室,侯爷请。」
彼此心照不宣,杨凌也没有点破他地身份。含笑道:「本侯来迟,劳二王子相侯了。」
朱让槿称他侯爷,杨凌揣度出他的用意。心中暗赞一声,也立即改口,不称官位而自称爵位,两人均心中了然,不禁相视一笑,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杨凌虽是钦差,也照样是大明之臣,蜀王地位尊崇,没有反过来拜他地道理。但是昨日杨凌在席上说过皇上嘱他探望蜀王。那就等于是皇上下的一道口谕了。
他若以钦差身份前来,就等于替皇上来探望,蜀王得先向他行礼拜谢,感沐皇恩,现在二人一答一对间悄然转换了身份,压根不提钦差奉命的事,侯爷拜王爷,就可以少了许多讲究规矩了。
蜀王是个甚重规矩的人,虽然病体虚弱,仍要强自支撑下榻相拜,杨凌连忙拦住,压根不提钦差奉旨的事,只说本侯听说王爷有恙,前来探视,蜀王便也不再勉强,重又躺回了榻上,看他脸色微霁,显然对杨凌如此通情达理比较满意。
今天朱宾翰的病情的确比昨日更重些,肢体乏力,心虚气促,倒不是见杨凌来了有意做作。他见这位天子近臣为人谦逊,心情、兴致倒好了许多,便倚靠在榻上笑道:「威武侯此番出京,巡视东南,战功赫赫呀。本王听说,你一路西来,正在大力推广些南洋物种,据说此物耐旱、高产,是么?」
「是,经在陕西、湖南、京师等地试种,如今得到的情况,这几种作物均获丰收,看来比起传统物种确有所长,虽说这些粮食比起麦栗口味稍逊,好在不抢良田沃土,可以在贫瘠沙地中种植,以为粮食储备。」
杨凌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朱宾翰地一双眸子,疲惫中带着些久居上位者的雍容和从容,神色淡淡,不喜不愠,看向他时,俨然有种皇族特有的优越和平静,眼神平和之极,神情、举止绝对没有一丝反常。
杨凌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我来四川可能是针对蜀王而来,这是何等紧要大事。朱让槿既知道了这消息,蜀王就没有理由不知道。他又怎会如此淡定自若?一个人心性修为再好,如果清清白白,听说了这个消息,又见到了我这个钦差,他总会不经意间露出些愤懑委曲,想法子剖明心迹才是。如果正中他的心病,任他如何竭力隐瞒,又如何做得到如此气度雍容、滴水不漏,神情态度丝毫无疑?难道他地心机深沉,一至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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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现在更新的这一段,是昨晚码到12点,今天中午又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一共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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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眼泪鼻涕喷嚏地码字呀,头疼的厉害。常常正想着一段情节,刚刚敲出一行字来,脑子里就变的空空如野,要愣上半天才想得起来。盯久了屏幕又流眼泪。我努力争取更新,但是更新量要受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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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蜀中劫 第297章 净土不静
「皇上钦封你为威武侯,你倒也不负这威武二字,北驱鞑靼,令伯颜和火筛如此猛将望风而逃;东靖倭寇,恩威并抚,百年贻患一朝得平;南降西番,收复满刺加,诸番国望而生畏,很好,很好!」
蜀王脸上绽起一丝笑容,似对杨凌的武功十分欣赏,一边说着一边连连颔首。旁边众文武官员见状少不得又是一番拍马奉迎。清静的大殿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之声,仿佛一群苍蝇萦绕不去。
杨凌不以为意,淡淡笑道:「多谢王爷夸奖,这都是将士用命,朝野一心,皇上英明。本侯借兵时,川军英勇善战,在清剿倭寇时也曾立下大功。王爷是巴蜀之主,本侯还要谢过王爷。」
杨凌一边欠身称谢,一边暗暗腹诽:「今天来为的就是看看蜀王对我故意透露的消息有何反应,这可好,他愣跟没事人儿似的,巴蜀的事只字不提,跟我纵论起天下来了,今天算是都交待在这儿了。虚言客套,你捧我、我捧你,我跟他个病秧子有什么好聊的?虽说韵儿和阿德妮不在,就是看小伍和小爱聊天打屁也比在这坐着强呀!我还是沉不住气呀,如果来了成都就闭门不出,恐怕他摸不清我的底细,反而要着急了,莫非我一到成都便来探望他,表现的太过急迫,让他看出我心中没有什么底牌了?」
杨凌正暗暗寻思着。蜀王已转口道:「威武侯不但是我大明杰出地将才,对于民政似乎也别有心得。孤王听说,你这一路行来,正在向沿省布政使司推广引进的西洋作物?」
杨凌见他脸色青白灰暗,显得无精打彩,不过对这个似乎很关心。忙道:「是,这些作物在陕西、湖南和京师试种大获成功,这些庄稼耐旱耐虫害,而且随处可种,不占良田沃土,推而广之,对农耕大有裨益。」
蜀王微笑道:「这个孤王已经听说了。陕西今年大旱,不过这几种庄稼收成极好。蜀地多山,有些地方不宜务农,百姓生活贫苦。孤王已派王府管家去陕西收购粮种、聘请懂耕种的师傅,明年巴蜀也要在贫瘠地、沙岭地上广泛种植。」
杨凌一听欣然道:「王爷高瞻远瞩,本侯佩服。此次来到四川,本侯还带了辣椒、蕃茄等调味品和蔬菜种子,昨日已交给安大人了。相信这些东西一旦收成,必受巴蜀百姓欢迎。」
这话他倒是十分笃定,常言说:四川人不怕辣,湖南人辣不怕,贵州人怕不辣。看来辣椒要么是适宜在这些地方种植。要么适宜这些地区百姓的口味,所以一经传入中国,才在这些地区发扬光大。
安文涛也欣欣然地道:「蜀王殿下最重农耕。南京户部拨不出银子,王爷便从王府收入中拿出大笔银两兴修水利、鼓励屯田,至于修桥铺路、开办民学更是不遗余力。如今巴蜀耕地达十万顷,盐井年产三千万斤,是立国之初的三倍。如今蜀人自给自足,安逸享乐,再不必高价购进解盐(山西的盐),蜀王府功莫大焉。」
杨凌多少了解了一些四川地情形,知道四川的银、铁、茶叶和瓷器等产量也极丰富。蜀锦的名气不弱于苏绣,这些自然不全是蜀王之功,更全非当代蜀王之功,但是历代蜀王做为巴蜀的最高统治者一直享有超然的权力,如果没有他们从中支持,确实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不禁颔首称是。
「唉,这可不是本王之功,本王只是秉承历代先王遗制,重视农耕、厚待百姓,具体的事情还是蜀地官府和百姓们在做。呵呵呵,本王既非完人,又非全才,这么多事孤王哪做的来,可不能胡乱揽功。」
安文涛唯唯称是,只是脸上笑嘻嘻的十分轻松,显然把这当成了蜀王的客套,并没太往心里去。蜀王深深地看了杨凌一眼,说道:「威武候既通行伍,又稔民政,还曾是太子侍读,这样地人才算是文武全才。」
杨凌连忙欠身道:「王爷过誉,本候不敢当,实在不敢当。」
蜀王笑容一敛,说道:「威武候功在社稷,有目共睹,就不必过谦了。不过……本王心中哽有一言,实是不吐不快,今日难得见到威武侯,孤王想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好言相劝,威武侯可愿听从?」
杨凌一怔,忙道:「王爷请讲,杨凌洗耳恭听。」
蜀王微微蹙眉道:「威武候武力驱除四夷、关心发展农耕,战功赫赫,政绩卓著,孤王十分赞赏。可是……候爷到底是太年轻了,做事不免喜欢急功近利,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局,应当慎之又慎,而侯爷……有些欠思量了。」
这话一出,殿中顿时肃然无声,气氛开始紧张起来。蜀王是当今天子皇叔,巴蜀最高领袖,而且威望隆重,是天下第一贤王。他随意训斥哪个一二品的大臣,也不算失礼,更不会有人敢出言顶撞。
但是杨凌是什么人?他虽说没打着钦差旗号来探望蜀王,可他是实实在在的钦差大臣。太子侍读,有从龙拥戴之功;天子近臣,在大同与皇帝共御强敌;京师外四家军统兵副元帅,而那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帅,就是正德皇帝本人。
放眼当今天下,除了内廷首相刘瑾,哪个朝中大臣见了他不矮上三分?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人物,虽说地位顶破天去也比不上蜀王。可人家和皇帝地远近,可比你这一百多年没和皇帝直接打过交道的叔叔近多了。
安文涛本来连准备上奏和向市井间宣传的腹稿都打好了: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蜀王朱宾翰殿下在青羊宫亲切会见了钦差大臣、威武侯、柱国龙虎上将军杨凌大人。
会见在祥和、热烈、友好的气氛中进行,本着相互理解、求同存异地目的,宾主双方就军事形势、农业发展等问题进行了交流。当晚,朱宾翰殿下在斗姥宫设晚宴招待钦差一行。宴会洋溢着……
本来两个人互相吹捧,拿肉麻当有趣,这不是聊地挺好么,蜀王这是怎么了?众官员面面相觑,不敢多语。李森眼底精明地眼神一闪,随即又恢复了莽撞粗愣的表情,傻乎乎地坐在那儿。
布政使安文涛慌了神,急忙去看朱让槿,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