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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事再不能隐瞒了,朱让栩命人沿山设卡,搜捕可疑人犯,同时加紧抢搬石块,又叫军驿以八百里火急情报绕路飞报京师,呈于御前。
至于抢搬石头,其实他也不再抱着杨凌能得脱生天地希望了,可是巨石本就把人体砸的七零八落,现在又下了雨,如果不快些抢运出尸体,一经腐烂,碎尸搅和在一块儿,把连骨骸都认不出来了,他岂不有愧于杨凌?
「唉!」朱让栩怏怏地叹了口气,纵马一鞭,领着亲随回成都去了。他的公事实在太繁忙,不能整日留在这儿等着挖尸,到了第五日,只好留下得力的人手继续搬运石山,自已返回成都,亲自督促缉凶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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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欠」,刘瑾打了个大喷嚏。
他抓起手绢儿,使劲擤了通鼻涕,丢到地上去,懒洋洋地又搂紧了被子,鼻子囔囔地道:「天儿冷啦,再过两天该下初雪了,唉!一个小心,这就伤了风。」
「公公身体不适,那好是好生歇息吧,下官改日再来」,张彩忙起身道。
「算啦,就是身子骨又酸又软,站不起来啊,你说吧,那什么税?」
「哦,是四川和福建的银税,公公不是给那两个地方每年上缴地银税定额又加了二万两吗?地方官员说……有多处矿脉已经耗尽,难以承受如此重税,请公公减免呢。」
「啊呸!啊~欠!那么大的地方,只不过每年才加两万两的银税,就一个劲儿哭穷、哭穷,这帮废物,除了哭穷什么都不会!」
他眼珠一转,盯着张彩道:「听说了吗?谷大用在江南可是干地不错,这小子就守着个海边,任嘛不干,那银子就跟流水似的。现在朝廷到处用钱。皇上也在哭穷。
等到了年底,谷大用给皇上送去大把地税银,我管着那么些银矿金矿、粮赋盐赋,却穷嗖嗖的能拿得出手吗?可不能让谷大用给比了下去,不准!……等等,每省再加两万两。这帮孙子……就得挤~!」
「是是是,呃……下官记下了。」
「小豆子,拿点水来,不不,姜汤,多放点糖。张彩啊,还有事吗?」
「呃,还有,西北戍军粮饷不足,地方屯田又不够。因为连着用兵,户部连库底都掏空了,实在拿不出银子了,现在边军将领把告状奏折递进京来,说再不解决。怕就要弹压不住士兵了。」
「我怎么说的来着,不是早给了办法了么?你,再下一道令,给西北三司衙门,罚款。罚款呐,官员、富绅、百姓犯了事全都要罚款、重重地罚,罚了银子交给当地戍军充作军饷……
这帮废物是真不省心。这么着吧,罚款的事交给戍军去办,罚了银子就归他们,呵呵,啊欠,他们还能不卖力气?」
「这个……公公,只怕戍军将领趁机假公济私,敛财自用,那岂不……?」
「嗯嗯有道理,还是张彩想的周到。让咱家想想……这样吧,按照地方大小、人口多少,给那些戍军制订限额,每个月要罚多少人,罚多少钱,得有个规矩,罚不少不成,罚多了~~也不成,就这么着吧。」
刘瑾弹指间又解决了一件大事,有点开心起来,他提起了点精神正想说话,外边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公……公公,大大大……大事不好了,八百里加急军驿秘信。」
刘瑾吓了一跳:「什……什么八百里?有人反啦?」
「不是的,公公,是杨大人他……他死啦!」
刘瑾不耐烦地又扯出块洁白地丝帕,轻轻抹着嘴唇,说道:「哪个杨大人呐,姓杨地可多了……杨?你说哪个杨?」
刘瑾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双眼放出贪婪的亮光,好象地上跪着的是个小金人儿。
「威武侯、柱国上将军、内厂提督杨凌杨……大人……」
这一下张彩也象屁股上装了弹簧儿似的,倏地一下跳了起来,刘瑾一掀被子坐了起来急道:「这是真的?杨凌不是平息了都掌蛮之乱,很快就要回京么?这是谁说的?送信的人呢?怎么死的?」
「是蜀王世子亲自修书,令军驿以八百里快马报送京师的,送信人就在宫禁处等候。听说……是杨大人回京时,在蜀道艰险处突遇山崩,全军……全军覆没!」
「噗哧!」刘瑾没忍住,鼻涕泡美出来了。
「哈~哈~哈哈……啊~~啊~啊,杨大~~人呐,你怎么就……就去了哇……」,刘瑾只笑了半句,忽地觉地不妥,连忙把调门儿往高里一拔,改成了哭丧。
他哭了两声,突然「嗄」地一下止住哭声,一抹脸道:「皇上知道了吗?」
「还没呢,公公不是吩咐过,各府道重要军情、民政,各司的奏折都得先打红板,呈给公公,得了批复才可以转呈各衙门吗?」
「喔喔喔喔,不错不错,快快,带咱家去见见那个驿官,容我问的详细了,再去禀明皇上!」刘瑾红光满面,腿也不软了,胸也不喘了,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呐。
他一溜烟儿跑到大门口,回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倒是快点呀,这是多大的事儿,你想急死爷呀?」
第八卷 蜀中劫 第316章 丧事大办
锦衣指挥杨玉骑马佩剑,率领一队侍卫头前带路,后边一乘小轿,由八个小太监扛着,呼扇呼扇跑的飞快,到了午门前,换上了几个大汉将军,因为按规矩太监不能扛轿出宫,这一来象接力赛式的,小轿跑的更快了,出了宫门直奔豹园而去。
刘瑾坐在轿中,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上晕陶陶的象喝了四两烧酒,云里雾里自已也不知道心里都转了些什么念头:最难扳倒、也最可怕的对手就这么死掉了,原本做事还有些顾忌,现在放眼朝野上下,还有什么人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大权在握,当朝第一人,舍我其谁呀。
明天得抽空去庙里拜拜!刘瑾暗自决定。
小轿进了豹园,到了正德皇帝惯住的大宅门口落轿,刘瑾一出来正碰上罗祥。罗祥跟条猎狗似的,正围着正德的房子嗅呢,一见刘瑾如遇亲人,立即上前拜倒在地,哭丧着脸道:「罗祥见过刘公公,公公,我冤哪,公公是知道我的,我对公公的孝敬,那也是从没断过,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公公就忍心吗?
自打当了这灌肠大使,旧日归我管理的那些大小太监,都在背后笑话我。本来呢,前些日子还有机会见着皇上,可皇上现在换了口味,不喜欢吃灌肠了,我只能天天在门房里蹲着。晒晒太阳、抓抓蚤子,比打进冷宫还要惨呐,呜呜呜呜……」
刘瑾微笑绽如菊花,红光满面、精神奕奕,一副和蔼可亲地模样。
他抖抖袍子,抖开罗祥抓住袍襟的双手。笑眯眯地道:「急什么,咱家不是答应帮你了吗?再等两日,我不但要你官复原职,还要连升三品,呵呵呵呵。」
「啊?还等啊?」
罗祥一脸哀怨:「还得几个两日啊,公公啊,我可是你的人呐,我这般落魄,您脸上也不好看呐不是?」
「好啦好啦,你就别再抱怨啦。这次一定不会再错了,两天,两天之内,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大权在握。」
刘瑾许喏完了,压低了嗓门问道:「皇上在房里吗?」
「在呢。」罗祥撇撇嘴:「正和唐姑娘在同绘什么鸳鸯戏水图,说是画好了图样,要绣在吉服上,大婚时不绣龙凤要绣鸳鸯。」
「唐姑娘也在?」刘瑾正想进门儿,一听这话忙止住了步子。眼珠一转,招手道:「起来起来,快快。帮我把袍子脱了。」
罗祥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站起,帮着刘瑾脱了蟒袍,去了冠戴,刘瑾把头发也打乱了,穿了身白色小衣,披头散发,形似幽魂,对罗祥神神道道地说道:「拿着我的袍子。先回你的地方好生待着,我不找你别出来,去吧去吧。」
罗祥答应一声,捧着袍戴走出两步,又回头道:「公公,您可答应我了,可就两天呐。」
「去吧去吧,说不定不用两天,只快不慢,快别啰嗦了。」
打发走了灌肠大使,刘瑾站在门前,慢慢酝酿着,直到两筒清鼻涕慢慢流到唇边上,脸上向上牵起的笑纹也都耷拉下来,这才垂眉敛眉,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抽冷子就是一声干嚎:「皇上啊,大事不好啦。」
正德握着唐一仙地小手,两人正合画一只鸳鸯,陡听门外一声尖嚎,正德愣没听出是人动静来,他怔了怔道:「这谁呀,在朕的门外如此喧哗,去看看。」
两个小黄门拉开房门,只见一个白影连滚带爬地抢了进来,扑到正德脚下,一把抱过他的大腿,满脸鼻涕眼泪地痛哭道:「皇上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
正德直着眼仔细看了看,这才认出那张扭曲变形的老脸是刘瑾,这一下把他也吓了一大跳:「这……这这……,这是怎么了,宫里头出了什么大事了?」
不会是太皇太后驾崩了吧?这几日太皇太后身子一直不好,正德也回皇宫探望过几次,而且在唐一仙规劝下,还在皇后宫中留宿了几晚。
独居春闺活守寡的小皇后见皇上竟肯回来住两天,一时受宠若惊,温婉恭顺的象只小兔子似的,再也不敢摆皇后架子,对于男女间的情趣竟也不复当初那么木讷无知,估计是娘家妈对这女儿言传身教,没少下心思。
正德一把抄起刘瑾,厉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讲呀,莫非宫里……宫里……」
唐一仙瞧不惯刘瑾那副德性,她秀眉微蹙,离开正位,娉娉婷婷地绕到一边,轻轻研磨着墨汁,眼角也瞟着他,看这家伙又玩什么花样。
只见刘瑾如丧考妣地道:「皇上,杨凌杨大人,自蜀入秦,途经鸡冠崖时,山崖突然崩塌,钦差仪仗……全被活埋在崖下,没有找到一个活口……」
「吧嗒」一声响,刘瑾抬头看去,只见唐一仙手中的端砚已倾翻在地,纤细素白的手指上染着墨汁,脸色一片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似乎已支持不住。
「噗嗵」又一声响,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