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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这小公主嘴甜,一口一个「张师傅」、「李师傅」,那些侍卫们便绞尽脑汁想了些专门攻击别人要害关节的阴损招术传给她,算是最原始的女子防身术了。
她抢步上前,纤纤手掌疾插,来了个「二龙抢珠」,两根尖尖的手指直刺向麦二少的眼珠子,唬得麦子威抬手便拦。永淳公主左手粉拳紧握,趁机悠起来照着那人胸腹之间就是一记「猛虎掏心」,这一下力气不算大,可是正打在胸腹隔膜之间,练武人常说的太阳经脉集中之处,一下子就打得麦二少象只虾米似的蜷在地上,四肢抽搐,只叼气不出气了。
第九卷 决战紫禁之巅 第326章 如愿以偿
麦子威倒在地上直抽抽,寿宁侯上午亲自选中,第一个入围的穷秀才花骄杨见状又惊又怒地冲上前,喝道:「你……你们怎么能这般粗鲁?麦兄只是开个玩笑,你们竟然动手伤人?」
永淳公主粉拳一举,花骄杨立即一转身,嗖地一下退到奄奄一息的麦子文旁边,抱起他一边拚命摇晃,一边使劲按摩他的中拳处,急急问道:「麦兄,麦兄,你没事吧?」
「我……呃……轻、轻……让我喘……喘口……」,那位姓麦的仁兄被他摇的刚刚顺过来的气儿又喘不利索了,花骄杨立即喊道:「快来人呐,快通知麦公子的家人把他接回去,得赶快就医呀。」
「不!我……我……唔唔……」,麦二少爷抗议无效,被许多热心的好兄弟抬起来便走,要五城兵马司的吏目赶快通知他的家人把人领走。
面试过关的人一会还要亲手写下姓名、藉贯、住址,等候官府进行调查,确认是否杜撰身份、冒充他人,家世是否清白,把那姓麦的弄走,便少了一个对手了。
那个五城兵马司的吏目就是带着建昌侯等人进来的,五城兵马司在京师地地位就和片儿警差不多。他不敢得罪建昌侯,又怕这些人要他抓捕凶手,正好趁机溜之大吉,忙也摆出一副人命关天的模样,唤过几个差役,把那不断挣扎着想要跳下来的麦子威硬给扛了出去。
花骄杨弄走了一位。得意洋洋地往人群里一退,挥起拳头大喊道:「这位公子品性太差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有什么资格应选驸马?我们抗议,我们强烈要求取消此人参选资格。」
众种子选手闻声连忙应和,一时拳头林立,气壮山河。永淳公主一看这架势,倒把她逗乐了,她夷然不惧地背手而立,左顾右盼。巴不得有人上前动手,只可惜这些人喊的慷慨激昂,却只站在原地理论,愣是没人动手。
那位出场惊人的林洛家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会武的,那老实孩子没这些人心眼多。刚才被他们一番明嘲暗讽地打击,把他损地无地自容,自觉根本没资格竞选驸马,已经存了放弃的心思,当然不会跟着他们打架。
张延龄眼看场面这么混乱。很有点后悔不该纵容她们姐俩混进「诸王府」。在宫里时,听说两个外甥女要去自已府上玩,张延龄很是开心。结果一离开皇宫,永淳就嚷嚷着要来「诸王府」,张延龄这才知道上当,不过他的目的只是要拉近和两位公主的关系,只要她们开心就好,至于是不是去侯府,倒无所谓了,所以便领着两位公主来了。
张延龄平素虽也欺压乡邻,可眼前这些人不过是些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他自然不便和这些人计较,张延龄正想劝永淳公主息怒,刘大棒槌腆着肚子到了后堂,一瞧这些人吵吵嚷嚷的,立即大喝一声:「都喊什么?你们是招驸马还是小孩子过家家?」
众候选驸马立即被这位大胡子叔叔给震住了,举在空中的拳头慢慢地放了下来。
刘大棒槌威风八面地瞪着他们,把手一指道:「去!那边登记,把你的姓名藉贯、生辰八字、家庭住址有多详细写多详细,写完了就滚蛋,等里正保甲通知参加二选。
还不快点,在这等着混晚饭吃是昨地?我们国公爷可没那闲功夫答对你,告诉你们,今儿是我们公爷大喜的日子,耽误了国公爷入洞房,要是这主选官不高兴了……嘿嘿嘿……」
这句话真比什么都有效,众人顿时一窝蜂儿地涌向登记处,提笔研磨,开始书写个人履历。刘大棒槌一转眼瞧见永福姐妹俩,不由惊奇地笑道:「嗳,你们这两位小哥儿是啥时参选地?嗯……这人品相貌还有点驸马爷的味儿,还不快去登记。」
永淳公主余怒未熄,倒是永福公主浅浅一笑,拱手道:「多谢差官大人,我们兄弟俩……是来这儿找人的,并不是应招驸马。您是……威国公杨大人的手下?」
「是啊,俺原来是京营的兵,后来随了杨大人、杨公爷,你们不是选驸马地呀?不是好,不是好,要是招了驸马,可就糟蹋了你们了」,刘大棒槌笑眯眯地道。
永福公主一听,心里有点不悦,美目一瞟,斜睨了他一眼道:「做驸马,娶的是当今的御妹,做的是皇亲国戚,有什么不好的?嗯……要是威国公这么说,倒还情有可愿。」
她是真地有点不高兴了,今天见了这些应征的人物,已是令她大失所望,如今见杨府一个小小家将也是偌大的口气,心中登时不悦起来。
刘大棒槌「吃」地一笑,说道:「我家公爷当然不会受那个罪,不过就是俺」,他一拍胸脯儿,傲然道:「要是公主看上了俺,俺也不惜地做这个驸马。」
这一说连永淳公主也不乐意了,柳眉一挑,怒道:「做驸马爷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什么不好的?」
刘大棒槌哈哈笑着扬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懂个屁,要找人就快去找吧,俺家大人今天娶媳妇儿,俺得赶快回去伺候大人呢。做驸马好?做了驸马爷每个月就拿着米袋子去开点饷银。有再大地本事也不能做官,一辈子没出息,靠老婆吃饭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说算是娶了媳妇儿了吧,可是人家住在宫里,想见一面跟牛郎会织女似的,那和打光棍有啥区别呀。既不能纳妾、又不能休妻。男人见了老婆先得打躬作揖,窝囊死了。」
张延龄干咳一声,说道:「呃……宁儿、亭儿,咱们走吧。」
「别介」,永淳公主火了,气愤地指着刘大棒槌的鼻子尖儿道:「你知道吗?当今永福公主那可是千娇百媚,一等一的美人儿,你说做驸马不好?做驸马不好会有这么多人打破头地往里争吗?」
刘大棒槌捧腹大笑:「你这小家伙还真逗,呵呵,永福公主美。俺知道呀,俺们大人夸过,说永福公主和俺们文心夫人气质相肖,唐一仙姑娘也说象呢。既然长的象俺们文心夫人,那应该是很美了。可美能当饭吃呀?
你自已瞧瞧那边那帮废物,有几个拿的出手的,这些候选驸马,就没一个我们公爷相得中的,一天下来。我们公爷的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小家伙,告诉你呀,有本事考举人、中进士的。一百个里边九十九个不愿意做驸马,家里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一样没人愿意做驸马。皇上家什么都好,就是做驸马不好。
得咧,俺也没空和你扯这些哩根扔,俺们大人今天娶媳妇儿,娶的就是文心夫人,文心夫人和公主一样美貌,可是人家多贤惠?娶回来好真是当老婆的。可不象娶公主,那是打板儿供起来地,嘿嘿,没事赶紧走,别在这搀和,真要把你挑中了,你想不娶都不行,那这辈子不就完了么。」
刘大棒槌放完了屁,洋洋得意地回前庭了,把永淳小公主气的跳脚,握着小拳头忿忿地道:「岂有此理,把皇家公主当成没人要的女子了,杨凌就是这么教下人的?真是大放厥词。」
永福公主却脸色发白,她只知道公主成亲后要住在十王府,夫妻不能时常相见,可她衣食无忧,又是女子,贵为千岁,谈不上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所以从来不需要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么多问题。
戏文里公主招驸马找的不都是一方才俊么?原来百姓对公主地看法竟是如此模样,难怪十王府的那些下人们都瞧不起那些驸马,哪怕他们穿的再体面,敢情他们原本的出身并不高明。难怪方才那些待选者粗鄙不堪,真正才华横溢的人都盼着从仕入官,家境殷实地少年也不愿受此束缚。
从来没有人敢对公主直白地说这些事情,刘大棒槌这番话对一个高傲自矜,自以为是天之骄女的公主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忽然明白过来:原以为自已是天之骄女,是天下少年俊杰心中地瑰宝,却原来,想娶自已的都是些没有志向、缺少才干,想庸庸碌碌靠驸马俸禄、公主陪嫁享清福的米虫,真正年轻有为的人却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刚才那个粗鄙不堪的公爷府家将都……
前边又走进两个中选的少年,高高兴兴,得志意满地走向后堂,永福公主忽然一阵厌恶,一种极度的厌恶,眼前的少年是什么长相,什么身份有什么才干,她根本不想去注意了,她只知道聚在这间屋子里的年轻人,没有一个真是为了她而来。她永福,不过是皇帝赐下地一纸诏命。
娶了她,就是接受了一纸诏命,拿到了一个官职。自已穿上新嫁衣,披上红盖头,欢欢喜喜地把终身托付的男人,只是把自已当成了皇帝赐下来的一只金饭碗。
其实永福想的有些偏激了,就是寻常人家夫妻,婚前对于彼此的相貌、脾气、品性也是一无所知,都是先入洞房,后生情愫,其中不乏彼此深爱,白头偕老的,做公主的找的男人也不会都那么不堪。
不过由于公主的身份,做丈夫的很少敢调笑亲热,再加上一年难得相见两回的现实,公主和驸马能够幸福恩爱的概率确实是最少的。她们地婚姻是最牢固的。无论富贵贫穷,分离多久,始终是一夫一妻,一个侍妾都不会有,从这个角度来说,她们的婚姻是最幸福、最美满的。感情也应该是最真挚的。但是……她们真的幸福吗?
永福公主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