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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你召进京来,为什么要让我见到他?为什么他要那么早就娶妻?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一个公主?」
永淳公主拍拍朱湘儿的屁股,两个人就这么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后爬,然后悄悄转过殿角,屏着呼吸,蹑手蹑脚地从暖墙夹道的角门儿穿到了后边,呼哧哧地喘了几口大气。
「永淳,你姐姐喜欢杨凌,她喜欢那个姓杨的!」刚缓过气儿来,朱湘儿就小声惊叫道。
「嗯!我知道!」永淳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神情很严肃。
「那怎么办?」朱湘儿很紧张地道。
「不要声张,女孩子偷偷喜欢一个男人,那人还有一堆老婆,很丢人地。你敢说出去让我姐姐丢人,我以后就不理你了」,永淳不放心地嘱咐道。
「喔……可是……长公主喜欢杨凌啊」,朱湘儿想想不放心,又问道。
「那又怎么样?等她招了驸马就不会喜欢他了呀,再说现在只是偷偷喜欢他而已,两个人又没有肌肤之亲,难道堂堂公主还要下嫁给他做妾不成?」永淳不以为然地道。
朱湘儿地小心肝「卟嗵儿」一下。俏脸有点发白,吃吃地道:「怎……怎么?有了肌肤之亲就得嫁给他?」
永淳翻了翻白眼儿,跟小大人儿似的道:「你在蜀王府都不看《女诫》、《女训》的吗?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女孩儿家要贤良贞节,从一而终,身体只有自已的夫君才可以碰,如果别的男人碰了,那就污了清白……」
她把小手一并。挥掌一刀:「『嗤啦!』碰了哪儿切哪儿!」
朱湘儿吓了一跳,忽然觉得两条腿发软,脚趾头抽筋,好象要站不住了。
永淳一脸「恶狠狠」地表情:「这还不算,一个贞烈的好女子。还得想办法把那个非礼你地家伙杀了,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然后终身不嫁以示清白,要不然……就跟了他算了,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否则,没人瞧得起的,尤其是我们……」
永淳公主下巴一翘,骄傲地道:「我们是公主,皇家是天下的表率。做为皇家的女子,更要以身作则,做出表率!」
「喔,喔,当然,当然」,朱湘儿干笑两声,讪讪地道:「那……我们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赶快回去吧,一会儿长公主回到寝宫不见了我们,说不定会疑心的。」
永淳眼珠溜溜儿一转,忽然拍手道:「回去我让人盯着点儿,等候选驸马进宫的时候,咱们跟去瞧瞧,姐姐不是喜欢杨凌那样的吗?咱们找个性情、相貌跟他相似的,告诉母后就说是姐姐相中的。嘿嘿,还是我主意多,走,赶快回去。」
朱湘儿低头盯着自已的脚尖儿,眼神儿有点傻,她抬头瞧见永淳公主已经走远了,这才急忙追了上去。
正在扫雪地户部给事中黄景被杜甫分配和杨慎一组,一个铲雪,一个提筐。瞧见两位公主姗姗而过,右眼乌青的黄景扶着筐栏儿,闭着一只眼瞧瞧了,问道:「嗳,后边那位女子,看服饰也是位皇亲贵戚,认得吗?」
杨慎的两颊被他老爹打的红肿一片,他没好气地又铲了一锹雪丢进冒尖的筐里,又拍地结结实实,有意把筐装的沉点儿,这才抽空瞄了一眼道:「认识,那是蜀王府的小郡主,马上就要晋封为公主了。咦?」
杨慎直起腰来,手搭凉蓬,眯着眼仔细瞧瞧了:「小郡主走路……怎么有点顺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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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一离开皇宫,刘大棒槌便迎上来,悄声道:「国公,派去追踪红娘子的人跟丢了,她太机灵了,穿街走巷的,咱们地人又不敢追的太近,再加上大雪,结果就……」
杨凌点点头,说道:「通知下去,派人往霸州方向察寻,还有,调查一下霸州官吏治政情形。另外派人,重点盯住周德安,他从兵部领了调令南下途中,红娘子十有八九要聚众行刺,多派些人手,不能叫她杀了周指挥,也不要……不要伤了她。」
「是!」刘大棒槌招手唤过一个侍卫,低声嘱咐起来。杨凌翻身上马,朗声道:「去『诸王馆』。」
坐在马上,杨凌暗暗沉思:崔老大中箭而死,看来不会是假的了,崔莺儿尾随周德安来京师。应该也确是为了报仇,但她来找自已,就未免太突兀、太不寻常了。
红娘子是什么人?岂是一句豪气干云所能形容地奇女子。数十万京军重重包围之下,她坦然自若破城而出,逍遥来去,毫无怯意。在大同。她的表现,更是巾帼更胜须眉。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那般柔弱无助?她一定有个重大的隐情,或许……杨虎的无耻背叛、自已和她阴差阳错的孽缘,使她真的对自已萌生了情愫,但是以她地性格,是不会轻易求人的。一定还有一件重大的事,会是什么呢?……
马到十字街头,正是一早两人相遇地那户酒家,风雪已经停了。旗幡依然飘摇,伊人呢,伊人现在何方?
「莺儿,我真的想用一生一世补偿你。可是……我不能助你为恶。在你,那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在我,那却是一个该当褒奖的有功将领。站在我的立场,无论如何不能罔视王法为你杀人!如果我那样做,和为达私利不择手段的杨虎有什么区别?我是官,你偏要做贼。帮你,失去我的立场。不帮你……失去你,唉!为什么每次遇到你,牵涉到你。我都不得不做出选择?在京郊是这样!大同是这样!在这里……还是!」
杨凌驻马良久。店中冷落,依稀间,似乎一袭玄衣,皎洁如月地崔莺儿还端坐在那里,凝眸一望,然后置杯斟酒,然后他便在灵犀一动间下了马,轻轻走去……
直到街头百姓都诧异地停在街角四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了。杨凌才黯然一叹,拨马回头:「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得道的高僧尚有无穷烦恼,我又何求事事遂心?红娘子,咱们就兵来将挡、见招拆招吧,看看是你魔高一尺,还是某家道高一丈!」
杨凌赶到「诸王馆」时,恰看到一辆乌漆棚的马车从里边驶出来,毕真满面是笑地站在庭院中,好象刚送了客人正要转身回去,一瞧见杨凌又停住了身子。
马车与杨凌相向而过,隐约听得车轿中咳嗽两声,声音甚是年轻,杨凌缓辔进了院子,翻身下马,毕真已毕恭毕敬地迎上来笑道:「国公爷,今儿大雪,您老还来了。」
「嗯,明天就要做最后鳞选,然后带进宫去请皇上和皇太后亲自看看了,今天还能不来瞧瞧?已经最终选定二十一人了吧?」
「不是二十一个,是二十二个」,毕真笑容可掬地道:「是西什库刑脏库外掌库黯东辰的儿子,黯东辰是个小吏,不过他的儿子可不错,十六岁就中了举人,在这二十二人中功名最高,其他地少年人,只有两个是秀才,呵呵,刚刚的咱家瞧过了,人也生的眉清目秀的,说话斯文有礼,喏,就是刚刚出门的马车。」
杨凌一听大喜,顿觉肩头轻松不少。对于朱厚照三兄妹,杨凌地感情可绝非仅仅是君与臣的关系,他把正德当成兄弟,对这一大一小两位可爱的公主也视做亲人,当然希望永福真地有个好归宿。
当今公主年幼,所以这驸马人选的岁数限定的也太小了些,十四至十六岁,在这样的小毛孩儿里边要找个有功名、好性情的确实太难,听毕真的形容,这个孩子条件还真不错。
杨凌回头看看,惋惜地道:「可惜,可惜,我若早来一步,便能亲自看看了,呵呵,皇上将如此重任交给你我,这差使总要办得让太后、皇上和公主殿下满意才行。」
「那是那是」,毕真陪着笑,迎着杨凌进屋,一边说道:「这个少年举人叫黯夜,家教固然好,相貌也俊俏,才学出色出类拔萃,咱家瞧着中意,本想让他多待会儿,万一公爷或者候爷到了,能亲眼瞧瞧,不过他现在有病在身,我怕耽搁明日鳞选,就让他父子先回去了。」
「生病?生什么病?」杨凌一下子停住脚步,忽想起方才与车轿擦肩而过时,确听到两声咳嗽。
毕真不以为然地道:「嗨!没什么大病,读书人嘛,身子骨儿文弱,一有个天儿冷热的就伤风咳嗽,家里正抓药治着呢,他们原打算治好了伤风再来,不过这是最后一天的,没办法只好先把名报上。」
「哦!」杨凌听说只是伤风,这才放了心。京师地处北方,四季分明,节气一不明显人就容易患病。入冬以来直至今天京师才下了头一场大雪,这些日子由于气候干冷,伤风感冒的人不在少数,一咳起来山崩地裂,有地直咳的喉管渗血、肚皮生疼。
杨府有高文心在,阖府上下当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房间里都用醋熏过,每人还调理了药膳粥饮用,旁人可没这福气,今天文华殿上演全武行,差了十二个人,出了一个出差,剩下十一个就全是病假。
杨凌道:「噢,伤风感冒的倒没关系,只要条件够好就行,不过他得抓紧治呀,要是选中了去见皇上,又是咳嗽又是鼻涕的,太后瞧着印象不好,怕是要落选的。」
毕真捏紧了袖中一沓银票,陪笑道:「还是大人想的周到,这些事咱家会注意的,没事儿不叫他露面,上台答完了话就赶紧下来,在下边勤拾掇着点儿,不会有失仪容的。」
「嗯,他的材料都留下了吧?还有其他二十一人的,都叫人拿来,我先看看,心里好有点准谱儿。」
「是,国公爷」,毕真摆摆手,几个「诸王馆」的差役们就赶快的捧来一大堆的卷宗。
毕真笑道:「这些是最终准备入选者的资料,家世履历全都记载的清楚明白,有保甲里正按的手印作保,每人还绘了一张肖像放在卷宗里。这些人呐,全是五官端正、家世清白、能作诗文的少年,大人请看!」
放在最上边的,正是刚刚离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