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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生员苦涩地道:「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所有的信徒对我只有羡慕,就连我的老母也……也鼓动我马上拜到真佛门下,成为入室弟子。大势所趋呀。如果我当时拒绝,恐怕他们就会立即宣布我被邪灵入体,然后找个理由暗暗把我干掉了,我只得假意应承,违心地交出房契地契。可是……」
穆生员浑身发起抖来:「可是等我变得一无所用了,他们就限制了我的行动,并且开始打起我妻子的主意来,我又悔又恨,偷偷寻个机会,把我了解的情形告与她知道,好在我地结发妻子一向不怎么相信这些的,当初我执迷不悟时她还曾苦劝过我,便开始商议怎么样逃出去……」
「可是我还有老母在那里,我本想携老母一起逃走,想不到老母却比我还要痴迷,反责骂我鬼迷了心窃,竟然疑心神佛,拉着我要去向四个妖僧请罪,我妻安氏向母亲求恳,也被她责骂,这时惊动了妖僧手下的人,厮打中,我的老母头碰香案,血流满地,安氏为了救我也被那妖僧手下刺死。我独自逃了出来,被他们追到拒马河边,痛打一番昏死过去。当时正是夜间,他们只当我已死去,便将我丢入河中,河水刺骨激醒了我,我爬上岸后,便隐匿了起来,又怕他们找到我,就弄花了自已的脸,我也曾想过去官府告状,可是……」
「我在这里待了几天,认识了苗兄等几个人,后来说梦话更被苗兄知道了我地事,我委托他帮我打听消息,谁料得到的情况却是我修行起了躁进的贪念,以致入了魔障,想窃取活佛的法器,事败后杀母灭妻,遁逃他方。此事不但会中许多僧侣亲眼目睹,更有许多信徒传的活灵活现,就连官府都坐实了我地罪名,学生追随他们日久,是深知他们的厉害啊,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地,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如果一出面告状,立刻就会被官府定为死囚,他们有数不清的人证、物证来定我的罪。」
「大人,不但霸州的官绅和百姓许多都是他们的信徒,进京作官的、离京放任地方官的,许多人赴任之前都会来找这些妖僧卜算前程,京师许多王公贵戚也时常派人进香,请佛祈福,我知道自已想报仇根本就是妄想,也不过是想拼了性命搏一搏,为自已赎罪罢了。大人如今贵为国公,如果想惩治四大妖僧,想必地方官府是不敢违抗地,他们虽想成仙成佛,可是毕竟更珍惜眼前的荣华富贵。可是……那些一切寄望于来世的普通百姓,近万人地虔诚信徒呐,大人如果敢动四大妖僧,他们就算不会暴乱造反,必然也有大批狂热信徒围堵您的衙门,以纵火自焚、自残自虐的方式协迫官家放人。大正月的,如果真的酿成如此惨剧。恐怕就算以大人的权威,也要受到诸多官员弹劾,那些信奉妖僧地贵戚王公们再趁机出面应和的话……。」
「邪教!」杨凌冷斥一声,说道:「他们不是自诩有通天彻地之能呢?若是被我几个凡体肉胎的手下擒住,那些百姓还会相信他们是真佛,有真本事?」
「信!只消说一句不忍杀生,要以大佛心、大慈悲普渡众生、感化愚昧,代信徒承一切苦厄,他们就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了」,穆生员苦笑道:「象我这样的异类,在他们的信徒中,实在找不出几个。」
刘大棒槌几个人听得匪夷所思,不应该这样啊,你既然把自已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是官兵一到,立刻手到擒来,那牛皮还不马上戳破?还会有那么多百姓深信不疑?吃了迷魂药不成?
杨凌却信,那些已经被蛊惑的人,实在不能以常理推测。杨凌沉思半晌,才缓缓颔首道:「你既盼我为你报仇,却又不厌其烦地反复讲述他们的厉害,看来是对他们蛊惑民心的本事心有余悸呀。呵呵。你放心,多少凶神恶煞本国公都拿下了,就不信对付不了这几个假神仙。」
他转身向外走去,对大棒槌道:「把他搀回去,让穆生员和苗兄弟同乘一轿,咱们一路逛着这就回。」
刘大棒槌一听乐了:「我们大帅以前出门儿,那是出去逛一圈儿肯定捡个大姑娘回来,这回好,两天捡了俩乞丐。威国公府改了善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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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明明知道他们是假的,可是要动他们却太难了,后世对付邪教,宣传揭发地声势铺天盖地,执迷不悟者仍不可计数,要开个街头大会就说服那些愚民,无异是痴人说梦,只要稍生事端,那些豪绅地主们再趁机鼓动,没准儿就要酿成民变。可是难道能坐视这些神棍诈取财色、骗得人家破人亡?」
「欲壑难填,现在他们还满足于在霸州做活神仙,随着势力和影响越来越大,天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弥勒教,一旦发展到那一步,就唯有兵戎相见了,那时不知要祸害多少百姓,可是现在要怎么才能惩办这些邪教头目,却不会招至那些愚民的强烈反弹呢?」
「愚民、愚妇,唉!被人骗财骗色,还甘被驱使,可怜之人真是必有可恨之处呀。」杨凌蹙着眉头回到府中,就见几十个衙差抱着铺盖卷儿往外走,后边两个旗牌官一见杨凌就哭丧着脸道:「大人,您可回来啦。」
杨凌一瞧,诧异地道:「嗯?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旗牌官可怜巴巴地道:「京里来了位大姑娘,带来近千号人,说是后院儿是大人您的住处,必须由她严密保护,就把我们……都赶到前院儿来了。」
后院儿本是黯家主人居住的主宅,无论是火墙火炕,房舍环境,都不是前院家仆人的住处能比得了地,他们当然不太乐意。
刘大棒槌的小眼睛乜睨着杨凌,心道:「原来是俺猜错了,这回不用捡,人家大姑娘自已送上门来了。」
「京里来了个姑娘,还带着千余兵丁……谁有这么大本事?韵儿来了?她不会公开露面大肆声张,还能是谁,总不成是公主殿下亲自追来了吧?」杨凌惊疑地问道:「她可说明身份?」
那位旗牌官咳了一声,干巴巴地道:「那位姑娘持有将印令旨,说她是御前亲兵侍卫统领、圣上亲封地皇庵护法。宋小爱宋大将军。」
杨凌听了哈地一声笑,快步抢向后宅,刘大棒槌把嘴一咧,也仰天打个哈哈,把左右手扶着的两个乞丐一丢,也兴冲冲地追了进去。
两个金鸡独立的乞丐摇晃了一下,连忙互相扶住,凑成了一个完整地人,彼此愕然相顾。穆生员心道:「女人,还是将军,少见!也只有杨大人这样的怪人,身边才常有这样的怪事!」
苗刚却暗想:「他是国公,国公身边地女人那定是少不了的,只是他的女人如果都是带兵的大将军那就麻烦了,崔姐是嫁过人的,又是山贼出身。真要有一天嫁给他的话,会不会被人家欺负?」
有了得力的人手,杨凌胆气顿壮。原来没有自已信赖的人可用,你权力再大,受你指挥的人和你要办地人勾勾搭搭,对你阳奉阴违,你也只能被架空起来干晾着,不变成活活饿死地齐桓公就不错了,根本别想办成什么事儿。现在有了一千名完全听从自已调遣的人马,要惩治那些神棍把握就大了。
想到这里,杨凌看着宋小爱不住地微笑点头。看得本来大大方方的姑娘居然也害起羞来,脸蛋儿发热,悄悄地垂下头去。
这幕光景瞧在蹦进厅来的黑鹞子眼里,却不屑地撇了撇嘴:「一个不懂风情的黄毛丫头而已,比起崔姐差得远了,算不了什么威胁,她都能当将军,我崔姐就能当大元帅了!」
杨凌含笑道:「你总算是进了京了,是张永保举你担任地侍卫统领兼皇庵护法?呵呵,张永倒是个妙人儿,这个安排比我的打算还要好。」
宋小爱甜甜一笑。说道:「皇上说地方不靖,大人您只带着些刑部的差官捕头,太不安全了,所以叫我赶来保护大人。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起运财物赶回京师?」
「这个……不急不急,清点财物,公开处置拍卖房产、地产、器具、家奴,也不是那么快的。怎么,呵呵,着急赶回京去?」
「没有呀」,宋小爱俏脸一红,忙道:「还是头一次在北方过年呢,京师里边好热闹,不过这里也不错呀,末将来时,瞧见四位大师法仗庄严,招摇过市,是新年祈福的吧?还有商家筹资请来地舞龙、舞狮,很好看。」
「哈哈,那就好」,杨凌知道她心系伍汉超,不过毕竟大事要紧,她这儿女私情自已只好故作不知了:「你喜欢热闹?这黯家的宅院大得很,明天我也请些锣鼓队、舞龙队,请个戏班子来唱个堂会,这么多兄弟跟着我大过年的出门在外,总得让大家都开心……」
他说到这儿,忽地想起一个大胆地主意,心中匆匆一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此法虽然狠毒大胆,却不失为解决四大妖僧的好办法。这四人俨然便是霸州假借佛道两门招摇撞骗的神棍之首,只要惩治了他们,其他的神棍必然狼狈四窜,这一大贼便可以彻底除去了。
杨凌想到这儿,欣然起身哈哈笑道:「小爱啊小爱,你真是本国公的福将!棒槌,给穆生员安排住处和饮食,我要与宋将军议论公事。小爱,走,咱们去内书房仔细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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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刚刚做了场大法事,说是消弥那位钦差大人的无穷杀气,他的请贴就到了,你们说,咱们去不去?」智善法师身材高大、满面红光,虽已年逾六旬,却硬郎健硕的很。
「能不去么?」智聪眼皮一耷拉,不耐烦地翻了他一眼,人前那副仙风道骨的神气全然不见:「那是钦差,是国公爷,能随便得罪么?再说,他要捐助大笔金银,做场弘恩大法事,还要延请霸州府各司官员,请当地士绅名流、清白百姓参加大法事,这是大善事,咱们四大佛爷岂能不去?」
智慧抚着长髯道:「这个杨凌可是当今皇上面前地第一红人,来找咱们算命祈福问风水的京中王候功卿,对他都极有好评,依我看这人也不象百姓们传的那般恶劣,那般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