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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疯子哈哈笑道:「男人嘛,呃……你吃你的,我知道你们京师大户人家吃个饭都讲究的很,不痛快,很不痛快,你吃你地,不用管我。对了,威国公现在霸州正在大肆清剿冒充神灵诈取钱财的一帮神棍,大快人心呐,哈哈,那是你的本家呐,这事你听说了吧。」
杨凌趁机道:「是啊,一到霸州我就听说这事儿了,不过我是游学经过,回京过完年就出来了,没在霸州城停留,想着赏完花灯就继续南下呢,具体情形还没你了解的多。怎么霸州这里很多神棍么?方才在镇上听兄长作狮子吼,大叫『封半仙』,吓得那个行人脸上变色,难道在威国公治下,霸州清剿神棍骗徒如此严厉?」
赵夫人听杨凌说她夫婿做狮子吼,不由噗哧一笑,赵燧嘿嘿一笑道:「近墨者黑呀,为兄这狮子吼,可是大有来头的,兄弟想学还学不会呢。」赵夫人脸蛋儿一红,手在桌下悄悄掐了丈夫一把,赵燧皮坚肉厚,浑不在意。
他喝了口茶道:「那是自然,威国公南征北呀,是战阵中地一条好汉,惩奸办案也是好厉害的手段,霸州神棍横行,闹得乌烟瘴气,真要整治起来,光是大批盲从的百姓就得闹出乱子,威国公巧施妙计,以神治神,较之战国西门豹更胜一筹,现在霸州可是没有一个神棍敢再招摇撞骗啦。」
他把杨凌如何巧计整治四圣僧地手段详细说了一遍,杨凌佯作头一回听说,不断抚掌称妙,看得邻桌的宋小爱、大棒槌窃笑不已。赵燧说罢道:「至于那个封半仙,倒是一棍,不过是讼棍,而非神棍。不过他神神道道地也喜欢宣扬这些东西。还曾以这些虚妄之语成全了一双姻缘,所以愚兄见了他有意开个玩笑。」
「哦?以神佛名义成全一对姻缘?这话从何说起?」杨凌故作很感兴趣地道。
赵燧倒是有问必答,说道:「这事我也不是十分的了解,只是听朋友说起过。霸州城内有一个讼棍叫王智,专门替人写状纸、打官司。他仗着一支利笔和一张巧嘴,而且和官府交通的关系十分友好,所以赚了不少钱,也算是个富绰之家。」
赵疯子说到这儿,杨凌一下子想了起来,黑鹞子苗刚被捕入狱,他的瞎眼老母托附的那个论棍不就是王智吗?这人想来和衙门里的人关系是极好地,不过要价也太黑了点儿,黑鹞子连房带地,还有家里地浮财,怎么也有二百两银子,被他敲诈的干干净净,才把黑鹞子保了出来。扣去交通官府的钱,仅这一桩生意,他就空手入帐至少百两纹银,做讼棍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霸州第一大律师了。
赵疯子继续道:「王智有个女儿叫王满堂,据说是霸州城第一美人儿,呵呵,其实这话都是街头巷尾一些登徒子的谣言了。你嫂子就是霸州城的人,说起美貌,为兄相信就绝对在王满堂之上,只是有教养的姑娘平素不出闺阁,谁人识得她们相貌?
那王满堂却是个异数。王智家里也算富有,有宅有地有家仆,可是这个女儿却自幼由得她走街窜巷,与人交往,认识的人自然就多了,加上她姿容俏丽,结果就成了名动霸州的一朵花儿。
姑娘到了十七岁上还没找婆家,王智也不着急,可是有一天这位姑娘做了一个梦。说是梦到一位金甲神人告诉她,她将婚配一位大贵人,那人名叫赵万兴。姑娘就把这个梦说给母亲听了。
封小木是个讼棍,一向与王智交好,辗转从他口中知道了这件事,便掐指算了一阵,然后斩钉截铁地对王智说这个梦确是神人托梦,不日那个叫赵万兴的贵人就将路过这里,叫他老夫妻千万不要错过了。
王智半信半疑,不料过了两天真地有位客人路过,上门讨水喝。两下一叙谈,那人就叫赵万兴。王智大惊,他见那人文质彬彬,谈吐不俗,便假意结交,让他在府中住下。一经打探,这赵万兴是个游学秀才,父母双亡,飘流四方。住了几天,王智发现那人不但仪表相貌不同凡响,而且能言善道、处事得体,确有贵人之兆,更希奇的是,他住的客户每日屋顶都落满鸟雀,王智料想他将来必然高中,飞黄腾达,便主动许婚,将爱女许配给他。这桩韵事流传开来,我的一位好友曾对我提及,而我曾托封小木帮我打过一场官司,呵呵,所以见到了调侃他一下。」
「哦?竟有这样的奇事?呵呵,王姑娘嫁地那位贵人现在何处,可曾飞黄腾达么?」杨凌不动声色地问道。
赵燧呲牙一笑,嘿嘿地道:「自从王姑娘许了人,便随相公搬出了王家,住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只是锦衣绮罗的好象生活确实不错。不过说到命中贵人,嘿嘿,兄弟,你真信呐?」
赵燧目中露出狡猾之色,笑道:「如果哪一天你与某位小姐两情相悦,尽可让那位姑娘照此行事,回家就说梦中有仙人许以姻缘,然后为兄帮你找个神棍却对令岳丈说这位贵人旬日之内就会出现,随后你就登门拜访,至于鸟雀落屋嘛,那也好办,趁人不备往房顶上撒些粮谷也就是了,呵呵,如果令岳丈一时犯了糊涂,这桩婚事便成了。」
赵夫人在一旁捂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旁边桌上宋小爱和大棒槌本来听得如痴如醉,还觉世上果有这样天作之合的姻缘,听赵燧一语道破天机,不由轻轻啊了一声。
杨凌也忖料到大概原因如此,一听赵燧说的明白,不由笑道:「兄长高见,这都是你的揣测么?」
赵燧嘿嘿一笑,自负地道:「不错,虽是为兄揣测,料来八九不离十。那位王满堂姑娘从小随意出入里弄街头,与男子打交道,只怕早与那叫赵万兴地人有了私情,所以才订了此计诓骗父母。不过为兄奇怪的是,那赵万兴如果家财万贯,以王智唯利是图的一个人,断无不允婚地道理。何必用此手段?若说赵万兴一贫如洗,可是听说王满堂嫁了人,每次回娘家,或出现于霸州街市,都是浑身绮身,穿金戴玉,显然处境很好,可是她嫁到何处,却无人说的清,莫非……她那夫婿其实是有妻子的?她是嫁了人作妾不成?」
赵夫人低啐一声。嗔道:「相公,休息背后胡乱猜测,污人名声。咱们不知底细,不可妄语。」
赵燧很怕妻子,闻言干笑道:「嗨。我这不是跟自已兄弟说说么,自不会和不相干地人胡乱提起。」
杨凌本想从他口中了解了解那位封半仙的情形,想不到却听了这么一段不相干的事情。这么说封小木只是一个普通的论棍,那个什么丞相,难道真的是自已听错了?他的表字叫成象或都什么其他地谐音?
杨凌的心里动摇起来。就在这时,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大姑娘正沿灯绳向另一株树下走,旁边还跟着小丫环。光看背影,那位姑娘就让人心痒痒的。背心型地狐裘显露出女性的曼妙曲线,长长的孔雀蓝百格裙,莲步轻移,腰肢有韵律地款摆。
看体态姣好的女子缓步而行,那款摆摇曳的韵律确是饱眼福地大享受。这时一个登徒子忽然急步追了上去,贴近姑娘身子时忽然探手在她的丰臀上掐了一把,然后身子一转,就要扎进人堆儿。
不料那位大姑娘蓦然转身。身手矫捷灵活,根本不象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遇事惊慌无助的闺中少女,她伸手一抄,一把抻住了那登徒子的衣领子,「啪」地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娇斥道:「占你家姑奶奶便宜呀?隔着棉裙呢,摸着舒服吗?」
「喝!」杨凌暗赞一声好,这位姑娘,真够泼辣的,简直赶上现代一些爽直厉害地女孩子了,色狼最怕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孩子了。果然,那歹徒子被打愣了,半天愣没回过神来。
平时他见到地女子一旦吃了这种暗亏根本不敢声张,怕丢了脸面,顶多悄悄走掉就是,要知道就算是被人非礼,一旦张扬开来,名声受损的也是女子一方呀,这位姑娘……怎么这么张扬呀?
这时姑娘已侧过脸来,灯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颜色,何况现在有灯有月,而且五彩迷眼,这位姑娘本身相貌、身段儿也出奇的美丽,那俏丽的容颜让人一见便怦然一动。
这位姑娘被人非礼,立即狠狠打了那色狼一记耳光,应该十分生气才对,可是这时看她脸上,却笑吟吟的没有丝毫生气模样,反而像是碰上了老相好似的,笑得那叫一个妩媚,吹弹得破的桃红脸蛋,绽起明媚动人的笑容。
她的一双眼是典型地桃花眼,水汪汪的,那双嘴唇,丰满动人,娇颜甜美,要说起来她的五官、身段儿并不算绝美,比起赵家娘子来还要逊着几份,可是不同的是,她浑身洋溢着一种野性的美,是一种叫人见了就想在床上唱征服的性感女人。
如果说赵家娘子美的如同一湖春水荡漾,那么她就是一团燃烧的烈焰,风情完全不同的明艳。这位穿得体面的大姑娘莫非是教坊里的粉头?哪有正经人家姑娘被人摸了屁股还敢揪住色狼张扬的?
「你的胆子真不小啊!」大姑娘笑吟吟地说:「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那登徒子已经醒过神来,被人打了一巴掌的惊怒也因为姑娘特别的美丽和妩媚勾人的笑容而消失了:「这可是正月十五闹元宵,不小心蹭了你一下,你却打了我一巴掌,还要怎么样呐?呵呵,姑娘你是良家妇女?别闹了,是哪个院子里的姑娘呀?爷回头一定去关照你的生意,折腾得你欲仙欲死。」
因为姑娘的大胆和那妖媚的风情,实在不象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这人误以为她是青楼妓女,顿时放下心来,也不担心四下围拢上来看热闹地百姓,反而公然和她调起情来。
眼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杨凌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他忽然想起当初在地府故意气那崔判官时自已说过的伟大梦想:没事的时候领着几个狗奴才,调戏一下良家妇女。
现如今看到这一幕,在确知自已不会暴死之后,在这个灯市花如昼的梦幻之夜,在如今娇妻美妾、彼此恩爱的时候。忽然想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