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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小太监躬身道:「是,郗大人说,今年边陲无大战事,榆林报呈军功的将领就逾百二十人,斩获敌将首级有一千四百级,可是事先却全无相关军情报告,所以需要查核一番,以免边将冒领战功、甚至斩杀百姓冒充敌奠。」
「混帐!混账!咱家的面子他也敢拂逆,一个小小的六品给事中!」刘瑾气的吹眉毛瞪眼睛地,都督神英联络榆林边将给他呈送了大批金银,刘瑾早答应给他们记功犒赏,加升官禄,没想到最后在一个小小的给事中郗夔这儿绊了个大跟头。
刘瑾恨恨地骂完,问道:「他什么时候去榆林查核?」
「明儿一早就随军驿的马车走。」
刘瑾双眉一锁,想了一想冷笑起来:「叫人给他送礼,如果他肯收下,放过此事那还罢了,如果不然,等他走后,叫人以他送回的名义弄些东西给他府上送去,等他一回京就抓起来,办他个贪污收贿,直接送锦衣卫!」
「是是」,贴身小太监匆忙答应一声,这时又匆匆跑进一个小太监,说道:「公公,国子监祭酒王大人到了,要求见公公。」
「嗯?国子监祭酒?他来干什么?」刘瑾暗想:「莫非是来送礼的?」刘瑾在椅上坐了,说道:「唤他进来。」
国子监祭酒王云凤匆匆走进来,一见刘瑾便拜倒在地,说道:「下官王云凤拜见刘公公。」
刘瑾乜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嗯,起来吧,来见咱家,有什么事儿呀?」
王祭酒陪着笑脸道:「公公,前两天您下令让国子监增加陕西学生地名额,还保送来六个文生,两个武生……」
「是啊,怎么啦?」刘瑾不耐烦地问道。
王云凤一见刘瑾脸色,心里有点着慌,结结巴巴地道:「这个……增加陕西太学生名额,已引起太学生们闹事了。公公保荐去地几个学生,在国子监呃……不太安份,昨天还打伤了一个贵州的太学生,如今许多人都跑来向下官抗议,就连几个司业、主簿也多有不满……」
刘瑾正为怎么把给他送礼的一百多个将校提拔起来觉的烦心呢,那可不只是受了礼呀。也在军中地势力一向低微,杨凌虽然退了,影响力仍远大于他,只有尽快提拔一些他升先迁的将领才能让军队也听从他地指挥,这才是大事。国子监一帮书生添地什么乱?
刘瑾砰地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王云凤的鼻子尖骂道:「混蛋!废物!没有用的东西!咱家有多少国家大事要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也煞有介事地拿来烦我。太学生不好好念他的书,插的什么嘴?不安份的就让他卷铺盖滚蛋!司业、主簿们不满了?好呀,多少闲职散秩官儿还愁没地方安排呢。一天上门求告职务的人多的象蚂蚁,哪个不服?让他一块滚蛋,赶紧地给好人腾地方!还有你,你这个祭酒是干什么吃的?屁大点事处理不了,祭酒祭酒。何物祭酒,呸!一口猪毛。」
王云凤被他吓的「卟嗵」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他匆匆擦了把汗。生怕刘瑾一怒之下真的撤了他的职,急忙拍马屁道:「下官来,不是向公公您诉苦地。是看到许多太学生和官员常有怨言,不能理解公公的苦心。公公施政严明,令出如山,可是文武官员常常因循守旧,不知领会,因此……」
他抬起头来看看刘瑾,陪着笑脸道:「因此下官想……请公公到太学视察,给太学生们讲讲国家大事,叫他们知道公公您的苦心。另外。下官想和几位大人把公公您的讲话、政令,处理各种公务的要求、实例按六部顺序编撰成书,作为法令在全国颁布,官员们有章可循,就不会盲感施政了。」
可怜这中央大学校长,被刘瑾一吓,满口胡言起来,竟让字都认不太全地刘瑾去给满腹经纶的太学生们讲课,这不是寒碜人么?
可刘瑾倒不觉得自已不够资格,一听之下转怒为喜,呵呵笑道:「起来吧,嗯……去太学视察,给太学生们上课?」
他觉得这主意还真挺不错,便慨然点头道:「那好吧,你安排一下,咱家一定在百忙之中到国子监去,给那些不懂事太学生们好好上一课,讲讲朝廷的律令、做人做官地规矩。把咱家的施政实例编撰成书以法令颁布天下,这个提议也很好,你尽快去办,所需的撰书、印书费用,咱家可以让户部拨付,呵呵,办得好咱家一定会奏明皇上,重重嘉奖。」
王云凤喜出望外,没想到不但化险为夷,反而因为这灵机一动的马屁,得到了刘公公的青睐,他急忙应是,又恭维一番,这才急急退下,安排刘瑾到太学讲课和编撰《刘氏文集》的事儿。
王云凤退出门去,正碰上一个白袍峨冠、打扮古雅的文人大袖飘飘地走进门来,他不认得这是何人,不过看气派,昂首挺胸,旁若无人,眼睛习惯性地看着门框,好象是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连忙兜头一揖。
所谓礼多人不怪,王云凤行了礼,抬头正想搭讪两句,一看眼前那人已经没了,一扭头只见人家早已经进了大厅,想是习惯了这么走路,还愣没被脚底下的门槛绊着,王校长只好摸摸鼻子,讪讪地走了。
刘瑾见到卢士杰很是开心,他对这位同乡名士还是很敬重地,一见他来连忙笑容可拘地道:「啊,先生来了,快快请坐。来人呐,上茶。」
「先生,建宫之事如何了?」卢士杰刚刚落座,刘瑾就迫不及待地道。
刘瑾现如今位高权重,放眼朝野,无人与之抗衡,得志意满之下,便想着光宗耀祖,祈求长生。他请旨在朝阳门外盖玄明宫,供奉玄天上帝。
本来朝中财政紧张,正德是不允地。刘瑾便花言巧语,说是永福公主殿下为太皇太后祈福,要出家修行,感动了京师士绅商贾,一再请愿要求建一座浩大的宫殿为太皇太后祈求长生,以表达臣民们的爱戴。如果皇上不允,不免伤了臣民们的心,正德一听很高兴,于是便下旨由刘瑾主理,在朝阳门外建一座玄天宫。
以此借口,刘瑾在朝阳门外霸占了数百顷地。京城西郊的皇庵还没开工,朝阳门外大冬天的就干地热火朝天,刘瑾拆毁官居民宅近两千间,发掘民坟近三千冢。刘瑾倒不敢十分过份,让百姓大冬天的给冻死。他迁的费用和用地还是批了,不过坟地占址就得额外付钱了,这样一来除了少数官员士绅有钱购地,大部分百姓根本无钱购买坟地,以致白骨累累暴露于野。百姓骂声不绝于城。
然后刘瑾又派东厂的人挨个商家大户的募捐,试问东厂的番子皮笑肉不笑的上门要钱,口口声声说让他们表示孝心,为太皇太后的凤体安危筹盖玄天宫,谁敢不拿钱?谁敢少交钱?刘瑾果然是正德眼中的理财高手。用这办法,居然在短短半个月里,筹银四十余万两。足以盖一座气势恢宏壮观的大殿了。
刘瑾趁这机会,又向正德进言,说他为太皇太后盖祈福宫,想起自已生身父母,常常暗夜流泪,心中不安,可是要侍候皇帝、不能尽孝膝下,请正德皇帝念在他侍候多年地份上,赐他一块匾额。要在父母坟前立块牌坊,以示荣光。
这点要求正德自无不允,于是亲笔书写「忠义」二字交给刘瑾。刘瑾取了正德亲笔题字,立即矫诏,命令陕西原藉地方官请风水先生勘测,找出一块福地,划出四十顷来修坟盖庙,为刘瑾父母建起有碑亭石器的祠堂、坟莹,又在坟地内建义勇永安庙,整座坟陵规格直逼王侯。
陕西地方官府虽然竭力奉迎,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而且那是自已的老家,刘瑾对老乡还是极好的,也不忍心让家乡父老掏钱,这笔银子自然着落在京师百姓头上,刘瑾借修玄天宫的机会勒银四十余万,从其中拿出八万两解送陕西,用来给父母修坟盖祠堂了。
刘瑾也知道他地手下个个贪心,如果把差使交给他们,势必层层盘剥,而卢士杰却不好财,所以全都委给他看管照顾。卢士杰拱手道:「刘公,玄天宫筹措用银,还有近十万两的缺口,现在刚刚施工,倒不着急,只是建至后期,必然缺少用度,还需及早准备才是。」
刘瑾吃了一惊,脱口道:「还缺这么多?开始不是……」他说到一半儿才省起自已拨走了八万两,所缺的银子自然更多了,便改口道:「既如此,再着人向商贾富户们募捐便是。」
卢士杰假意规劝道:「刘公,此意只怕不妥,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许多豪绅富户都和王候贵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上次收钱,已经引起他们诸多不满,如果再次募捐,这些人的怨尤之言上达天听……」
刘瑾矍然惊醒,说道:「先生所虑甚是」,他蹙了蹙眉头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咱家对京城是不能太过份了,可是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难道让咱家自已掏腰包?可恨!各地巡抚进京,还得几个月时间,否则这点银子……」
他眼前一亮道:「对了,张忠报呈说霸州有金矿,请旨勘探,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嘿嘿,这事儿就着落在他身上了。先生莫急,咱家马上令张忠筹措十万两银子,两个月内解付京城!玄天宫可是给太皇太后盖地,皇上也关心着呢,绝对耽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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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陌离忧心忡忡地道:「张公公,如今这般大张旗鼓的,可不太合适,威国公虽说管不着咱们,可是那是皇上跟着地人。要是给咱递几句小话,皇上一怒,就吃不消呀。现如今农夫们进城卖菜卖粮、卖肉食杂货,收税奇高,出城进城外双份收钱,闹得百姓不敢进城。城里地店铺不敢开业,到处一片荒凉。这还不算,公公招收的员役们,大多是各地的地痞无赖,这些人一边替公公您收税,一边自已捞钱,闹得民怨沸腾,固安那边招收的员役们,有的公然抄没自已地仇家,连个理由都懒得找。甚至假借公公您的名义,鞭挞地方小吏,抢劫过往商旅,引起商民普遍的愤恨。霸州百姓一向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