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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陌离心中一紧,却仍嘴硬道:「威国公?他……他也没有资格抓我这五品正堂,我要告他、我要告你、我要……」
「你要什么呀?」江彬不耐烦地翻了他一眼:「大清早的哪那么大火气?有圣谕,威国公节制霸州军政有司官员,彻查官员贪腐要案,本将军就是奉旨办案!」
「来人,把樊陌离押到钦差行辕!把这里的财产全等封了,等候本官查抄!」
「是!」外边轰然一喏。又冲进几名兵丁,提着浆桶,抱着一捆封条,往桌上一摞,就开始刷封条、封箱笼、封柜子。
江彬看也不看面如土色地樊陌离。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拿过一条封条,往柔儿姑娘高耸的酥胸上一贴,然后顺手抄起一块点心丢进嘴里,一边向外走一边嘀嘀咕咕地道:「我地命真苦啊,一大早的要抓这么多人,这儿先封着,咱们去同知大人桂丹府上。」
霸州各县镇铁骑纵横,游击将军江彬的部下凌晨时分突然出现在各官员府邸,口称奉钦差大人杨凌之命抓捕贪官、查封府第。张忠未死地消息就此传开,霸州官员闻讯魂飞魄散。
固安知县乔语树闻讯吓得瘫在床上,抱住爱妾地大腿哭得涕泪横流,他的眼泪也够充足,从早上直哭到中午,还没见官兵来抓他。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这才下了地,简单吃了些点心、喝了点茶水,同时叫人出去打听消息,一问才知道官兵们抓了几个官儿、封了宅子,然后就绑了人呼啸而去了,压根就当没他这人。
乔大人坐在家里咬着指头发愣,还以为平时太低调,人家把他给忘了,正暗自庆幸的当口,官兵登门了,不过不是抓他,却是申明朝廷惩治贪官的目的,要他出面安抚地方,不要生出乱子。
杨凌并没有把官员们全抓起来,大明官吏俸禄极低他是知道的,就算清官也鲜有不占朝廷便宜的。所以那些贪而有度的,虽然贪腐、还肯为百姓办点实事地,并不贪墨只是为官庸碌的,全都被他网开一面饶过了。
尽管如此,抓捕地官员仍超过六十人,其中府城五品、从五品的官儿一扫而空,这些官员品秩较高,全是江彬直接带人去查抄的。到了下午,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这消息,整个霸州顿时为之轰动,百姓们既感兴奋,又觉惶惑,毕竟朝廷抓捕这么多官员,是前所未有的事。
好在华推官在霸州为官二十年,所有官僚底细一清二楚,代职官员早列好了长长一个名单,抓捕任务过半,任命代理官吏地命令就传达了下去。杨凌之所以没有同时下达委任状,就是为了让这些官员体会一下坐以待毙的感觉,相信这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再加上今后监察御使的设置,可以令其中大部分官员从此改邪归正。
那些坐在家里如惊弓之鸟的官儿们一见有兵敲门,全都吓地半死,结果等来的却是升官令,顿时喜出望外,立即赶到衙门,亲自带人张贴告示、安抚民心,就连肥胖如球的乔知县,都步行往来,在县里到处奔波,忙地汗透衣襟。
许多官员上半天没心思吃饭,下半天没功夫吃饭,饿的前胸贴肚皮,不过心里却无比安稳踏实,极度恐惧后逃过一劫的庆幸和骤然升官的双重喜悦,已经让他们的心里装满了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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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洪没精打彩地走出钦差行辕,抓了一天人,愣没他什么事,梁钦差心里有点郁闷。霸州出了一连串的事情,四妖僧的事热度急剧下降,百姓们都关门避祸,肯来四大神棍毙命处花钱出气的人也就少了,一天挣不了几文钱,今天又开始抓官,更没人来了,想到这里梁洪重重地叹了口气。
出京本来是肥差,可是跟了杨凌出来却什么好处也捞不到,如果换了是他,绝不会让百姓们把神棍赶的东奔西跑,只消放出风声,还怕他们不乖乖地上门送银子?再说这次张忠被打死,霸州官员为了摆脱自已干系,也是个大好机会呀,可杨凌只收状子、不收银子,真是有钱不会赚。
尤其是今天抓贪官,要是脑子稍稍活络点儿,一夜之间家里就能堆起一座银山来啊,真是令人痛心疾首。梁洪恨恨地咒骂一声,百无聊赖地抻了个懒腰,正要回房焖着,忽地见街角四个布袍大汉低低耳语几句,然后其中一人径直走了过来。
梁洪立即警觉地退后两步,掩身到了侍卫身边,现如今杨凌在霸州得罪地人也不少,自已可别成了代罪羔羊。
却见那大汉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在下有要事面禀钦差威国公爷,军爷们可否行个方便,代为通禀一声?」
一听是有事见杨凌的,梁洪才放下心来,他闪身出来,说道:「见国公爷?国公爷是什么身份,那是什么人都见的么?有冤情去知州衙门,钦差大人不见!」
梁洪穿了一身裘袍,却非宫中宦服,那人不知他的身份,还以为是国公门下,忙满脸陪笑地道:「这位公爷。小的确有重大冤情,是要告那张忠强抢民财、请求返还的,这事儿知州大人也做不了主,呃……何况知州大人也……被抓了,代理知州忙地不可开交。小的唯有求助于威国公杨青天,还求您行个方便。」
梁洪一听是来索财的,能让张忠看上眼,亲自去勒索的,那必是富有大户了。不禁双眼一亮,他上下打量几眼,见这人一脸风尘,面相英武,虽身着布衣,气势却也不凡,便嘿嘿一笑道:「国公爷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啊,这些小事我怎敢随便打扰他?如果百姓有冤情不去官府告状,全直接找国公爷,那不是乱了朝廷法度么,你……」
手上一沉,一个蓝布小包已落到手中,粗略一掂,至少有百十两银子。梁洪双眼一亮,话风一转道:「你……你既然找上门来,想必是有重大冤情难以辨白的,咱家就做件好事,替你通禀一声,国公爷见不见,咱家可不敢保证。」
那人听他一口一个咱家,又见他声音细柔,颌下无须,才知是位公公,忙道:「是是是,公公多费心,国公爷见不见的,小的也不敢怪您,如果国公爷肯见,小的还有孝敬。」
梁洪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忙将银子往怀里一塞,摆摆手道:「门下候着,咱家去给你通禀一声。」
一有了钱,这位金吾卫右提督、钦差副使也顾不得自已身份了,立马降格成了跑腿的,颠儿颠儿的跑去见杨凌了。杨凌正在书房磋商这些贪官地处置,全部解送京城是不可能的。他已将解送京城审讯,然后明正典刑的害处秘密给皇上上了奏折,正德也同意了他的意见。不过对于这些被捕的贪官不能也来个血溅霸州,得按照律法执行,够砍头地砍头,该坐牢的得坐牢。
这些刑律上的事华推官远比他精通,所以杨凌正在征询他的意见。华推官臀伤还未痊愈,倚坐在垫着厚褥的躺椅上正和杨凌说着话,一见梁洪进来便闭了嘴。
梁洪满脸堆笑地道:「国公爷,有个汉子受张忠迫害,家产被勒索一空,听说张忠毙命,现在行辕门外想请国公爷您为他伸冤呢。咱家知道国公爷正在忙,可是瞧着那人实在可怜,老婆孩子破衣褴褛地站在街头,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国公爷您爱民如子,还是见一见吧。」
杨凌一听,倒对梁洪刮目相看,难得这财迷心儿发了善心,那就见一见吧,他忙摆手道:「好吧,那就让他进来吧,本国公就见上一见。」
梁洪喜道:「国公爷真是菩萨心肠,呵呵,好好,那咱家就让他进来了。」
梁洪急急退出去,吩咐侍卫把那人带进来,笑嘻嘻地道:「国公爷忙着呐,本来是不肯见地,咱家好说歹说,为了你可是费尽心思呀,等会儿见了国公爷……」
那人一笑,顺手又是一个小包袱塞到他手里,悄声道:「多谢公公,这是五锭金子。这事儿不管成不成的,小的都承您地情儿。」
梁洪先是大喜,随即又觉惋惜:看这样子,这户人家还没被张忠敲成人干啊,出手这么阔绰,又是金又是银的,早知如此自已该沉住了气,多敲他两杠子才是。
一念及此,梁洪顿生悔意,喜气全变成了丧气,他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且进去吧,说话时小心着点儿。」
看着大汉在侍卫带领下进了杨凌书房,张洪眼珠一转,忽地想道:看来这是条肥羊,我且在这候着,如果威国公答应为他索回财产,咱家怎么也得想法子揽下这门差使,嘿嘿,这大汉这么爽快,谢礼一定少不了。
大汉进了书房,见一个英俊地白面书生坐在桌前,旁边椅上还躺坐着一个一字眉的凶汉,四个带刀侍卫肃立在两侧。
他倒甚懂规矩只行了两步,跨进门槛就不再向前,直接跪倒在地,恭声道:「小的见过国公爷。」
杨凌看他两眼,忽地一笑道:「你是被张忠勒索的霸州百姓?我看不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大汉吃了一惊,不知自已什么地方露了手脚,四个侍卫听了这话已飞快地拦在杨凌身前,雪亮的单刀出鞘,后边两个侍卫一手按刀,另一只手也攸地平举起来,不知这举动是何用意。
大汉见此情景不敢稍动,跪在那儿恭声道:「是!国公爷目光如炬。小的……卑职确非霸州百姓。」
杨凌目光一闪,疑声道:「卑职?」
「是,卑职是……」,那大汉迟疑了一下,左右看看,杨凌微微一笑道:「这房中都是本国公信得过地人,不管你是谁,既然信得过我,那就不妨相信他们。」
大汉闻言,这才放心说道:「回禀国公爷,卑职是……是河间府参将袁彪!」
「河间?」杨凌惊诧而起:「河间府参将,跑到霸州来有什么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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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彪地话娓娓道来,听得杨凌和华推官尽皆脸上变色。原来张忠不只贪墨、欺榨百姓,而且还与响马盗有勾结。
张忠为什么对响马盗的事只字不提?他的罪早够死一百次了,这个恨不得只要我倒霉、全天下都跟着我倒霉才开心的小人会这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