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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险了。」
前路军主帅是韩柏,他借着打前站的机会,把杨虎决定毁堤掘河、以水为兵的计划通知了红娘子,然后飞速赶回军中,现在也是被杨虎召回商量大计的,闻言立即赞成道:「不错,元帅,我们最初的计划,是搞乱山东全境,招兵蓄粮,现在看,我们的目地已经达到了。我还是建议,应该尽快和霸州刘六、刘七取得联系合兵一处。以快骑奔袭京师,直捣大明中枢。京营过半军队是步卒,未必能与我们一战,即便失败,我们也可以立即退却,直扑中原,到那时天高地阔、人马如龙,谁还奈何得了咱们?去徐州不但危险,而且我们大军沉重,尤其是二十多万匹战马,要过河难如登天,即便过了河,一路下去,江苏、浙江川河纵横,也不利于我们的数万骑兵做战,此计不可行。」
江苏、浙江地势多江河湖泊,不利马队作战。白衣军所倚仗者,正是气势如虹的万人马队,杨虎闻言神色不免犹豫。
右路军主将李夜隐,是举家投靠杨虎的三位青州财主之一,年纪四旬上下,三缕美髯,一双丹凤眼,生得仪表堂堂。因为他有一身超群的武艺,所以被委为左路军统帅。
见杨虎神情犹豫,李夜隐哈哈一笑道:「不管如何,若能打下徐州,我军必声威大振,若南下不宜,我们再挥军向北也不迟,现在不是已经派人和刘六联系了么?总得有了他们的消息才好商议南进中原的战策。」
后路军统帅豆腐狼是太行悍匪,骑在一匹黑马上懒洋洋地道:「李大财主,难啊!咱们的人擅野战,不擅攻坚。打青州没打下来,打德州被打下来,徐州就那么好打?依我看呐,山东也没什么油水好捞的了,咱们还是早点去中原的好。江南富地流油啊,江南的女人俊花呀,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比起咱们的大妞儿……哇!好俊的妞儿……」
豆腐狼两眼发直,直勾勾地瞅着前方一道山梁,口水好象都快下来了。众人见状,顿时一齐扭头,向山梁上望去。
前方,左侧一道山梁,光秃秃地,稀疏地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右边是一川平原,山梁上是一匹雄健的白马,马上是一个红衣女子,红色披风、红色劲装、红巾蒙面,看不到她的样子,可是从那曼妙动人的蜂腰酥胸来看,这分明是一个身材火辣地美女。
「希聿聿」一声马嘶,白马人立而起,然后碗口大的双足又重重地踏在地上,如同铁石所铸,一动不动。马上的红衣女子扭头向坡下望来,虽然隔着甚远,可是每个人都觉得那女子亮若星辰地双眸在看向自已。
如狼似虎的士兵们跃跃欲试起来,可是他们没有忽视那个红衣女子睥睨凌人的气势和她纤腰间的一柄短剑,剑未出鞘已是杀气盈人。杀戳教给他们的本能,使他们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容轻辱,没有人敢冲上去,但是士兵们已开始骚动起来。
杨虎看到这个女人,原本踌躇满志的神情不见了,他的脸色变的非常难看,杨家大寨从霸州迁过来的人马,和太行山群盗中地一些核心人物已经认出了这个人。韩柏双眼一亮,随即隐藏起激动的神情,一拨黄骠马,靠到杨虎身边,低声道:「虎哥,是大嫂。」
杨虎面色难看地道:「我知道。」
韩柏瞧瞧他的脸色,打了个哈哈道:「搞不懂你,两口子好好的,这是啥事儿闹的这么僵,这不,嫂子找你来了,说不定是要跟你和好呢,还不上去会她一会。」
杨虎嘿地一声冷笑,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拨马上山。
豆腐狼只见过红娘子两面,一瞧这情形也想起这女人是谁了,独闯太行山地红娘子,那是浑身是刺儿的鲜花,他可惹不起。豆腐狼打了个尖锐的唿哨儿,高声喝道:「全军就地休息。」
士兵们看到大元帅单骑上山,就是没听说过红娘子的人也知道眼前这女人必定和杨大元帅有关系了。他们懒洋洋的下了马席地而坐,有人钻到草丛中一躺,旁边儿就有人站在那解手,笑骂打闹声四起。
木云骑在马上,紧锁双眉望着山岭上两人的身影,眼神闪烁,也不知想些什么,目光偶尔与李夜隐一碰,两人目光又瞬即错开。
山坡上,杨虎放缓了马速,慢慢靠近了崔莺儿。崔莺儿脸上蒙着一块丝绸地红巾,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俏挺的鼻子、饱满的樱唇,在红巾上映出了娇美的轮廊。
「莺儿,你……你怎么来了?」杨虎结结巴巴地问。
崔莺儿向山下的匪兵们瞟了一眼,淡淡地道:「杨大元帅好厉害,我离开唐赛儿寨时你还在打青州,我攻下曲阜,你也同时到了梁山,真是兵行神速。现在是要去哪里?」
听到她的称呼,杨虎的眼神黯淡了,他的声音也冷淡下来:「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打巨野。」
「你领着十万大军,长途跋涉,就为了攻打一座小小的巨野么?」
「那又不然,占了巨野,还要打济宁,取了这座大城,我们一定可以筹到更多地军费,招纳更多的士兵,再积蓄些力量,我们就能杀出山东、夺取天下!」
「取济宁算得了什么?继续东下,如果打下徐州,甚至可以直接渡河南下,夺取江南,那样岂不更好?」
杨虎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时摸不透她的用意,只好小心翼翼地答道:「徐州城高墙险,驻有重兵。一旦攻城,明军还可以从水路运兵支援,取徐州十分不易,就算朝廷大军没有围剿过来,我们携带的粮食,也难以支撑在徐州城外苦战多日。」
崔莺儿冷笑一声道:「如果在这周围流战一阵,俟春雨渐多河水上涨后,在长垣、东明、梁山或台前附近决了黄河北坝呢?下流尽皆被淹,百万民众成为冤魂,黄河改道,徐州将成为一座孤城,不但取它不难,甚至弃城直接越过干涸的黄河水道也易如反掌了吧?」
杨虎攸然变色,虎目泛起凶光,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崔莺儿目光微微一垂,轻蔑地看了眼他握紧刀柄地手,讥讽道:「怎么,要杀人灭口?」
杨虎身躯颤抖,内心挣扎半晌,终于缓缓松开右手,冷冷地道:「我明白了,是韩柏,一定是他。我命他做先锋在前方打探,他知道这件事,也只有他有时间去找你。枉我如此信任,他竟然出卖我!」
「出卖你?」崔莺儿反诘一句,失笑摇头:「杨虎啊杨虎,你现在还真是利欲熏心,谁对你好、谁在害你都看不出来。决堤扒河,水淹山东,真亏你想的出来,不错,这一来必定山东大乱。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兵发徐州,恰恰此时黄河改道,就算你做的再隐秘,也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此事一旦揭穿,你就是全天下的敌人,莫说做皇帝,你立刻就会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地过街老鼠。」
杨虎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闻言只是冷笑道:「这么说,韩柏辜负我的信任,出卖了我,反而是为我好了?你崔大小姐特意跑来阻止,也是为了我好了?」
红娘子的下巴扬了起来,高傲地道:「算了,你早就不可理喻了,我也懒得和你讲理。我来,就是告诉你,决堤泛黄,休想!」
杨虎冷笑:「红娘子,我告诉你,不要对我指手划脚地,我现在手握十万铁骑,普天之下,谁敢小瞧了我?我大手一挥,流血千里,号令一下,万千人头落地,你凭什么跟我斗?凭你的武艺还是崔家大寨一千多个残兵败将?」
红娘子玉指纤纤向北一指,淡淡地道:「回去!」
「嗄?」杨虎被红娘子地轻蔑激怒了,厉声道:「别忘了,我才是三军统帅!你敢命令我?」
红娘子拨马,冷声道:「回去!别打黄河的主意!否则,我立即公告天下:黄河是你杨虎挖的!三千兵马?我马上可以拉起三十万人的队伍,三十万找你拼命的兵马!」
杨虎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疯了?我在山东起事,根本不想倚靠你们崔家的人马,我也不稀罕你崔家地势力了。是你!是你们找上门来要跟着我造反,我杨虎不计前嫌,收留了你们,你现在要拖我地后腿?」
崔莺儿冷冷一瞥,说道:「拖你后腿?若不是你,崔家寨怎么会受到牵连?三军统帅?更是好笑!告诉你,没有我,你会反!没有你,我的叔伯们一样会反。我肯加入,只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叔伯,他们是为我爹报仇。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决堤泛黄,丧尽天良。你知道大水要淹死多少人?水灾过后,瘟疫蔓延,要病死多少人?现在正是春天,开春种下的庄稼全都毁了,今年没了收成,今年甚至明年要饿死多少人?这是丧心病狂!」
「哈哈哈哈……」杨虎指着她纵声大笑:「红娘子,你还造什么反,你干脆做菩萨去得了。」
红娘子目注着他,语声幽幽地道:「菩萨很好笑么?这世上,真的有人菩萨心肠,行的是大善事,做的是大善举,你杨虎连人家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杨虎笑声一窒,被她羞辱的脸色涨红。红娘子目注远方,说道:「我不是菩萨,我只是一个愚不可及地女人。我做的也不是善事,而是但凡还有一点人性,就决不会去做的事。杨虎,我话已说尽,何去何从,你自已决定!」
她冷冽地瞥了杨虎一眼,说道:「我的人已经北上,我要回去,回到霸州去。杨虎,你记住,只要黄河决口,你的罪行就将大白于天下,我崔莺儿第一个不放过你!」
红娘子说完一踹马蹬,白马长嘶,撒开四蹄向山坡另一侧狂奔而去,山脚下二十余名骑士一直静静地候在那儿,见她下山,立即翻身上马,簇拥着她向远方平原驰去,一面面白披风迎风而起,就象一朵白云托着一团烈焰。
杨虎独立于山岭之上,怅然遥望红娘子离去地地方,直到二十余骑已消失在地平线上,仍然怔立不动。木云忍耐不住,乘马上山来到他的身前,见他痴痴远望,神思恍惚,便轻声唤道:「元帅!元帅!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