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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府尴尬至极,犹豫片刻才狠狠瞪了史通判一眼,吃吃说道:「赵疯子绕城而过时,于白马寺暂歇,曾在粉墙上题诗一首,诗中言道……言道『几回月下敲金镫,多少英雄丧胆寒。纵横六合谁敢捕?平欺敌将虎擒羊!』」
他说完了大气都不敢喘,自来官吏最重名望,最在乎名声,给严守不出的敌军守将送套女人衣服就激得他不顾敌情领兵出战,在现代纯属笑话,在那时很多场合却能奏效,诸葛亮骂死王郎,怒的也不过是名罢了。
杨凌少年得志,贵为国公,又屡战屡胜,现在被一介流寇如此嘲讽,他还不勃然大怒?众人都战战兢兢,防备雄狮怒吼,不料杨凌听了面色无异,他重又念了一遍,竟欣然笑道:「赵疯子武略出众,文才也极不错,作得一首好诗」。
他目光一转,瞧见众人面色有异,这才回过味儿来,「虎擒羊,虎擒杨,哈哈,他这头猛虎还要反过来擒我杨凌不成?」
江知府见他毫无愠色,这才放下心来,陪笑道:「国公大度,赵疯子的疯言疯语,不过是自吹自擂罢了。」
江彬嘿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纵横六合谁敢捕?我家将军本姓杨。这个赵疯子,某家早晚扒了他的皮」。
这边正说着,伍汉超急急走进来,贴着杨陵耳朵低语几句,杨凌笑笑道:「本国公刚到河南,还需了解响马盗具体动向,才能决定行止。军务繁忙,手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诸位这就请回吧」。
江知府忙起身道:「国公为国操劳,现如今兵至洛阳,洛阳官员士绅备了几桌酒宴为国公接风洗尘,是否……」。
「不必了。河南地方被流匪祸乱,还需地方官员、士绅通力合作,把地方稳定下来、把民心稳定下来。这样事情做好,就是对本国公最大的欢迎。现在确有重要军务处理,江知府的好意,本国公心领了」。
江知府见状,只好领着一众官员士绅告辞离去。杨凌把他们送出大厅,自带着伍汉超赶回书房,问道:「焦阁老送来的急信?」
伍汉超从袖中掏出封信道:「是,送信人还在门房,不过卑职问过了,他只是负责送信,内中详情一无所知」。
杨凌点点头,急忙拆开书信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伍汉超察言观色。悄声问道:「国公,京里出了什么大事么?」
杨凌摇摇头,说道:「京里倒没什么大事,焦阁老已经回了京,把最近一些朝野大事整理出来让我知道。伯颜猛可带兵杀回北方草原去了。不过他的形势不是太妙,花当得了先手,现在势力大振,已经足以和伯颜、火筛抗衡。
火筛与瓦剌联军得知伯颜的地盘已失,现在也终于撕破了脸,三方在大草原上厮杀不休,暂时看来各有胜负,不过伯颜一部最弱,而且是花当和火筛双方共同的敌人,虽然倚仗是黄金家族后裔的声望,招回了一部分部落,总的实力仍屈居下风。
塞外现在就是这样。我们这里在乱,他们那里也在乱,暂时可以不必考虑他们的威胁。朝中新政施行也很顺利,只是焦阁老提到了江西战局,令我很是忧虑。
杨虎刘六杀入江西,由于各地官兵不相统属,以致反复被白衣军乘隙得只不过,宁王派中官进京表态支持新政,同时建议皇上命宁王暂时节制江西各路兵马,与江西巡抚共同剿匪……」
伍汉超奇怪地道:「这事有何忧虑?战时如果地方被切断和朝廷的联系,藩王有权自领一切军政平叛,晋王、代王、蜀王等临边藩王皆有此权。宁王虽在内陆,但是对于江西地方安靖也是负有责任的,暂时节制兵马,以便就近指挥,事属平常呀」。
杨凌欲言又止,虽说伍汉超是心腹,可是这种惊世骇俗又毫无依据的话怎么同他说?他沉吟片刻道:「唔……我只是考虑宁王从不曾指挥过做战,怕他越俎代疱,反而乱了江西防务阵脚。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
「嗳,对了,小爱最近怎么沉默寡言的,你们不是闹别扭了吧?」
伍汉超干笑道:「怎么会?呵呵呵,她脾气比我大,官也比我大,我怎么敢惹她?」
杨凌也笑了,他摆摆手,伍汉超悄然退下,一丝愁意这才笼上杨凌眉头。
他幽幽叹了口气,坐到桌前摊开一副大明地图,心中极为忧虑:宁王不会在这个时候造反吧?如果趁着这个乱势起兵,朝廷不知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叛乱。
宁王对新帝一向恭顺至极,每逢节日庆典厚礼不断,又交通买好京中官员,礼贤下士,据他所知的情报,就连杨廷和都收过宁王的厚礼,在没有宁王造反的准确证据前,藩王又有临乱节制兵马的先例,自己势必不能阻止宁王过问军事。
杨凌沉思良久,开始铺开信笺,开始给正德皇帝起草奏折。有关江西之事他一字不谈,只说准备在江南全歼白衣军,军事部署已经产生效果,杨虎刘六一部渐渐被压缩在江南,而赵燧南下,由于兵力有限,产生的变数极小,不过为防万一,鉴于江南多是卫所兵,兵弱将庸,关键时刻难奏效果的现实,请求皇上对各地将领进行调防。
杨凌沉吟一下,提笔写道:「臣建议,由福建都指挥使司何炳文节制福建、广东两省军队,以便统一调动,防止白衣军过江西继续南下。四川都指挥使李森作战经验丰富,可与湖南都指挥使刘忠调防,加强湖南防线」。
杨陵想了想,如此安排,该能防患于未然了。自己横跨河南、南直隶,浙江又有白重赞,此人也是骁勇善战,又经过抗倭之战的锤练,足堪重用。这几员将领把江西团团包围起来,宁王若敢真的起兵,只要自己拦住北上去路,就能瓮中捉鳖,谅他也跑不出手掌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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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爱房中,伍汉超悄声地道:「小爱,你要注意一下,国公爷方才还问起你,莫要让他看出来了。」
宋小爱嘟着小嘴儿坐在床头,抓起个枕头掷了过去:「看看看。看你个头,现在看不出,再过几个月也看得出了。那时候人家还要不要活了?都是你,花言巧语地哄骗了人家,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我……我我……」,伍汉超涨红着脸,急得团团乱转。他哭丧着脸道:「我也没想到呀,怎么可能呢?怎么就这么巧……」。
宋小爱一双俏眼瞪得溜圆,嗔道:「你讲什么?什么巧。什么不可能,难道除了你我还有第二个男人?你这没良心的,你……」。
「嘘!嘘嘘……,你小点声儿呀姑奶奶,我哪有说过孩子不是我的啦?我是说我都悬崖勒马了,怎么就……怎么就有了呢,呵呵呵……」,伍汉超干笑,笑中又带着点得意。
「你勒个屁呀,光顾着自己快活,也不替人家着急」。
宋小爱把嘴一扁,快哭了:「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精力,在霸州城白天打着仗,晚上还摸人家房里来,弄得人家现在这么丢人,恨死你了」。
伍汉超垂头耷脑地嘟囔:「光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快活?」
宋小爱耳朵尖,气虎虎地道:「小伍,你刚才说啥?」
「没……没说,……,呃,……我是想,是想呀,国公夫人心地最好,我本想着求她作主,给咱们把婚事办了,你想国公夫人作主让咱们成亲,我爹听说了也不能再说啥了不是,可谁想到国公又到山西剿匪,你说我这时说也不合适呀,我现在说,……那成什么体统啦?」
「好!你要体统是不是?那我不要孩子了,我去开副药把他打掉,你个没良心的,苗公公是做太监行、作监军不行,你伍汉超是作偷香贼行,做男子汉不行……」。
宋小爱一面说一面抓起梳妆台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丢了过来,伍汉超顿时施展功夫,手舞足蹈,连接带拦,最后一只脚翘着,脚面上担着一个花瓶儿,嘴里咬着一枝眉笔,左手粉盒,右手铜镜,裤裆里夹着个牛角梳,肋下一支金步摇晃呀晃的,哭笑不得的定格在那儿,讪讪地道:「小爱,别再丢了,我可接不过来了」。
宋小爱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呐?」
「孩子打不得,你又不是偷人养汉……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家就我一根独苗,要是老爹知道我把他的孙子打掉了,他能打死我」。
「那你赶快修书一封给你爹,趁着现在还遮得住,早点娶我过门儿呀」。
「可我怎么说呀,这正打仗呢,说你有了?我爹是读书人,最重门风的,他还不是一样要打死我?」
宋小爱柳眉倒竖,娇叱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往本姑娘床上爬的时候那本事呢?真是气死我了,我去找国公爷去……」。
「可别,可别,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张得开口?」一边说着,只见伍汉超变戏法儿似的,方才的可怜相全不见了,手上脚上的东西纷纷被扬到空中,然后振起袍襟一把搂住,动作不但神乎其神,而且极其美妙。
宋小爱美眸一亮,喜道:「这是什么功夫?你可没教过我,好呀你,跟我还藏私,快快的,人家要学」。
伍汉超哭笑不得地道:「姑奶奶,你还真不知道愁呀你,还学呐?都火上房了」。
「喔!」宋小爱这才省起自己正扮可怜向他逼婚,连忙又换上一副苦瓜脸,幽幽地道:「我不说那你去说嘛,既然不能让你爹知道,那就得国公才挡得住。男人之间好说话的,国公自己还不是在南京有个一直见不得光的女儿?你一说他一定同情你的,咱们办个军前婚礼,那多风光」。
宋小爱换上一脸温柔的笑意,轻轻走过来搂住他的胳膊,胳膊肘儿拐着自己丰盈柔软的胸膛蹭呀蹭的,温声细语、柔声腻气儿地道:「小伍,你就去嘛。正式成了亲,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啦,人家天天陪着你,鸳鸯并枕,并蒂花开,举案齐眉,白头携老……」。
伍汉超身子也酥了,骨头也麻了,耳朵根子直痒痒。他双手兜着一袍子东西,眉开眼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