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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摸摸他的头。说道:「嗯,毛毛虫,陪姐姐玩吧,我去找你姨娘」。
杨凌闪身进了房间,见怜儿刚刚换穿了一件家常衣衫,便在椅上坐了,沉吟了一下,对她说道:「怜儿,永福公主殿下现在如何?」
怜儿在诸女之中最是聪疑。机智不在成绮韵之下,杨凌关心永福,她并未疑心,是因为她已经知道永福选了个病驸马愤而出家的事由,这事是自已夫君操办的,以他的性情,不把这责任揽在自已身上才怪。
可她去了几次皇庵,发现永福公主虽丽容清减,稍显憔悴,可是言谈举止不象个出家人,倒象个患了单相思的怀春少女。那思念情郎的刻骨铭心味道,杨家众女子中还有谁比她体会更深?她自然感觉的出来。
尤其与永福公主散步闲谈,永福公主更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杨凌身上引,听了他地趣事就开心,连一双眸子都开始发亮,要说杨凌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怜儿可是真不信了。
她眼珠一转,走到桌前先为杨凌斟了杯茶,递到他手中道:「殿下尚好,想是刚刚独守庵堂,不习惯这种生活,所以有些心情不畅。永淳和湘儿公主这两天也常来皇庵中陪伴她,又有我们在,倒不甚寂寞。可是与这位正当芳龄年少地公主一比,我们可是幸福多了。」
杨凌一听,脸色阴霾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茶举到了嘴边儿上,又摇摇头放回桌上,怅然道:「都是我害了人家,一个如花少女,落得如此结局,别人家十六七的女子早就成亲生子了,我却害得公主殿下清灯古佛,相公心中有愧啊」。
马怜儿见他坐立不安的样子,抿嘴一笑道:「皇庵宏大,并非只是一座清冷皇庵,在这里又比宫中自由,倒不是清灯古佛、一幢尼庵那么可怜。至于成亲生子,公主年纪也不算大呀,她和我们比不得的。
穷苦人家养女不易,十一二就有嫁做人妇的了。家境稍好些地南方百姓,到了十三岁就嫁女儿,十三豆蔻韶龄,其实也还嫌早,有些无聊人便谓之试花;十四岁的女孩儿天癸已至,男欢女爱,也还受得,便谓之戏花;只有十五岁,方算长成,谓之开花。但皇室之中的公主们嫁人多在十七岁上,永福公主十六岁已算是早地了,如今虽磋砣了一年,只要劝得她回心转意,也还来得及。」
杨凌眼睛一亮,说道:「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平时让你们去干什么?」
怜儿妙目斜睇,心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要我们去做什么?总不成让我们一帮女人帮你往家里诱拐公主吧?」
杨凌见她眼神,以为她不明白自已的意思,不禁苦笑道:「你平时冰雪聪明,怎么现在却犯起糊涂了?你们常去陪她,不妨有意讲些坊间趣事、男女情爱,让公主有了思凡之心,她不就不会执意出家了么?」
怜儿咬了咬嘴唇,忍住笑道:「依我之见。不若寻个年少风流、儒雅博才的翩翩美少年去,说不定公主一见钟情,马上就来个思凡下界,再也不提出家礼佛了。
杨凌脸色一变。急道:「万万不可!」
「嗯?」
瞧见怜儿探询的目光,杨凌瞪了她一眼,悻悻地道:「什么馊主意!这种法子……这种法子……。」
马怜儿觉得有趣,不过相公毕竟已有多房妻妾,她又不知正德为人,可不敢料定自已忖度正确,不愿意把这事拉扯到夫君身上,一个弄不好,那就是杀头的罪名,所以舒展了一下腰肢。把那姣好地身段儿懒洋洋地在夫君面前秀了一把,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让我做红娘,我也有办法劝她,只是这事急不得,我常去庵中走动,见缝插针……」。
她刚说到这儿。云儿拈着份贴子兴冲冲地赶了来,在门外唤道:「老爷,有份重要的请柬」。
「拿进来吧」。杨凌这才端起茶喝了一口,云儿进屋,先向怜儿盈盈一礼,然后才把贴子双手呈给杨凌。
杨凌接过请柬,先闻到一股淡淡香气,瞧那请柬作工华丽,泥金的大字,料想是哪位王公请酒,他随意地翻开一看。不觉一下子怔在那儿
怜儿瞧见了,诧异地凑过去一看,不觉也怔在那里,过了半晌,杨凌才愕然道:「送信的人呢?还在么?」
云儿乖巧地答道:「是一位叫小丁子地公公,大夫人打了赏,他就离开了,。
杨凌轻轻拍了拍请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向怜儿茫然问道:「永淳公主殿下、湘儿公主殿下请我秋狩打猎?她们为什么请我?」
怜儿俏巧地翻了个白眼儿:「我哪知道,这要不是两位姑娘都挂着公主的头衔,我还以为你又在外边惹了什么风流孽债呢」。
杨凌苦着脸道:「别开玩笑,我哪儿敢?」
怜儿莞尔笑道:「谅你也不敢。不过两位殿下邀请,你还敢拒绝不成?皇家苑林狩猎而已嘛,就去应酬一番好了,两位公主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老虎我倒不怕,一枪轰掉它就是了,怕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公主,皇上不去,她们邀我狩猎?呃,…,我的箭法哪儿拿的出手呀?要不你陪我去吧,你的马术、箭法,一定镇慑全场」。
怜儿一撇嘴,稍有点酸意地道:「人家指明了邀请威国公赴皇苑秋狩,可没说带女眷,我去了岂不失礼?千军万马你都不怕,两位殿下虽是皇室公主,可毕竟是女儿家,有什么好怕的?我看你是在官场上待久了,什么事都怕有阴谋。」
杨凌干笑两声,说道:「小心无大错。去是不能不去,我走了!」
怜儿见他急匆匆起身,诧然道:「你往哪里去?不是明天么?」
杨凌摆摆手,说道:「我去叫人准备袍服,马匹,弓箭,另外那两位小公主都是鬼灵精,真的算计我倒不会,可是没准儿想戏弄我一番也说不定。我得赶快去豹圆一趟,先把话儿透露给皇上知道,有备无患」。
望着杨凌匆匆离去的背影,怜儿秀眉一蹙:「什么秋狩,今儿两位公主也来皇庵了,我看十有八九会把永福公主也带上,夫君不许我做红娘,两位小公主倒象是有意做红娘了,可是堂堂的公主殿下,不会真地有意嫁进国公府吧?
唐宋时候,都是允许驸马纳妾的,可是本朝要做驸马的人连纳妾也不许地,更何况夫君已经有了正妻。嫁过来做平妻?若是个妒妇怎么办?虽说与永福公主几次交谈,为人娴雅知礼,可谁知她嫁了人后会不会变成妒妇?」
怜儿在家里,为未来的杨家犯起愁来。而杨凌,却猜度不透两位公主的用意,心中忐忑不安。他实在未想到永福公主也会去皇苑,不是他想不到,实在是狩猎两个字限制了他的思维,虽说永福尚未正式出家,可也算是半个出家人了,出家人可以杀生么?
杨凌哪想得到,有正德皇帝这位浪漫天子矗在那儿,他的御妹又怎么会缺少浪漫因子?狩猎,焉知猎地是兽还是人呢?
第十一卷 南征北战 第406章 一世英名
大明皇家有圆林,不过这圆子大明的皇上很少去,因为他这边前腿还没迈出宫去,后腿就得被一堆哭天抹泪的老臣给抱住。皇上要游圆子,那不是要国将不国了么?皇帝们被臣子们的眼泪和唾沫星子淹怕了,平素还真少出宫,更别提南巡北游了。
所以皇家也没兴致修圆了,几处圆林不过就是北海西苑的,地方太小,和清朝时的圆林完全无法相比,要说大的,大概只有十三陵了,可是你去省墓可以,游玩不行,正德扶灵时想进山一游,为了少生事端,就连杨凌也给他堵了回来。
皇城附近能狩猎的地方就是南海子,也就是上林苑,里边有三处小湖,在城南二十里,由大约一千多名太太监和贱民海户在此管理,在外围种植些蔬菜、瓜果,里边有山有水,养着鹿、獐、雉、兔,等等。
次日一早,杨凌穿了一身浅银色的箭袖武服,发束布巾,向左背着一张弓、向右挎着一杆枪,背后还有一壶箭,领着刘大棒槌等二十多个亲兵到了皇宫西门外。杨凌自知箭术太臭,为了避免出丑,还特意携带了一柄火铳。
到了宫门前等候片刻,宫门打开,一行御林侍卫拱卫着三骑皇苑骏马驰出宫城,杨凌连忙一提马缰迎了上去,刚欲拱手,一瞧中间那三人,不由一下怔在那儿。
永淳、湘儿一身大红的猎装,翻着黑色镶金边便服的小领。腰上系了同样颜色的宽腰带,纤腰袅娜,迎风欲折。脚上是高腰地皮靴,裤腿都塞在靴子里。胯下一匹神骏的战马。她们满头的乌黑长发都象男儿般束起,却以红纱裹缚。
两位公主的小蛮腰上都配了柄镶着明珠地短刀,背了一壶箭、一张弓,英姿飒爽,娇媚似石榴吐艳。后边追随的卫士也全做普通家将打扮,可来今日射猎随意的很,并没有铺张皇家的排场。
令杨凌发怔的是两位一身红的小姑娘中间,却围着一位素白劲衣的女子,一袭白衣,净水清莲。秀发收成一束,拢到贲起的左胸前,犹如一条乌黑柔亮的涓流奔淌在跌宕起伏的雪原上。
虽是一袭毫无装饰地轻衣。竟把人映衬的显得柔媚可人,映着一天的阳光,就象一轮皎洁地明月,清雅不可方物。
杨凌呆住了,一双手拱着。目瞪口呆,竟然说不出话来。更叫他汗颜的是,别人的衣饰全都五彩缤纷。只有他和永福公主一袭白色劲装,往跟前儿一站,颇有点情侣装的意思,别人只要看到一个,不注意另一个都难。
杨凌脑门上都冒汗了,结结巴巴地道:「参……参……参见公主殿下」。
「哪位公主殿下呀?」永淳公主摇着乌梢珊蝴珠的昂贵马鞭,巧笑嫣然地问道。湘儿公主凝视着杨凌地目光却有些不同,原本就是英俊飘逸、面如敷粉的美郎君,再经官场熏陶和锤练。那种既洒脱又沉稳,气度不凡的感觉更衬得杨凌与众不同。
不要说相貌英俊地男子就能搏得女性的垂青,象湘儿这种自幼生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