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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于想知道古陆人具体的聚集地点,所以等这帮人走了一小会儿。就暗中跟了过去,人群里没有学过傩的人,可是这儿是个敏感的地方,我也不敢跟的特别紧,跟对方保持了几十米的距离。
当我走到那棵吊死侏儒的老树附近时,突然就听见一阵好像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钻进了耳廓。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我立即产生反应,这不是人开口发出的声音,而是运用傩,所发出的一种类似于精神传递的讯息。
“救救我……救救我……”
收到这个讯息的时候,我吃了一惊,附近根本没有人,只有被吊死在树上的侏儒,讯息,毫无疑问是他发出来的。
他还没死?
我一时间也有点犯难,对方毕竟是个古陆人,我不知道该不该施以援手,不过我的脑子一转,就觉得这个侏儒被同族的人暴打,甚至下了死手,他不可能再帮着古陆人来对付我。更何况,我感觉侏儒有点可怜。
我停顿下来,慢慢走到了老树跟前,周围绝对没有别的动静,我确定这不是一个圈套,才把侏儒从绳结中放了下来。
我的感觉没错,侏儒没有死,他看着整个身体都僵了,但是还有很微弱的心跳。侏儒被放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条离水后干死的鱼,不过我能察觉出,他的呼吸,脉搏。还有机体都在慢慢的恢复。
过了好一会儿,侏儒的胳膊微微动了动,紧跟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是活了,但身上的外伤还很重。
“多谢你了。”侏儒看上去不想别的古陆人那么粗鲁,他甚至知道道谢,他是本地人,一眼就看出我是从外界来到古陆的:“这里离我们的老村很近。到别的地方去吧。”
很明显,侏儒知道古陆老村在什么地方,所以我也不着急了,还可以顺便找侏儒打听一些内幕。
侏儒对这附近的地势太熟了,带着我拐弯抹角的在大山之间跑了半个多钟头,山下到处都是洞,侏儒找到一个山洞。钻进去之后,我发现里面有一些柴火,还有一点点粮食和杂草。
“小的时候,我会来这里玩儿。”侏儒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收拾,说:“长大了,我有时累的喘不过气,也会到这里歇一歇。”
侏儒一边说。一边生了火,用粗陶罐烧水,他看上去很普通,甚至有些丑陋,因为身体比例失调,所以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不过他说话非常温和,这可能是他身上唯一不让人觉得别扭的地方了。
“你是从山外来的。是吗?”侏儒坐在火边,带着善意,劝我说:“如果你是为了找我们古陆人长寿的秘方的话,还是回去吧,你找不到,而且很可能会送命。”
“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侏儒说我的来意,但肯定不能说实话:“我是来找一个朋友。他来到古陆以后就没消息了。”
“我可以帮你找,我对这里非常熟,而且……”侏儒的神色有一点黯然,隔着山洞,朝古陆人的老村望了望:“以后,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你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什么要吊死你?”
“我是犯了错,我们古陆人的规矩,是神制定的。”侏儒拨了拨火堆,低着头,好像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偷偷学了傩。”
据说,最早的傩,是神首创的,他首创傩的本意,是给古陆人治病。因为傩可以洞悉人体,可以轻易的查找出病变的原因和具体部位。神把傩教给了一些古陆人,但有的古陆人天资很高,顺着神的教导自己偷偷摸索,就把傩演化成为一种类似于巫术的邪术。
傩里面有非常多的偏邪的法门,譬如用胎盘还有婴儿的骨粉做法,傩的发展违背了神的本意,所以在神时代,就有严格的命令,除了负责治疗病人的祭司以外,任何人不能擅自学傩。
侏儒的父亲患有重病,已经干不动活了,偏远的古陆没有医院,缺医少药。人得了病,就要求助于部族里的祭司。私有制在古陆实行了很多年,每一户古陆人都有自己家里的工具以及田地,但求到祭司的时候,祭司往往会索要粮食,还有其它有价值的东西,侏儒的父亲每个月都得找祭司看病拿药,家里值点钱的东西全被勒索走了,穷的揭不开锅。在这种情况下,侏儒只能铤而走险,偷偷学了傩,想给父亲治病。
最后的结果很不妙,侏儒偷学傩的事情暴露了,这种事在古陆祭司的眼里,是绝对无法容忍的,所以侏儒的下场很惨。
幸亏他学过傩,而且身体异于常人,被吊了那么久,竟然还留了半条命。
“这两天,是不是有人押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回了你们老村?”我第一个要打听的,自然是丁灵的下落。
“是的。”侏儒点点头,古陆老村基本没有外人,所以只要进来一个外人,就很引人注目,侏儒知道这件事,丁灵被押回村子的时候,侏儒就在村里。他听了我的话,有一点诧异:“你认识那个姑娘?你要找的朋友,是她?”
“是,就是她,我想找到她。”我看到侏儒的脸色有一点点变化,就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我只是很意外。她会是你的朋友。”侏儒把水烧开了,给我倒了一碗,说:“那个姑娘,很不简单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零星线索()
“怎么说?”我听着侏儒的语气,好像对丁灵有一定的了解,连忙就问:“她怎么不简单了?”
“我觉着,你们外头来的人,是不会认识我们本地古陆人的……”侏儒的伤很重,说话之间可能是牵扯到伤处了,顿时疼的把后面的话都硬生生咽回去。
我虽然急着想听他讲述,不过,急也不用急在这一时,侏儒的外貌丑陋,可是通过我的观察,他的心底,是善良的,肯为了自己的亲人去冒死做一件事情。无论这件事是好是坏,最起码能够说明,这个人的良心还在。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给侏儒敷了外伤,又给他吃了些内服的药。我能清楚的看到侏儒皮肤下的瘀伤和肌肉筋骨受损的具体位置,一番救治下来,他就好了很多。
“多谢你。”侏儒很善意的露出一个笑容,说:“我叫石头。”
在古陆这里,姓名只属于那种贵族,普通的苦命人是没有官名的,很多农家的孩子,都用大山,大树,石头,小河,甚至瓶瓶罐罐之类的字眼做名字,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元朝,汉人没有名字,朱元璋的本名叫朱重八。
“我叫小方。”我一般情况下是不愿意对善良的人说谎的,可是非常时期,也不能直接就把自己的名字给说出来。所以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反正他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就行,我看他好了一些,就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刚才你说那个姑娘,她怎么了?”
“那个姑娘,是个古陆人。”石头说:“她活了很久了。”
丁灵被押回古陆老村的时候。恰好很多人都在一个老贵族家门外,等着借粮。古陆的农民辛苦耕种得到的口粮,因为种种原因,都被贵族阶层强取豪夺了,到冬荒时候,他们只能去贵族家里借,然后来年加上利息还。那个借粮的贵族家族姓元。在古陆,这是很了不得的一个家族,从神时代开始,元氏就已经出现了,繁衍到现在,根深蒂固,是古陆部落里势力最大的三个家族之一。
元家的那个老贵族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借用白须黑虫来复活。如果祭司在复活的时候没有刻意的控制虫子沉睡,那么虫子携带的海量的记忆,都会如数传承给新的复活者,这个老贵族前后不知道活了多少代,知道非常非常多的往事,可以说是古陆的一块活化石。
丁灵被押回去时,很多古陆人都看到了,姓元的老贵族眯着眼睛,说这帮押着丁灵的古陆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丁灵什么时候觉醒了,那么这帮人会死的连灰都不剩。
像石头这样的普通古陆人,只能活一代,所以很多过去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就找老贵族问。
老贵族说,丁灵是一个古陆人,不仅是古陆人,而且在古陆的历史上,可能是身份最显赫,也最尊崇的一个女人。
神时代的时候,古陆已经是父系氏族社会,男人要打猎,要保卫家园,要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所以他们在部落里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女人,古陆女人的一生。基本上都很悲惨,在很多古陆人眼里,绝大多数古陆女人只是一个会说话,会活动的工具。
也就是说,女人在古陆部落是没有地位的。
“元贵族说,那个姑娘,是古陆从古到今。唯一的一个女祭司。”
老贵族虽然活了很久很久,但还没有久到神时代,不过从他初生记事开始,就见过一块巨大的琥珀,那块琥珀本来是在老村的神坛,后来被运到深渊那边去了。过去,每年祭神的时候,古陆人都要参拜这块巨大的琥珀,老贵族的身份不寻常,可以进入神坛内部,他不止一次见过这块琥珀,还有琥珀里面的人。
他的父辈跟他说过,这块琥珀里的女人,是很久以前古陆唯一的一个女祭司。地位很高,后来,古陆发生过一场内乱,从那个时候开始,女祭司就被封存在这块琥珀里。其实,这也意味着她复生的机会被剥夺了。
“老贵族没有说,她被封存了,又为什么复生了吗?”
“说了。”
古陆的历史,被人刻意的掩盖了,所以很多后世的人根本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一些什么样的事情,不过女祭司这个身份,很让人注目,当时就有人问老贵族上面那个问题。
老贵族说,女祭司被封存,那并不代表什么,只要她的那条虫子还在,她就随时可以复活。老贵族还说,既然她复活了,那么肯定有原因,有人想让她活过来,只不过控制了她的虫子,让她失去了曾经的一切,包括记忆,包括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