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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得。”我在这儿呆了这么久,很少跟他聊天,但是潜意识里,总还是想跟他辩驳辩驳:“你没有见过,不一定就没有,你在古陆深山里,看见的都是原始的野蛮。你没有去过真正的外界,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相濡以沫这个成语。”
“相濡以沫,是啊,相濡以沫……”他叹了口气,说:“那如果,一个人死了呢?人死之后,还能够相留,陪伴吗?”
我一下就说不出话了,听着像是歪理,可是一琢磨,的确又没错。
“从这儿走了以后,离开古陆,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去。”
这个人把包袱交给我,然后在我平时睡觉的床下面,拨开了木头地板。山顶上可能只有一张床,我来了之后。床就归我了,他有本事可以坐着睡觉,从来都不用床。
木板掀开以后,下面是一层土,他从土里刨了刨,然后拉出一张很大的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用麻袋子装着的东西。
“帮我把这个袋子拿到外面去。”他提着弓,朝门外走,弓很大,也很沉重,估计一个普通人很难拉开。
走在他后面,我就想看看袋子里面装的什么,把袋子悄悄解开,我就哭笑不得,袋子里是一大捆非常粗的绳子,绳子外面涂着油,防潮防腐,在土里埋了这么久,依然结实耐用。
我一直都梦想着能有一捆绳子,找遍山顶都找不到,不曾想,绳子就在我睡觉的床下,在这张床上睡了一百多天,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近在眼前。
他拿出一个木架子,用来架住弓,之后,又取了一根两米长,比手臂还粗的“箭”,箭头装着非常粗的铁钩,箭外面包着铁皮,绳子可以系在尾部。
看到这儿,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在这个没有任何途径离开的地方,只有这种方式,可以在山顶和对面的山崖之间,架一道绳桥。
他吃力的拽起弓弦,双脚用力蹬着地面,慢慢的把弓拉满。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知道开弓的方向和力度,弓弦拉满的时候,他猛然松手,带着铁钩的箭,被强大的力量弹射出去,拖着后面的绳子,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落到对面山崖边几块巨大的石头之间。
铁钩卡在巨石的中间,非常牢固。留在这边的绳子固定住,这根绳子就可以用来通行。说实话,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了,但是两个人相处了差不多半年,就算真是陌生人,临别的时候,也总该道别。
仔细的回想一下,自从我来这儿的第一天到现在。这个人对我没有任何怠慢,照顾我的饮食,教我傩的正确修习方法。
但我说不出再见,平心而论,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依然是那样,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帮我把绳子固定好。一边固定绳子,一边告诉我到对面之后该走的路线。等绳子牢靠了,我背起装着干粮的包袱,抓着绳子,身子轻轻一荡,立即悬空在绳子上。
“一切…。。小心……”他终于开口了,话语中有种难言的心酸:“照顾好自己……”
耳边的风在呼啸,我手脚并用。盘在绳子上,一点一点的朝前挪动,绳子很结实,我挪动的越来越顺,将近百米的距离,不到二十分钟就过去了。
当我站在山崖上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身影了。我很想离开这儿,每一天都在想。但是等我真正要离开时,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不舍。
我朝他挥了挥手,出于礼节,出于感谢,也出于心头的那一丝自己也形容不来的不舍。他没有动,他的身影木头一般的站在原地,凝望着我。
一直到我走出很远,视线将尽时,我回过头,依稀看到他还在原地站着,久久不肯离去。
按照他说的路线,我离开了这片大山谷,接着,又找到了那条河,顺河而下,之后的地势,我已经熟悉。夏天植被繁茂,容易隐蔽,我走的比较顺利,脱困之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找找温小楼,李斯云。但我不确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又找不到我,说不定早已经离开了。
我一边走,一边尝试寻找,可能有五六天时间,一无所获,渐渐的。我接近了古陆深渊所在的峡谷。
温小楼他们可能离开了古陆,但是丁灵呢?丁灵在什么地方?还会在古陆老村?
半年时间过去,我不知道这边发生过什么,不过边走边看,古陆人对峡谷这边的警戒应该是松懈了,走了很久也没有遇到人。
可我还是很小心,被那个怪人抓住,没怎么着也关了我半年,如果真被古陆人抓住,待遇估计不会这么好。
我在峡谷附近潜伏了有大半天时间,眼看着天要黑了,我就想着干脆天黑以后再接着去观察。
这时候,三个古陆人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他们不是古陆祭司,身上带着弓,还有腰刀。古陆人至今仍然保持着狩猎的习惯,这是祖先的习俗,同时也是补充生活资源的手段,现在山里的动物不肥,但是很多,看着他们从我藏身的地方朝峡谷那边走去,我的心里动了动,以我现在的本事,对付三个古陆人,很轻松。
我得控制他们,然后问问情况,就算他们不知道温小楼的事情,但至少也得知道丁灵现在的下落。
第一百六十二章 重逢()
三个古陆人从我面前走了过去,这个地方还在深渊峡谷的范围内,我不想招来任何麻烦,所以暗中尾随在后,等到走远一点再动手。
他们一边走一边交谈,到峡谷的尽头之后,朝北边走去,小路的两旁都是草丛,很茂密,不远处是一片山洼中的树林,比较适合伏击和隐藏,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然后就做好准备。
就在我打算要动手的时候,北面遥遥的传来了一阵号角声。号角声一响起来,我就看到很远的山路上,有一队古陆人从山的深处出现了。古陆人的视力大多不差,特别是那些平时负责狩猎的巡视的人,都有一双好眼睛,他们肯定是看到了三个同族,所以用号角来传递消息。
号角声平稳绵长,这是示意平安的信息。我本来都做好准备了,但是看到那边又出现一队古陆人,而且人数还不少,立即就重新潜伏在草丛中。我不确定那一队古陆人里面有没有祭司,而且对方的人数有十几个,我也没把握能同一时间把这些人全部放倒。
根据我的估计,我被困在孤峰的这小半年时间里。古陆肯定是平静了,我得隐藏自己的行踪,才能给后面的行动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这三个古陆人本来是想去狩猎的,但是收到同伴的号角,他们就发现那队古陆人已经满载而归了。他们打了一头野猪,还有大大小小二三十只野兔,三个人兴高采烈。远远的就迎过去帮忙。
双方在距离我还有三四百米的地方碰头了,彼此交谈了一阵,但是我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距离太远。再之后,我看到他们放下了猎物,有人坐下来休息,有人在附近捡柴。古陆人狩猎,打到的猎物要交给祭司,然后分配。猎物看起来很多,不过要分配之后,每个人只能分到一点点,所以看样子,他们是想在这儿先打打牙祭。
火很快就生了起来,他们烤了几只野兔,又从野猪身上割了两大块肉。古陆的粮食产量低,糊口都困难,所以很少会酿酒,他们弄了一点木薯和苞谷混合酿的土酒,边吃边喝,在那边嬉笑打闹,还有人敲着木棍唱歌,乱哄哄的一片,这已经是普通的古陆人能享受到的最大的乐趣了。
天完全黑透的时候,这些人吃饱喝足,把原地收拾一下,熄灭了火,然后一起带着猎物,可能是要回深渊,也可能是回老村。这群人有十几个,等他们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就想着,要不要动手。一下摆平这么多人,可能有点困难,最怕的是引来什么后遗症,所以我考虑了一下,打算见机行事,如果有落在队尾的人,那么可以悄悄的抓一个,把情况逼问出来就行了。
喝了酒的人和清醒的人,肯定是有区别的,队伍里的几个古陆人显然不胜酒力,走的歪歪斜斜,大声的说笑。跟很多原始的部落一样,古陆的武士喜欢用一种三色的泥涂抹脸庞,弄的花花绿绿,这种风俗从古陆部落出现之后一直延续至今,他们认为,这么做可以增添自己的勇气,同时可以给对手强大的震撼和恐吓。一群人的脸上花里胡哨,分不清谁是谁,我暗中观察,目前为止,没有发现祭司的踪影。
可能也真是老天暗中帮我,我正在寻找机会的时候,队伍一个古陆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估计喝的有点多,走的很慢,跟前面的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这段距离就几步路,但是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在草丛里又悄悄的朝前挪动,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然后等待。十几个古陆人满载而归,从我身边一个一个的走过去,等到队尾那个不胜酒力的古陆人东倒西歪的走过去的时候,我一下就锁定了他,开始控制他的精神。
这个古陆人明显中招了,动作一下迟缓僵硬起来,我控制着他,慢慢的蹲在地上。前头的古陆人没有听到任何声息,而且那么多人,谁都不会留意队伍里突然少了一个。
这个被控制的古陆人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前面的人也越走越远,等到他们走的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我才从潜伏的草丛里走出来,想把对方带到旁边,然后仔细的询问一番。
尽管我胸有成竹,知道已经完全控制了这个人的精神,但是当我走到他身后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猛然间就觉得不对,而且与此同时,脸皮下面的虫子一下子扭动起来。
唰……
这个蹲在地上,看似已经被完全控制住的古陆人。突然闪电一般的转过身,他脸上都是三色泥,把脸庞和五官都遮住了,等他转身的时候,一股犀利的几乎能割破皮肤的杀机,勃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