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约莫睡了有两个小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了,抓起电话看看,是老李打过来的。
“老李,怎么了?”
“方……方怀……”老李在电话那边叫了我一声,语气有点结巴,欲言又止。
“老李,有什么事?”我回想着他昨天晚上的样子,劝他说:“还是不舒服?要真觉得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是,不是……”老李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对我说:“方怀,我托你帮个忙吧,行吗……”
“啥事,你说吧。”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麻烦你,可是我儿子在外地,一时半会之间赶不回来,我又没什么亲戚朋友,想来想去,只能托付你了……”
老李只有一个儿子,跟我一样,当初在南方上完大学,直接就留到了那边儿,每年就过年的时候回阳城一次。做司炉这个工作,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所以老李也没啥朋友,平时很孤独。
“老李,你客气什么,有啥事,你倒是说啊。”我觉得老李不怎么对劲,完全从还未彻底的睡意中清醒过来,搓了搓自己的脸,全神贯注的听他说。
“你到我这里来一趟。”老李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小,而且很模糊,呜呜咽咽的,好像一边哭一边小声说:“来替我收尸……”
“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啊!”我心里一惊,接着一慌,急匆匆的就冲着电话喊道:“有什么事,你说明白……”
这句话还没问完,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我翻身就从床上跳下来,胡乱套了件衣服,骑着电动车就朝老李家狂奔。
老李家离火葬场也不远,是一片北环路上还未改造的老旧平房。平房区里住的人大半都搬走了,大白天也难见几个人影儿。我直接骑着车跑到老李家门口,随手把车子一丢,就过去敲门。
门是虚掩的,没有上锁,手一推就开了。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没有人吱声,回想起老李刚才打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就油然而生。
“老李,老李?”
我一边喊,一边就朝屋门走,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的,这种老平房的采光很差,前后左右都是房子,大白天在屋子里不开灯都看不清东西。
本来,我刚从室外来到黑咕隆咚的屋子里,视线不算清晰,但是推开正屋门的一瞬间,我的脑袋就像是要炸了一样,形容不出来心里的感受。
这一幕,很诡异。
老李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静静的吊死在屋子里,门一开,穿堂风蜂拥进来,老李悬在半空的双腿随着风轻轻摆动。
“老李!”此时此刻,我也顾不上害怕了,扑过去踩着凳子把老李从上面扛下来。
我来晚了一步,他已经没救了。
老李的死太突然,也太蹊跷,这让我不由自主就回想到了那个流传在火葬场的禁忌。如果没有特殊的意外,老李怎么会死?
他的脸铁青铁青的,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舌头从嘴巴里探出很长,再配上那件红的和血一样的衣服,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瞬间,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大头怪婴,它没有被烧掉?它真的用一种常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从焚尸炉里逃了出来?然后害死了老李?
我浑身都开始冒汗,老李死了,死的如此诡异,如果他的死真的和大头怪婴有关系,那么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突然就觉得自己背后像是多了一双眼睛,正无声无息的窥视着我。那种感觉相当不好,我急忙走出屋子,先给场里打了电话,通知他们来拉人,然后又把老李的死讯告诉他在外地的儿子。
趁着灵车赶来的空当,我给老李换了件衣服,人本来就死的突然,再让外人看见他穿着一件红衣服上吊,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少风波。
其实,我也隐隐的预感到,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同时,我才真正明白,昨晚那帮人为什么会如临大敌一样带着大头怪婴的尸体到火葬场去烧。
这个大头怪婴,肯定很不一般,背后说不准还隐藏着更深的隐秘。
场里的灵车来了,几个同事对老李的死感觉震惊,不可思议。因为老李是非正常死亡,可能还要报警,但现在已经来不及再讨论这些,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先把老李拉回火葬场。
我跟着灵车一起,把老李的遗体运回场里,然后有人通知了场里的领导。等到一切都安顿的差不多了,我才回家。
一天一夜时间,发生了两件让人不可琢磨的怪事,我产生了警惕,回家之后,把房门反锁,又把每扇窗户关严。其实我很困,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大头怪婴的样子,还有老李的死状,就会浮动在眼前。
我感觉到害怕,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那种害怕,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就如同一片看不到的烟雾,无孔不入的顺着毛孔钻进身体。
大头怪婴,会在老李死后找上我吗?会吗?
一想到这儿,我就感觉这间屋子每一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都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我如坐针毡,跳起来在衣柜后,床下,桌子下来回的检查。
屋子里是空的,除了我,什么都没有。检查完一遍,我心里才算安稳一点儿,但是一躺到床上没多久,那种不安的感觉又让我心神不宁,重新爬起来再检查一遍。三番五次下来,我就感觉自己和神经质了一样。
就这样自己折腾自己,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实在是抵挡不住浓浓的困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大概最多也就是一个多小时时间。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是午夜零点。
卧室里是黑的,唯一的光线就是从窗子外透射进来的一缕月光,在我睁开眼睛的同时,就感觉卧室的气氛,很不对劲。
尽管光线让我无法看到卧室里每一个视线无法触及的死角,但我能感觉到,屋子里除了我,又多了一个人。
又多了一个人……
第四章 陌生的地方()
漆黑又寂静的卧室里,我甚至连那个突然多出来的“人”的呼吸都听不到,然而心里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的手脚冰凉,被这种恐惧的感觉压迫的动都不敢动。
他在哪儿?到底躲在哪儿?
我在黑暗中和那个多出来的人默默的对峙,这种沉默中的惊恐足以让人发疯。我慢慢伸出手,一下打开床头的台灯,柔和的光线唰的把整间卧室全部照亮了。
光线闪起的同时,我的眼睛就在卧室每个角落里来回的扫视着。墙角,衣柜,桌下,几个死角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的身体因为强烈的恐惧在轻轻发抖,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越是看不到东西,心里的那种感觉越是不可抑制。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卧室里,肯定多了一个人。
我的眼睛不断在房间里游走,可是依然什么都看不到,时间在不知不觉的流逝,我就觉得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塌湿了。
有的时候,人不一定非要用眼睛去看,才能看到什么东西,感觉很重要。感觉就像是人的另一双眼睛,把每个视线触及不到的死角一览无遗。
我从床上慢慢的爬下来,动作很轻很轻,光着脚踩在地上,然后蹲下身,强行控制住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急促的呼吸,随后一把就撩起垂落在床边的床单。
床下是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模糊又朦胧,但是掀起床单的一瞬间,我那种如同眼睛一般的感觉,终于得到了确凿的印证。
床下的黑暗中,隐约蹲着一个小小的影子,纤细的四肢,硕大的头,稀疏的毛发,还有毛发下面密密麻麻的眼睛……
大头怪婴!
我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使劲蹬着地,朝后退缩。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一样!老李目睹了大头怪婴,结果诡异的上吊了,大头怪婴又找上了我!
脑子里糊里糊涂的乱成了一锅粥,我记得回家之后,我把所有的门窗都关死了,大头怪婴是怎么爬进来的,又是怎么无声无息的躲到我床下的?我对这些一无所知,而且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些。
大头怪婴静悄悄的蹲在床下,皱巴巴的脸庞上,那双小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死盯着我。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飞快的缩到墙边,顺手抓起一个平时用来锻炼的哑铃。我猜测,大头怪婴要弄死每一个亲眼看见过它的人。被逼到这一步,再怕也没有用,我大口喘着气,死死抓住手里的哑铃,只要它敢靠近,我会毫不犹豫的用力砸下去。
“黑……竹……村……”大头怪婴蹲在床下,耷拉着那颗大的离谱的脑袋,突然就含糊不清的发出几个音节。
尽管这几个音节很模糊,但我却听的清清楚楚。
黑竹村,它在说黑竹村。
我随即就想起来,当时大头怪婴从焚尸炉里发出的那三个音节。黑竹村,黑竹村,它前后两次提及这个对我来说很陌生的地名,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茫然无措,因为我不可能跟它对话,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该猛烈的反击,还是落荒而逃。
就在我难以抉择的时候,静静蹲在床下面的大头怪婴手脚并用,费力的抬起那颗硕大的头,开始从床下朝外爬。我下意识的举起手里的哑铃,身子恨不得缩到后面的墙缝里。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要它威胁到我,我会不顾一切的痛击它。但是现实跟想象完全就是两码事,当大头怪婴一步一步从对面爬来的时候,我的手一下就软了,软的面条一样,甚至连哑铃都拿捏不住。
我感觉手脚发麻,僵硬的和木头似的,眼睁睁看着大头怪婴拖着一行血迹,从床下一直爬到我面前。柔和的台灯光照下,它头发下面一颗颗眼睛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