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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都是高手,此时镇定沉着,并无退却之意。
苍狐道:“你三人也是万鬼的?”
其中一毛发浓密,双耳尖尖的老者道:“不错,臭小子,你杀咱们大哥!咱们与你不共戴天!‘’
苍狐将黑蛇剑一圈,一招“青龙斩雾”,霎时黑气如潮,将三人层层围住,三人脸上变色,看出此人表面羸弱,实则功力高绝,他病状不假,但身手也货真价实。
苍狐道:“我乃涉末城苍狐,亦是万鬼大鬼官。吴奇宗主曾有号令,昔日万鬼门徒,皆可重新来投,再入万鬼之门,你三人为何不来?”
一羊角老者喊道:“吴奇算什么宗主?那是他自封的,无人承认!”
苍狐看了看另两人,那两人也皆目光不善,苍狐道:“我只问一句,你三人回不回来?”
另一个大个儿络腮胡子的老者骂道:“放屁,咱们非为大哥报仇不可,大哥已死,咱们岂能独活?”
苍狐点点头,剑上燃起烈焰,有如火山喷焰,声势浩大,正是那“飞升之剑”的绝学,他一剑斩出,三人各挺兵刃,合力挡下一招,皆半身酸麻,体内炽热。苍狐身形一晃,已站在三人面前,凝立不动,似在等三人发招。
羊角老者张开嘴,吐出一股蓝风,风中含阴寒内劲,尖锐异常;络腮大个捏紧右拳,一招直捣黄龙,招呼苍狐脑袋;尖耳老者手在地上一碰,数十根藤条缠向苍狐。
苍狐手一扬,一招“吾友之盾”,将三人招式一齐化解,随后再使“惩恶之鞭”,象鼻蛇身功扩散开去,已将那三人缠得严严实实,纤毫难动。那三人大声怒喊,奋力甩振,却又如何逃脱得掉?
苍狐说道:“我数到三,如若不服,我将你们魂魄吞了。”
那三人皆听说过贪魂蚺的传闻,见苍狐眼神,心中一凉:他那眼神,看似温和,却藏有说不尽的贪婪食欲,真像饥肠辘辘的野兽一般。顷刻间,那络腮胡子喊道:“我服,我服,从此只听苍狐大人号令行事!”
苍狐愕然,心想:“你刚不是说要与后沉同生共死么?”但也知道以往万鬼门人彼此勾心斗角,只服强者,极少死心塌地,忠贞不二。
羊角老者、尖耳老者也都大声道:“咱们从此都听苍狐大人的话!”
苍狐退后一步,那三人同时得了解脱,稳稳落地,又当即拜服在地,大声宣誓道:“大人武功通神,我等心悦诚服,以后再归万鬼门下,唯大人马首是瞻。”语气竟颇为诚恳。
昔日金蝉曾说过:“北妖之民,只服强者。”这三个老者虽皆是武功高强,叱咤风云的鬼官,但苍狐三招之内便将三人全数制服,武功之高,绝不在昔日金蝉之下,三人敬服无比,再不生半点违逆之心。
苍狐摇头笑道:“你们并非听我的话,而需听我师父吴奇的话,他才是宗主,我是他属下而已。”
羊角老者忙道:“大人神通盖世,难道吴奇宗主比大人还要高明,我看。。。不见得如此。”
苍狐暗忖:“叔叔武功已未必高得过眼下的我,但无论如何,他于我恩义深重,我岂能有不臣之心?”又着重说道:“既如此,我若能与叔叔重逢,必告知他你三人入门之事,他若将你三人派于我手下,我自也欣然答应。”
三人大喜,又连连向他拜谢,苍狐扶起三人,言语颇为相敬亲密,三老见他前倨后恭,礼贤下士,更生钦佩之意。
缚秀銮等见他竟一举收服了这三位强悍高手,无不喜出望外,青斩盯着苍狐直瞧,露出呆呆的微笑。
苍狐道:“缚姑娘,咱们是继续上路呢,还是歇息一会儿?”
缚秀銮喜道:“好老弟,你仍要帮我么?”
苍狐道:“这是自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救我兄弟二人性命,我等自当保护姑娘到底。”
缚秀銮连连点头道:“我运气当真极好,遇上你两位小恩人,总算没看走眼。大伙儿都受了些伤,在此歇小半个时辰,倒也正好。”
苍狐本想将她打晕送回,以免她被徘徊之沙所害,但在荒漠中不识得路,只盼徘徊之沙召唤她时,能在这无穷大漠中指出一条通途,至于救她脱困之事,倒也不忙于此刻。
他又走向青斩,青斩苦笑道:“哥哥,你。。。也与我一样啦。”
苍狐心中泛起极大的亲情,只觉青斩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亲人,这情感他以往也曾感受过,但至此才真正浮出水面,加倍强烈,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再度重逢一般。
但亲情之后,又有极危险的冲动,催促他剖开青斩的脑袋,挖出其中鲜美的魂魄。
他知道青斩也有这可怕的食欲,亲情与食欲混杂在一块儿,动人心魄,虚幻怪异,似要催生出更奇妙的感情。
苍狐摇了摇头,脱离沉思,握住青斩掌心,道:“你伤的不轻,我替你疗伤。”
青斩微微一笑,闭上眼,就像幼年的孩子等待父亲照顾,苍狐运转内劲,在青斩体内流转。两人所练的心法颇为相近,但心魂上更浑若一体,这般传功,效用惊人,与在他自己体内运行一般无二。
苍狐心想:“为何我与青斩。。。就像是一胎双生似的?不,不,就算是同胞兄弟,也决不能如我二人这般圆融无阻。”
他为何会成为这吞吃魂魄的怪人?顷刻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我与他皆有黑蛇剑,是黑蛇剑炼化了咱们的魂。我这几天来发烧头疼,正是黑蛇剑在转变我。”
青斩道:“咱们这样的人,叫做。。。贪魂蚺,吴奇他也是一样,若你再见到他,便能从他眼中见到紫烟,与我眼中无异。”
苍狐笑道:“难怪你面对他时,总是情绪古怪,原来你当他是亲人。”
青斩断然道:“他才不是亲人,那是我年少不懂事,被他蒙骗,受尽侮辱与苦头,我。。。我和你说过,我恨透了他,你。。你若对他友善,我。。。我心里难受的很。”
苍狐听他说的凄凉,不由心疼,不及细想,已将青斩搂在怀里。青斩低哼一声,身子软绵绵的,神色极为陶醉。
五十 多情浪子爱憎怨()
青斩伤势愈合奇速,少时已然无碍。苍狐奇道:“怪了,即便以我功夫,这伤也不该这么快好。”
青斩笑道:“或许是你我兴味相投之故?”
苍狐哈哈笑道:“性味相投,便能治伤?这是哪家学说?”随后又正色道:“先前那混沌阎王所在潭水,似乎与黑血潭有相似妙用,你在潭水中游了许久,已然渡过试炼了。”
青斩颇感意外,道:“可我。。。并未练过万鬼的功夫。”
苍狐道:“你练过杀生剑诀,已然足够,我听吴奇说过,世间类似泉水,实则不少,各有妙用,全无相同。”
青斩恢复后,众人再度上路,终于在黎明时路过一小小绿洲,绿洲有大树遮阴,有小潭积水,众骆驼于其中畅饮,人也灌满了水壶,搭起帐篷,待天黑后继续前行。
苍狐睡至傍晚,夕阳斜下,落于沙丘之后,只听缚秀銮说道:“难得有绿洲,倒也不急一天,在此修养足了再走。”
众人大喜,生起篝火,围着火堆喝酒谈天。苍狐兴起,以剑奏乐,曲声妙绝,众人皆听得如痴如醉,沉迷不已,纷纷向苍狐敬酒。
苍狐来者不拒,将一碗碗酒喝的底朝天。
他喜欢酒,喜欢女人,喜欢杀人,喜欢朋友,他甚至喜欢这沙漠,喜欢这遥远孤冷,生死由天的地方。
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酣战之后,自当痛饮,否则多无趣味?
缚秀銮笑道:“苍狐大将军,你酒量真不见底么?”
苍狐道:“遇上这么些好朋友,好兄弟,谁也休想灌醉我,你若吝惜好酒,趁早说个明白,我这人知趣得很。”
缚秀銮目光赞许,嗔道:“你当我‘万马奔腾’是气量狭隘之辈么?你武功了得,我已佩服万分,若是再把我带的酒喝个精光,更是让我欢喜。”
苍狐喜道:“是,是,姑娘很是侠义,正是女中豪杰,与你在此结交,是我苍狐之幸。”
那三个被他收服的老者被他感染,也开怀畅饮,谈笑风生。不久之前,双方仍动手见血,生死一线,谁能料到半天之后,竟成了无话不谈,肝胆相照的战友。
缚秀銮目视这一切,不禁动容,道:“苍狐将军,你委实与众不同,我此生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苍狐道:“我杀人喝酒,喝酒杀人,乱七八糟的,岂不是稀奇古怪么?”
缚秀銮摇头道:“你。。。身上有一股气度,既豪气,又风雅,上得了沙场,入得了朝堂,舞得动刀剑,拿得起笔杆,却又不令人嫉妒,能让人打从心底里信任。”
苍狐叹道:“姑娘不知我是何等样的烂人,我有老婆,在打仗时却另找女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想起被异兽之眼所杀的万莲,悲从中来,只想放声悲歌一曲。
缚秀銮眨眨眼,看了看青斩,笑道:“你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青斩瞪她一眼,也望着苍狐,似盼他回答。
苍狐却凝视酒碗,道:“我喜欢喝酒享福,也喜欢吃苦受罪,只要有乐可寻,不让我烦忧,世间何物不喜,又有何物可憎?”
青斩身子一震,想他所说的话,双目低垂,显得既感伤,又感动。
缚秀銮不再言语,又敬苍狐一碗,苍狐饮尽,起身回帐篷去了。
他躺在铺盖上,脑中浮现各式各样的人物,认识的,不认识的,活着的,死去的,喜爱的,尊敬的,讨厌的,仇恨的,众人的面孔化作漩涡,回荡旋转,乱作一团。
苍狐明白自己将青斩看的极重,是兄弟?是亲人?是父子?还是。。。。
青斩说他在吴奇那儿受尽屈辱虐待,但吴奇却对苍狐有再造般的恩情。
他能感受到青斩对吴奇的痛恨爱慕交织在一块儿,他虽想不起具体吴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