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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寡人的孩子,就算再不成气再没出息,也能凭着一身血脉,安稳顺遂的过完一生。
所以他怎么可能去教胡亥这种事?就算是现在,他都嫌胡亥书读太多,想得太多,不够萌萌哒了。
“父王,您看那……”胡亥指出手指,指着窗外说道。
顺着胡亥手指的方向望去,嬴政见到了一个水面上已经结了薄冰的池塘,“那又如何?”
“父王您还记得池塘上那几株荷花吗?”胡亥转过看了一眼嬴政,指着池面上因为天气急剧变化,而没来得及完全凋零,就已经被冰冻住的几株残荷,“秋天的时候,孩儿觉得那几株败了的荷花不好看,本来想命人将它们拔掉。但是父王您说要留着,说是等到下雨天和孩儿一起欣赏残荷,所以孩儿就命人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胡亥十分怨念的看了嬴政一眼。
“呃……父王真得没有忘记和你的约定,父王真得不是故意不来……”嬴政结结巴巴的想要开口解释,熊孩子记忆力,怎么那么好呢?不是说小孩都记不住太多事吗?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不正说明自己这个当爹的,在儿子心里地位高,所以儿子才会记住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吗?
“孩儿又没有怪您,处理国家大事自然比陪孩儿看残荷重要,孩儿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是还是很明事理的,不是那种不体谅大人的熊孩子。不过既然下雨的时候,有可能引发渭河和大河(今黄河)泛滥,导致两岸决堤民不聊生,以致于父王放孩儿的鸽子。那……为什么下雪时就不能冻死人呢?”胡亥嘴上说着“明事理”,精致小脸那时不时露出来的委屈小模样,却证明了他是一个口是心非、不体谅大人的熊孩子。
嬴政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小熊,只能一直看着胡亥,直到见他眼眶都开始委屈的发红了,才急急开口说道:“演技真差!还说你不是熊孩子!”
“哼!”胡亥气得背过身去,坏蛋,不要理你了。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不要生气了!气坏了怎么办啊?”见胡亥背过身,手还不停的脸上抹啊抹的,嬴政父爱大发,先是关上窗户,接着将胡亥抱起来,强迫他面对自己,看着他红红的眼圈,和颇为有些凄惨的小模样,柔声安慰道:“乖孩子!你最乖了最乖了!这都能被气哭成这样?以后父王不骂你熊孩子,还不行吗?”
“孩儿没气……”胡亥眨了眨眼睛,然后低下头,孩儿就是拧自己大腿时,不小心下手太狠了,痛得。
至于以后不再骂自己是“熊孩子”这个,胡亥吸了吸鼻子,认真的想了想,看着嬴政说道:“父王,您还是骂吧,您不骂您会不习惯,孩儿也会不习惯的。”
“哈哈哈……你个小熊孩子。”嬴政抱着胡亥,坐回沙发上,看着一脸天真模样的胡亥,开口说道:“过完年,你就六岁(虚岁)该和你的哥哥们,一起去进学了。”
“啊?还要上学啊?”胡亥这下连哭也忘记了,瞪大眼睛看着嬴政问道。
对于小孩子来说,如果有什么比打针吃药更接受不了,那妥妥就是上学啊,就算不是小孩子,也一样讨厌上学啊。
“那当然,虽然儒家那些人说的话没几句中听的,但他们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却是不错的,勉强还是可以学上一学的。”嬴政看着胡亥一脸苦逼的样子,想起自己小时候上学的场景,人和人怎么就能差这么多呢?自己小时候可是很盼望去读书的。
不过,不爱读书什么的,几乎好像是每一个无忧无虑熊孩子共同的喜好。
这么一想,寡人果然把孩子养得很好。
抱着这样得意洋洋的心情,嬴政满意的在放了一个大雷后,将被雷得外焦内嫩的胡亥赶出了房间……等等?这是谁的房间啊?
清醒过来的胡亥,一脸惊讶的看着正往自己房间里,搬各种生活用品……不是自己的生活用品,还是嬴政而不是自己的生活用品,以及奏折等物。
“父王,您这是准备在孩儿这里猫冬吗?”胡亥趴在门槛上,看着坐在沙发上,很认真的拿起一本奏折在看的嬴政,一脸惊讶的说道。
“不是你说欢迎父王留下来的吗?”嬴政回过头,一脸理直气壮的看着胡亥。
“我说……我是说过……”但我真得就只是说说而已啊,没想过真给自己招来一尊大佛,“可我没说过,要把我的房间让给您啊?我的沙发,我的桌子……”胡亥恋恋不舍的眼神,在嬴政屁股下的沙发,和他面前放奏折的麻将桌上打着转。
“你不是经常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寡人为何不能用这个房间?”嬴政舒舒服服靠着沙发上,一手撑着腮,一手拿着一本奏折,随意的翻看着,“这叫沙发的真不错,寡人批奏折时若是累了,可以就地歇一歇,歇够了再继续批奏折,不用再去榻上休息这么麻烦。”
“呵呵……”这么表脸的话都说出来,自己还能说什么呢?有钱!任性!就是这么简单!
胡亥默默的收回头,顺手一把拽住正死命想往嬴政房间里跑的小比熊。自己都没有机会和父王亲近,你个熊孩子也想和父王亲近?哼哼!父王是我的我的!
身为嬴政的爱子,胡亥住的宫殿自然是很大的,又不是后世的小单间,被嬴政占掉了一间房,再去偏殿找一间房睡也是分分钟的事。虽然是偏殿,但房间里的装修摆饰都不会比原来的差,可是怎么想想,胡亥都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胡亥不是不欢迎跟嬴政同居一宫——上辈子他们一家三口的住宅面积可比这小多了,反而觉得一家人住在一起,才有一种一家人的亲近感,住得远了感情也远了,简直就是熟悉的陌生人,只是胡亥一想到嬴政之所以会在这里住下的真实原因……冬天取暖竟然比自己这个萌萌哒的儿子更重要,不开心!
就在胡亥生闷气的时候,嬴政正靠着沙发上,皱着眉头拿着一份奏折在沉思,到底要不要派昌平君去郢都呢?
作者有话要说:……楚国副本终于要开启了……我们去把项羽弄死吧……
第64章 考验(地雷加更)
嬴政正在屋里批改奏折,忽然听见身后房门被打开;接着一个“蹬蹬蹬”的脚步响起;嬴政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旋又收回,没有说话,接着就听见胡亥怯生生的萌正太音响起,“父王,孩儿可以在这里看书吗?保证不吵不闹不打扰父王。”
嬴政挑眉,看着胡亥正怀抱着一卷纸;举着小肉爪,一脸乖巧的看着自己。
虽然知道这张乖巧懂事的脸下面;藏着一颗怎么都和听话沾不上边,勉强只能算是孝顺的心,但作为秦王的儿子,孩子只要孝顺就够了,其他杀人放火什么的;当爹的都能兜着。
“坐吧。”嬴政顺手一指胡亥刚才的座位;示意他可以坐下。
“谢谢父王。”胡亥往沙发上一跳,抬起头冲着嬴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打开手里的纸卷,一脸严肃的看了起来。
见宝贝儿砸难道这么认真的看书,嬴政十分好奇,身体微微凑了过去,想看他在看什么书,结果心里的好奇心不减反增,越发好奇起来,原因无它,因为那是一卷《日书》。
所谓的《日书》也就是一本秦朝版的“黄历”,从后世的出土文物的数量和范围来看,《日书》是当年秦朝第一流行书籍,几乎人手一本,老少咸宜。而从后世出土文献来看,《日书》所记载的内容也比黄历要管,不但有某年某月是否宜婚丧嫁娶洗头出行之外,还有各种生活小常识大保健内容。
比如需要驱鬼,就可以用“狗矢”来洗澡,《诘咎篇》中记载,一位妇女“撞了鬼”,于是“自浴以犬矢,系以苇,则死矣。”
比如《韩非子》里就记载了一个这样的故事,说某女偷人正欢时,不小心被丈夫堵在门口。情急之下,情夫脱光衣服,赤裸身体,以“君子坦蛋蛋”之姿,旁若无人地从屋中走出。丈夫见状大惊,而某女和家中下人则一口咬定:有吗?有人吗?刚才有人走过吗?不会是你见鬼了吧?于是,这位可怜的被戴绿帽的丈夫,害得赶紧洗了个“狗矢浴”来压惊。
《日书》就是这么叼!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人,胡亥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和封建迷信爹不同的是,他对于《日书》这种东西也是抱着“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的精神,敬而远之从来观看的。
现在胡亥竟然也开始看《日书》了,嬴政还能不震惊吗?当场就多看了两本奏折来压惊。
对于嬴政的想法,胡亥可没心思去猜测,他看《日书》当然不是为了学习先进的封建迷信技术,好和他爹更有共同语文,而是为了找到所有不利于出行、不利于出门、不利于学习,总之是不利于自己的日子,然后……好给未来的老师打请假条。
胡亥看了一会《日书》将未来两个月不吉的日子全记下,方才放下书揉了揉眼睛,一抬眼发现嬴政脸上出现一丝倦意,手里那份奏折拿得似乎也久了点,“父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如果不介意,您可以跟孩儿说说,孩儿说不定能给您想个好主意。”胡亥一时没忍住,开口说道。
“你?”嬴政看了一眼胡亥,见对方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想了想熊孩子嘴还是挺严的,再加上自己这话也的确没处对人去说,开口说道:“楚人难治,父王欲派昌平君去郢都治楚,你看可好?”
“昌平君?熊启熊相国?就是扶苏哥哥的舅父?先楚考烈王的儿子、楚幽王、楚哀王,以及现任楚王负刍,三代楚王的兄弟。”胡亥回忆了一下昌平君的身世,开口说道。
秦楚互为敌国,但是昌平君一个楚国公子,却能在秦国当大官高官,这是因为他的母亲是秦国公主。昔日昭襄王时,秦国使用“远交近攻”,攻打魏赵韩三国,交好燕齐楚三国。秦楚两国在缔结盟约之后,楚国就按照当时流行的方法,派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