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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位似乎总也没有睡醒的冲霄道长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然极为狠辣。昔年冲霄道长行走江湖时,不知道有多少邪魔外道闻之丧胆。
戚真人右首,乃是一位同样手持拂尘、一脸清矍的老道。这名老道,乃是戚真人的师弟,名唤陆铭崖。
这位陆铭崖陆道长,江湖中人罕闻其名。但戚真人和冲霄道长知道,他是整个武当之中,唯一一位将问道剑法练得比松鹤道长还要精深的人。他手中的拂尘,既可以点化世人,也可以化作降魔之兵。不仅如此,这位陆道长还智计过人。有他相助,戚真人这些年可是少****不少心。
这三人今日齐聚于此,正是为了江湖近来发生的几件大事。
戚真人开口说道:“大师兄,陆师弟,飞刀出世,松鹤师弟罹难,天子已遣使前来武当,我武当该当如何应对?”
冲霄道长打了个哈欠,说道:“掌教师弟说如何,便如何。”
陆铭崖说道:“掌教师兄,真武祖师佩剑和少林跋陀手本的消息同时传出,不知少林寺会派何人下山。”
戚真人笑道:“心空大师佛法精深,不受外物所扰,只怕不会为此事大动干戈。”
冲霄道长又打了个哈欠道:“不会大动干戈倒是真的。不过,老道以为,既然天子相请,心空也不能置若罔闻。老道估计,心空应该会请那两个老和尚出山。”
戚真人笑道:“大师兄是说心无大师和心远大师?”
冲霄道长说道:“也只有这两个老和尚下山,才能既不落朝廷的面子,又不妨少林的安宁了。这两个老和尚下山,可比大动干戈还要大动干戈了。”
陆铭崖说道:“两位师兄,真武祖师的佩剑乃是我武当圣物。消息既然已经传出,师弟以为,我武当无论如何,也不可无动于衷。”
戚真人叹道:“松鹤师弟一番话,可是把我武当放在了火上烤啊。”
冲霄道长复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少林寺既然派了那两位老和尚下山,老道我便走一遭吧。”
陆铭崖说道:“掌教师兄,师弟愿与大师兄一起走这一趟。”
戚真人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也只能有劳大师兄与陆师弟了。”
冲霄道长问道:“掌教师弟,松鹤师弟虽然已自立门户,终究乃是出自武当。长清观也是我真武一脉。掌教师弟可需我去与那荆无命理论一番?”
戚真人连忙说道:“大师兄万万不可!”
冲霄道长笑道:“掌教师弟是怕我敌不过荆无命么?”
戚真人苦笑道:“大师兄何必明知故问?大师兄与陆师弟此次下山,乃是相助朝廷,破除奸谋。松鹤师弟被杀之事,朝廷自有定论,又何需大师兄与荆无命争胜?”
冲霄道长笑道:“掌教师弟还是怕老道我丧于荆无命的剑下。”
陆铭崖说道:“大师兄,掌教师兄并非此意。实是松鹤师兄此举有些蹊跷。”
冲霄道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莫非陆师弟也认为,松鹤师弟是血神楼的杀手?”
陆铭崖叹道:“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看朝廷如何处置。”
戚真人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陆师弟此言有理。”
冲霄道长再度打了个哈欠,说道:“两位师弟打的好哑谜,都快要让老道睡着了。”
陆铭崖笑道:“大师兄何必自谦?大师兄的心里,可是比师弟的心里还要明白。”
冲霄道长说道:“也罢。就听你们的吧。若是朝廷治不了荆无命的罪,老道便不与他计较了。”说罢,冲霄道长站起身来,对戚真人问道:“掌教师弟还有何吩咐?”
戚真人连忙站起身来,对冲霄道长稽首道:“还请大师兄与陆师弟此次下山,务必保重自身!”
冲霄道长哈哈一笑道:“掌教师弟放心。老道今日曾卜得一课。老道此次下山,不仅无惊无险,还会有一桩大喜事。”说罢,冲霄道长对戚真人和陆铭崖微一稽首,转身离去。
待到冲霄道长离去,戚真人对陆铭崖说道:“陆师弟,大师兄年事已高。此番下山,还请师弟多加照拂,切莫让大师兄出事。此番风波险恶,陆师弟也要务必多加小心。”
陆铭崖稽首说道:“掌教师兄请放心。师弟定不负师兄所托!”
第四十四章 复仇之火()
滇地。一片密林之中。一处竹楼之内。
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女子正泡在一个翻滚热烫的木桶之中,双目紧闭,面露痛苦之色。木桶之中,一阵阵的腥气随着热气冒出,充斥着整个竹楼。
木桶旁边,坐着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看着木桶中的女子,时不时地叹上一口气,眼中却又似有极为满意的神色。
这名年轻女子,就是曾经的郑三州三夫人。如今,她叫方怜儿。一心只想报仇的方怜儿。
木桶旁边那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乃是江湖之中最神秘的教派之一五毒教的教主,方婆婆。
又泡得片刻之后,方怜儿的脸色愈加痛苦,牙关也咬得死死的,额头之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也不知道是因为木桶之中的水温过高,还是因为苦痛所致。
方婆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方怜儿的身后,手掌一翻,亮出一枚黑黝黝的长针,在方怜儿的颈椎之处一刺,方怜儿的神情立即舒缓了不少。
方婆婆叹道:“丫头,若是挺不住,就先出来吧。今天泡的时间也够长了。”
方怜儿睁开眼睛,咬牙说道:“师傅,徒儿挺得住!”
方婆婆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这丫头!”
又过了几盏茶的工夫后,木桶之中的水渐渐地停止了翻滚,木桶之中冒出的腥气也渐渐地淡了。
方婆婆说道:“丫头,出来吧。药力已经没了。”
方怜儿自木桶之中站起身来,全身尽赤,好似一个被煮熟了虾子一般。方怜儿伸手取过木桶旁边的长袍,批在身上,跨出木桶,对方婆婆拜倒道:“徒儿多谢师傅!”
方婆婆叹道:“你这丫头,既然已是老身的徒儿了,还总是这般为何?”
方怜儿在地上对方婆婆磕了一个头道:“师傅再造之恩,徒儿不能不谢!”
磕罢头后,方怜儿站起身来,对方婆婆说道:“师傅,来吧!”
方婆婆叹道:“先休息休息吧。练功也不是你这样练的。”
方怜儿的眼中闪过一丝煞气,说道:“师傅,血仇未报,徒儿不敢懈怠!”
方婆婆复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左手微垂,一条全身泛着青光的小蛇、一条尺许长的赤红蜈蚣、一只毛绒绒的泛蓝蜘蛛、一只巨大的黑色蝎子和一只全身长满了恐怖斑纹的蟾蜍立即从方婆婆的衣袖中落到地上,各自虎视眈眈。
方怜儿蹲下身去,将右手伸到五样毒虫之间,轻轻晃动了一下,五样毒虫立即跃跃欲试,却又似有些退缩。
方婆婆叹道:“你这丫头,似你这等练法,连五圣都有些吃不消了。”
方怜儿见五样毒虫畏畏缩缩,立即将右手一划,分别划过五样毒虫的身体。五样毒虫见方怜儿胆敢挑衅,顿时凶性大发,齐齐朝前一扑,狠狠地在方怜儿的右手或右臂之上咬了一口后,各自退开。
五样毒虫这一咬,方怜儿的脸上再度现出痛苦之色。她的右手和右臂之上,立即泛出乌黑之色。乌黑之色瞬间化为五条黑线,沿着方怜儿的右臂上行,眼看就要到达其心脏位置之时,却都停了下来,缓缓淡去。
方怜儿又伸出左手,再度朝着五样毒虫一扫,五样毒虫又在其左手或左臂上各自狠狠地咬了一口。五条黑线再度出现在方怜儿的左臂上,顺着她的左臂上行,终于到达其心脏的位置。方怜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朝前扑倒在地。
那五样毒虫咬过这两口之后,似乎都有些委顿。方怜儿这一前扑下来,几乎将五样毒虫都扑在身下。五样毒虫见方怜儿扑来,居然齐齐地退了开去。
方婆婆叹了一口气,将五样毒虫收起,再将已经昏迷的方怜儿扶了起来,默默地叹道:“五毒之体啊,连五圣都怕了。”
……
离千涛帮旧址逾百里之遥的地方。一处荒山之中。一个山洞之内。一个蓬头垢面、形如厉鬼的人缓缓苏醒。
他是沙中玉。
他没有死。葬在他的棺木之中的,只是一个相貌、身材、甚至是手上的老茧都与之极度相似的人。一个心甘情愿为沙千涛父子和千涛帮去死的人。
从灭门破帮的那一日起,沙中玉便已生无可恋。但他不能死。他还有大仇要报。几百条人命的大仇。
他知道,现在的他,相比于灭了他的门、破了他的帮的仇人来说,只是蝼蚁。但蝼蚁,也可以在仇人的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前提是,仇人不知道还有他这样一个蝼蚁。
所以,他毁了自己的容。他还吞了炭,毁了自己的声。他甚至将自己手上曾经因为苦练他父亲的刀法而留下的老茧给生生磨去。他不能让仇人知道,他这样的一个蝼蚁还活在世上。
他不知道仇人是谁。但他相信,他总有一天能够找到仇人的踪迹。
他还不知道,江湖之中已经又发生了许多大事。这些天,他都是在这个山洞之中、在极度的疼痛和半昏迷之中渡过的。他的心,已经不痛了。死了的心,怎么会痛?
现在,他已经完全醒了。
他要再入江湖。以一个蝼蚁的身份,再入江湖。
他要报仇。
……
沙中玉苏醒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也苏醒了。一个少年。一个被一名邋遢老头儿从陆家崖村的一处废弃水井之中背出来的少年。
这个少年自从被邋遢老头儿救出之后,就一直昏迷。他受的伤太重了。屠村的人非常老练,也非常毒辣。陆家崖村被杀的人,要么是被断了头,要么就是被直接刺中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