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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适鲁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目光随即投向远方,“不愧你跟了我这么久,终于能看明白一些事情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呢,每日里尽想着怎么去钻漂亮女孩的帐篷,或者去搜寻一些长得可爱的女奴。”
刘驽对这类荤素夹杂的玩笑感到不适,他觉得自己哪怕只是接过耶律适鲁的话茬戏谑一句,便是对李菁的百般不敬。
“夫妻之间本就应该是相敬相爱的”,这是他母亲傅敏曾经说过的话。
虽然他与李菁名分远远未定,距离结婚甚远,但在他的心目中,这是一条必须遵循的准则。
他避开了耶律适鲁的玩笑,继续问道:“可汗这么拖住吐蕃人,想必定有深虑?”
耶律适鲁仰头望向苍天,深叹了一口气,“吐蕃国力强盛,非一仗可败。仅将他们赶走并不够,一旦他们恢复了气力,还会再来的!”
“所以你要消耗他们的国力,让他们再也无力北望草原?”刘驽似是懂了一些。
“非如此不可!”耶律适鲁叹道,跟着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我时日已经不多,仅剩三五年而已,绝不能将此等大患留给我契丹后人。”
他盯着刘驽的目光变得锐利,“待我打赢了吐蕃,契丹国运必将强盛。百年之后,我的子孙定能雄踞天下,令四方来朝,即便唐廷也不能例外。刘将军不如留在这草原上,做一个契丹人,如何?”
第三百六十三节 沙漠遭袭()
刘驽听后涨红了脸,心中有些怒气,“承蒙可汗抬举,我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魂。若是契丹人敢威胁中原,我必率人抗击,绝不让你们得到中原一寸江山!”
耶律适鲁听后不仅未怒,反而哈哈大笑,“我说的是百年之后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你我或许都已不在人世,或许轮不上我们去操心这些事儿了。”
刘驽昂然道:“即便我死了,那还有千千万万的中原儿女在。只要有人活着,中原江山就绝不会拱手让人!”
耶律适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少年有志气。可惜志气不能当酒喝,也不能当肉吃!”
他刚笑了一声,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身子剧烈地颤抖,右手不得不扶在案几上。
刘驽注视着这位当初精力旺盛、而今又有些过于早衰的中年人,心想一场与吐蕃人之间的大战何以让此人心力憔悴到此等地步?
他试探着问道:“可汗,我能摸一摸你的腕脉吗?”
他明白可汗的病症是契丹的最高机密,只有最亲近的萨满巫医可以知晓。自己虽是出于关心,但这样问,无疑有逾越雷池之嫌。耶律适鲁若是震怒,足可以让他在下一刻便从人间坠入阿鼻地狱。
耶律适鲁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注视了他足有半刻钟,接着屏退了左右,“你跟我过来!”
刘驽心生热意,“多谢可汗的信任!”
耶律适鲁微微一笑,“你虽是中原人,却为人正直,比我的那些心腹爱将更为可信。今日之事,你切不可与他人说起。”
两人骑马离开大军,来到一个四顾无人的地方。
耶律适鲁解开了盔甲和胸口衣襟,右胸心口处一处刀口上虽有草药遮敷,但看上去仍是触目惊心。
他脸色惨白,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其实萧夫人那夜刺中了我,我只是假装没事。我的亲卫们没能抓住那个狡猾的婆娘,让她给溜了。”
刘驽急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问道:“敢问是谁帮可汗处理的刀口?”
“是我最信任的大巫医,他说我顶多还能再活三年。三年之后伤口崩裂,非死不可。”耶律适鲁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会急着向你们询问我的身后之事,契丹八部再不能各自为政,以至于被他人利用,互相倾轧。所以我要留下一个合适的继承者!”
刘驽思索了片刻,“可汗为甚么要告诉我这些?”
耶律适鲁笑了,“因为我信任你,从敌人变成朋友的人,比一般的朋友更为可靠。”说到这他又咳嗽了几声,“我还有一个愿望,想让你跟着我学会行军打仗、军务机要。那样即便我死了,契丹仍然有将军可用。”
“可我是个中原人,并且将来一定会回到中原!”刘驽道。
耶律适鲁望着他,眼露深意,“你虽然这样说,可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将来契丹若是有难,你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将用兵打仗之法传给你,比传给其他任何人都值得让我信任。”
“是,我是个好人!”刘驽喃喃地说道,“可汗这样说,萧夫人也是这样说。不过好人未必能办成好事,说不定比坏人做得更糟。”
耶律适鲁哈哈大笑,紧接着一阵剧咳,“那是以前的你,还不懂事,所以才会被人利用。一个好人首先必须是个狡猾的人,只有这样你才能实现自己的初衷。”
刘驽朝他施了一礼,“感谢可汗教我做一个狡猾的人!”
耶律适鲁摇了摇头,“不用教,你已经上道了。你给苏铭办得那场葬礼很是不错,现在很多将士都愿意跟着你,他们觉得自己即便是死了,也有人在旁念叨,这是件不错的事情。”
“可我那是真心的,并非逢场作戏!”刘驽辩解道,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在军中的那点名声。
“哦?”耶律适鲁一愣,“那个苏铭自始至终只是在为峨眉派办事,你何以称他为兄弟?所谓兄弟该是肝胆相照,能为你两肋插刀之人。”
“他是个忠义守信之人,难道这还不够吗?”刘驽问道。
耶律适鲁微微一笑,“这样的人很多,却不是个个都值得做朋友。话说回来,苏铭的葬礼办得很好,颇有几分汉末三国时曹孟德凭悼爱将典韦时的模样!”
“唔……”刘驽道。
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两人久久不语。
……
第二日,耶律适鲁率领契丹八部,顺利地冲出了乌兰达坝林海。吐蕃人仅派出少量斥候跟在后方侦查,难以闹得出大的动静。因此,他仅派出了少量游骑前去驱赶,其余人等照常行军。
林海之外,白雪消融,枯草从雪中露出,茫茫的草原开始恢复它的本色。
在第七日的晌午,一片茫无边际的沙漠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烈日当头,沙漠中闷热异常,烤得众人热汗淋漓,喉嗓干得冒烟。
耶律适鲁命大军停下歇息,准备生火做饭。
正在此时,一队约莫百多人的吐蕃人队伍从前方的沙丘处出现。这些人如疯了一般,直扑耶律适鲁的中军而来。众将士见状急忙停下生火做饭,从地上抓起兵器,结成阵型,齐齐将长矛向前伸出,准备迎击来犯的吐蕃人。
这些吐蕃人的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视契丹人的枪林矛海如无物,奋不顾身地直冲过来。可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却绝非视死如归,而是充满了惧怕之意。
究竟是何物,能令这些吐蕃人怕到这等地步,连正前方契丹人迎来的刀枪也不管不顾?
就在契丹人紧张地准备迎敌之时,这支吐蕃人队伍的末尾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似是一个甚么圆球状的怪物从后方追了上来,咬住了那名吐蕃兵士的脖子不放。那兵士惨叫一声,随即坠马身亡。
就在他坠马的瞬间,那怪物松开了他的脖子,紧跟着一跃而起,复又咬中了前面一个倒霉鬼的脖子。
惨叫声连绵而起,不断有人从马上落下。
第三百六十四节 杀人狂魔()
这支百多人的吐蕃队伍还未来得及接近契丹人,便已只剩下十几个人。那怪物杀人速度之快,着实令人咋舌,便连这边的契丹将士见后已经震惊不已。
百多号吐蕃人的尸体,顺着他们冲锋的路线丢了一路。仅剩下最后一个存活的幸运儿,他向结成阵型的契丹人冲了过来,口中大喊,“救救我,你们快救救……”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怪物已经从后方追了上来,一张口便咬中了他的咽喉,牙齿咀嚼,将他的喉管咬得稀烂,紧紧地绝不松口。
这个可怜人剧痛欲狂,张牙舞爪,拼命想将那怪物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下来。可他仅仅挣扎了片刻,瞳孔便迅速放大,身子落下马,整个人失去了知觉。脖间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浸透了身体下方的砂砾。
刘驽这才看清,那球状怪物乃是七伤老人的头颅。此人活着的时候武功甚是一般,没想到死后其头颅越来越厉害,竟可怕到了如此境地,堪称是一个杀人魔头。
契丹兵士们显是被这个怪物吓坏了,他们纷纷挺出手中长矛,来刺七伤老人的头颅。七伤老人的头颅嘿嘿一笑,他敏捷地避开了这些枪尖,从地上一滚跃起,咬中了一名契丹兵士的脖子不放松。
随后,他在契丹人中展开了屠杀。
他溜得极快,咬死一人后绝不犹豫,随即扑向另一人。不过一小会儿功夫,便已有数百名契丹兵士殒命,惨叫声此起彼伏。
耶律适鲁对此有些措手不及,即便他是久经战阵的将帅,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凶残的杀人怪物。他传令下去,召集来上千名弓手将七伤老人的头颅围定。其余人等一概往后退,留出一大块空地来。
七伤老人在一大片契丹人的尸体上溜溜直滚,口齿间满是鲜血。他脸上的血肉早已僵硬如铁,早已看不出此人生前曾经是个人类,而像是个天生的嗜血怪魔。
他脸上笑嘻嘻的,显是对刚才这一场杀戮颇为满足,大片的人尸让他感到欢愉,竟滚来滚去地玩耍起来。
随着耶律适鲁一声令下,千余名弓手弯弓搭箭,齐齐朝七伤老人的头颅射来。七伤老人的头颅疼得大声喊叫,在沙地上到处乱滚。然而箭矢射中他的皮肉后竟不能深入半分,皆是往旁弹开落地。
他见此愣了愣神,在明白这些箭矢无法伤害到自己后,他哈哈大笑一声,朝着这些弓手冲了过来。顷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