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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力,汗王之位必能稳固。
就在他做着白日美梦时,原本无聊得在低头打瞌睡的耶律选,突然远远地瞅见了他的举动,大声喝道:“乃木将军,你这是要做甚么?”
若是此人胆敢对他的叔父有分毫不敬之心,他立马会纵身过去,一掌之间就能击毙此人。
乃木器大惊之下,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既然自己的企图已被耶律齐发现,那他便失去了动手的先机,眼下只能先行示弱,日后再作计较。
他磕了几个头后抬头向可汗启奏,满脸忠诚之色,“属下待在本阵之中甚是焦急,乃是一心只想杀敌。属下恳请可汗,容许我也带兵去迎战那些吐蕃人!”
耶律适鲁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连咳了数声,“乃木将军忠心可鉴,一会儿自有你立功之时。”
乃木器汗流浃背,连磕了数个头,“一切皆听大汗号令!”
耶律适鲁用眼角余光扫见此人上马往后退去的身影,嘴角微斜,露出一丝冷笑。
在河对岸,千名持枪男儿在主帅刘驽的率领之下,往吐蕃人的大军狂冲而去。
铁蹄轰鸣,雄心不已。
身后,噶尔海已经奉命拔起右军本阵,紧跟而行,护卫住一千健儿的后方,以免有吐蕃人包抄袭来。
初阵落败的吐蕃人怎肯让这么一小拨契丹人挫伤了己方锐气,他们仍是不肯派出全部兵马压上,那样即便是胜了,也难为己方赢回脸面。更何况大军冲锋之时阵型易散,反而会给彼岸的耶律适鲁创造进军的机会。
不多会儿,吐蕃大阵突然从中分开,一支五万许人的吐蕃精骑从阵中冲出,铺天盖地而来,比刘驽所率右军人数多出一番。
这一次,吐蕃人不再存有以少胜多的幻想,他们要彻底地摧毁这支契丹人口中的所谓“雄鹰”之军,拔下雄鹰的羽毛,砍掉雄鹰的双翅,将契丹人的自尊丢进那乌尔吉木伦河的水里!
跟在刘驽身后的那一千持枪兵士在看见彼军黑压压的一片大阵后,心中顿生怯意。他们看见彼军中有人马一拨接一拨地冲出,握枪的已在瑟瑟发抖。
第三百七十六节 兵法绝伦()
乃木器在河的彼岸远远观望,见此情形不禁冷笑一声,心道:“这个刘驽竟然想以少敌多,从吐蕃人口中讨得便宜,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倒也省得我去费心了。
在他周围,那些八部中的宿老勋将巴不得对岸的那两万右军赶紧冲上去送死。那个汉人将军死得越快,他们心中的那块石头便越早落地。
谢安娘站在高高耸立的鼓架之上,望着刘驽率军往前冲上,眼眶隐隐有些发热。她不禁想起儿时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语,“国之健儿,若不能在朝堂之上为天下百姓请命,那便该驰骋疆场,血染万里黄沙!”
她低头向鼓架下方的兵士们下令,“推着鼓架,跟上刘将军他们!”
“柳哥公主,前方可在打战,甚是危险!”兵士们跪地说道。
“跟上!”谢安娘的语气不容置疑,“前方将士在流血,我们怎能在后面看戏,如此岂不是寒了右军将士之心!?”
兵士们听言后纷纷低头,不敢再行反驳。
“嘿哟!嘿哟!嘿哟!”
百多名健儿推着战鼓缓缓前行,谢安娘香汗挥洒,将鼓槌舞成了一团影。她遥望着刘驽挥起铁枪将一名迎面而来的敌兵刺穿,隐约中产生一种隐隐的错觉,似乎自己将鼓击得越快,前方的那个刘姓儿郎便杀敌愈发生猛!
“咚!咚咚!咚咚咚!”
烈阳之下,战鼓声与铁蹄的轰鸣声相映,见证着这不平凡的一天。
刘驽命令噶尔海率领右军本阵朝自己集结过来,两万右军将士虽然不停厮杀,但得力于平日里的严格训练,阵型丝毫不乱。
那五万吐蕃人兵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训练有素的右军将士的兵器下讨不得丝毫便宜。一些吐蕃骑兵试图从侧翼撕开口子,直袭右军中心。然而他们刚刚接近,便有数枚团牌竖起,挡住了他们的冲锋。
团牌上绘有面目狰狞的各式怪兽,惊得他们胯下的马匹嘶叫连连。就在他们惊慌失措之际,一支支长矛从团牌的缝隙中伸出,将这些惊慌失措的吐蕃骑兵挑落下马。
既然取巧已是无路,这支吐蕃人马只得选择硬拼。但是面前的契丹右军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攻守间密不透风,直让他们占不得丝毫便宜。在契丹右军的不断推进之下,他们只能连连后退,同时丢下尸首无数。
他们眼看的清楚,那策马驰骋在契丹右军前头的是一名黑发青年。此人手中铁枪沉重非常,只是一枪刺过来,便绝然逃不过命去。契丹右军在此人的率领下,好似杀得发狂的疯子。错了,应该是冷静的疯子。因为他们的阵型从来没有乱过,自始至终都在保持起初的模样。
这五万吐蕃精骑碍于主帅仓嘉措的严令,只能硬起头皮迎敌。然而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们的阵型已被撕裂,契丹右军好似一柄利刃般切开了他们的防线,五万人不多久便伤亡殆尽。吐蕃人的头颅纷纷落地,在草间上滚动,插在了契丹健儿枪尖。
他们的残躯被马蹄踏过,深陷进草原的春日的泥土里。眼前的惨象,无一不在向人们表明,这会是吐蕃立国以来最耻辱的一战。
两万多装备普通的契丹右军,竟接二连三地歼灭国势强盛的吐蕃大军,不留丝毫余地!
河那边的契丹人本阵中,耶律适鲁抚须大笑,经过他三年的调教,这名倔强的汉人少年的兵法之强,草原上已无出其右者。
在他身后不远处,乃木器额头上汗落如雨。他朝一众八部中的宿老勋将使眼色暗示,留给他们的时间和机会已经不多了。
正在此时,吐蕃大军本阵突然齐齐拨起前行,压到刘驽所率右军五百步外。那些幸存的吐蕃逃兵趁机溜回了本阵中,终于逃得一条性命。彼方阵中,投矛、弓箭、长枪和团牌等各式兵种错位而立,交叉组合成新的阵型。
吐蕃人的主将仓嘉措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出动他三年间从吐蕃过各地征调补充过来的五十万大军。
刘驽看得出,彼军阵型虽看似平常,组合起来却有非同寻常的威力。虽然他与这个仓嘉措素未谋面,但可以料得,此人绝非庸才。
“轰!”
只听一声巨响,吐蕃大军阵前,上万面大盾同时落地,砸起一片灰尘,声势甚是惊人。盾墙如巨城之墙一般,沿着乌尔吉木伦河流域绵延出数十里远,遥遥望不见尽头。
刘驽面色沉静,虽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他摇手一挥,两万右军将士齐齐跟上,在数十万吐蕃大军的两百步外摆开阵型。
此时,这场战争仿佛已与后方耶律适鲁所率的契丹大军无关,只是他麾下这两万右军将士与整支吐蕃大军之间的较量!
双方在草原的春风里僵持,劲风吹过,枪樱飘扬!
沉默,不代表平静。
沉默中蕴含着更为巨大的力量,足以将这片草原掀得天翻地覆。
吐蕃大将仓嘉措素有“石面佛”之称,此人胜败不惊,举手投足间,麾下军马动若雷霆,直有摧枯拉朽之势。
他在与耶律适鲁之间的数年鏖战中,虽多有失败,但常常能败中取胜。是以这三年来,契丹人马也是损耗不少,目前的这十万余契丹人马中有四成是新兵,乃是耶律适鲁从草原上各个部落中强行征调而来。
除去耶律适鲁本人外,能让仓嘉措在战场上按捺不住心绪的人很少。然而这一次,刘驽做到了。他成功地用区区两万右军调动了五十万吐蕃大军。
与他的成功相伴而来的是,重重杀机!
吐蕃人势必要赢回最后的尊严,他们不会再给这支契丹右军留下一丝半豪的存活机会。阿鼻地狱将是这两万人的最后去处,尸体破碎将是他们的最后下场!
在河的那边,耶律适鲁攥紧了手中满是咳嗽血迹的手帕,他明白此时若是再不出兵,彼岸的刘驽和两万右军将士必将性命难保。他让身边的汗王亲卫传令三军,随时准备渡河,对吐蕃大军发动冲锋。
第三百七十七节 风云变幻()
正在此时,一名右军特使带着主帅的密信急匆匆地过了河,言称是奉了右将军之命,必须亲见可汗。此人被汗王亲卫们暂时拦在外面,等待可汗的处置。
乃木器站在可汗身后,劝道:“大汗,那刘驽定是重压之下想要退军,大汗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依属下之见,他的这个特使大汗还是别见了。”
其余的契丹勋贵和宿将跟着一阵附和。
“是的,大汗,乃木将军所言有理!”
“我也赞成!”
“右军主帅竟想临阵退却,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耶律适鲁面似沉水,作为一言九鼎的契丹可汗,他并不需要顾及别人的意见,“传我命令,召见右军特使!”
众汗王亲卫听令后,赶紧给那名右军特使让开一条道。那名右军特使驰马直入,在可汗面前翻身下马,匍匐在尘土之中,双手高举一封由主帅刘驽亲自书写的密信。
一名汗王亲卫从其手中接过密信,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可汗的手中。耶律适鲁揭下封口的蜡印,取出信来。乃木器站在他的身后望眼欲穿,想看一眼刘驽遣使送回的这封信上究竟写着甚么。众多宿老勋将心中与他有着同样的想法,皆是死死地盯着可汗手中的这封密信。
信纸上的字极小,只有耶律适鲁本人可以看清。他微微一笑,想必是那刘驽早已料想到了此刻的情形,于是作出了这个应对之策。
密信总共只有一句话,“彼军似有异动,无论右军如何,可汗须按兵不动,切记,切记!”
耶律适鲁折起信纸揣入怀中,对马前尘埃中的右军特使说道:“你带话给刘将军,他的任务完成之后,若有危险随时可以后撤到本阵中来。”
那名右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