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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驽拿起面前案上的茶壶开始斟茶,接着将茶杯推至萧夫人面前,“大汗近日因为战事耗费精力颇多,是以身体略微有恙。他还要准备即将举行的庆功宴,所以特地安排我与你先行交涉,至于细节之事届时他自会与你说个明白。”
萧夫人没有接茶杯,她冷冷一笑,“他竟然能活到现在,可惜我当初……”或许是意识到眼下已经时过境迁,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但刘驽听得明白,她想说的是,“为何当初我那一刀没有扎死他。”
“三年过去了,萧姐姐火气一点也没消。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杀子之仇谁能忘却。”说着他又将茶杯推得离她更近了一些。
萧夫人将茶杯推了回来,“我没心喝茶,没心也没空。”
刘驽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我估计萧姐姐也没空,你过来是和我谈事情的,不是和我喝茶的。”
萧夫人掩嘴一笑,“驽弟弟,你真是长大了,真是猜的准。我先问第一件事儿,将来的汗位继承人究竟是谁,为甚么他愿意改名?”
刘驽放下茶杯,望着面前的萧夫人,“不管是谁,只要改名叫阿保机,那就得听萧姐姐您的,不是吗?即便是乃木器,他也改不了这个规矩,你永远会是下一位可汗名义上的母亲。”
萧夫人听后格格直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我就静候佳音,我现在还担心一件事儿,我以往和吐蕃人的那些事儿,大汗打算怎么处置?”
“你害怕大汗以此报复?”刘驽问道。
“换作你,你也会报复。”萧夫人笑道。
“我想我不会,我只会为站在天下大义那一边。”刘驽低头沉声答道。
“因为你是好人。”萧夫人道,说到好人二字时,她不禁笑出声来。
刘驽微微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啊,我究竟只是个烂好人!不过萧姐姐与吐蕃人的这个问题,大汗说想听听你个人的意思。毕竟投敌之举不算光明磊落,你需要找出一个合理的缘由才行。”
萧夫人听后眼睛一亮,“缘由嘛我当然有,你就跟可汗说是我的那个堂叔萧只斤蛊惑了我,是他让我投靠吐蕃人的。”
此时帐幕后传来极其细微的动静,一阵细微的嘈杂后又静了下来。
刘驽顿了顿声,指出了她话中的破绽,“可是萧只斤比姐姐你投靠吐蕃人的时间还要晚,并且他投靠的人还是你本人,此事只怕不容易拿出来说嘴。”
萧夫人伸出她保养得十分之好的两只玉手,一把抓住刘驽握着茶杯的右手,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可是此事又有几个人知道呢,大汗只不过想随便给我找个台阶下,我于是随便找一个替死鬼,如此而已。想来此番我为契丹八部战胜吐蕃立下大功,一般人也不好拿我怎么样。”
刘驽沉声叹了口气,将手抽了出来,“萧姐姐,正如你所说,我是个好人。好人是不可以做坏事的,更不可以做违背良心的事儿。至于萧只斤,你还是放过他吧!”
“不行,放了他的话,那我怎么脱身?”萧夫人干脆地拒绝道。
“放心,我自有办法帮你脱身。”刘驽笑道,“你可是我的姐姐啊!”
“好吧,那我听你的。”萧夫人这才软下口来。
“呼威现在怎么样了?”刘驽突然问道,他想起自己战前跟此人的承诺。
萧夫人一想起那个鼻头长瘤的家伙便想笑,“这家伙今天上阵的时候就像不要命一样,杀了好几十个吐蕃人呢。”
“嗯,我答应过只要他作战勇敢,我便对他既往不咎,还请萧姐姐回去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刘驽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萧夫人无奈地耸了耸肩,“恐怕我是做不到了,因为今天的战事一结束,那个叫乃木器的将军便带人找到他的这个义弟,说是呼威投敌之举太过无耻,他作为义兄在所难容,必须为契丹八部根除这个祸害。呼威刚想逃,便被几个将军一起按住了身子。乃木器一刀落下,便砍下了他的那个蠢脑袋。”
“乃木器这是想在契丹八部中立威。”刘驽听后若有所思。
“可不是呢,谁不想立威?耶律适鲁身体不好,又没有嫡子,于是汗王之位便成了狼口里的羊肉,谁都想咬上一口。我现在很担心,耶律适鲁说要为他的继承人改名为阿保机,这句话究竟能不能算数。”萧夫人说完瞄了一眼刘驽,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第三百九十一节 危机四伏()
刘驽脸上不动声色,嘴上说道:“可汗的心思我们不大清楚,总需要到了晚上的庆功宴上才能听个明白罢。天色不早了,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庆功宴,萧姐姐心里若是有甚么话,不妨到时候跟可汗当面说。若是你还有甚么难处,弟弟我可以为你转达。”
萧夫人看着他,妩媚一笑,“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我的驽弟弟会体贴人。”
刘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萧姐姐见笑了。”
萧夫人摇了摇手指,“这可不是甚么‘见笑’,听说你现在是可汗身边的红人,一会儿我与耶律适鲁见面的时候,你可得多帮我说几句好话。”
“一定的!”刘驽笑着答道,“萧姐姐,我这边还有一点军务要处置,还请请您先到汗王大帐那边歇息。可汗身体不好,估计临近开宴的时候才能到场。”
此时几名侍卫从帐外拉开帘子,一股晚风扑面而来,直冻得萧夫人打了个寒颤,她笑道:“算了,你这确实太冷。估计还是汗王大帐里暖和,我先走了。”
刘驽起身告辞,“回见,萧姐姐。”
在送走萧夫人后,他命令保忽吉和隆泰从帐幕后带出了萧只斤。
萧只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若不然我今日定是遭小人陷害了!”
刘驽起身走进,托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起,“老人家,不要谢我,你该谢谢你的儿子萧呵哒。”
“萧呵哒?”萧只斤听后十分惊讶,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个儿子向来只会惹祸生事。
“是的。”刘驽笑道,“萧呵哒虽然身陷囹圄,却一直记挂着你们这些家人,所以他请我一定要救下你们,特别是你这位生他养他的父亲。”
萧只斤听后若有所思,“我以往一直以为他只会闯祸,他现在在哪里?”
刘驽哈哈一笑,“一会儿有人带你去见他。萧呵哒很想念他的母亲,所以请您带着他母亲一起去见他,临行的时候给他母亲换身好衣服,以免母子见面以后伤心。”
萧只斤听得连连点头,“一定的,一定的。他母亲跟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又在外流落三年,也该享享福了。”
刘驽见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便道:“那好吧,萧呵哒如今就安顿在不远处的帐篷里。你现在就回去准备好,我的人马上会带你们夫妻俩一起过去。”
萧只斤忙道:“是,是!”
紧接着,保忽吉往帐外喊了一声,两名侍卫进来将萧只斤带出,并将他扶上了马。萧只斤骑着马,在两名侍卫的带领下,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驽望了眼面前的保忽吉和隆泰,“庆功宴还有一盏茶的功夫,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将军,都准备好了!”两人齐声答道。
隆泰补了一句,“那些前来参战的唐廷玄甲,我们本想设宴好生款待,可是他们已经不告而别了,估计是受唐廷规制约束,所以不敢在外逗留太久。”
刘驽点了点头,“明白了,你们辛苦了!”
“不敢!”二人忙道。
此时帐外刮着大风,吹得门口帘子飞卷,刘驽披上件大髦,迈步踏入呼啸的狂风之中,保忽吉和隆泰二人紧随其后。
三人在帐外走了不多远的路,便已到达汗王大帐外。帐外有五百名汗王亲卫值守,他们望见刘驽过来,连忙欠身行礼。
刘驽朝他们点了点头,撩开帘子,发现帐内名贵的波斯地毯已经铺好,帐中醒目的位置摆着珠宝镶嵌的汗王宝座,宝座下方摆有两百余件各式案几。案上皆摆有酒樽、筷箸以及各种时鲜瓜果和烤肉。案几间留开空道,道上总共设有六座熊熊燃烧的紫铜炭炉。
如此精心的摆置,在一场筋疲力尽的大战之后实为十分不易,显然是保忽吉和隆泰二人的功劳。眼见自己的两位属下如此能干忠心,他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他见帐内已有数十位将领和贵族落座,于是朝诸人点了点头。诸人知他乃是大汗手下的红人,皆是对他礼遇有加,赶紧起身回礼。
萧夫人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没有人愿意上前搭理,是以显得十分孤单。她见刘驽走了进来,于是赶紧起身打招呼,“哎哟,驽弟弟,你总算是过来了,等得姐姐我真是好生心烦!”
刘驽微微一笑,“这边帐内炉火温暖,萧姐姐该没有冻着了吧?”
“没有,没有!”萧夫人忙笑着答道。
“没有的话,那就请姐姐再稍微坐一会儿,弟弟我有一点事情要办。”刘驽接过她的话顺口答道。
他温和的语气让萧夫人如沐三春,她笑吟吟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上,“没事,驽弟弟,你先忙吧!”
刘驽的目光落在帐中那些空座上,这些座位属于乃木器以及依附于他的那些宿老勋将们。若是他没有想错,这些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帐内蔓延,或许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空气显得颇为凝重。
刘驽缓缓地从每一位在座将领的案前走过,目光在他们之间扫动。除去噶尔海之外,这些人多是耶律适鲁亲随将领,仅忠心于可汗一人。
他笑着向诸将解释道:“可汗的身体不好,所以他让我暂时招待你们。”随即望向噶尔海,笑道:“噶尔将军,你帮我招呼下大家。”
噶尔海忙道:“遵命!”
随即从自己的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