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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即便硬着来也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徒误了卿卿性命。
在对现实进行诸般考量后,他选择了认命。
“好,我都听你的。”他抬眼与花流雨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可花流雨却颇不识时务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这让他或多或少感到有些尴尬,只得提前住了嘴。
他顺着花流雨视线的方向看去,发现苗女关注的乃是屋里的那个披发青年,这让他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骤起,想要发泄,却又找不到由头,只得强自忍耐。
刘驽见三人均已服软,不由地叹了口气。
夔王盯着他,“怎么,还不肯消停?你未必能用同样的法子第二次躲过我的牡丹雨。”
他已经识破刘驽先前躲过暗器的招式,靠得不是身法,而是覆盖全身的强劲真气。这本非易事,可发生在这位功力深厚的少年身上却再正常不过。他只需在暗器上再加几分力道,做到以“点”击“面”,破开刘驽的这一招并不是甚么难事。
“殿下不必怀疑,您吩咐就是。”刘驽的语气不咸不淡,心里明白能靠叠浪神掌中的一式“横流无忌”躲过夔王先前的那一击已是万幸。
“那好!”夔王见状神色有几分不愉,但想到心中大计便强自忍耐下来,“你们三个,一切听我号令。”
他话音刚落,便随着一团腾地而起的白烟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是位于冯破与花流雨的身后,身法之快令二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衣袖轻招,五枚毒针分别自发从冯破和花流雨的体内射出,收入他的衣袖中后发出轻微的金石撞击声。
冯破和花流雨见状惊得连嘴巴也合不拢,在他们看来,这等隔空取物的功夫即便不是法术,也跟神仙差不离了。
刘驽微微一笑,他从刚才的动静中已经判断出,夔王不过是在衣袖中藏了一块吸力极强的而已。这个夔王的功夫乃是七分是真,三分是假,其中假的那三分便是来自波斯魔术,在与敌对阵时颇有迷惑之效,若是遇上了不明就里的敌人,将其吓得胆破也是可能。
紧接着,夔王又纵身掠至屋内法原的身边,衣袖一摆,同样用磁石从其体内吸出了数枚毒针。这些毒针均是在他对此人发动攻击时,于不知不觉间刺入的。
法原、冯破和花流雨三人体内毒针一去,顿感轻松了不少。其中法原算是老江湖,花流雨则性格沉稳,两人赶忙向夔王道谢。冯破心中虽不情愿,但不愿与花流雨执拗,也跟着向夔王略略弯了腰,算是行礼臣服。
夔王将他的小心思看在眼里,脸上却只是略略一笑,并不是十分在意。在他看来,能否成功解开此地的秘密,关键只在乎刘驽一人。
“刘驽,你就没有话说吗?”他脸色清冷。在得到法原等三人的效忠之后,他不再刻意掩饰内心的不满。
“殿下,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刘驽道,即便经历过诸多的风风雨雨,他的思想中仍残存着一丝执拗,不愿轻易向眼前的这个夔王臣服。
“啊!”就在两人针尖对麦芒时,拔除毒针后,正在一旁活动手脚的法原和尚突然毫无征兆地大叫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四节 墓主之名()
法原和尚自从经夔王“秘剑。重楼”迅猛的一击之后,已是身受重伤,此时虽体内毒针得以去除,但屋内地面上传来的古怪吸力令他脚下动弹不得,陷入了与夔王先前一般的窘境。惊惧之下,老僧自以为又遇到甚么危险,于是大声喊了出来。
夔王见状掩嘴一笑,曼妙的身影飞射回屋内,傲然而立,“都过来,我传给你们避开这地面吸力的法门。”
冯破和花流雨二人听命后不得不上前,却始终不敢进屋,站在门槛外躬身道:“静听殿下指教!”
夔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篾色,却未因此问罪二人。他并不顾忌站在一旁的刘驽,只用了片言只语,便深入浅出地将神主牌上的运功法门说得通透,听得法原等三人连连点头。
刘驽在一旁听得心惊,这夔王不愧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竟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对神主牌上的运功法门有如此之深的领悟。而他本人若非从前有过在虎冢内的经历,想要看透这神主牌上的秘密恐怕是千难万难。
法原和尚、冯破和花流雨三人本就是通晓百家武功的聪敏之人,在听了夔王的一番指点之后,对其中的诀窍已是了然于胸。
法原和尚长舒了一口气,双手高举,复又掌心向下,徐徐运至丹田处,片刻后他微睁双眼,开始在屋内脚步轻盈地踱起步来。
花流雨见状看了冯破一眼,眼神中传达出的意思是,夔王没有骗人,此法可行。
二人依照同样法门运转开体内真气,继而迈步踏入屋内,果真感到脚下步伐自如,丝毫没有迟滞之感,方信夔王没有耍诈。
二人与法原和尚一道跟随夔王,向屋内影壁后方走去。刘驽见状也迈开脚步,默默地跟随在四人身后。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道黝黑的小门,看上去冰凉阴沉,从门缝里透出的阴寒之气不知不觉地侵入众人体内,冻得众人牙齿直打架。
只有刘驽一人除外,他感觉自己体内炽热如火,腹间的“新穴”正在贪婪地将这些寒气吸入体内,并围绕新穴不停旋转。寒气漩涡的声势越来越大,在丹田气海内足有滔天之势。
这一切皆是在他体内悄然进行,其余诸人并无察觉,即便是夔王也不例外。刘驽对此感到惊奇,夔王作为一代武学宗师,若是想看透一个小辈武者体内的真气流转,简直是易如反掌,就好比一名神医通过“望闻问切”诊断出患者的风寒小症一般简单。
然而,夔王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看他哪怕一眼,此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阻挡众人前进步伐的那道小黑门。
法原和尚为了能从这诡异的祠堂中逃出一命,急于立功,忙向夔王建议道:“殿下,这黑门上可能有毒,不如让花女侠先来试一试,她可是苗家之人,连江湖人概不知晓的诸般奇毒也是精通熟谙,令贫僧敬佩不已。。”
老僧一边说话一边打着寒颤,瘦弱的身躯不停地摇晃。
冯破听言后大怒,“老东西,你这是甚么意思,自己不敢上前,还要让别人来当替死鬼!?原来少林寺的和尚都是你这般狗东西,忒让人瞧不起了!”
紧接着,他转头向花流雨劝道:“花小姐,你千万别听老秃驴的鬼话,这道小黑门虽然看似平常,但是门后或许藏着机关暗器。你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危!”
花流雨避开了他炽烈的目光,低头沉思,并未作答。
那边法原和尚面对冯破的谩骂淡淡一笑,他见二人不肯听从,接着向夔王建言道:“殿下,此地气氛诡异,布局处处透着古怪,我等须采用非常措施方能破开这迷局啊,千万不可过于犹豫!”
冯破这下彻底忍不住了,“老秃驴,你找死!”
他右手在腰间轻轻一抹,一道柔软的炫光直向法原和尚的脖颈间奔去,原来是一柄藏在腰带中的软剑!
法原和尚重伤之下脚步迟滞,难以避开他灵动的一击,只得以肉掌来迎。老僧内力深厚,掌缘带着呼呼响声,激发出的刚猛真气逼得冯破的软剑往旁一斜。
冯破见状一笑,手腕轻摇,软剑好似灵蛇一般在空中打了个圈,复又向法原和尚后脖卷去。法原和尚急忙往后仰倒,使出一招铁板桥,堪堪避开擦脸掠过的软剑。两人连斗了三十余招,冯破因为年轻力强,渐渐将受伤的法原和尚强压于下风。
花流雨似乎对二人之间的打斗并不关心,只在细细沉吟。她突然抬起头,看向一旁素未相识的刘驽。局势诡异,可这位披发如瀑的青年却镇静得像一潭深水,浓眉下的眸子煦暖如春日里的阳光,令她芳心不禁蠢蠢欲动。
“这位少侠,你认为小女子该怎么做?敬请指教呢。”花流雨轻声向刘驽问道,声音低弱得像一只蚊蝇。同时腰身微微一低,好似风中的摆荷。
“姑娘,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你的同伴正在与他人拼命,还是要快些作决定得好。”刘驽笑道。
“哦,我和他不是同伴,只是路上偶然相遇而已。所以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花流雨还给他一个微笑,直至下一句话,她的语气中方才透露出一丝特属于苗疆女子的悍气和执拗,“不管怎样,我总还是要问一问你的建议才好!”
“他为你拼命,你总得为他做点甚么,这就是我的建议。”刘驽淡淡地回了句,他心里明白,眼前的局势只在于一人,那便是夔王。
“好的,你的话我听清楚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花流雨咬了咬嫩薄粉嫩的嘴唇,显得楚楚可怜。
刘驽见状一笑,花流雨虽然娇媚,但于他而言并不算甚。作为一个见过大江大河的人,他又怎会将一条区区小溪放在眼里。——此女虽美,但与谢安娘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眼下局势诡异,可他心思游离,竟不知不觉地想起那个在草原的清晨里不告而别的谢氏孤女。
他心神为之激漾,许久不能平静。直至法原和尚的双掌在与冯破的软剑又一次交锋中被割破,老僧发出惨烈的呼喊声,他方才回过神来,心底存有些许歉疚,觉得自己颇为对不起李菁。明明已有心上人,又怎能去想其他女子。
“简直是卑鄙无耻!”他在心里这么骂着自己。
夔王并没有闲着,他游离的目光时而落正在激斗的法原和尚和冯破身上,一会儿又挪到旁观的花流雨和刘驽身上。他眉头微皱,心中仍未作出决定。
只见冯破愈战愈勇,手中软剑作虚势,晃过法原和尚,同时胯下一脚飞起,正中老僧的小腹。
法原和尚惨呼一声,直直地撞中身后的黑色小门,身子徐徐瘫软在地,痛苦地坐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