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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奋力想挪动身体,几番努力后仍是徒劳无功,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那缕无形无质的炁仍在他右手食指尖上游动,贪婪而快速地吞噬着他体内的生机和真气。
他紧盯着这些围过来的歹人,无奈而绝望。
那为首之人在灌木丛前停下步来,再未往前走,收起刀,解开裤子旁若无人地嘘嘘起来。
其余人皆是效仿他,收起兵器,对着灌木丛开始方便。尿臊味弥漫而起,熏得刘驽只想吐。
“老大,今天咱们的收获不错啊,不但得到纹银若干,还到手两锭金子,真是运气不能再好!”其中一人一边方便,一边恭维起为首之人来。
那为首之人嘿嘿一笑,“那两个老不死的也忒笨,开了个客栈,竟然还敢在窗户下把家中金银拿出来过秤,正好让我瞅了个正着,不杀他们杀谁!”
“是啊,咱们原来本来不过是想找个客栈白住一晚,没想到竟然能抢到这么多钱,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有人开始得意忘形。
那为首之人清了清嗓子,笑道:“弟兄们都别猴急,有了这些钱财,咱们可以先找个窑子开开荤,然后再去酒楼畅饮上几场。”
“好!”“好!”“好!”“好!”
这些人一边撒尿,一边毫无顾忌地宣扬自己的恶行,直听得刘驽连连皱眉。
刘驽借着月光看清,这些人皆是身穿褴褛的义军兵衣,看样子更像是离队脱逃的义军散兵游勇。
若他身体如常,定然会从灌木丛后方一跃而出,将这些滥杀无辜的败类一网打尽,可眼下却只能望洋兴叹。
月光静静地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好似泥塑一般。他的右手食指直直向前伸出,一动不动,那缕炁在他的指尖疯狂地旋转,伴随而来的是,那股奇特的的潺潺水流声愈来愈响。
“甚么声音!”那为首的逃兵显然觉察出眼前的异样,他迅速系上裤子,拔出腰刀,刀尖掠过灌木丛的上方,削下一大片枝叶,距离刘驽头顶仅半尺许。
刘驽不禁睁大了眼睛,心想:“此人只需再劈一刀,便能发现我的踪迹,可怎生是好!?”
“老大,发现甚么了?”其余贼人在听见老大的惊呼后,不约而同地亮出了兵器,齐齐围了过来。
刘驽心中暗叹一口气,暗叹:“没想到我竟会死在一群贼人手上,真是天公不作美!”
那为首逃兵果然再一次举起刀,呼地一声向前直劈而下。刀势颇快,一大片灌木应声而倒。
“嗬,我都找到你了,还躲甚么躲,出来吧!”
第五百一十九节 两个恶魔()
刘驽心中纳闷,此人刚才这刀并非横削,而是竖劈。他的身前仍挡着一片足以遮身的灌木,又是如何被发现的?
他暗叹了一口气,打算想法儿与这些贼人周旋,等到身体能够动弹为止,又或者干脆唤醒腰间皮囊中沉睡的怪颅。凭怪颅的能力,想杀死这二十来号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喵!”
就在他拧眉思索时,一只绿眼黑猫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直朝远方奔去。
那为首贼人见状怒喝一声,“畜生,还逃!”,说着持刀跟着猫追了过去。
其余十几名贼兵见状也纷纷系上裤子,去包围那只逃跑的黑猫,口中喊道:“抓住这猫,杀了它!”
“半夜遇猫,小命不保,兄弟们可千万别放它逃了!”那为首贼人不放心,大声叮嘱道。
所谓的“半夜遇猫,小命不保”,是关西地界上这几年方才流传起来的谣言。刘驽回到中原已有三载,对此略有所闻。
据说凡是半夜遇见了猫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暴亡家中,就是无缘无故地跌进河里淹死。
是以人们若是半夜遇见了猫,往往会追上杀死,以免自己中了这可怕的诅咒。
这二十多个贼人虽然坏事做尽,但究竟怜惜自己的性命。他们皆是些不愿受拘束的义军逃兵,本就十分害怕本部人马前来追杀,见到这只黑猫后,心中更是不由地犯了嘀咕,也不管那传说中的迷信灵不灵,反正一定要追上那黑猫杀死。
黑猫十分灵动,一转眼的功夫跑出了很远。那些贼人见状纷纷上马,紧追黑猫而去,如临大敌一般。
刘驽见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即便如此,他心中仍留有一丝不安。他怎么看都觉得,刚才那只逃走的黑猫,和丁铁曾经用来监视自己的那只黑猫长得何其相似。
丁铁曾经说过,只要有这只猫在场,那么自己便永远无法被偷袭,显然已是将这只黑猫当作了自己的眼睛。
总得来说,刚才那伙贼人固然万恶不赦,见财起意,连无辜的客栈老夫妻也杀,但无意间赶跑了这只丁铁用来监视他的黑猫,于他而言总算是一件好事。
卧倒在他身旁的飞龙见贼人离开,大感轻松,冲着他脸上喷了口气。
他身体麻痹,只得报以一笑,继而合上双眼,凝神静思,想要找出一个摆脱被炁控制的法门。
他右手食指端部的那缕无形流质越转越快,在夜色中模糊得几不可见。若非亲身经历,他绝不肯相信,便是这团小东西将自己钳制得动弹不得。
他体内的真气在急速流逝,气海中空空如也,将近枯竭的境地。
体内残存的几缕真气若同游丝般从丹田升起,径直往他的右手食指尖上游去。
他十分清楚,体内真气若尽,自己势必生机耗尽而死,这副躯壳恐怕从此成了炁的傀儡。
他没想到,原先给予厚望的玄微指法,此时此刻竟成了他的催命符!
生死关头,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
早年在草原上时,他曾与普真和尚有过一段谈武论道的经历,并向这位老僧口中讨教过一些改变真气性质的法门。
老僧曾说,真气好比沧浪之水,既可化形为气,又可凝结成冰,是以虽是一滴水,亦可坚硬若钢,伤人于无形之中。
想到这,他急忙以老僧所授法门催动体内真气,那几缕已经游至右臂上的真气很快开始凝结,固化。
他直感右臂火辣辣地一阵疼痛,心中明白这是真气阻滞带来的后果。此法十分危险,若是右臂上的真气凝结固化持续太久,势必导致右臂血液阻滞、无法循环,那么这条右臂很快便会失去知觉,进而坏死。
他一咬牙,鼓动空荡荡的丹田,右臂处固化的几缕真气如坚硬的铁梭一般,往丹田中倒吸了回去,所过之处血肉破损,虽无外伤,但内损极重。
约莫过了几息功夫,他直感丹田中一阵剧痛,明白这几缕真气已被召回,自己这条命总算捡了回来。
他一不做二不休,儿时那股拼命的精神似乎又回了来。他继续催动这门自己并不知晓名为“滴水功”的神奇内功,右手食指端部那些被炁吸出体外的真气迅速凝结。
指尖上那团急速旋转的流质受到阻滞,越转越慢,到后来只能绕着指尖缓慢游动,宛若一条奋力游动的透明小鱼。
他鼓动丹田,指尖上凝结的真气渐渐渗回指尖,在自己体内的血肉骨骼中开拓出一条条血道,直奔丹田而去,随之而来的是骨骼损毁、血管刺破和肌肉断裂的可怕声音。
“哇!”他受伤极重,忍不住张开嘴,鲜血狂喷。
与他曾经遭受的筋脉寸断相比,这次受伤尤重。筋脉寸断后,好歹还能做一个普通人。但眼下他骨骼、血管和肌肉尽毁,即便能侥幸活下去,恐怕连做一个普通人也是奢想。
一场生死劫难来得如此突然,令他无丝毫防备。他一时间万念俱毁,甚么生平大志,甚么统一武林,到底都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而已。
晚风吹来,旷野上的草木发出沙沙声,他黑发四散,满腹雄心壮志紧随这阵晚风而去。
他扑通一声,往后仰倒在地。双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回归丹田后的真气,在他的腹部凝结成团,坚硬,难以撼动,如同一整块冰晶般。
那缕透明无质的炁依旧在他的食指尖上游动,似是阎罗无常在催动命符,将三魂六魄从他的躯壳中丝丝抽离。
他眼白一翻,不禁昏厥了过去,做起一个昏沉梦。
梦里他依旧站在浩荡无际的血海中,血海中央空空荡荡,那团朦胧的炁升至半空,与血海相隔遥远,天各一方。
血海在失去炁的制约后,开始如沸水般咆哮起来,他发觉自己又一次化身万灵大蛇,翱翔九天,对着天空中的那团炁拼命咆哮。
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喊之后,他惊醒了过来,发现双臂双手开始隐隐发红。若是他能够看见,会发现自己的脸庞乃至被衣服遮盖的遍体肌肤皆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透出肌肤表面的朦胧血色逐渐清晰成形,呈现出蛇鳞状的纹理,与他在袁岚墓中见过的万灵大蛇无异。
柔若无质的炁依旧在他的食指尖上游动,而那些被他吸入体内的万灵大蛇精华,在长时间失去炁的制约之后,终于毫无顾忌地爆发了出来,开始逐步侵占他的身体。
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体内同时存在有两个不同的恶魔,一个是炁,一个是万灵大蛇!
第五百二十节 蛇炁制衡()
一阵细密的噼噼啪啪声迅速传遍他的全身,听上去像是脱臼的骨骼恢复原位的声音。
他只感觉遍体生暖,心中燥热,手脚渐渐恢复了知觉,能够微微移动。
他隐约感到,身体的这一连串变化与体内的万灵大蛇精华存在莫大关系。
万灵大蛇曾经存活过数百年,想必遇见过不少劫难,但始终能够保持不死,其躯体的自愈能力绝非常物可比。
如今,这股自愈能力似乎被他所继承。
他体内各种奇怪的响声越来越密集,直至遍布全身,到达每一处被真气破坏的骨骼、血管和肌肉。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