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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田令孜命人搬了张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于龙椅之旁,俨然是个副皇帝。他身穿紫服,腰系玉带,若非右臂被刘驽当初一掌击碎,以至于右肩略微垮斜,简直算得上气度华贵非凡。
各部尚书和数名德高望重的老大臣先后走出行列,上前向圣上禀报近日来各地州郡发生的大小战事,特别将眼下黄巢、王仙芝大军围困长安之事说得很急,企盼引起圣上的重视。
诸位大臣禀报完后,偷偷瞄了眼斜靠在龙椅上的皇帝。皇帝并没有答话,代替的是一个长长的哈欠。他昨夜连御宫女数名,是以眼眶乌黑,精神有些不济。
“田公公,此事你认为如何?”皇帝笑着望向大太监田令孜,将球踢给了他。
田令孜微微一笑,并未从座上站起身,而是将背又往后面的椅背上靠了靠,挺了挺微凸的肚子,“陛下,老奴以为此事还是要问问新晋宰相孙大人。”
他刻意将“新晋”两个字说得很重,以突显自己在此人升迁过程中出过的大力。
孙钰是个聪明人,特别是在逢迎拍马方面,他很快会过意,清了清嗓子,冲着身后的百官大声道:“诸位同僚不必为城外贼军之事过于惊慌,只要夔王殿下尚在摄理朝政,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凭王爷的武功,想要在万军之中取敌人上将首级,简直易如反掌,哪个贼首若是胆敢攻城,那他肯定活不过三天,王爷迟早会杀了他!”
以一人之武功对抗百万大军,自古以来皆是罕有!
百官听后神色各异,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任谁都知道,当今朝中的皇帝不过是个虚架子,所有的权力尽皆握于那个神秘的夔王手中,便连这堂上权势熏天的大太监田令孜,也不过是此人掌握下的傀儡而已。
众臣皆是些官场老油子,深知其中道理,连忙齐声道:“孙大人所言甚是,夔王殿下威武,必能一举破敌!”
第五百三十一节 骑马上殿()
“有刺客!”
“来人哪,快来护驾!”
就在群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样恭维夔王时,门外传来宫廷侍卫们惊慌失措的喊声。群臣顿时大惊,纷纷伸头往殿外望去,只见一人一骑直入午门,向含元殿的方向疾驰而来,所过之处官兵侍卫望风而逃,不能力敌。
田令孜原本懒洋洋地斜靠在椅上,见此情形腾地跳了起来,急喊道:“来人,快护驾,带着皇上下去避一避!”
与此同时,数百铁甲侍卫从宫中各处支援而来,齐齐拔出刀剑,将含元殿的大门堵得密不透风,只等那个骑马的来自投罗网。
怎料来人不躲不避,在距离众铁甲守卫尚有数丈时,呼地双掌挥出,真气澎湃而起,好似滔天巨浪。数重巨浪接连而至,将阻拦在含元殿门口的铁甲守卫尽皆崩飞。
那人马不停蹄,在一片惨叫声中快马加鞭,直入含元殿中,望见几个小太监正搀着皇帝往屏风后逃去,双手箕张,殿中顿时气流倒卷。皇帝和几个小太监还未走出几步,便被倒吸了回来,扑通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大太监田令孜和新任宰相孙钰皆是识出了来人,直吓得面无人色。孙钰眼睛咕噜噜一阵转,盘算着该怎样尽快逃离此地,去向夔王通风报信。
田令孜显然是个草包,脸色惨白,跌坐在座椅上,惊道:”刘驽,是你!“
刘驽没有理他二人,而是骑着飞龙踏上大殿的台阶,径直来到正在地上呻吟的皇帝面前,问道:”你是……?“
”朕是皇帝!你是何人,敢如此大胆,骑马擅闯含元殿?“地上穿着龙袍的青年昂首道,为此人的有眼不识泰山感到愤怒。
刘驽听了他的话后竟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人?”皇帝一阵紧张,额头上渗出大粒的汗珠,任凭孙钰怎么在旁使劲做着眼色,始终无法恢复帝王该有的风度。
他尝试着从地上爬起,可四肢忍不住发抖,爬了好几次,跌倒好几次,到最后仍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仰头望着马上的刘驽。
刘驽没有直接回答皇帝的话,冷道:“你心里最清楚!”
皇帝身子一颤,又问道:“那你又是谁?”
刘驽微微一笑,“我是陛下新任命的大理寺正卿,刘驽!”
“你是朕的臣子?”皇帝大大地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身来,端起了帝王的架子,昂首道:”那你还不下马跪下!“
刘驽没有搭理此人的摆显,径直道:”陛下的圣旨上并未允我带着属下一同前往大理寺,所以我再来找殿下讨要一道圣旨。“
皇帝听后全然没有主意,一阵小跑来到田令孜的身边,俯下身子,小声问道:“田公公,我该怎么办,要不要给他写这么一道圣旨?”
田令孜好不容易从惊慌中恢复了过来,眼珠一转,已是有了主意,“当然要写,尽量慢慢地写,以拖待变!”
皇帝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田公公,真乃诸葛再世!”
他随即坐上龙椅,命几名小太监搬来一张雕螭沉香木案,磨墨铺纸,宰相孙钰跪在地上一路匍匐,来到案前俯下身,静等圣上口吐金言。
刘驽拨转马首,策马走到皇帝身边,从马背上俯视其一举一动。
皇帝不敢擅作主张,开始口述圣旨,每一句都琢磨四五遍方才拟定。孙钰听后不紧不慢地逐字写下,一笔一画,认真不苟,不带丝毫潦草。
与此同时,含元殿外的兵士越聚越多,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数十张强弩从殿外向屋内瞄准,皆是指向了刘驽所在的方位,只等圣上一声令下,便将此人射成马蜂窝。
皇帝见状大感兴奋,恨不得马上就下令,将这骑马擅闯入殿的狂妄之徒斩杀。田令孜和孙钰二人皆是深知刘驽武功的厉害,悄悄用眼神向皇帝示意,告诉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刘驽见周围情形尽皆落入眼中,他微微一笑,自己与皇帝近在咫尺,只需一掌便可将其毙命,是以并不担心此人半途变卦。
孙钰脸上阴阴一笑,似是有了主意,他将圣旨写了一半,突然抬起头来,向刘驽道:”刘大人,这大唐朝堂之向来端庄肃穆,数百年来连剑履上殿者也不多见。你竟然骑着马闯入殿中,十分不合体统,有损圣上天威,不如赶紧下马得好!“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只要这个刘驽肯答应下马,那其单凭步战绝难逃脱殿外数千兵马的包围圈。
刘驽望着他脸色一沉,”孙钰,你我的事情还没有完,你又要耍甚么花招吗?“
他并没有忘记,正是因为这个孙钰前些日顺水推舟地给自己设套,自己才会误入雍州,落进夔王设好的陷阱中。若他所猜不错,此人之所以能够升任宰相,估计与此中发挥的作用大有关联。
”你……你……“孙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一半因为害怕,一半因为愤怒。
他赶紧低下头,继续写字,不敢再看刘驽哪怕一眼。
台阶上,除去这位当朝宰相之外,皇帝仍在绞尽脑汁地想词儿,田令孜则在一旁不停地支招,一份简单的圣旨迟迟草拟不出来。
台阶下,群臣开始议论纷纷,人声渐起。
刘驽骑着马绕着台阶上的皇帝、太监和宰相三人绕了开来,马蹄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百官见状吓得连忙噤声,殿中复又悄然一片。
刘驽望了眼殿外重重包围的甲兵,向仍在磨磨蹭蹭的三人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完?“
“有完,有完!”皇帝连忙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又悄悄给宰相孙钰使了个眼色。
孙钰在金纸上一阵龙飞凤舞,最后落笔写下“钦此”二字。他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小心翼翼地走到刘驽马前,恭恭敬敬地呈上,“还请刘大人过目!”
在他身后,皇帝正和大太监田令孜悄悄打着手语。
皇帝问道:“朕的叔父怎么还不来救驾?”
田令孜回道:“陛下稍安勿躁,只要夔王驾到,此人立马授首!”
第五百三十二节 吃定君臣()
皇帝、太监和宰相三人磨蹭了许久,终于将圣旨写好,由宰相孙钰亲自递至刘驽跟前。
刘驽伸手接过,并未瞥上一眼,径自收入怀中,道:“既然三位有闲,不如再帮我草拟一份圣旨。”
皇帝听后直吃了一惊,“啊,还要圣旨?”
田令孜却计从中来,“好,好,甚么样的圣旨请刘大人尽管吩咐,我们照办就是。”
以他的盘算,能将这个刘驽留在殿中越久越好,只要等到夔王驾到,那僵局自破。
台阶的百官见此情形小心议论开来,皆以为这个新任大理寺卿刘大人简直是愚蠢至极,白白耽误自己逃跑的生机。眼见殿外重兵越聚越多,那神鬼莫测的夔王迟早要来,此人恐怕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驽对眼前一幕视若不见,沉吟片刻后道:“给大唐宰相谢攸之平反,彰显他的旷古功绩,洗脱他的污名,追封他为信国公,世袭罔替!”
他之所以提出这一连串要求,皆是根据夔王当日向他许下的承诺,并非毫无根据。
他的话刚说完,便在含元殿中惹起轩然大波。台阶下百官窃窃私语,嗡声一片,向他投来的目光各式各样,神情有喜有怒,令人难以捉摸。
皇帝听这位刘大人下令时语气坚定,行止间不怒自威,大感惊骇。他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不过是个假皇帝,而眼前此人才是那真皇帝。
他哆嗦着说道:“刘爱卿所言甚是!”转身向田令孜问道:“田公公,你说该怎么办?”
田令孜不停地搓着手,“这……”
皇帝心生讶异,“田公公,当初那谢攸之的案子可是你一手督办的啊!”
生死存亡之际,这对主仆已然互相推诿,耍起了小心思。
田令孜心中微恙,瞪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