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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滋只是让你带来这些话吗,就没有别的?”刘驽走至窗前,合上了窗户,使得屋内两人间的讨论更加保密。
孙钰沉吟了片刻,直愣愣地盯着刘驽说道:“那我索性开门见山说罢,夔王殿下让我跟你说,眼下你跟他最好停止内斗,否则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让城外的黄巢等人渔翁得利。他想向你提出休战,今后的三个月内绝不会率先向你动手。而你为了表示诚意,必须也要做几件事为自己证明方可。”
“甚么事情?”刘驽心中一动,他眼下实力距离夔王李滋尚远,若是再次不计后果地与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今之计,以韬光养晦为佳。
“依托大理寺的职责,帮殿下审案子。”孙钰神秘地一笑,“殿下说了,这件事依托刘大人最为妥当,他相信你会是个明察善断的青天大老爷。”
“还是让我去审问那数万太监宫女吗,他们中间去过死人街的人少说也有数千,我这点人手可不够?”刘驽冷冷地问道。
“是啊,是啊,你说的这些殿下他都理解。毕竟眼下城里的人为了活命,多多少少都去过死人街。”孙钰耸了耸眉毛,“所以殿下已经改变了主意,只要你肯审他钦定两个案子,那就代表你愿意跟他合作。”
说到这里,他相信自己接下来的话定然可以说服刘驽,于是大模大样地在屋内中央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将茶倒进面前的碗里,大口喝了起来,看上去已经口渴了许久。
他喝完一碗茶后,满意地向刘驽伸出两根指头,“你好好考虑,真的只是两个案子而已。”
“哪两个案子?”刘驽走至桌前,用指尖不停地敲打桌面。
“第一个是城西曹嵩庙的案子!”孙钰不紧不慢地回道。
“曹嵩?”刘驽随即想起昨夜狄辛用纸鸢送来的那句话。
欲破周公,在于曹氏!1
第五百七十二节 通敌宫女()
他将自己的想法按捺在心里,并未当着孙钰的面表现出来,而是故作平常道:“哦,曹嵩庙里出了甚么案子?”
孙钰双手一拍膝盖,“哎,再别提了,要说起这曹嵩庙,那再平常不过了,不就是西汉末年那个中常侍曹腾的干儿子么。【起来要才无才,要德无德,却偏偏生了个好儿子,名叫曹操,字孟德。曹嵩为人轻浮猖狂,与徐州牧陶谦冤望甚深。曹嵩在一次携眷归游的途中,不幸被陶谦手底下的人抓住,一刀咔嚓给斩了。那曹操为了给老爹报仇,战徐州,杀陶谦,生生屠了一座徐州城,最后将曹嵩的遗体移葬长安,居然还给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老爹建了座庙。”
“既然这个曹嵩再平庸不过,那祭祀此人的庙为何能千百年来香火不绝,持续到如今?”刘驽心中生奇,打断了孙钰的话问道。
孙钰连连摇头,“刘大人问得这个问题,我也给不出dá àn。但眼下最明显的事情是,那些秘密加入了清风社的人每天都在曹嵩庙外聚集,并借此机会秘密谋划反叛朝廷。”
“此事听起来甚怪,他们为甚么偏偏选择在曹嵩庙那种香火庙宇接头呢,就不怕被其他前来上香的人听见?”刘驽听后直感有些不可思议。
孙钰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刘驽,眼神有些怪怪的,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潮湿感,“因为曹嵩庙就在死人街上,那个地方乱得要命。你如果去过一趟死人街就会明白,能够完好无损地离开死人街其实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堪称这世间的绝技之一。”
“朝廷虽然积弊已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内调查个案子怎会如此之难?”刘驽故作惊疑地问道,他想从孙钰的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
孙钰气恼地摆了摆手,”看起来你真的不明白。人都说江湖凶险莫测,对于长安城来说,死人街就是那最险恶的江湖。江湖上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这些人容易搞得清的。“
刘驽淡淡一笑,他不想浪费时间与一个文人在这里瞎扯甚么劳什子江湖,于是将话题转了转,“敢问孙大人,你所说的第二个案子又是甚么?”
孙钰拿起桌上的茶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一饮而尽,此时他脸上的气色舒缓了好多,“第二个案子嘛,就简单得多了。有个叫阿珍的宫女每天都会偷偷地出宫,据那些跟踪她的探子回报,她出宫后所去的地方都是死人街,无一例外。”
“一个宫女能够安然无恙地出入死人街,并且每天都来回一趟。按照孙大人所说,此女该有非常厉害的绝技才对。”刘驽听后忍不住笑道,右手握成拳头,轻轻砸了下身前的桌面。
“何止是绝技,简直是匪夷所思!”孙钰将茶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夔王殿下怀疑她每天都去死人街乃是为了通匪,城外的那些义军经常利用死人街的混乱来获取朝廷的机密。此女虽然只是个宫人,但对皇宫大内发生的事情想必了解不少。”
“以夔王的手段,想对付一个宫女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他又何必让我出手审案。”凭借对李滋那个老狐狸的了解,刘驽觉得事情绝不仅是孙钰所说的这般简单。
“哎,这个呀刘大人你可就不知道了。那个叫阿珍的宫女虽然柔弱,不会丝毫武功,但性子却倔强得很,任凭宫里太监怎么向她逼问,她总是说自己每天去死人街只是为了zhou ji一个乞丐,绝没有通敌。”孙钰苦恼得直叹气。
“有这样的事儿?”刘驽表现得有些不信。
“骗你干甚,刘大人!现在朝廷可是外有强敌环伺、内有灾患频仍,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啊,我怎么会跟你说瞎话?”孙钰有些坐不住,想要从桌前站起身来,可几次冲动过后,身子的惰性最终战胜了他嘴上的ji qing。他依旧坐在桌前,只是不再倒茶喝,脖子因为生气涨得通红。
“但以夔王的手段,他应该有一百种不同的手段可以用来逼迫那个阿珍开口,为甚么到头来还是任由她自说自话呢?”刘驽不温不火地回道,语气淡泊如水,没有一丝急切之意。
可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压抑着的却是深切的痛苦。位于他腹部气机处的痛楚又一次剧烈起来,令他难以承受。他悄悄地用手抓紧了桌沿,面部两侧太阳穴旁的青筋渐渐暴起。
孙钰尚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未发现刘驽的异样,“这是因为那个叫阿珍的宫女是个独一无二的人,没有人能够代替得了她。夔王殿下说了,对她严刑拷打或者杀了她,最终不过是得到一具尸体而已,但是如果能想方设法劝得她回心转意,让她开口说话,那就可能从中找出击破城外黄巢大军的良方。”
“一个宫女而已,能够如此重要?”刘驽提高了嗓音,并在其中刻意添加了一丝不信任的情绪。
孙钰用手摩挲着茶碗,双眼盯着茶碗上的青花纹路一直看,嘴角咧出一丝不易看清的笑容,“这个刘大人你就不知道了,换成其他人,孙某一定不会告诉他。不瞒你说,贼军那个负责和阿珍联络的人物正是贼首黄巢麾下的得意干将朱温,听说朱温此人近年来战功赫赫,颇得贼军大军师王道之的赏识,眼下已是独挡一路。只要这个阿珍肯与我们配合,那么我们即便不能想办法劝降朱温,也能将计就计杀了此人,为朝廷除去一大祸患。”
刘驽心神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兄竟在此事中牵扯如此之深,他听完孙钰的话后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就说夔王的想法不会那么简单,原来如此。”
孙钰见刘驽的反应正如自己预料,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原先义愤填膺的脸色稍有松弛,露出了一丝笑容,“殿下说了,刘大人你这个人向来擅长收买人心,因此将那个阿珍交给你审问再好不过,绝不会有错。”
“这个阿珍如今在哪里?”刘驽对此人的恭维没有领情,只是淡淡地问道。
“没有抓,不在牢里。”孙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仿佛在坦白一件不甚光彩的事情。
“毕竟还要留着此女,以便放长线钓大鱼!”他想了想后又加了这么一句。
第五百七十三节 不合时宜()
宰相孙钰在交待完两件由夔王殿下交下的案子之后,搓着手和刘驽有的没的又聊了几句,直觉得两人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他将两只手搓得发红,并最终决定从桌旁站了起来,道:“既然该说的话本官都已交待完毕,还请刘大人务必多加在意。本官这就打道回府,刘大人你嘛就不用送了。”
孙钰说完这些后干笑了几声,也不等刘驽回话便径直往屋门处走去。
“孙大人现在回去,是为了教你府中的那些孩童读书吗?”刘驽望着此人的背影,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孙钰听后身子不禁一震,他缓缓转过身来,挤出一张笑脸,道:“刘大人果然对我很感兴趣,便连我的这点小嗜好也弄得明明白白。孩童乃国家未来之栋梁,教导他们乃是为了朝廷的江山社稷多尽一份力。”
“如此说,孙大人算得上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了。”刘驽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冷意。
孙钰双手连摇,“不敢当,不敢当,我身为当朝之宰相,必然需以天下为己任,而孩童乃是……”
然而他这番光冕堂皇的说辞还未尽数出口,便被刘驽伸手打断。
刘驽的手直直地伸在空气中,宛如奔腾的江流中安然不动的磐石,“我手底下的那十个龙组隐卫已经很久没给我送来关于你府中那帮孩童的消息了,他们说一切如常,没有发现甚么异样来。”
他静静地看着孙钰的眼睛,丝毫不眨。他之所以单刀直入地向这位当朝宰相说出这些,没有丝毫隐瞒,为的就是看看此人究竟会作出何等反应。
孙钰听后眼神先是有些发直,但很快回过神来,他嘿嘿一笑,“你应该相信你那些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