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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余小凉心里明白,在这个清风社里,说得上话的人只有大师兄一个。大师兄自从契丹草原归来后,便极恨刘驽,原因是此人曾经在异邦人士面前大大地削过他的面子,让他从此在江湖同道面前抬不起头来。
余小凉猜得出,大师兄左孟秋此刻定然在不远处监视。他若是贸然答应刘驽的请求,大师兄肯定会千方百计地破坏这笔交易。毕竟在大师兄的眼中,任何东西都没有自己的面子重要,即便是同门师兄弟的迫切需求也不例外。
余小凉记得,就连师父傅灵运也曾经当着师兄弟的面批评过大师兄,说他性格太独,有些自私自利,怕是将来师兄弟们不会赝服。
余小凉当时听了并不以为意,毕竟他自己是那么自由散漫的一个人,大师兄是怎样的人,他才不会真的关心。
可此时此刻,余小凉却不得不郑重考虑,如何将师兄这块拦路石从自己的路上搬开。
为了治好内伤,他愿意得罪这个骄傲的大师兄一次。
他没有刘驽那般内力传音的能力,于是将右手放在了胸口,冲刘驽认真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愿意接受这笔交易。
刘驽面色沉静,内力传音道:“那就多谢了!”
余小凉眨了眨眼睛,他不敢做出太明显的动作。
刘驽望着此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口与此人闲聊起来,“余三公子多日不见,不知在这长安城中日子过得如何,风土人物是否喜欢?”
余小凉明白,刘驽的目的在于想迷惑偷听的左孟秋,这正好符合他本人的心意,于是配合着演起双簧来,“挺喜欢的,哈哈,就是这死人街上实在是太脏太乱了,比起我们山清水秀的眉镇不知道差了多远。”
两人寒暄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刘驽这才拱手告别。余小凉要将刘驽送出门外,刘驽婉言谢绝。
可当刘驽一只手刚拉开门闩时,他的身子不由地剧震了一下,面色十分痛苦。
余小凉赶忙上前询问,“刘贤弟,你这是怎么了?”
刘驽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没甚么,应该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
他执意不肯让余小凉靠近,推门而去。
刘驽离开后不久,一个面目俊美的男子从影壁后面款款走了出来,怀中搂着个颇为丰腴的美妇人,妇人胸口的罩衫颇低,露出一大片雪峦来。
只是这美妇人的模样实在有些怪,她直瞪瞪地看着余小凉,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这个面目俊美的男子正是大师兄左孟秋,他站在余小凉的身后,冷道:“这刘驽应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想逃过我们的法眼?”
余小凉生怕师兄追上去伤了刘驽,那样自己的疗伤计划将全数泡汤,忙道:“师兄,你还记得师父的嘱咐么,咱们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以轻易动他。”
左孟秋嘴角轻斜,嘲讽之意尽显,“师父风流儒雅一世,最恨这个土鳖出身的野外甥,咱们要是杀了他,师父估计高兴还来不及!”
他伸手轻点,解开了怀中美妇的哑穴。
美妇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喊道:“憋死我了,差点以为要死了!”
左孟秋看着她匆促失态的样子,微微皱眉,冷道:“不够风雅,滚开罢!”
他伸手一推,美妇人连跌出数丈远,差点撞上墙将额角磕破。美妇人也不敢哭,像过街的老鼠般,一溜烟跑回了影壁背后。
余小凉听了师兄的话后大惊,连忙拦在门口,“可是师兄你别忘了,咱们的敏师叔性子可是烈得紧,你若是伤了她的儿子,估计她饶不了你。”
左孟秋轻轻叹了口气,顺手将余小凉推至一边,“正因为如此,师父他老人家才会投鼠忌器啊!”
他微微一笑,“师弟,你放心,我只是说着玩而已,绝不会伤那个刘驽的半根汗毛,你当我真是傻子么?”
余小凉听师兄这么一说,心情大为放松,连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师父他老人家交待过,这刘驽是咱们一粒重要的棋子,咱们可以用他来牵制夔王,如此方能顺利完成计划。”
“嗯,咱们得以大局为重。”左孟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推门而出,“我去外面透透风,正好打听一下最近的局势。”
余小凉不怀好意地笑了,他再清楚不过大师兄要去干甚么。
打探消息其次,关键是要找到几个喜欢的相好带回来。
左孟秋背着手,飘飘然踏出了门槛,口中文绉绉地吟道:“**漫长,不得几名红粉知己相伴,实在是难熬!”
第六百一十节 四年之仇()
余小凉太清楚自己这位师兄的为人了,只因两人自小同在眉镇长大。
师兄虽然功名心重,但依然比不过他的好色来得厉害。只要师兄说要去逛窑子,那这句话百分百是真的!
余小凉相信,师兄自从说出刚才那句话,便绝不会再去找刘驽的麻烦。
他放心地嘿嘿一笑,转身走至影壁后。他要回到榻上,继续睡自己被打扰的懒觉去。
左孟秋施施然出了门,眼睛貌似不经意地往周围一瞥,只见刘驽正在不远处蹒跚而行,果真像是有内伤的样子。
他早就听人说起过,这刘驽曾经在雍州古墓中获得了当年袁岚遗存下来的炁。而师父傅灵运曾经说过,这炁乃附骨毒物,一旦为它所制,则终身成为它的奴隶,永无翻身之日。
看起来,这个刘驽的内伤,多半来源于体内的那团炁。
左孟秋装作未看见刘驽,悄悄地保持约莫二十步距离。总之刘驽停,他就停,刘驽走,他就走。至于道路两旁的勾栏女子,他倒是没闲心多看上哪怕一眼。
余小凉若是亲见师兄见色不动,直比柳下惠再世,恐怕会惊得合不拢嘴。
左孟秋此时没有心情去想美女,或者自己那个性格软绵绵的师弟。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四年前在黑泽所受到的屈辱。
当年,他堂堂江南眉镇玉傅子座下首席大弟子,在如汪洋般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丧失尽最后一点尊严。
这是一段极痛的经历,是他始终未能痊愈的伤疤,以至于他不想跟任何人提起。
这几年前,他但凡在江湖上听见刘驽的名字,内心便锥刺一般疼痛。没有人能够体会他的痛,更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恨。
他早就打听到刘驽三年来一直住在长安,这次师父派他进京办事,被他当成了却平生心愿的一次机会。
虽然师父曾经叮嘱过他,不可伤害刘驽性命,但是将此人打个半死、再废掉武功总还不算违背师命。至于敏师叔的看法,他并不在乎。他看得出,师父似乎非常恼恨这个年轻时就离家出走的妹妹,更不可能真正关心她的孽种。
“刘驽,我一定要你经历比我当年更深的痛!”他望着刘驽的背影,咬牙切齿。
如果说四年前的他还不是刘驽的对手,现今的他却不可同日而语。他自从南归以后便卧薪尝胆,苦练师父所授“七夜炉鼎功”。
所谓七夜炉鼎功,是一门进境极快的武功,只可惜缺点同样显著。
此功专走火性燥热的路子,适宜在清凉的夜晚修炼。练功者两步之内不能有灯烛,十步之内不能有香炉,百步之内不能有炊烟。可即便如此,这仍不是最夸张的地方。
练功者每隔七夜,体内的真气便会暴涨一次,会感到全身炽热,肌肤疼痛欲裂,经脉臌胀将爆,好身坠阿鼻地狱,被无尽的烈火焚烧。
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是,以女子**作为炉鼎,好倾泄练功者体内过剩的阳火。练功者往往需要在一夜间连御数女,方能彻底恢复正常。
为了练习此功,左孟秋在江南娶下了不少房小妾,婚事耗费了颇多钱财,但他从未后悔过。
这门七夜炉鼎功确实很独特,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时时刻刻都在发生显著变化,功力进步神速,武功境界直逼当世顶尖高手。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句话用在如今的他身上再好不过。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刘驽怎么在自己的七夜炉鼎功下挨过十招?
他微微一笑,一想到刘驽即将在自己胯下求饶的样子,轻松的快意便从他伤痕累累的心田上拂过。
他紧跟刘驽不舍,但并未因愤怒而丧失理智,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两人就这么前后相行,走了约莫四五里路。那刘驽竟然一直没有回酒楼,而是渐渐走出死人街,向长安城内最繁华的市井一带走去。
左孟秋嘴角勾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心想:“如此甚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个刘驽拿下,打得他跪地求饶,如此方能不负我四年来的心血。”
可奇怪的是,刘驽并未如他所愿向繁华市井的方向走去,而是在半路拐了个弯,向西而行。
左孟秋犯了疑,“难道他要回大理寺?”
他不肯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想道:“正好遇见此人内伤发作,趁他病要他命。若是错过了,以后不定有这样的好机会。将来虽然也能打赢他,但估计要多耗费不少气力,不值得!”
他不徐不慢地跟在刘驽身后,见此人一直未回头,心中暗笑,“果真是个呆子!”
两人继续走出了三里多路,刘驽从大理寺门口路过,并未进去,而是一路向西,前方的路地势越来越高。
左孟秋望着眼前渐渐荒凉的景色,耐心有所减弱。他有好几次忍不住想出手,可一想到自己这几年来忍受的屈辱,便又强行忍了下来。
他现在手里有一副很好的牌,必须谨而慎之,绝不能打了个乱七八糟。
他不仅要打败刘驽的肉身,还要击碎此人的意志和精神,让此人明白羞辱江南眉镇大公子的后果。
他要施展自己的凌厉手段,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余生都活在恐惧当中,但凡夜里听见左孟秋这个名字,都会吓得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