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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刚从绣坊里出来,一扭头看见庭院里的小身影,笑容浮现脸上,叫道:“好儿,这边来。”
“钱掌柜。”好儿笑着小跑过去,跟着钱掌柜上了二楼的待客厅。
钱掌柜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好儿,今天的菜和饼干都卖完了吗?”。
“还有一点,不多了,我娘自个能应付,我就先过来了。”好儿说道。
“钱掌柜,我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大忙。”好儿开门见山地说道,如今,她和钱掌柜之间既是合作关系,又成了忘年交好朋友。
钱掌柜道:“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能帮得上,我必定帮你。”
好儿就将自家想去江东县开蔬菜超市的事说了,又说了目前镇上的菜市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和顾虑。
钱掌柜认真地听完,赞成道:“好儿,你这个想法好,除了卖给别人,自家种的菜,自家销路。
在江东县,还没有这样售卖的蔬菜铺子,就是在其他县城,甚至州城,我敢说,也都没有像你家这样开的蔬菜铺子。通常酒楼采买,都是去菜市,无法能在一个地方就采买到所有想要的瓜菜。”
“好儿,你知道,我家就在江东县,那儿我最是熟悉不过。虽然我只是个掌柜,县城里认识的人可不少,其中不乏有头有脸的士绅官爷。
像钱松劲,他虽然从商,却是出自官宦人家,其父乃前礼部尚书,其叔乃大理寺卿,其兄乃宿城知府,其弟乃彭城知府。你若是到江东县开蔬菜超市,可先投帖拜会他,通过他帮忙,你的顾虑完全可以打消。”
好儿听得睁大了眼睛,那个钱松劲老板,居然出自高干家庭,从他身上,可半分都看不出来呢。
她趴在桌上,上身前倾,眼里流动八卦之光:“钱掌柜,我听说官宦人家子弟,很败家的,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你是怎么跟钱老板成为好朋友的呢?”
钱掌柜呵呵一笑,说起了钱松劲此人。
“好儿,事无绝对,可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钱松劲与我曾是同窗,我俩甚是投缘,后来他随父进京,而我家中遭遇变故。数年后,我已做了掌柜行当,他从京城回来,第一个找的就是我,我才知道,他对做官不感兴趣,执意要从商,把他老父气得不轻,最终还是拗不过他,默许了他的从商行为。
他啊,真真具有商业头脑,堪称商业奇才,三年时间就把旺角酒楼做成三家,江东县两家,易安县一家,生意一直红火。除了酒楼,他还经营其他产业,布庄、酒坊、珠宝,都被他经营得风生水起。
不瞒你说,他开的酒坊,我也参有一份,原本他是要我亲自坐镇经营,可我做了红莲绣坊掌柜后,对这行甚是喜爱,便没有应承,只参与做个甩手股东。”
好儿小手托腮,一脸崇拜地说道:“钱掌柜,你们双钱好厉害哦!”
“双钱?”钱掌柜一愣,不明意思,好儿调皮地道:“你们二人都姓钱,不是双钱吗?”。
“呵呵呵……厉害的是钱松劲,我做了这些年,也就混个小掌柜,我就是花个二十年,也未必能有那番成绩啊。”钱掌柜慨叹地说道,话里行间并没有丝毫嫉妒的意思。
“好儿,过些日子我回江东县,先去找钱松劲跟他说说。”末了,钱掌柜如是说道。
“那我先谢谢钱掌柜了。”好儿甜甜一笑道,“钱掌柜,我觉得你做掌柜做得非常出色,老人讲,行行出状元,只要做得开心,又有钱赚,比坐拥金山银山更快乐。”
钱掌柜将她高高举起,笑道:“好儿,这话中听!走,我请你吃甜甜圈去。”
好儿乐得咯咯笑起来。
温氏卖完最后的菜和饼,去找常德兴的万永林回来帮她打扫干净铺子,锁了店门,去接好儿回家。
回去的路上,万永林忽然说起了一件事。
“德兴跟我说,常乐的生意失败,亏了很多钱,不知道有没有欠债。”
好儿母女顿时惊愣,失败?亏很多钱?
温氏忙问道:“这是咋回事?德兴在镇上做木工,怎么会知道?四叔四婶知道了吗?”。
万永林不紧不慢地赶着骡车,答道:“德兴说,昨天有人从彭城回来,告诉他的。过年时,常乐不是没有回来吗?那人是上瑶村的,叫黄永财,跟常乐有些往来,知道他过年没回来,就想着去找他,看看他有什么要带给家里的,过去一看,常乐的干货铺子关门,他觉得奇怪,就跟旁人打听,旁的铺头掌柜说,已经关门好多天了,铺子都要转手了,说是生意亏损严重,没法做了。四叔一家如今都知道这事。”
☆、90闻讯
收费章节(12点)
中午吃饭,温氏在饭桌上说起这件事,阿旺和小树都感到非常突然、意外。
去年开春以后,常乐就出钱买下了村尾一块地要起房,后来没起,说是要做大生意,那地就一直搁到现在。
年前,好儿去彭城,曾想过是否去看望常乐,但她并不知道常乐的铺子在哪条街道,又虑及出书的事不欲人知晓,遂消了去找常乐的念头。
过年时,她还惊讶常乐怎么不回家过年。想起常四婶那时的话,好儿不禁好奇,这长长的一年半时间,常乐究竟在做什么大生意?怎么说败就败了?
阿旺小树去学后,温氏带着好儿,提了一斤饼干往常家去。
常乐是他们的大恩人,如今恩人出了事,她们很担心,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六月的天,孩儿的脸,中午时太阳还晃得刺目,这一多会就成了阴天,眼看就要到常家,雨点如豆粒般,突然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温氏忙抱起好儿,跑向常家大门。
热天,平时没什么事,村民们习惯敞开大门,家家如此,从门前走过,里面的院子一目了然。
温氏抱着好儿跑进大门,雨点就串成了雨帘,常四婶忙打了雨伞过来,将母女俩迎进上屋。
“这鬼天气,娃儿拉尿都没这么快。”常四婶把雨伞搁在走廊下,笑说着走进屋。
“四婶,四叔他们呢?”温氏没瞧见常四叔和常欢父子,瞥眼东厢房垂放下的门帘,知道蒙氏有陪小闺女午睡的习惯,于是放轻声问道。
常四婶也低了声音道:“去地里了,他们带有蓑衣,没事。”
温氏就把饼干袋子递到常四婶手中,“这是特意多做出来给娃儿们做零嘴的,我拿些过来给四儿六儿。”
“哎哟,这可使不得,你这饼干做起来不容易,卖得可贵了,咱不能糟蹋你这饼干。”常四婶不愿接,推回温氏手里。
温氏笑道:“再贵也是给人吃的不是?我也没多拿,就一斤,再说四儿六儿也爱吃。”
好儿在旁道:“常奶奶,您就收下吧,要是您觉得不好意思,等到天冷的时候,您多卖点儿稻草给我们家不就好了。”
“你这张小嘴哟。”常四婶看向好儿的眼神充满了喜爱,接过饼干,“得,我就收下了,等到冬天,常奶奶家的稻草都卖给你们家。”
闲聊了几句,温氏委婉地把话题转到常乐身上。
“四婶,我这趟过来,是因为听到一点关于常乐的风声……常乐在彭城,不是一直好好地吗?过年人虽然没回,可也托人捎带了不少年货和银钱回来。我这心里就纳闷,担心,过来问问是咋回事。”
常四婶脸上的笑容没了,愁绪笼上脸庞,她低叹一声,缓缓道:“你是听德兴说的吧?小乐子他出了啥事,我们如今也不清楚,那黄永财说,他去小乐子租住的地方,也是大门紧闭,没见着人,向旁人打听,都说几天前搬走了。我和他爹,昨夜一宿没睡好……你说这,钱亏了,人也不知哪去了,我心里越想越憋得慌啊!万一小乐子他……”
常四婶说到末,眼圈泛红了,她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那眉眼之间,只剩下对儿子的担心和牵挂。
温氏轻握住她手,安慰道:“四婶,您别乱想,常乐他人好,心肠好,老天保佑,不会有事的,也许他是带着弟妹和娃儿在回来的路上,兴许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既然铺子不做了,住处也退了,指不定明儿就回到家了。”
好儿静静地听得专注,生意失败了,亏损很多钱,会不会想不开然后做出傻事来?好儿在脑海勾勒出常乐的形象,再联想他的为人,觉得应该不会发生那样的事。那么,可能如温氏所言,有什么事耽搁了,暂时没回来。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家眷,有行李家当,铺子转手了,住处给退了,那么这些天他们住哪?住客栈吗?
这过时阵雨没下多久就停了,天空重新放晴,那蓝色像被洗刷过一样,澄净得不带一丝杂质,雨后的风带了舒爽,扑进屋里,卷走了雨前的郁闷。
从常家出来,东厢房依然毫无动静,好儿在心里想,常家的大儿媳,午睡得可真香沉。
雨后的空气,带着浓郁的泥土气息,母女俩慢慢走在田边小路上,好儿突然有种预感,常家的新房,起不了了。
温氏忽然道:“好儿,娘跟你说个事儿。”
好儿仰头问道:“娘,什么事?”
“好儿,咱们先做个最坏的打算,如果常乐把钱亏没了,还欠了债,咱们到时候,帮扶他一把好吗?”。
好儿点头,“好,咱们尽自己能力帮乐叔叔。”
常乐给她们的帮助,是钱财无法衡量的,好儿在心里一辈子感激这位大恩人。恩人有难需要帮助,她们一定是当仁不让,哪怕散尽她们现有的一切,也不会摇头说个不字。
活了两世,不敢说见尽人世间百态,但好儿知道,这世间,最难得就是真情,不掺杂各取所需、心怀企图,只纯粹本着内心的真情。
在常乐身上,好儿感受到了这样的真情。即便倾尽所有回报这样的人,好儿也觉得值得。
寅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