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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就来,我就来啊!你们这些少年郎,一有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我怎么教你们的啊。要沉着冷静,要沉着冷静,看看我回去怎么和大小姐说!”夏管事煞有介事地训斥道。不过看样子,更多是做贼心虚被人撞破之后的恼羞成怒。
伙计倒是不敢和他顶缸,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连声称对。
夏管事心情大爽,随即放过了身前的伙计,换上了一副媚献的笑脸,上了专门给盛堂主疗伤的马车。
之前那个身在巍山的小强盗早就给他抛到一边,要巴结,哪有巴结他身边这位爷见效快。只要这位爷顶下来,那巍山盗的事情,根本也就不算回事儿,随手就揭过去了。
“夏管事,这些时日,辛苦你了。”盛堂主少有的和颜悦色地说道,尽管他脸上依旧是无比生硬,可是和他相处不少时日的夏管事听得出来,自己卖的好总算有回报了。
可是夏管事哪里敢这样就接话,更何况他还等着盛堂主开口将事情扛下来呢,这么简单地收下了这句谢谢,他岂不是亏本了。
盛堂主看着对方点头哈腰地连声“不用。”,不用猜测也能够知道对方的心思,虽然有些不喜,有些遗憾,可是他还是又多说了一句。
“这次的事,我扛下来了。你回去和夏家千金说一声,就说我铁掌帮必然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着盛堂主这般合自己心意的话,夏管事原本不大的小眼睛就眯成了一条望不见边的细缝,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喜气。
盛堂主也不愿意这俗货在自己身旁多留,挥挥手让他出去,继续开始静坐疗伤。他心中全然是之前那惊艳绝伦的一剑,这绝非一个小小的盗匪所能够学会或者领悟的。
“巍山盗,呵呵,有意思。”
三十七章 「峰峦高」()
怅然一梦,长梦将醒,一脸迷蒙的白衣少年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依旧迷蒙的双眸开始打量着周围和自己刚入睡之时有着差异的床榻。
欸,我怎么在被子里面?
难道我被被子娘卷巴卷巴吃掉了?
好可怕……
不甘地甩着脑后披散的长发,白衣努力清醒着,然后猛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好像也被人脱掉了!
好可怕,好可怕,被子成精了啊!
“嘻嘻,哥,你的衣服在床头呀。”一直看着白衣逃避现实的陆无双盯着白衣的脸庞,倩笑着说道。
“呼。”
没有反驳,白衣白了这个拆穿自己的鬼灵精一眼,然后身体柔软成面条一样钻回了被子中,顺便将床头的衣服也一并带了进去。
鼓成大包的被子一阵诡异的蠕动之后,白衣一脚踹开被子,意气风发地窜了出来。可是他刚想用脚尖挑起鱼肠的时候,可恶又讨厌的表妹又一次拆穿了他。
“哈哈哈哈,哥,你的衣服穿反了吧?”
所以说,妹妹这种生物就不应该存在口牙!
默然脱下身上套反了的白衣,陆白衣开始慢吞吞地重新开始穿,似乎一早上的朝气一下子就全都跑光了。
陆无双看到白衣一脸的不开心,也就不再恶作剧了。她自然而然地走到白衣身前,无比熟练地帮他理顺那些衣服上因为胡闹而蹂躏出的皱纹。
她的神情分外专注,白衣本来有些尴尬,想要阻止她,可是看着她的眼神,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动作,有些话就被吞回了腹中,没了继续的心情。
白衣又何尝想要伤害,这个如今只能依靠他的表妹呢?
很多事情白衣不懂吗?不,他不是那种痴傻的木头,更不是毫无经验的初哥。他只是不愿意说破,更不愿意为此烦心费神,他在逃避的只是那个无比冷漠孤独,冷血残忍的自己。
是啊,那个自己太过冷漠孤独了啊!他曾经站在过世界的巅峰,当整个世界都以他为中心时,他与别人的距离反而就越发陌生疏离了。你看到的世界总是别人所想给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完整的,而不完整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虚假。
看着无双眼中的温柔与倔强,白衣低过头,顺从地让无双这个个头才到他胸口的小丫头帮他整理翻折的后领,没有拒绝这种自我安慰性质的照顾。
哪怕只是虚假的亲情,我也不忍放手,这种羁绊,难道不正是言和的目的嘛。
心念百转,面上却越发淡然,白衣轻叹着,他知道自己并不该这样去想。对于你的好,如果抱有目的,那么在心中就会是另外一种感受。而这种感受便是误会与悲剧的开端,人终究是被感情所支配的生物。
白衣无意去做那种漠然无心的理智的死物,可是他又不得不这样活,他太讨厌那样的愚蠢了啊。当你知道一道题的最优解法,你还会辛辛苦苦地去敲算那种愚笨的过程吗?
上山容易下山难,身处峰峦之高,再想离开,所遇到的阻力可不仅仅来自于别人,更来自于那个见过更高处风景的自己。纵使知道在这峰峦之上已经没了前路,又能如何,朝闻道夕死可矣,古往今来,前仆后继倒在这样的路上的人还少吗?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腰间的短剑鱼肠,白衣知道自己又陷入了这样的臆想之中了,这就好比心魔和梦魇,又如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谁能够杜绝心中的妄念呢?
不再妄图纠结那些令人烦忧的心绪,白衣思考者昨日那一战的得失,虽然他昨日的计划已经圆满地成功了,可是一日三省吾身,不是一个自诩聪明的人最该做的事情么。
昨日那一战,白衣可不仅仅收获了那些堆积如山的财货,解决了巍山营起码两月有余的生计问题,也安定了巍山营因为他挑人训练而动荡的人心。无论那些人是被白衣的武力所威慑,还是因为白衣的手段而折服,起码白衣是顺利地成为了这个巍山营的真正首领,也算有了自己的班底,有了足以发挥才能的基础。
在说说他自己,昨天与那个盛堂主一战,白衣和对方都异常默契地没有动用内气。在这样勉强公平的情况下,白衣能够与对方战成平手,并且稍微占些上风,足以证明《九阴真经》上的武学确实非同凡响。
在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被大幅提高了悟性的白衣眼中,那些武学竟然就像最传神的山水画卷,每一分神韵都好似在他眼中显出了所有的鳞片与爪牙,只等他点上代表内核的眼睛。
白衣自然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他一个接触武学时日如此之短的少年,又怎么会如此熟悉这些武学要义,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将其融汇贯通。或许是有可能自己穿越而来,两世为人所带来的福利,可是这福利终归是太过离奇了一些。
事若反常必有妖,无论造成这种异常的原因是什么,白衣都觉得,这必定是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原因。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奇迹,能够造成的奇迹的,一定有其合理的内因,哪怕只是为了合理而合理。否则,一个充满异常的世界,只会陷入自我矛盾日渐崩溃的末日,就如同上一世他所做到的那样。
不对!我做了什么?
白衣终于反应到了,自已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到底源于何处。
自己何时立于峰峦之上过?这份高处不胜寒的记忆到底是谁的?
自己又何曾做过毁灭世界的臆想?
这些疑惑环绕着白衣的心神,令他所疑惑的那个最根本的问题终于显出了线索与踪迹,他仿佛窥视到了某种既定的命运。他正行于前往峰峦之上的旅途,但这旅途上的少年,到底可还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我是谁的身躯与外壳?或者说,谁借用了我的外壳,却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思想?峰峦高冷,遗世独立,那一幕高处不胜寒的孤凉到底又是谁的无声叹息。
重登峰峦?还真是有些意思啊······
三十八章 「敢斗天」(400推荐票加更1/2)()
嘴角泛着冰冷刺骨的笑容,白衣却并未有什么动作与打算。因为这个时候,其实他是有心无力的,就算想要做些什么,恐怕也不能够达到预期的结果。但是他倒是蛮感谢这位对于他别有所图的神秘高手了,感谢他将自己脱离了那个平凡而又枯燥的世界。
白衣的心神并未因为发现自己是某些人所准备的牺牲而有所动摇,他的心无比坚定,好比泰山五岳,漠然伫立万年。他始终都相信一句话,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是不配拥有自我的。因为就算你拥有了自我的意志,也会因为自身的懦弱与局限而舍弃,最后陷入后悔与沉沦的地狱之中。
细细回忆自打穿越而来的种种细节,白衣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或许自己如今所身处的这个与原著差别极大的世界正是那位原本所身处的世界。
白衣所了解的武道极致是打破虚空,可以见神,那么那位存在于他记忆之中的神秘高手是否就是这个境界的人呢?
对方打破了这个世界的束缚,结果却发现自己又被另外的世界所捕获所束缚的感觉又是怎样的呢?还有他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所见到描述自己世界的原著又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历经磨难,一载成空?还是说奋发图强,再次突破?
白衣起码知道一点,自己如今的存在即是证明,那位存在于他猜测之中的神秘高手,实际上是失败了的。只有他失败了,才会想要卷土重来。
逆位推算一下,一位神秘高手在神雕的世界里武破虚空,然后被白衣的世界接纳捕获。然后这位高手意识到差距,或者说见证了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真实,却想着再次掌握命运,登上巅峰。
一个能够踏上巅峰的人是不可能轻言失败的,感受着自己心神之外激荡的浪潮,白衣便露出了会意的微笑。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什么都能够骗人,但是最真实的心灵与情绪是无法骗人的,更何况是那样的传奇强者,他们的意志所能够造成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