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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檀香缓缓从车驾中逸散出来,挑动着阿绫已经汇聚如一的杀意,但是阿绫没有去理会。此时,车驾上的帷幕忽然洞开,原本藏于车驾之上的两人也骤然显出了身形。
阿绫看见了那个惊慌失措的金朝小王子身前端坐的那个中年文士,他脸上的神色和端坐的姿态好似山岳般巍峨肃穆,尽显高手的气场。对方似乎并不在意阿绫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武艺,只是端坐着,在等待着什么。
阿绫被恶龙面具所笼罩之下的脸庞上忽然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原本稍稍发红的眼眸尽数化作了烈焰。她嗤笑着,身形却丝毫不懂,依旧保持着持枪平举的架势。
“药力入体了吗?小姑娘,这可是我极乐宫的至宝,号称极乐净土的禁药。如果你现在束手就擒,在下就将解药给你。”中年文士开口说道,他的脸上泛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不过似乎是顾忌着什么,文士也没有起身,依旧端坐着威胁道:“小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极乐净土只要吸入一点点,不出三刻,浑身上下就会手舞足蹈,陷入癫狂疯魔。你这个年纪,取得这样的武道成就不容易,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
这文士不愧是极乐宫的出身,下九流的招式隐藏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如果不是阿绫,恐怕换了一个人,多半都会被他的巧言令色所迷惑。
可惜阿绫却不为所动,对方在等待药力发作,她何尝又不是在等待。又待对方自以为得逞的废话了两句,阿绫听到了自己的坐骑的嘶鸣,眼角也瞥见了那些大队而来的道袍。
“小姑娘,我劝······”
盯着已经贯穿了自己胸膛的丈二大枪,中年文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姑娘不已经中了自己的秘药了吗。怎么会?
“聒噪。”阿绫冷笑着抽回大枪,手腕稍稍抖动,那么粘在枪杆上的脏血就四散而去,没有一丝留存。她可不愿意自己的爱抢染上那么恶心的血,那样晚上会做噩梦的。
看着已经被自己吓到涕泪横流的金朝小王子,阿绫仔细分辨着身后那些赶来的全真教道士腰间佩剑出鞘的声音。闭上眼默默测算了一瞬,阿绫的大枪一个横扫,直接将金朝小王子扫向了那些摆开架势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全真弟子们。
这是份大礼,希望你们收好。
阿绫心中默默嘀咕着,随即枪尖猛地敲响地面,凭着那股反弹的巨力竟然直接飞跃过了全真弟子的包围,落回了自己在包围圈外的坐骑之上。她将恶龙面具推上了自己的额头,向着终南山上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响亮的嘶鸣。这嘶鸣无比嘹亮,却好似被无形却坚固如钢的内气收束,直上云霄之中的终南山顶,最终在云霄之中骤然响彻,动荡着浮动在山间的层云。她是在通知自己的挚友,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这些全真弟子都是普普通通的三代弟子,平日里都在终南山上潜心习武修道,哪里见过这么血腥又这么诡异的阵仗。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绫已经策马离去,而被阿绫长枪扫出的那份大礼,也准确无误地串在一个显得无比稚嫩的道童的剑上,那张无比怨恨又分外扭曲的脸庞当真将这个还没有涉足过江湖的道童吓得面无人色,浑身上下都好似散了架,一屁股瘫到了地上。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大队的金人军队也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将将赶到,正巧把这无比巧合的一幕,看到了眼里。这下可是,黄泥落到了裤裆里,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五十七章 「不避劫」()
云霄之中,祖师殿上,白衣和言和都听到了那一声响彻云霄的嘶鸣,双目对视,随即会心一笑。到了这个地步,祖师若是再不懂这两个人所密谋的到底是何物,他也就白白被称为宗师了。
可是他又能够如何呢?祖师想要起身,终究还是在言和的目光之下颓然坐下,闭上了双眼,再不言语。其实他也明白,大劫难避,能够避开的又怎么会是劫难呢?
不过他一直都不明白,面前这个不是世间人的少年是如何让自己看走眼的呢?人生已经过将近百年,却又为何看不透一个少年的谋算呢?
“很简单,因为这只有言和和我一起才做得到,祖师没有猜到自然是理所当然的。”白衣在言和的搀扶下坐到了祖师殿中的蒲团之上,握着掌中的折扇,笑着解释道。虽然看样子祖师已经放弃了,但是白衣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心,他自然是要再拖延一些时间。
如何拖延时间,是门很深奥的学问,但做起来很简单。告诉对方,对方所想要知道的,并且说得详细认真就足够了,真正有技术含量的地方是在合理地搭配详细的细节,不要让对方察觉这方面。
“祖师倒不用太过自责,当初的我,确实是心若死灰,毫无生机,这一点祖师所断确实没有错。”白衣微笑着说道,这种丢人的事情似乎在他看来,只是寻常的琐事而已。事实上,这种期望过大而造成绝望的心理落差,对于他而言,确实也只是寻常。没有人会不经历挫折就能够成长,所谓生而知之之人,大多只是传承的本能,或者换个说法,失忆了的穿越者。
祖师盯着白衣少年脸上毫无作伪的笑容,便没有继续追问了。祖师虽然输了这一局,却也不想失却了宗师的风度,揭人伤疤的事情,他是不屑为之的。
看着祖师没有发问的意思,白衣顿了顿就继续说道:“不提我的事情,且说言和是如何与我配合的。当日我接到探子传讯,说是金朝的一个大人物要来终南山还愿的时候,我就大体猜到了会是金朝的小王子。为此,我还特意亲身去查探了一回,结果自然不出我所料。当时我就在想,若是能够拖祖师下水,这便是最好的机会。于是,我便传讯给言和,让他给我一个能够迅速联系到他的方式。”
“那么后来都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吗?”祖师叹息着问道。
白衣回头看了言和一眼,发现言和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异常诚恳地回答道:“并没有,世上那有什么十全十美的计划,我也不是圣贤,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意外都料中。被您揭穿身份,又偶遇长春真人,这些确实都是我没有想到的意外。”
“那怎么······”
听着祖师欲言又止的问题,白衣自然而然地笑道:“因为我相信我在言和眼里很重要啊。既然重要,那么天性谨慎的言和必定会安排好专门传递我的消息的人,防止我出现什么意外。毕竟言和了解我,我就是这样一个冒失的人,没有人管束的话,迟早会出事。”
“既然知道了我出事了,那么言和一定会亲自赶过来。我之前向言和传讯讨要联系方式的时候,就估算过言和接到消息的时间,大体上最快的话,两日就足够了。所以我只要在两三日之内醒过来,自然不会错过时机。”
祖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从未见过这样复杂又精细的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若是与这种人为敌,想想也确实是挺可怕的。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金朝的小王子会选择,这个时间上山呢?”祖师还是有些不解,难道安意如早就发现这小子醒了却没有告诉自己,这不太可能啊,毕竟这终南山上只有自己能够用内气给这小子续命。而且若是这小子醒来了,自己给这小子传输内气续命的时候,也应该能够察觉到的。
“我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当我陷入昏迷之时,祖师一定会亲自用内气为我续命。人不饮不食的极限是七日,那么为了不让我出现意外,祖师大体上会选择三日这个时间。所以只等祖师给我输送内气续命之后,就是我该醒过来的时机,借着祖师给我输送的内气,我也就有能力避过安意如的耳目,这便是两全其美的时机。”
“至于祖师所问的那件事,其实我并不知道金朝小王子会在这个时间过来,但是我知道这个时间,言和绝对已经来了。如果言和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望我,自然是他有自己的计划,那么我只要照着他的意思配合就好了。”
说到了这里,白衣握住了身后正帮他梳理发丝的玉手,笑着说道:“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知己吧。”
在与那个神秘高手交锋之后的白衣,确实将心中的负累卸下了大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甚至也不再隐藏自己对于言和的心意。面对劫难,难道有比拥有一个与自己心有灵犀,并且互相扶持的知己,更令人愉悦的事情吗?
言和笑而不语,他来了这里,没有慌乱,没有责怪。只是默默地为白衣将那个不完整的计划,细致入微地修补完成。在白衣想要表现,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的时候,他也甘愿作一个背景,将所有的舞台都让给他,这样都不叫做知己,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够称得上是白衣的知己。
到了这个时候,祖师也终于明白了自己输在哪里。他大体上是明白了面前的两人的意思了,如果自己没有表明立场,那么这一场席卷全真的大劫还不算完。就算这一次他能够力挽狂澜,那么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面对这两个无比耀眼,又互相信任的少年天才,自己又能够下得了狠手吗?纵使在山中清修悟道多年,他也依旧明白什么叫做大义,那么他也不能,不会对这两个人做些什么。
所以,这场劫数,他不能避,也避无可避。
五十八章 「风云动」()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言和和白衣也就没有再阻拦祖师下山了。毕竟下面的那一个金人千人队,确实需要祖师带领全真弟子去解决,他们不好去出这个头。至于怎么和全真门下的众人解释,这都是祖师的投名状,造成如今局面的一肚子坏水的两人才不会去担这个责任。
可想而知,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本一身谦谦君子风范的言和也是被白衣给带上了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