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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走出金牛宫,又回头看了看,暗自思索亚尔迪这个人没有一点心机,怎么会“阴谋杀人”?
正想着,史昂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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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公学院最大的琴房其实就是芭蕾舞社的专用练舞场,又名“镜屋”。
镜屋正如它的名字。四面是空荡荡的大镜片,地板是打磨过的特殊镜面,天花是有机镜片,一架黑色的钢琴孤零零地停在角落,卡妙走向钢琴的另一端,靠着镜子坐下,他的头上、脚下、四面全是自己清晰的面容,米罗看着那架钢琴非常满意,打着口哨走上去。
卡妙习惯性地拿出计算机,却只是放在手掌发呆,他想着史昂说的解除制约的方法,米罗开始练琴了,是首激扬欢快的曲子,一瞬间这奇妙的房间好似盛开了数万朵鲜花,如果那跳跃的音符也看看自己在镜中的影子,她们一定会惊讶于自己的美丽。
卡妙把头埋在双臂中,稍稍偏过脸,他就可以在镜中很清楚地看到米罗的每一个表情,包括他卷翘的长睫毛,他突然意识到米罗的完美,他象一个艺术品没有任何瑕疵,连睫毛弯曲的弧度都是自然的舒展,在更远的镜子中他还可以看到米罗弹奏时的侧影,就象一幅工丽的剪影嵌在镜中……卡妙又意识到这个房间的镜子都是魔术镜,因为有些镜子在可控开关的控制下是可以变暗暗成一堵墙,于是墙壁和明镜相间,这个房间看去便像个魔术屋了。
“我再练最后一首。”米罗对专注的事物总是全心投入,忘记周围的一切,大概那个冰雕已经不耐烦了吧?不过即使他不耐烦,米罗还是把时间拖得很长,因为在米罗的世界里,他一向是中心。
也不要卡妙回答,他径自弹奏最后一首练习曲《LAST NIGHT I MISS YOU》。
卡妙的头更低了,他好象在前奏响起的一瞬间回到了巴黎,那个城市藏着他全部的爱与恨,也冰封了他全部的情感与秘密……
第一次听这曲子是七年前?六年前?那些遥远的往事带了回忆的余温撞击了他的心脏,那时的巴黎下着细细的雨,他奔过长长的街道,头上披着那件黑色的长风衣,有人牵着他一起跑:“快点!雨要大了!”
可是卡妙停住了,因为路旁有一所音乐学校,里边的女教师正弹着春天般洋溢的童谣。
卡妙站在雨中听那悠扬跳跃的琴声,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头:“你又发呆了?喜欢吗?”
他点头。那时候的他还知道什么是坦率。
“以后我教你好了。”年轻却慈爱的声音:“我们先送你去学校,然后买一幢房子,再然后就买一架钢琴给你。”
“你会弹琴?”卡妙仰起头,雨点和男子的笑容一起进了视线。
“会,钢琴、小提琴、长笛,我会的多了,以后都教给你。”
“我只学钢琴就行了!”卡妙从不贪心。
“那就先学钢琴……不过我们先要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男子苦恼地翻着口袋。
那天晚上他们吃了什么?卡妙忘记了,和他在一起,不论吃什么都很快乐。几年后他再一次路过那个音乐教室,弹琴的女教师没变,只是到了冬天。
春天总是那么短,卡妙仍然不会弹琴,他甚至不知道钢琴的触感。他的肩上流着血,被厚厚的风衣盖住,他本来应该赶快回到住处止血,但那个没有改变的学校、那个没有改变的老师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女老师弹的是一首新近流行的曲子,卡妙很久以后才在别人的谈话中得知它的名字LAST NIGHT I MISS YOU。透过落地的玻璃,女老师的脸美丽如昔,消失在时光中的美丽仿佛回到卡妙眼前,那个城市变得朦胧易碎,一切华美的建筑都是那一句“你又在发呆了,卡妙”的错后的背景。
女老师打开窗蹲下身看着卡妙:“很久不见了,你是附近的孩子吗?”
卡妙惯性地后退,女老师毫不介意:“我记得你,几年前你和你的父亲经常来这里看我弹琴是不是?”对那对耀眼的父子,女教师记得非常清楚:“你的父亲呢?”
卡妙不说话。
“进来吧,快下雨了。”女老师对这个漂亮的男孩伸出手:“我可以教你弹琴。”
卡妙摇摇头转身跑了,不顾肩上的伤口。
这世界上可以教他弹琴的人已经不在了。
LAST NIGHT I MISS YOU,想念,又怎么会有最后?
“你发什么呆?冰雕!”米罗的声音从天而降,卡妙有些恼怒,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回忆,特别是用这句话。
“我去换衣服,马上可以回去了。”米罗说完就转进了休息室,镜屋只剩下一个卡妙。
卡妙起身,不受控制地走向那架钢琴。
如果他没有死,他是不是也有一架这样的钢琴?
手,终于忍不住去触摸光滑的琴盖。
他听到米罗讽刺的笑声:“光摸有什么用,想弹就弹吧。”
卡妙的手收到身侧。
米罗换好制服,把书包提在肩后:“你会吗?”
他的眼神带了别人不易察觉的轻视,但这样的高高在上卡妙早已习惯。
“对了,亚尔迪说你是法国的贵族,那么应该也会要弹吗?”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贵公子。
“不过看你的样子就是不会享受生活的,你真的懂音乐吗?”
有几个人的生活是可以用来享受的?
“法国人都很重教育吧?你的父母应该会……”米罗说的话也许并没有恶意,但卡妙听不下去了,他突然对眼前这个玩世不恭、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无比厌恶。
“你父母教过你吗?”米罗继续问,丝毫没有同情心,他反倒希望看看卡妙发怒是什么样子,如果他能哭这个不太可能就更好了。
基本上米罗是个游戏人间的利己主义者,如果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会觉得这个人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可惜卡妙离他近,给他添了麻烦,他就认为卡妙有义务供他消遣,丝毫不考虑卡妙曾救过他不,即使他考虑过,也被他给卡妙的那些帮助抵消了。
“我知道解除制约的方法了。”卡妙突然说。
“什么?”米罗错愕的表情令卡妙有一丝快感,他继续说:“你要知道吗?”
“废话!怎么不早说!”米罗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摆脱这个制约的方法,他想到了半个月以后的赛车。
“做爱。”卡妙面不改色。
“什么?”米罗倒是惊呆了:“谁……和谁?”
“我和你。”卡妙很想笑,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很多,有人坐享着幸福,有人被厄运驱使,有人每天要面对枪林弹雨,有人只要烦恼他有多少辆名车。
卡妙的心微微刺痛……他是在抱怨吗?
为什么他觉得不公?他在埋怨命运?那就等于在埋怨给他此种命运的人不,他永远不会怪罪自己的命运,他的生命、幸福、一切都来自那个人,那么,给了他爱的人,他愿意交付一生来回报。
他不会忘记他的承诺。
对米罗的敌意又在瞬间消失了,也许他只是在嫉妒?但那不重要了,继续去享受生活吧,贵公子。人与人的命运也许在出生那天就是不同的,但只要能遇到那个人,他受的苦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在巴别娱乐的赌场,米罗对他说:“绝对不会骗你,你不相信我吗?”
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已经不在了。
其他人,都只是像米罗一样,对他逢场作戏。
卡妙看着米罗,缓缓开口:
“做吗?现在?”
7?神戒
憎相会、爱别离;痴由念、情及身。无生寂灭、拈花微笑。
在米罗的记忆中,值得他记住的好笑的事至今只有一件,6岁时,父母为了收养一个男孩,郑重其事地征求他的意见。
米罗比一般人早熟,也就比一般人偏激,他立刻认为那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笑了将近半个钟头他才问父母:“你们不是决定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米罗,我们是在问你的意见。”
克里斯忍耐的态度激怒了米罗,很小的时候,他就懂得怎样做可以伤害别人,他说:
“你们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必装模做样地来问我。我说不同意你们就把那个东西扔出去吗?”
“米罗,一个病人你有必要这么敌对吗?”
“天下的病人太多了,我是不是也要把我父母让给他们?”说完米罗继续笑。他知道不论他做什么,父母都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所以他只能笑。
整整一个晚上他和父母重复无意义的争吵,然后就是旷日持久的冷战,那段时间蒂娜快被他弄到精神崩溃,在和平恢复的时候,克里斯语重心长地说:“米罗,做人不要太恶毒。”而蒂娜在那段时间最常说的话就是:“米罗,你不要这么恶毒!”
米罗的成长,就是学习如何掩饰自己的恶毒,令自己看似无害。
经过了漫长的十年,他终于遇到第二件可以令他狂笑的事了。
一个男人郑重其事地要求和他做爱看到卡妙那张坚决的脸,他抑制不住自己的笑。
“你……笑什么?”卡妙莫名其妙,米罗微笑地看着他,他知道经过漫长的十年,终于遇到一个人让他可以继续他的恶毒了。
“卡妙你坐下吧,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米罗的声音狡猾动听。
“谈?”卡妙皱眉。
“对,”米罗重重点头:“关于人生观的定位与对自我魅力的过分自信,我很好奇。”
卡妙还没明白,米罗已经开始他的高谈阔论,半小时侯后,当他们从镜屋出来时,卡妙本就苍白的脸已经毫无血色,米罗像是没事人,偶尔回头看卡妙一眼总要哼出一个厌恶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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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他们发现很多人都聚在大厅的圆桌上做功课不,只是摊开课本和作业本,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在播放的广播中。
“做什么呢?”米罗的笑容阳光灿烂:“今天的地理快把我逼疯了,那个老师到底在讲什么啊?”
“你也上地理了?同情你。”艾欧利亚深有同感:“不就是在讲城市是有生命的、城市是有意识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