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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恩不言谢,等有机会我请两位喝酒。”二人别了铖乙,骑马离开单于庭。
难容跟香三郎虽然只是很短暂的相处过一段时间,那个机灵坚忍的女孩子在香三郎的心里还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要说她是卫长风的妻子,还有铖乙的关系,就是跟汉人没有一点关系,香三郎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们两人在单于庭转了一圈,难容留下的香气就被香三郎发现了,她曾经停留过的地方,经过的地方,在香三郎的头脑中清晰的显现出来。这种有一个人独特的香气所形成的方位,别人是如何也不能想象的,在香三郎这里却是简单至极的。香三郎、侯也两人一路向南跟了下来,二人越来越奇怪,南边属于单于的领地,这些人难道也是单于的人不成?看看阴山在望,雪又飘了起来。路上的蹄印、车辙印迅速地掩盖在积雪下,风中淡淡的甜香更弱了。香三郎知道,如果这场大雪继续的话,很可能就把难容留下的痕迹完全掩盖。天色却已经近了黄昏了。
他们决定先找地方宿营,在这样的风雪夜里,危险无处不在。侯也已经听到了狼群的呼啸,它们也在寻找食物。两人下了马,拉着疲惫的马走进了一个山谷,一片黑压压的树林迎风呼啸。两人大喜,晚上能够在树上过夜起码不虞狼群的围攻。他们找到一棵数围粗的大树,喂了马。把缰绳和马鞍去了,让马能够自由活动。两人攀上大树,把自带的狼皮褥子铺在一个大枝桠处,靠着树干,围着虎皮褥子。他们经常上山。自从在嫣然山出了险情之后,如何保障自身安全是他们首要考虑的,所以不管事情重要与否、紧急如何,他们都要准备的停当,带好必需的物品,保暖的狼皮褥子,虎皮褥子是他们高价从猎人手里买的,轻便暖和,他们走到哪里,都带着。睡到半夜。听到了他们的马的嘶鸣,接着几匹马塔塔跑开了。两人睁眼看去,树下一个个绿莹莹的小灯笼移动着,怕不有一二百头狼在下面!几匹马在狼群围上来之前没有跑开,这时候已经被狼群包围了,每一匹马的后面都跟着十几头狼,前面、左右还有夹击的、拦截的。这几匹马都是侯也跟牧人重金买的,说骏马良驹,他们骑了几年,速度、耐力都很不错的。侯也看着狼群在撕咬自己的马。马不停地发怒,踢、咬,怎奈狼群更有经验,也更有耐心,它们不停地轮流攻击,惹马发怒,马的体力在慢慢的耗尽,那时候就是他们的机会。见他想要出手助马抵御狼群,香三郎握住了他的手,摇头轻声说道:“没用的。” 果然,头一匹马在跟狼群激烈的抗争了不到半个时辰,脖子就被一头狼死死咬住,其他狼扑上去攻击它的身体,大块大块的肉被撕下来,它的嘶鸣变成了哀鸣,轰然倒下,雪地染成了红色。时间仅仅一刻也不到,又有匹马倒下了,狼群还在不停的攻击、攻击,他们的五匹马全部被残杀了,化成了白骨。
天明了,狼群意犹未尽的离去了,雄壮的狼嚎响彻天地,树林里,蹄印杂沓,血污满地。两人等到日头正午的时候,才收拾了,爬下大树,心中恻然,跟他们相处了几年的马成了白骨;还有就是心惊,希望不要再碰上狼群他们虽然自诩见惯了大场面,但是如此的血性,他们还是胆寒。
两人出了树林,背朝狼群离去的方向,往东南走去。没了马,他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空气中也已经寻觅不到难容的气息,只是一路上对方的大致方向是往南,他们也就往南。找了两天,到第三天,走到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香三郎的鼻子猛地狂嗅了几下,欢喜道:“终于还是让我们找到了!”侯也也是欢喜不尽,知道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难容的下落就在不远。他们知道对方既然敢惹卫长风,势力自然不弱,他们只有两人,还是小心为妙。两人把身上所带的物品,挖了个雪窝藏起来,身上收拾利落了,趁着夜色,他们到了一个山坡,远远地几个帐幕搭在山坡上,这时候雪已经停了,帐幕的上面飘着烟雾,肉香、奶香、酒香随风飘来。两人放慢脚步,但是每一脚落下,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晚仍然传得很远。在他们离帐幕还有很远的时候,一条狗叫了起来,接着好多条狗跟着叫起来。两人伏低了身子,索性在地上爬了起来,果然,声音小的多了。两人爬了一个多时辰,离帐幕还有三里多路程,香三郎再闻闻,知道难容就在前面的帐幕里。两人休息了一会,身上的汗落了,饥饿、寒冷袭来,两人心意相通,看着对方,觉得自己好没来由的跑到这里受罪,人家在喝酒、吃肉,烤着炭火,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两人没有说话,伏下身子,继续爬了起来。终于到了离帐幕还有十多丈远近的地方,两人再次停下。前面是四个帐幕,一大三小,对方显然已经酒足饭饱了,帐幕里面已经没有了喧闹声,三个小帐幕里面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侯也听了,每个帐幕有六个人,总共一十八人。大帐里面的人没有睡,有人在唱歌,浑厚的嗓音,苍劲、豪迈,两人都是心中暗凛:此人好浑厚的内力!还有一个人在给他用琵琶伴奏,琵琶的声音清越、激昂,而又不失厚重。香三郎和侯也都是生长在富贵窟中,家中钟鸣鼎食,什么样的乐师没有见过?但今天这两个人把深厚的内功灌注到歌声和琴声中,使得歌声、琴声相和,所谓的绕梁三日、响遏行云也不过如此吧。
香三郎的鼻子在寒夜里快要冻掉了,他嗅到了难容的香气,她就在中间的大帐里。对侯也点点头,侯也明白了,难容已经找到了。只是怎么才能把她救出来,是个大问题。两人觉得身上慢慢的越来越冷,他们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还没有吃喝,如此等下去,不等对方动手,他们也冻死了。香三郎猛地站了起来,笑道:“好雅致!二位不让先贤伯牙子期!”侯也跟着站了起来,几条大狗疯狂的扑了上来,将将扑到两人跟前,一个威猛的声音喝道:“住!”几条猛犬乖乖的伏了下来,不甘的抬着头,看着两人又吠了几声。大帐的门开了,一个人站在门口笑道:“二位让我们好等!请!”
两人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进了大帐,对方早就发现了他们,两人心里有点小后悔,没理由在地上爬了半夜,不如开始就大大方方的过来就是。大帐里的暖气瞬间就包围了他们,一个面貌清癯的老人坐在一个琴台前,手下清泠泠的琴音不停地倾泻,使人在炉火跟前也不自主的感觉到外面的清凉世界。前面的那人是个面色红润的中年人,看来刚刚唱歌的就是他了。两人游目四顾,没有难容在里面,大帐里面还有几个布帘,恐怕一个布帘的后面就有难容吧。香三郎的鼻子进了大帐之后,就不怎么灵光了,里面的热气,还有其他气息的熏灼干扰了他。
那个中年人请他们坐在弹琴的老者的下手,说道:“没想到两位这么清雅,在冰天雪地里悠游。在下匈奴寒狼。二位是?”
两人大惊,这寒狼是匈奴大单于身边极重要的人,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那个老者不用说一定是飞狼了,卫长风人称飞狼大侠,实际上飞狼另有其人。飞狼、寒狼两人总是联手,而他们只要联手,就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在单于的身边,有一批人,他们的名号都带狼,是单于最信任的人,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自己儿子们、兄弟们的信任,他们就是匈奴的狼部。狼部虽然也称“部”,却和难部不同,不是一个部族;也跟左贤王部、右贤王部不一样,左贤王他们左部、右部既有土地,也有人民,还有兵马。狼部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狼部只存在于少数人的传说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香三郎、侯也他们只是流落在匈奴中的汉人,本来绝没有可能知道狼部的。
正是有诗相赞:寒雪凝冰冷风幽,壮士夜行报深仇;挥刃苍狼身首离,仰头寻向认北斗。
第五十九回 遇强手侠客展威 得臂助难容脱困()
草原雄霸起单于,百万狼兵统匈奴;刚锋易折弓马断,阴山北面汉马舞。说的是匈奴兴起已近百年,马上得天下,马上治天下,刚猛易折,却是强弩之末了。
却说香三郎两人数月前,他们就要来单于庭时,右谷蠡王给他们饯行,在宴席上,一个人突然出现了,直闯右谷蠡王的宴席。卫士想要动手阻止,右谷蠡王急忙止住了手下,草草收场,命众人离去,他跟那人两人说了半天。在前往单于庭的路上,右谷蠡王最信任的知风使,这一次右谷蠡王也让他同孤鹰、香三郎、侯也等人一起到单于庭,隐然他就是众人的头领,为了和香三郎几人拉紧关系,说道:“王爷为什么匆忙会见那个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孤鹰也只是知道那人是狼部的,但对于狼部的了解也极其有限,几人都摇头,他们经常出入王庭,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不该问,都心中有数,人家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你不能知道的,知道了反而可能会带来大麻烦。知风使笑道:“你们几人都是王爷极其信任的!我说了,只到你们耳中就是。这是匈奴天大的秘密,唉,如今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匈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就是有些人故弄玄虚,把什么都当做秘密,结果外人不知道,我们自己也不清楚了。就像匈奴九弓之事,谁又知道九弓到底有何作用!不过是人云亦云,跟着起哄罢了。狼部本来是冒顿单于的一支精锐之师,不过是单于身边的护卫而已,他们每每在匈奴、单于遇到重大危险的时候,如神兵天降一般,扳回劣势,甚至扭转大局。也仅此而已。只是后来冒顿单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狼部的作用慢慢的没有以前那么大了。狼部的人自己觉得自己的作用在下降,地位没有原来高了,他们心中不舒服,开始在王公中间造势,宣称只有他们能够决定大单于的位子。冒顿单于当时年纪渐老。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