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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花白须发的人一声令下,在营地的空地上,杀牛宰羊,摆上酒坛酒袋,不一会肉香、酒香扑面。齐眉儿高坐于一个高台上面,她志得意满,在她将尽一年不再族里的日子里,她无数次的想到会不会有人图谋不轨,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臣民们对她还是爱戴的。
那个花白须发的人,马蹄听人说了,他是西羌的国相,是齐眉儿的爹老王爷忠心耿耿的部下,对齐眉儿也是耿耿忠心。他带头举杯恭贺女王成功脱险,众人跟着大声恭贺,祁连山下响起了声彻行云的欢呼声。国相敬了酒后,按着他们的官职大小,纷纷上前给齐眉儿敬酒,每一个人敬酒,齐眉儿都喝了,她的臣民都是大声地叫好。齐眉儿却是好酒量,接连喝了十几杯,脸儿红艳艳的,花儿一般,仍然端坐着,没有显出醉态。马蹄远远地望着,心头酸涩,却不知如何是好,他自己所坐的地方,几个西羌壮士猛吃猛喝,右手短刀切下大块的肉,左手拿着酒碗,意气风发,推杯换盏,说着些晚上的风流韵事,眼睛乜斜着马蹄马离烟,意怀轻蔑。马蹄马离烟见没有人理会自己,心头恼怒,拿起一大碗酒喝了两口,却是喝得急了,呛得“咳咳”的咳嗽,那几个壮士大笑,他们没想到这个汉人不仅看着文弱,喝酒也是这么没有男子气。马离烟勉强喝了一大碗酒,他本来就不喜欢喝酒,不耐酒力,这时候已经是昏昏沉沉的了。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想要回到安排下的帐幕,一个人偷偷伸腿,马蹄一个狗吃屎,扑倒地上,众人哈哈大笑。马蹄想要跳起来,跟人厮打,却是浑身沉重,他慢慢爬起,这时候国相走了过来,训斥几个青年胡闹,上前扶住马蹄,马蹄一摔手,正好“啪”的一声打在国相的脸上。众人大哗,纷纷呵责,国相挥手安抚众人,脸上却也不怿,马蹄呆愣愣的站着,不知怎么办。齐眉儿见这边混乱,关心马蹄被人轻视,急忙下了高台,来到近前,有人眼尖添油加醋的述说马蹄的无礼,不仅跟族中青年武士们不搁,还挥手打了好心的国相。齐眉儿脸上无光,却不便责备马蹄,让人带他先回帐幕歇息。
马蹄气呼呼的被人带回到帐幕,那人就离开了。马蹄倒在坐垫上面,感觉自己好没来由的来到这西羌国,受人无端的闲气,迷迷糊糊的在自怨自艾中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齐眉儿的声音,他揉揉眼,齐眉儿笑呵呵的看着他,身上满是酒气,眉眼如花。马蹄刚想上前搂抱住她,一眼瞥见旁边还有两个女子,正瞪视着他,立马收起了色心。
齐眉儿笑道:“怎么这么不胜酒?喝了一点点就醉成这样!”
马蹄想起当时的境况,心里不舒服,说道:“你倒是喝得过瘾,豪情万丈的!哪会想到我!”
齐眉儿让两个侍女走了,上前抱着他的肩膀,笑道:“你是在责备我了吗?唉,你也看到了,他们是如此的热情,我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心中愧疚得很!几杯酒是他们的心意,喝了是我的心意。以后在族里,青年人互相之间,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的,他们看在我的面上,会礼让与你的;你呢,也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好不好?”
马蹄急了:“唉,我说,你什么意思?什么他们看你面上,礼让?我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发脾气了?”
齐眉儿笑笑:“你现在不就是在发脾气吗!”
“你是觉得我跟你女王的身份不配,是吧?有什么你可以明说的,我打小就被我娘教育,要对贵人尊重;后来不停地有人教育我,应该怎么样吃、怎么样喝、怎么样走路、怎么样睡觉、怎么样这、怎么样那!也不在乎再有人教训!”
齐眉儿说:“没有人要教训你。我只是提醒一下,原来你们汉地、中原的规矩,是你们的规矩;我们西羌,有我们西羌的民情。我们和睦相处,有何不好?”
“好!和睦相处怎么不好?只是,我一向对人都是和睦的,但是也要人家对我和睦才是!”
“好了。不说了。赶快睡了吧。好久没有在帐幕里安安稳稳的睡了。”齐眉儿息事宁人,结束口舌之争离开了他的帐幕。
马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来走到帐幕外面,只见月明如水,青天深幽,一颗极亮的大星在北面天空闪烁,他只认识这一颗星,据说叫做北极星的,是人马晚上辨别方向的标志。营地里几十处篝火还在燃烧,篝火旁边还有人在喝酒、跳舞、唱歌。马蹄悄悄地走近一处篝火,却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亲热。急忙离开了,来到另一处篝火旁,几个武士一边喝酒,一边吹着大气,一个说他曾经打过虎,一个说他把黑熊摔倒了。一个人突然说道:“那个女王虏回的汉子,像个娘们一样!不知道女王是不是?嗯?”嘻嘻的笑,另外几人也是隐晦的笑。一人说道:“小心!让女王听到,会发脾气的!”
一人说道:“发脾气?现在怎能轮到她!锦澄王子才是真正当家的人!”
几人赶忙止住他说话,“不要乱说!小心被人听到。”马蹄大吃一惊,看来齐眉儿有点过于乐观了,她的身边恐怕正在酝酿着大变。他虽然不齿几个人的说法,却也不敢发作,悄悄地退回帐幕。
天明,齐眉儿号令拔寨起行,回到她们的王庭。一路上齐眉儿不停地跟族中长老、贵官们商谈,马蹄总是见她眉头微皱,现出不开心的样子。知道有不好的消息。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事情了,他的胸中充满了力量。他留恋的走下山来,巡视的西羌卫士看到他在黑夜里走动,对他打着招呼,他点点头。认清方向,向北一路走去。
第三天的时候,一骑快马闯进了营地,一个骑士浑身汗透,报告:“西部草场被若羌抢占!牧人被杀,牲口被抢!”
齐眉儿大怒,令人吹起号角,聚众议事。没有大帐,她们席地而坐,齐眉儿坐于中间,长老们坐于周围。
国相首先发话:“这若羌屡次欺我,实是可恶!只是,他们毕竟也是我西羌的一支,能够和解最好,不要使动了刀兵,伤了我们同族之谊。”
一个叫做昌?的长老,年纪较轻,怒气冲冲说道:“什么话?你处处说什么同族之谊?别人何曾对你想到同族之谊!这几年,总是说什么跟人和睦,却总是被人抢去了草场、牲口、人口!还是锦澄说的是,太过柔弱了。”他没敢说出“女王太过柔弱”的话,只是意思已经明显得很。齐眉儿脸上变色,这两天有人说锦澄如何,她总是不能相信,那个高大威武的表哥,那个总是围着她转,逗她开心的表哥,会打什么别的主意。她强自镇定,说道:“昌?长老,如果依你呢?”
昌?说道:“如果依我,就马上派兵,剿灭了若羌!”
有人揶揄道:“要是派兵,一定是昌?长老统兵了!”这昌?只是跟在锦澄的后面耀武扬威的,自己却没有多少本领,平时看着赳赳武夫,一旦上阵,数他跑得快。昌?讷讷道:“我吗,当然可以,只是我觉得还是锦澄王子合适。他的武艺,他的英勇,大伙是有目共睹的!说他是西羌第一勇士,没有人有意见吧!就是在大草原上,他也是一等一的豪杰,那一年跟匈奴的焉耆王打仗,全仗锦澄王子,我们才没有全族覆灭!”众人点头,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国相说道:“锦澄王子固然是西羌有名的勇士,女王刚刚回家,还是从长计议吧。”他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只是觉得让锦澄统兵不妥,但是如何不妥,他也说不出。
齐眉儿看年轻的长老、武士主张打,年长的长老态度持重,她一时下不了决心。命人继续打探消息,一边催促赶快嚎叫。好在国相带人寻找她,带着的都是轻骑,行路迅疾。
他们终于回到了王庭所在,一片帐幕在山坡上,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王庭的外面石头垒的一丈多高的护墙,上面已经是旗幡招展,城门大开处,无数的骑士、民众涌出,各种西羌的乐器响起,激得远处树林里的鸟飞兽起。
齐眉儿眼含热泪,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进了王庭。来到她的大帐,下马,一个高大的勇士接过她的马缰,递给了身后的卫士。这个人从城外就不离齐眉儿的左右,看他对齐眉儿的亲热劲,马蹄酸溜溜的。只是知道那人就是锦澄王子,知道他可能包藏祸心,隐忍在心,要暗中保护齐眉儿。
现在马蹄也穿上了他们族中长老的服饰,虽然从别人的眼里看到的是不屑,马蹄为了齐眉儿,都咽下了。这几天,齐眉儿只是在晚上临睡的时候,跟他说会话,为了不让人说三道四,她总是简单的问问马蹄,身边也总是有侍女伴着。马蹄知道她作为女王的苦衷,没有再跟她拌嘴使气。国相引着马蹄,也来到了大帐,大帐里面可容上百人议事,马蹄咋舌,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国相让马蹄站在武士们身边,自己走到齐眉儿那里。
那个高大的青年,锦澄王子微笑着对齐眉儿说道:“女王陛下,这一段日子,可是受苦了!您是现在歇息,还是商议国事?我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您先歇着?明天我们再议,如何?”关爱之情,溢于言表。齐眉儿暗自诧异,是不是有人故意在他们中间挑拨。
齐眉儿说:“西边的草场,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说说吧。表哥,你是留守的,应该清楚的。”
“也行。”锦澄王子仍然面带微笑,说道:“今年刚开春,就有人说若羌那边把牲口赶到了我们经常放牧的草场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草长出来,我也没有在意。当时大伙主要还是在担心女王陛下的安危,也没有心思管几个牧人的事。结果到了夏天,两方的牧人就开始互相斗殴,射杀对方的牲口,焚烧对方的帐幕。事情越闹越大。我派人去看过,只是一个山谷,有三五家牧人在那里。”
齐眉儿稍稍放心,“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