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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骞哪知道他心头的无奈,给大宛王乌寡介绍帕塔提王子、康贝弄王子,乌寡和众人见了礼。他问张骞:“天使大人这里,有没有一位牛郎大人?小王十分想见这位大人。”
张骞微笑道:“牛兄弟,来见过大王。”
牛郎上前拜见大宛王,大宛王却急忙伸手亲自扶起了他,刚才张骞他们行礼,他都没有亲自出手相扶,对牛郎却如此亲近,让人大出意外。他拉着牛郎的手。笑道:“牛大人。小王已经等了大人许久了。自从知道大人离开昆仑山。小王就盼星星、盼月亮,急盼大人来到,解了我大宛的危机!”
牛郎惴惴不安,不知他什么意思。乌寡拍头笑道:“哈哈!是我糊涂了,忘了各位刚刚下山,一定饥饿难耐了!快,拿出我们的食物,给各位大人。还有王子们饮用。”
他的手下扈从随即拿出了毡毯。扑在地上,摆上了熏肉、肉干,几样异果,几袋酒,又拿出几十只各色酒器:玉的润泽,石的古雅,竹的精洁,木的朴拙,更古怪的是几只骨的,因形就势雕刻的精美异常。见大伙都看着那几只骨器。乌寡微笑道:“小王不成器,喜欢胡乱雕划。各位以为如何?”
张骞还以为那是哪个高手匠人所为,没想到却是大宛王自己制作的,心中觉得异样,这是个怎样的大宛王?眼睛扫视了枕石龙一眼,枕石龙自打听说这大哥是大王之后,就闷闷不乐,愁眉紧锁。
帕塔提拿着一只骨杯,故作不经意的说:“这是一个人的股骨吧。”
乌寡大喜,说道:“没想到殿下是小王的知己!这确是一个人的股骨。殿下,看是男人的呢,还是女人的?”
帕塔提没想到他有此一问,他不过是随意那么一说,还勾起了乌寡的兴致了,装作沉吟,才说道:“看它晶莹玉洁的,比美玉软香,比竹木莹洁,看来是个美女的骨头!”
“照呀!我就说殿下是个解风情的,对小王的胃口!来来来,咱们喝上几杯,听小王与各位说说这美女杯的故事。”他一见众人,就找牛郎,让牛郎帮他解困,现在说起了美女杯,马上忘了牛郎了。“那是个如梦如幻的女人!皮肤比雪还要白,比玉还要光滑,比丝柔顺,比羽毛香泽。呵呵,我第一眼见到她,就惊为天人,一定要得到她!她是一个安息商人的女儿,哦,哦!帕塔提王子,就是你们那里。原来叫什么波……哦,对对,是波斯。现在叫安息。她们一路贩卖香粉,来到这里。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能做下作的事。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我不甘心。到了康居,杀散了人群,夺回了货物。最重要的是我心爱的女人!但是,她没福气,没福气!不愿意要本王的恩爱,要死要活的。可惜了,我的王后一怒之下,把她打成了稀巴烂!啧啧,如果是我,一定把她的皮完整地剥下来,扑在身下,那一定光滑无比。没办法,我只得把她的骨头拆开了,做几样心爱之物。”随手从腰间拉出一物,众人几欲呕出来,那是一条骨头缀成的腰带,间以玉石、玛瑙、琉璃。
张骞等人强作欢颜,心中为枕石龙发愁,他离家已久,国中、族里长老多已陌生,他为人又比较的忠直,和这样一个变态的大哥、国王,既是君臣,又是兄弟,很难的。
休息过后,大宛王乌寡引着随从,还有枕石龙、张骞等人回归国都龟山城。一路上说不得牧人一个个鸡飞狗跳的,到处见到喜欢的人、马、物都抢了来。枕石龙面有忧色,乌寡王却得意洋洋。在路上大伙总算弄清楚了,老王去世已经两年,这乌寡和匈奴的都尉两人喜好相同,那都尉着意立他为王。
本来事情已经明了啦,偏偏副王的王后是个昆仑山的仙子,要自立为王,得到昆仑山的力助,于阗王也派兵相助。两人打了起来。就在这时,偏远的牧人,信了西来的传颂佛道的人,傅国王也信了来世今生修行的说法,在一个道者的推戴下,要争大宛王王位。三方打了两年,谁也打败不了对方。他本以为匈奴人会派大兵来助,却怎么也得不到对方的应答。
枕石龙问道:“大王准备怎么办?是继续打,还是和?”
“当然打!打得他服了为止,不然我怎么做好我的国王?”
“兄弟以为,还是和为贵。副王和傅国王都是咱们一家人,没必要引来匈奴人相助。如果匈奴人真的来了,想他们走,可就难了!”
“嗯,不不!你不懂,必得打退了副王,还有傅国王才行。他们近在咫尺,随时想要我的命。匈奴人不会。他们要靠着我来奴役西域的。”
“他们是利用大王。没有安着好心。大王再思量思量。”
乌寡不理他了。对牛郎道:“牛大人,你知道吗,于阗王的公主带兵来了!好好!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偏要出头露面的,也不知羞!你劝劝她,让她臣服了吧。”
牛郎没想到织女会来到大宛,又惊又喜。
不久。到了龟山城,众人看那城威重坚实,高高的立在一座山前,背依高山,俯临草原,如一头巨龟俯卧,易守难攻。
他们刚刚进城,就听得外面人声嘈杂,有人来报,副王的人马再次来到城下。乌寡带着人马来东面城头。只见下面人马杂沓,人的服饰五颜六色。马的皮毛也驳杂得很,也不见旗帜,三五千人马散乱的这一丛,那一堆。张骞想到这样的人马哪里是打仗来了,纯粹是混闹的。看大宛王如何分派抵敌。
乌寡站在城头,大叫道:“你们怎敢逆天而行,来进犯我龟山城?可知道我龟山城乃是仙人所造,我大宛王乃是上应天星的。哼哼,想你们都是乌合之众,还是早些散了,不然等我发功,天雷滚滚,打死你们这些龟蛋!”
他说一句,他手下的兵卒都大声应和一句,声势煞是骇人。张骞莞尔,帕塔提也是莫名其妙。牛郎注视周围,想找到织女,城下数千人马,一时哪里找得到?
正在这时,城下的人马一起聚集到东城门下,有人指指点点,有人高呼:“汉天使!汉天使到了!”无数的人一起高呼“汉天使!”声威甚是浩大。弄得张骞等人也是摸不着头脑,大宛王乌寡面色阴沉,不知如何是好。枕石龙阴郁了好久的心情豁然开朗。
一群骑士到了城下,众人看去,却是血儿虎打头,飞熊部的几个壮士跟着,还有别的一些壮士,都齐声说道:“城上的就是汉天使!最是慈悲仁爱,宽厚无私。”一个贵人模样的从他们后面转出来,高声叫道:“大宛副王请见汉天使搭话!”
张骞看看乌寡,乌寡点点头。他才上前手攀城墙,微笑道:“在下汉张骞,这里有礼了。不知哪位是副王?”
那人点头笑道:“小王就是了。我们一早就听说汉天使宽厚仁爱,果然不负盛名。给了我族人极大的帮助,使得他能渡过严冬。”
张骞微一愣神,想到一路遇见了几家牧人,都是帕塔提、枕石龙拿出物品,以济牧人之困,现在自己贪了别人的功绩了。解释道:“一路上救困济危的,都是另有其人。在下不过是恰好在场,并不是在下……”
副王并不等他说完,已经接口笑道:“天使宅心仁厚,不愿掠人之功。小王和族人衷心铭记。”却还是把功绩记在他头上了。
副王叫道:“如今汉天使在城里,我们就放过乌寡那个小人。走!”一声呼喝,人马杂沓远去了。乌寡看得目瞪口呆,他多方设法要退兵,对方一直置若罔闻,现如今张骞一到,几句话就退兵了?
这时北城有人来报,又有人马来到,要求见汉天使!
帕塔提、康贝弄对张骞一个劲的微笑,张骞愈发觉得莫名其妙了。他们跟着王乌寡来到北城上,只见下面乌压压都是人,比副王的人马多了不少。看来这傅国王更加得众。两个半裸身子的人在前,一个骑马的贵人在后,慢慢来到城下。有人小声说道:“这个骑马的,就是原来的傅国王。”言下之意,他如今已经不是了。
傅国王对城头上叫道:“有请汉天使相见。”
张骞还是看看王乌寡,王乌寡面色越发难看,这些人什么鬼门道,汉天使刚来,就来求见,把他放在哪里?一个武士低声道:“小人射他一箭!”枕石龙急忙拦阻:“不要!”
乌寡只好对张骞道:“天使!你就让他退兵了吧!”
张骞点头,上前对城下躬身施礼:“汉张骞见过傅国王!”
这傅国王年纪比乌寡稍大,面皮紫红,微微的髭须,身材魁伟,坐下马浑身金黄,很是好看。他一见张骞,微笑道:“天使大人。别来无恙?”
张骞更加发愣了。难道此人是素识的?牛郎已经奔过来。叫道:“中甲乙!你是中甲乙兄弟!”奇怪当初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竟然变了不少,但眉眼却还是当初的清秀。他一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一开口说话,却还是油腔滑调的,那样貌可以改变,这性情却无法根本转变,才敢叫出“中甲乙”来。
此人正是中甲乙。他微笑道:“牛兄,还记得兄弟!只是中甲乙已经身与名灭,在下如今是竺法生。”
张骞微喟,听人说,这中甲乙好像还是汉家天潢贵胄,在自己手下蛰伏有年,如今还是不甘蛰藏,在这西番小国,与人争抢起王位了!微笑说:“中甲乙兄弟?在下往日眼拙,不知阁下龙变。还请原恕!”
中甲乙一笑。知道张骞心中介怀,“大人。我如今是大宛国人,佛祖门下。往日的是是非非,咱们不多说了。在下一直听说大人耿介忠直,如昭昭日月悬天,在下和族人都佩服得很。昆仑山大人心如止水,不被女色所迷,在下更是佩服之至。正所谓:威武不屈、富贵不淫、贫贱不移的大丈夫!在下自信做不到大人的万一!我这里族人都信奉了佛祖的法门,我常说,只有汉天使才能和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