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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君翊寒想都没想,似乎早就料到她要这般询问一样,立时回答。感觉到秦卿的灼灼目光,才又道:“你这些日子情绪不定,我为你把把脉象而已。”
知道你小子神通广大,厉害的紧!秦卿翻翻白眼,又道:“可察觉出什么来?”
“你小心着那小桃儿便好,她虽是我通天阁的人,但究竟是为暮澜修办过事的,哪里能再信任她……”君翊寒顾左右而言他。
秦卿不去理会,只道:“你还怕她对我下毒不成,我脉象怎么样,中毒了?”
君翊寒脸色一动,眸光忽地一闪,道:“没事,一切安然。”
秦卿转过脸来,只是细细抚上手腕的手不禁一紧。她自己的身子,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君翊寒也能这么轻易的察觉到。
这些日子,她确实变得敏感而多情,而且心绪不定,情绪百变。这种情况,她是有过一次的,便是当初怀孕的时候。而这些日子,她的例假迟迟不来,如今又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要是有验孕棒的话,秦卿笃定那上面能出现几道杠,就能出现几道杠来!
她再次看向君翊寒,见他神色如常,并无变化。天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孩子不是别的时候,就是与暮澜修大婚前夜里得来的。
说实话,秦卿最初笃定之时,心里竟依旧是欢喜的。她甚至在想,如今她既然已经成为他的皇后,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她此番有孕,一定不会是坏事……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她能将这个孩子生下,她能拥有这个孩子了?
君翊寒并没多说脉象的事情,只道:“等会进宫,会有人在那等着的……”
“恩?”秦卿的思绪被拉回,一时间没懂得他话里的意思。
君翊寒又道:“你见到她便知道了。”
见到她?
秦卿垂眸,想起小桃儿提醒自己的话来。这事便一直压在心里头,久久挥散不去。只是如今总算还是得透气的,就像久不见阳光的麦子,总会生出些臭味的。
那个她,是秦佳人吗?那个从大火里侥幸逃脱的人。
马车一停,君翊寒率先下了马车,秦卿探出头时,他正立在一旁,伸出手来迎接她。
在众目之下,秦卿环顾四周,宫人们跪满一地,迎接着启国的新主人。
终于,宫门开启之时,众人之中,那些且温柔,且疑惑,且带着看好戏的眸光中,秦卿还是一眼找到那带着某种骄傲与恨意的眸子。
秦佳人勾着唇角,站在众人的中央,远远的看来。那眼角里,似乎还有着别样的胜利味道儿。
四目相对,竟没有久别重逢,姐妹情深的味道。倒像是两军对峙,火光冲天的气味儿。
秦卿眸光向下,正瞧见秦佳人直直的背脊不下跪的理由——那隆起的肚子,君翊寒的种。
此时的秦卿,明明心中本是平静,别无所惧。可偏偏,那微微的酸涩,还是让她害怕。也许,相比较君翊寒对于自己,她是不是用情太深。到头来,会输得更多!
秦佳人缓缓走近,朝着他们微微一拜,只到半首,便起身道:“君哥哥总算将姐姐带回来了,姐姐,佳人可算盼到你了……”
说着,她眸子悲戚不已,垂目擦了擦眼角。说着都要哭出来一般。
秦卿侧目瞧了瞧君翊寒,却见他眸子恍惚,似在想着其他神马事情,并没有在意秦佳人的戏份。
只是似乎察觉到她的眸光,君翊寒忽地转过眸子看向她,似乎为了回应,他淡淡道:“那夜里丞相府里大火,我赶到的时候,只救下了她……”
那么一瞬间,秦卿确定,君翊寒在想的事情一定是与她有关的。这是她的直觉,而且绝对不会有错。只是他眸子里一丝的躲闪,让她的心沉了下去。
他在遮掩,是在遮掩什么呢?
秦卿转眼,正瞧见秦佳人含着笑的眼眸盯着自己,秦卿心里一警觉,君翊寒的遮掩,是因为她吗?因为秦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一个都不肯承认爱她的男人,何必要为此而遮掩什么!
秦卿摇了摇头,逼着自己不再去想。一定是有了身孕的缘故,越来越爱这般胡思乱想,追根刨底来。
早在边境之时,秦卿已经受封皇后,执掌凤印。因此此番进宫,是直接入主皇后主宫凤宫。
只是,她们一群女眷中,竟是有好些都围绕在秦佳人的身边。远远地瞧去,竟好像是秦佳人要入主凤宫一般。
秦卿走在一旁,侧目看向被拥簇着的秦佳人,忽道:“久不见妹妹,妹妹到是活得滋润得很呐。”
“哼,姐姐不也一样!”没了君翊寒在身边,秦佳人立时变了个模样一般,冷着脸道。
秦卿一怔,想起方才她的举止,不禁疑惑道:“我正觉得奇怪呢,平日里,就算在君翊寒面前,你与我不和那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现下怎么还会在君翊寒面前演戏了?”
秦佳人一顿,停下脚步,惹得整个女眷的队伍都停了下来。只见她冷冷地看着秦卿,笑道:“别得意。你只不过是君哥哥羞辱暮澜修的工具而已,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否则小心自己摔得狠狠的!”
“是啊,抢别人的皇后做自己的皇后,这个羞辱是有够奇葩的。”秦卿兀自笑道,也不理会她,只向前走去,对那护着秦佳人最为小心的宫人道:“你……没错,就是你,上前带路。剩下的就陪着妹妹吧,妹妹身子重,还是自己个儿慢慢走吧,本宫一路和陛下同车而来,实在疲乏得紧……”
小桃儿跟在身后,不忘道:“小姐,你方才一直说腰疼,等会奴婢好生给您揉揉……”
“还是小桃儿懂本宫的心思。”秦卿挑衅地看向秦佳人,见那宫人忙上前为自己带路,便挑了挑眉头转身离去。
一路上,那宫人小心领着路。
秦卿问道:“你叫什么?”
那宫人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春婵。”
“春婵,我且问你,我那妹妹是什么身份?”秦卿昂着头向前,没有放慢脚步,兀自问道。
春婵一愣,想了片刻,道:“娘娘是在问秦姑娘的位分?还是……”
“你都说说看。”
春婵道:“秦姑娘并无位分,只是陛下将她送回宫时,嘱咐着要好生照料……秦姑娘又有身孕,太医几次瞧了,说多半是为小皇子……陛下如今回宫,子嗣甚少,所以,宫里头多是在意的……”
“小皇子!”秦卿冷笑道:“谁说那肚子的种就是君翊寒的!”
春婵赶紧缩了缩脑袋,方才在一众女眷跟前,这位从南沧抢回来的皇后娘娘便直呼陛下的名讳,如今竟然还是直呼他的名讳……难不成,这位娘娘才会是陛下在意的正主?
要知道,陛下当初将秦姑娘送回来的时候,可是焦急万分,嘱咐上下好生照料的。原以为那位秦姑娘会是正主,没成想转眼间,陛下竟然跑去南沧将人家新帝的皇后给抢了回来……
这到叫后宫的墙头草不知道往哪边倒了……
春婵低着头,不解道:“娘娘此话,是什么意思?”
秦卿冷笑,停了下来,回身看向那被拥簇着行动极为缓慢的好妹妹,冷声道:“小桃儿,我累了,你告诉她!”
小桃儿见状,扶着秦卿,便厉声对那春婵道:“你们这些缺心眼的小婢子,且不说那女人没有位分,肚子里不管是谁的种都只能算作是个小杂种,怎么能唤作是小皇子……就算是陛下孩子,那如今这么久,竟都不封位分的?可就算是有了位分,那还能高过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个没眼力介,不知道自己捧着的是宝,还是烫手的山芋!”
秦卿满意地看了眼小桃儿,不管她心思几何,到底是她秦卿一手调教出来的,差不离的。
“这……”春婵细想一阵,忙恭恭敬敬地躬身拜道:“娘娘恕罪,春婵愚钝,没能瞧得出那些事端……娘娘,奴婢在前带路!”
言罢,便小心翼翼地在前头恭恭敬敬带路。花园处一转,便是一巍峨的宫殿,正门牌匾上书着俏丽的正楷——凤宫。
居凤宫者,母仪天下。
秦卿看了又看,忽对春婵道:“真是奇怪。早闻先皇后薨逝得有些年头,难不成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
春婵如实回道:“回娘娘的话。这凤宫之前虽也有人打扫,究竟是十几年无人居住了,到底有些荒凉的……只是……只是那秦姑娘来了之后,时时会到这里流连……”
“究竟是流连一番,还是小住几日啊……你可要说清楚些。”小桃儿立时上前提醒道。
春婵闻言,身子更低了些,道:“是小住。”
秦卿与小桃儿互望了一眼,便抬脚进了凤宫,十几年无人居住的地方,倒是干净如常。本来秦卿还甚为担心,现下看来得好好谢谢秦佳人,提前给我自己当了吸尘器……
只是,她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一个没有位分就光凭着肚子的女人,就想鸠占鹊巢,真是痴人说梦!等到秦佳人被簇拥着踏进凤宫之时,秦卿已经命小桃儿以最快的速度,将凤宫里属于秦佳人的所有东西都堆放在门口,等着她来带走。
当细看那堆物件,正是自己的东西时,秦佳人脸色一沉,却不动声色道:“姐姐真是明白妹妹的心意,这些东西我早就不想要了,如今我也什么都不缺。”
说着,她挑衅似的摸了摸自己的隆起的肚皮。
秦卿盯着大起来的肚子,心里若说没有什么滋味,那全是假话。只是她想生气又不知从何而来的生气理由,便也就按捺住心中翻滚的杂乱五味。
她笑道:“是啊,妹妹如今的确什么都不缺,只是缺了住的地方,我若是你,还是赶紧去向你那君哥哥要个能住而不被人赶出去的地方,这凤宫不是你能待得。”
秦卿挥了挥手,一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