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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当中,除了两个木偶童子之外,再无任何活物。
横江第一次来桃林阵法,就是由木偶童子引路,才来到殿中,见到九崇之妖陆慎,继而采摘烈焰冰荷,得了扬帆之法的传承。
“木偶童子,也需香火之气?”
横江不着痕迹打量着身前两道香气,继续将诸般祭炼阴兵的手段,依照着师门驱鬼法诀,一一施展出来。
一团团香烛烟气,被阴兵吸入鼻间,使得阴兵的身躯,越发的魁梧。
继而,一团一团阴气,盘旋在阴兵下半身。
那阴气聚聚散散,渐渐合拢化形,变作了一匹一匹骏马模样。
横江知道,等到那些骏马完全成型,今日祭炼护法神将的法事,就算大功告成。
等到明月西沉,供桌旁边,终于响起了“希律律”的马嘶之声。
每个阴兵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胯下骑着一匹骏马,就连手中刀剑之类的短兵器,也换成了长枪大戟等势大力沉的长兵器。
时至此刻,护法神将已成!
法事完毕,横江收了供桌,又让诸多护法神将,聚集在殿外的坪地里,操持兵器,演练了一番。
随即,他又试着用火焰与雷法轰向护法神将,再用金钢法剑挥斩,测试他们是否耐打。
“这等护法神将,采集香烛烟气,化作层层明光,护住周身。就算我持着金钢法剑,施展九耀诀里真火法剑之术,也要两三剑之后,才能破得了他们的护身明光。至于声音大威力小的轰天雷法,竟伤不到他们分毫若是天降血雨那天,我有着十几个护法神将在身,我只需驱策护法神将,就可杀败那些施展石牢符困我之人,又怎会被符剑击断手臂?”
横江翻开驱鬼秘籍,随意看了看,想道:“阴兵之流,冲杀在前,只算小兵小卒,说是炮灰也不为过。而护法神将,必有坐骑,形同军中将校,横刀立马,斩将杀敌,实力远在阴兵之上。如若再采集五行之精,给护法神将重塑金身,让他们拥有身体,能再次晋升。到了那时,这些护法神将,已经可以自行修炼,甚至灵智渐长,继而可以自己修行,算是踏入了鬼仙一脉,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知我手中这些护法神将,能否活到我给他们采集五行之精,重塑金身的那一天。”
一念至此,横江恍然摇头,但是眼中坚毅之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求仙十年,布局三年,他才拜入仙门。
如今才不过修炼了数月而已,怎可气馁,怎可嗟叹?
不过,当他早晨起床,梳洗一番,把铜镜拿出来照的时候,看着镜中满头白发,眼角生出皱纹的模样,他隐约间已经知道,自己只怕真的活不长了。
“若再有师兄弟来探望我,哪怕我染黑了头发,也会被他们看到皱纹,到时候只有将众妙之相戴在脸上,遮掩一番。”
一念至此,横江把众妙之相戴上。
当他再看向铜镜之时,眼神却勃然一变。
只因,透过众妙之相,横江竟然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魂魄模样!
魂魄若隐若现,沉浮于肌肤表里。
五官相貌,与真人一样。
而比起横江那满头白发、眼角生出皱纹的模样,他的魂魄更是不堪入目。
魂魄不仅头发发白,就连雪白的头发,也已经变得有些稀疏,至于脸上,竟全是纵横交错的皱纹。皱纹就像是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将他原本端正有型的硬朗面貌,勾勒得像皱了的橘子皮,丑陋可憎。
就连魂魄的牙齿,都已经掉光。
“难怪这几日间,我总掉头发,吃东西的时候,牙齿总在摇动。来我的魂魄,已经损耗到了这般地步,头发已稀,牙齿已光,也不知我还有几日可活。”
横江自嘲一笑,却依按照这段时日的修炼作息,开始练啸法,再修行其他法术。
等到中午时分,回到殿内,他又回想起昨夜木偶童子吸引了两缕香气的画面,便在两个木偶童子脚跟前,一人点了三根香。
随即,他才准备熬制汤药,准备午饭。
也许是这段时日休息得少,也许是魂魄大损心力交瘁,横江坐了一阵,觉得有些疲倦,便上床躺着,闭眼休息。
“这香倒是不错,可惜只能看,不能吃,真让人觉得难受啊!昨夜偷了两缕香气,便觉浑身舒爽,今日他拿香摆出来,我还以为他又要做法事,没想到只是随手燃了香,便对我们不管不顾。若他再这样随手点香,随意敷衍了事,我们就再也不理他了,你觉得如何?”
“不好!不好!若你我真不再理他,他就会真的觉得我们只是两个木偶。也许有一天,他觉得我们俩站在门口碍眼,就用斧子把我们劈碎了做柴烧,咱们岂不是死得冤枉?”
“那可不一定呢,你看他这样子,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睡意昏沉,指不定还能活几天。也许,他来不及去讨厌我们,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可别瞎说!难道大老爷的谕令,你也忘了吗?”
“我没忘!我只是想不明白,大老爷慧眼如炬,明察秋毫,竟然会看上他这样的蠢物庸才”
细微的嘀咕声,传入横江耳中,将横江惊醒。
他本已入睡,如今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便猛地转头一看,却见殿宇门口那两个木偶童子,竟是活化了过来,变成两个身穿青衣的道童儿,并肩坐在殿门槛上,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很近自然认得他们。
当初在殿宇里扫地,引他来到此处的,就是这两个童子。
横江按照师门规矩,拱手施了一礼,又道:“道友有礼了,你们如果想要昨日那样的香气,等下烧给你们就是。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二位道友,这些天来一直站着不动,迟迟不肯现身相见?”
第87章 羽化!()
童子站起身,回了一礼。
“我叫白桦,他叫川榛。”
白桦的身形跟竹竿一样,脸也很瘦,尖嘴猴腮,说起话来面色僵硬,带着几分呆气。
川榛长得很壮实,肤色黝黑,看上去敦厚老实,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道:“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你明明带着香烛,却迟迟不不肯给我兄弟二人供奉香火,我们凭什么要出来见你?”
“此事是我疏忽了,二位见谅。”
横江拿出茶具,以供桌为茶桌,泡了茶水,又把两童子请过来喝茶,道:“我先前还以为,二位道友是陆师已仙门法术,幻化而成,等到陆师离去之后,二位就变回了木偶。直至今日,才知道二位不是陆师用法术幻化出来的,还请二位莫怪。”
“也罢,吃人家嘴软,喝了你的茶,此事就不怪你了。”
川榛端茶喝着,突地眼神发亮,道:“你资质普普通通,看上去平平无奇,这茶道手艺,倒是颇为不凡啊。”
白桦也喝了茶,却道:“茶如其人,你心境比起寻常道徒,不知清静了多少倍。难怪能挡住心瘾折磨,宁可魂飞魄散,也不去食人饮血吞魂。”
闻言,横江眼神一动,却不多说,只给二位童子添茶,心中只想:“这段时日,我时不时总觉得,有人藏在暗处偷窥我,尤其是独孤兄离去的那天晚上,感觉更为强烈。如今看来,偷窥之人就是这两个童子。”
“好茶!好茶!”
川榛连连赞叹,端茶就喝,喝完就摇头,长吁一口气,叹道:“可惜,以你目前的情况看来,不出数月,必定油尽灯枯而死。你这一手茶艺,只怕我们兄弟二人,以后是尝不到了。
白桦却道:“休要胡说,人既然没有死,未来之事,都是未知之数。”
川榛摇着头,指了指横江满头白发,道:“他都老成这样了,还有几日能活?”
“有道理!”
白桦砸吧砸吧嘴唇,道:“不如,咱们趁他还活着,有事没事找他喝茶?”
横江不停的添茶,推杯换盏,直到一壶茶喝完了,他才问道:“敢问两位道友,魔功心瘾一事,可有化解之法?”
川榛斩钉截铁答道,“有!”
横江拱手道:“愿闻其详。”
川榛道:“你若修至纯阳以上,哪怕魂魄离体飞至雨中,就连那雨中的雷霆,都伤不了你的魂魄,又何惧区区心瘾燃魂之苦?”
横江道:“我连仙门修士,都难以修至,何谈纯阳?”
川榛挥挥手,道:“那我就没办法了,看来你在这数月之内,终究难逃一死。”
横江听闻此言,便站起身来,走向殿外。他泡茶招待白桦与川榛,纯属仙门中人应有的礼仪规矩,如今相谈片刻,自然要去修行。
既已时日无多,怎能轻易耽搁?
白桦却跟着横江出了大殿,追问道:“可否说说,你心瘾发作之时,到底有多痛苦?对于未来修行之路,又有什么期盼?”
“不道苦痛,莫问前程。”
横江头也不回,开启了陆慎留下的阵法,进入幽泉河。
哪怕心瘾发作的无尽折磨,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终究是昨日之事,过去了的夜已过去。
至于前程,何须期盼,何须展望?
修行之路,就在脚下,步步向前,能走多远就是多远,能攀多高就是多高,既已无愧于心,何须长吁短叹?
不过,横江这番态势,却将让白桦与川榛愣了一愣。
川榛摇头晃脑走出大殿,叹道:“这小子的心性,坚忍不拔而又胸怀豁达,简直世所罕见啊!”
白桦道:“你说的有道理。”
川榛又道:“这小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天赋泛泛。就连外表长相,在头发白了之后,也只算下品。可偏偏还能招惹女子,早先那个叫青丘樱的姑娘,死心塌地要跟着他,这回又来了一个独孤信,竟偷偷摸摸溜进此地,半夜里要割脉放血,喂给他喝,也不知看上了他哪一点。”
白桦摇头,道:“横江韧性十足,智略不凡,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