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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接过话头,道:“诛魔令一出,必有大战。这也意味着,我二人辞别小郎君的日子,已经到了,不知小郎君可曾想好了,到底要问那两个问题?”
仙道世间极大,人如浮萍。
萍聚萍散,相聚离别,本就平常。
横江闭了闭眼,略一凝神,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体内心瘾,如何化解?”
川榛抚掌而笑,歪着脖子看了看白桦,口中赞叹道:“不愧是大老爷看中的小郎君,这个问题问得好,此问我回答不了,就由白桦来答吧!”
白桦说道:“即便你修得了长生,再无寿元耗尽之忧,却也会一直受到心瘾折磨。心瘾间隔数日,就会发作一次,每逢月圆,就会大爆发。你修炼的魔功,源自于深渊大魔。大魔不死,心瘾不绝。若要根除心瘾,唯有前往深渊,诛杀大魔。只是此举难于登天,那尊大魔屹立深渊,已不知有多少年,其手段通天彻地,即便修至纯阳,在那大魔面前,一样是如同蝼蚁。”
大魔不死,心瘾不绝?
大魔为何要用心瘾来折磨人?
那大魔远在无尽深渊,与心瘾又是何种关系?
大魔与心瘾之间,是否有能够相互联系?
此等源自于深渊的魔功,为何会在仙道天地流传?
为何那些修炼了魔功的左道旁门之辈,也能算是仙门中人,而不算是邪魔外道?
大魔用心瘾来鄙人食人饮血吞魂,若顺从了心瘾,靠着食人饮血吞魂一心修炼,等魔功修炼至高深之时,对大魔又有何好处?
诸多问题,潮水一样,翻滚在横江心头。
白桦已经闭上了嘴巴,不愿再说,横江也不想多问。
横江本是信义之人,既然约定好了,只对川榛白桦二人一人问一个问题,如今怎可言而无信?
横江将心瘾与大魔之事暂且放下,朝川榛说道:“你我仙门中人,讲究缘法。恰好我手中这本书,是一本有关符箓的秘籍,不如就问符箓。若道友懂得符箓之道,还请道友将你在符箓一道的心得,告知于我。”
“此时容易。”
川榛微微一笑,道:“符箓一道,虽种类繁多,却大同小异。不过,大老爷却独创了一脉符法,以此符法画出的符箓,威力大增。此法精要之处,在于画符之时,兼施咒法,其中包含笔咒、纸咒、墨咒、砚咒、朱砂咒”
川榛把五种咒法,详细说出。
横江则用笔写在纸上,记了下来。
“时辰已到,就此别过。”
白桦捏出一道法诀,招来一团白云踩于脚下,再与川榛腾空而起,驾云悬停在桃林之上。
川榛远远的挥手,道:“小郎君,有缘再见!”
云速迅捷,不一刻间已是飞至了百里之外。
白桦突然开口,道:“你可知道,小郎君问你符箓之道的那个问题,其中包含了几层意思?”
川榛愕道:“不就是让我教他符法精要么?难道他话中有话?”
白桦点点头,道:“万年之前,世间盛行的是虫书文字。这些年来,虫书式微,符书大行其道。你我二人,是大老爷门下的童子,平日里肯定惯用虫书文字,而用不惯符书文字,他竟问你符箓之道,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
川榛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好说的,符书比虫书简洁易懂,符书比虫书威力更大,符书更符合仙道修行,总之符书比虫书好,我为什么不学符书?”
白桦道:“是啊,符书若不更佳,你怎会学符书?可你若不懂符书,小郎君又怎能确定符书更佳?”
川榛茫然问道:“那又如何?”
白桦道:“小郎君一旦确定了符书比虫书更好,他就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这仙道世间,是一个优胜劣汰,不断进步的世间。他也知道了,所谓的远古秘籍,远古功法,古时高手的神功法诀,未必比得上现今流传于世的仙门法诀。他更知道了,今人未必就比古人弱。古人不能化解魔功心瘾,今人未必就不能化解。”
川榛惊得眼神发痴,喃喃道:“他随口一问,竟然竟然还有这么多条条道道!”
白桦慨然摇头,道:“他表面上是问你符箓,实际上,依旧是在问你,假如他要自己另辟蹊径,想办法化解心瘾,是否有这个可能。”
川榛脑子已是有些转不过来,问道:“我回答了么?”
白桦点点头,道:“你传他符法精要,就是在回答他。而且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古人不如今人,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一代新法换旧法。既然符书能取代虫书,他横江未必不能超过古人,自己想办法去化解心瘾。”
川榛惊得瞠目结舌,终是长叹一声,道:“这这这小郎君,真是聪明得令人胆战心惊!”
第96章 凤凰羽翼()
“你我活了许久,这世间什么样的人你我没见过?有的奸诈如鬼,有的聪明绝顶,有的毅力如山。唯独小郎君这样有大智慧,有大毅力,世所罕见!其智慧可怕,其毅力可敬啊!只是小郎君处事太讲原则,诸多违背本心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去做。”
白桦言道:“宣明道场的底蕴,颇为不凡,而且对门下弟子极为爱护。小郎君要是把心瘾一事,禀告师门,宣明道场虽不能化解心瘾,却必定会想方设法助他减缓痛苦,也会拿出师门灵药,护住他的性命,可他偏偏不肯向师门透漏半句。”
闻言,川榛只是叹气。
白桦又说道:“除了找师门求助,小郎君还可以去封魔岛的黑市里,接下一些黑市发布的任务,以此来谋取缓解痛楚,增添寿命的灵丹妙药。以小郎君的智略和手段,去完成黑市里的任务对他而言,不算难事,可他偏偏不去。”
川榛说道:“小郎君被三榜通缉,黑市里就挂了两张榜文要他的命,他怎敢去黑市?”
白桦摇头道:“以小郎君的智略,他若乔装打扮,伪装成其他道场弟子,黑市里那些人怎能认出他的身份?”
川榛点头道:“此言有理。”
白桦又道:“就连我都能想到这么多办法,小郎君又怎会想不到?他只是不愿意违背本心,不愿意去做而已。在他油尽灯枯,人之将死那一天,你我二人施法,伤了那追杀小郎君的仙门弟子,甚至还把那人流血的手臂,摆在他嘴边,他只需伸出舌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饮血活命,他却宁可死去,也不肯违背本心。”
川榛沉默许久,慨然言道:“当初东方索立下道场,取名之时,曾经说十二字,‘宣而明之,堂而皇之,正而大之’。宣明道场也因此而光明正大,堂堂正正,门中气象和谐。以至于其他道场里,那些争权夺利而同门相残、杀戮横行而强者为尊的现象,在宣明道场里完全见不到。如此看来,东方索在开宗立派一事,倒是做的不错。这横江小郎君,也合该拜入宣明道场。”
白桦道:“那东方索也是个奇才,是个有大毅力,大决心之人,只是智略不够,缘法不足,终究比不得横江小郎君。”
川榛问道:“东方索那弟子张空阙呢?”
白桦摇头道:“若非东方索门规严厉,那张空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至纯阳。张空阙性格散漫,喜好逍遥,全靠资质超群,才修至纯阳。张空阙修至纯阳以后,东方索便不再管他,缺了东方索的督促和鞭策,张空阙终其一生,只怕也再难有所长进。”
川榛又问:“横江小郎君呢?”
白桦咧嘴笑了笑,道:“横江小郎君得了万古长青之法,已性命无忧,百年之内,必可修至仙门修士。不过,碍于他资质平庸,以凡人之资修仙,仙路崎岖,每一步都是千辛万苦,有可能小郎君会止步于仙门修士层次,难有长进。”
川榛问道:“若他修至了纯阳呢?”
白桦道:“以后的事情,尚未有定数,谁又看得透呢?”
川榛点点头,目光越发的深远,言道:“想当初,你我只是道观外的两棵树,大老爷只是道观里烧香的小道士。那时候又有谁能猜到,小道士会成长为九崇之妖,就连道观外的两棵树,也跟着小道士一路修行,修成了今日这般道果”
何为道果?
修炼有成,犹如开花结果,是为道果。
以横江如今的修炼层次,距离道果二字,尚且遥远,却不算遥遥无期。
白桦与川榛离去之后,这桃林殿宇外,最终只剩横江一人。
他不觉孤单,也不怕寂寞。
横江站在殿外,激昂川榛所传的符法口诀,一一牢记在心,这才回到殿中,却见那张供桌上,买了一个木盒子。
盒子里头,满满的装着榛子。
“我又不是松鼠,他们为何留给我一盒榛子榛子?榛!”
横江眼神一亮,想起了川榛的名字,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他也不多想,当即剥开了一颗榛子,放入口中,顿时只觉满口生津,一种前所未有的香甜味道,充斥在唇齿之间。
仅仅只吃了一个榛子,就觉得腹中已饱。
另有一股热流,自胃部滋生,弥漫至五脏六腑,继而蔓延全身
横江赶紧跑出殿外,催动陆师留下的法术,进入幽泉河边,拿出金乌扶桑木船,坐在船头施展出凤凰晒翅之法。
一个大周天接着一个大周天,横江运功不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体内热意,渐渐融入四肢百骸,消失不见。
继而,横江经脉当中,隐隐有轻微响声,犹若涓涓细流在流淌。
“行气如河!我已触摸到行气如河的门槛了!”
横江心中一喜,神色振奋。
数月之后
天气已经入秋。
横江把川榛所留那一盒榛子,吃了个七七八八,将凤凰晒翅之法的时候,体内天地灵气运行的声音终于是再度变化,发出河流奔腾之时的哗哗。
哗啦啦!
哗啦啦!
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