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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夕双瞳一缩。
一招不慎之下,被那猛虎撞得一步踉跄。
为避开虎口,连续三个后滚翻,狼狈不堪落下擂台。
在场众人无不被这一番兔起鹘落的变化震惊。
有人脱口而出:“兽魂符!”
猛虎立于擂台边缘,仰首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长啸“嗷呜……”
道袍老者面无表情的一甩袖子,对擂台上到底不起的谭文靖拱手:“谭师弟,如今你的对手已经落下擂台,那么这场赌局,当是你赢了。”
谭文靖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呵呵……好!回头我付师兄二倍的灵石……”
围观众人纷纷大骂无耻!唾沫星子几乎直接把谭文靖给淹了。
车轮战也就算了,最后还来六打一,六打一全输了台下的还好意思伸手!
却听见有人相当迟疑的出声:“好像……还没完……!”
众人目光顺着那人的指向望过去,见到那擂台边儿上,似乎有十根白嫩嫩的东西……
而那附近围观的众人,全都是一脸如梦似幻的不忍直视。
紧接着,那十根白嫩东西动了动,一翻身折上来一个披头散发顶着两只“角”的……唔……貌似是人类吧。
看清了过程的人轻轻感叹:“所以说……个儿矮也是一种实力。人家挂在擂台边儿上,脚不沾地啊……”
没看清的人全部风中凌乱了。
杨夕顶着“角”,脸色臭臭的:“这回我可真生气了!”
那道袍老者一脸震惊,回过神来连忙又一口精血喷出,再催出一张纸符猛虎。心疼得脸都要碎了,舌尖精血是要损修为的!
杨夕却呲着一口小白牙,恶狠狠道:“要不是以为你那又是个鬼虎,当我怕你不成?”
天罗绞杀阵——缠字诀,老者和猛虎一同被缠住甩上了天。杨夕双眼一眯,心黑手辣的本色尽显,四束灵丝灵蛇一般穿过人群,如长了眼睛一样盯准了目标。
那刚被刑堂救回来的少年、折了手臂远远观望的中年修士,还有吐着血刚把剑从胸口□□的俊秀青年,还有伺机而动此刻却想跑的赤膊汉子,纷纷被精准抓取。
五人一虎,再次转成了天上的风车……
虎:我有没有说过,我恐高……
“轰——”
地面、擂台、墙壁、山体,大叔。几人以各种角度砸上去,骨折的骨折,吐血的吐血。那只老虎直接奔着悬崖就落下去了。过了一小会儿,那催出虎符的老者才又吐了一口血。显然是心血所化的符虎非自然碎了。
其中那名俊秀青年思路清楚,已知不是对手,爬起来就跑。
杨夕冷笑,丝线再出,隔着老远又把五人全部摄过来,再转一轮风车!
第二轮……
第三轮……
第四轮……
杨夕这回控制得相当有技巧,摔得不十分远,不至于重伤濒死。可是天上转一圈儿绝对的七荤八素。待到第十几轮的时候,无人全都连晕带摔,成了一滩爬不起来的烂泥。
杨夕直到此时,才把目光转向趴在地上呆滞的谭文靖。
“该你了。”
杨夕这一招飞线甩人,用了多遍。从单体、到群攻、近程还是远程,在这种落擂便输的比赛规则面前,活生生一招外挂!
一路过来这已是连挑四十三人,并且其中一场还是群战。
有人抬头看看,天都暗下来了。
不由怔怔出声:“她那是什么法术……我观她经脉并不如何粗壮,怎么也可以无限连战呢?”
说话的是一位双眼有神通的筑基修士。
这个“也”字的对比,自然是另一个曾经把排行榜从下至上洗过一遍,连战不跳的释少阳了。
但释少阳是万年难遇的天才,经脉之粗,绝无仅有。这件事在昆仑,即使再不爱八卦的人,也是听说过的。
外间传言,释少阳单挑未必最狠,但最不惧的就是车轮战!号称任你千军万马排队上,陪你战至地老天荒!
可眼前这一个小姑娘,分明是很普通的经脉。所以,神奇的是那外挂般的法术?
“不是什么法术,‘幻丝诀’而已。”一个吊儿郎当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幻丝诀消耗是不高,可那不是个织布用的小法诀吗?”筑基修士简直傻了。回头去看那回答的人。只见那人的弟子常服敞着怀儿,从胸到腹露出一线精瘦的肌肉,吊着眼梢,叼根牙签。裤腰带里别着一把奇葩的铁勺。
这人在昆仑有点出名,正是饭堂里手艺最好,脾气最差的大厨岑是苦。
岑是苦舌头一卷,把牙签含到口中,难得吐字清晰告诉他:“因为她用的是幻丝诀的战技,天罗绞杀阵。”
“战技?”在场的人连金丹修士都算上,竟是没几个听过这个词汇。
“呵呵,这年头大家修仙求的都是长生,寻常人修功法、学术诀,没什么人再肯苦练这费力不讨好的战技了。连号称天下极战的昆仑战部,能粗粗掌握的,也就只有‘空步’、‘瞬行’这种战技而已。”
岑是苦盯着擂台中间的杨夕,目光隐隐的有点发亮,没人听见他轻轻呢喃:“谁还记得,这二代昆仑,借以立身的根本呐……”
有史可查的昆仑,至今已有六代。
其中,一代得道者最多,二代战力最强,三代百花齐放,四代权势最盛,五代财富最丰,六代弟子最众。
二代昆仑,亡于六族大战时期,他们的旗号……是斩妖除魔。
历史总是这般玩笑……人妖大战持续了千年,二代昆仑举派殉道。数万年之后的昆仑掌门,却是一名妖修。
滚滚洪流,少年们尚看不清历史的推手。
擂台上,那顶着两只“角”的丫头,正踩着地上被捅得破破烂烂的小子。
“杨夕!我知你最是心软了,你一定不忍心杀我的!”
“哎,是谁给了这种错觉?”
杨夕手持夜行对着谭文靖的脖子就要砍下。
眼看大好头颅就要闹了独立,谭文靖终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我愿意花钱买命!”
夜行终于在谭文靖的脖子边儿上堪堪停住。
杨夕挺干脆:“早说不就完了!”
第92章 排名战(五)()
所谓“花钱买命”,是在打家劫舍的散修中极常见的一句黑话。那不是你给钱就行,而是你得把身上的全部修士物品都扒下来。
这么做的一方面目的,自然是为了钱财,更重要的也是防止战败者反身偷袭。毕竟饶人一命反搭上了自己,是人人都不愿做的。
不过今天这个战败者,似乎相当的不自觉。竟然和债主起了争执!
“我衣服都脱光了,你还想要我怎样?我那裤子根本不是法衣!”谭文靖流了那么多血,还吼得这么生龙活虎的,可见气得不轻。
“谁说的?还有裤衩呢!”杨夕很坚持。
“你见过有人把裤衩练成法衣的吗!”
“那可说不准!”杨夕犟犟的反驳,“你那么无耻,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裤衩里藏点什么?”
“……”谭文靖咬牙切齿,众目睽睽之下实在干不出脱裤衩儿的事儿,可这丫头手黑的程度,自己要是不脱了,她真能反手就把自己捅了。只好低声下气,哄道:“杨夕,别闹了成么,我给你打个欠条,一千块灵石保我一条裤衩。”
杨夕一听,顿时觉得自己终于逮到了裤衩里藏宝贝的证据!
“你看!你裤衩里要是什么都没藏,你拿那么多钱赎干什么?”
“尊严好么?这是尊严!”谭文靖毛了。
杨夕一脸诧异:“所以……你尊严都藏裤衩里?”
谭文靖看起来想把杨夕撕碎吃了!
杨夕一脸恍悟,“那我就懂得,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没脸没皮了。”杨夕自认是个十分大肚不贪婪,也不赶尽杀绝的。摆摆手道:“这样吧,你打个一万灵石的欠账,我允许你保有裤衩。”
“一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就是在抢啊,还是你觉得我不是?”杨夕觉得谭文靖大概是有点拎不清。
“抱歉……我忘了。”
谭文靖僵硬点头,姿态那叫一个忍辱负重。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想办法去认识一下邓远之,他就会平衡很多了……
谭文靖昆仑玉牌上剩下的近一万灵石,早已经划进了杨夕的名下。这回又被划下了一万的欠账。
末了,杨夕低下头,去捡那个掉在地上的诡异面具。
“那个不能给你!”谭文靖又一次出声。看见杨夕阴着脸看他,明显已经不耐烦了,连忙解释:“那是我家传之宝,我是偷出来用的。要是给了你,回家后我爹爹非把腿打断不可!我给你划十万灵石还不行么?”
“我说谭少爷,你是不是没搞清状况?不如我来帮帮你!”杨夕对准谭文靖的腿,上去就是一“归池”。
归池:“啊!”
谭文靖:“啊——!”
杨夕:“行了,腿已经断了,这回你不用怕你爹了。”
心黑手狠的杨小驴子,低头捡了面具,转身下了擂台。她身后的谭文靖,已经昏过去了。
杨夕一下来,周围的练气弟子纷纷后退,下意识给这狠人让出了一片真空地带。杨夕全无察觉,看了看眼前因为被她收拾过,所以空了五个的擂台。
挑了五十八号爬上去。
有个胆大女弟子,小心翼翼凑过来,指着杨夕手里的归池:“这位小师姐,你这锤子买么?”
杨夕低头,学着白允浪戳自己的样子戳徒弟:“听见没,人说你是个锤子呢,瞧你废得!”
归池却傻了,呆呆任杨夕戳了一指头,对那弟子道:“你能看见我?”
那想买锤子的弟子吓了一跳:“呀,锤子说话了!”
刚刚在擂台上,他们离得远,是没听见二人对话的。
这么一说,杨夕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