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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呀,但凡在你的记录上被提到名字的人,就是跟你一起获得奖励的人~”宁孤鸾大咧咧的回答,“我这次得的,是五代墓葬随行机会一次。”
杨夕不由喃喃道:“好想知道他们都得了什么。”
“简单~”宁孤鸾握住杨夕的手,捏着其中一根手指头:“等你能看见了,只要把手在他们的名字上一戳,就看见了。如果觉得不公平还可以投诉。现在我念给你听。”
宁孤鸾捏着杨夕的指头,往第一行名字上戳。
“【邓远之】,五代墓葬随行机会一次。”
戳第二个。
“【景中秀】,战部日常观摩五十年。”
杨夕乐不可支,她确信这对小王爷来说,绝对不是个奖励。
“【青峰】,魔域闭关一次。”
杨夕终于知道了,失踪多年的青峰,到底被塞到哪里闭关去了。
宁孤鸾又捏着她的手指头戳第二行名字。
“【楚久】,谭家鬼道交换学习一次。”
杨夕忽然出声:“连楚久都有呢!”
宁孤鸾摇头晃脑,“这个凡人现在昆仑火着呢,连年霸占昆仑邸报的头条,早攒够了十几次昆仑巨大门派贡献,只等六十年后一开山,直接就是核心弟子。”
“他都干什么了?”杨夕不由的问。
宁孤鸾掰着指头开始查:
“入门之前,他以凡人之躯,在南疆十六州干掉了离幻天势力的总瓢把子,昆仑才得以把手伸进去招弟子。
“刚刚卖身昆仑,一把凡铁剑干掉了幽冥鳞蛇,顺道救了几百个诡谷游历的修士,对了,这事儿还是和你一起的。
“三年前,据说雪山战场上打得最惨的一块战区,他是唯一走出来的活人。连带着发现了‘蛊’这个玩意儿,对凡人无效。
“然后这三年,招了一帮子凡人剑侠,七进七出南疆十六州,爆了点擎苍的菊花八十多次,生生把他们内陆的根据地打到海上去了。
“而这还都不算完,重中之重在,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入道,至今还是个凡人!据说当年差点分给咱们人偶堂当道具,真可惜没来。这哥们儿我都服了!”
杨夕笑笑,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嗯,他厉害呢。”
宁孤鸾一怔:“你们很熟?”
杨夕想了想:“小熟,挺有缘份的。”
一起杀怪,一起打铁,一起打上比斗台。从那个目光清正的青年,第一次被“鬼灯”认主的时候,杨夕就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
卑微,不认命,永不停步。
宁孤鸾耸肩,捏着杨夕的指头戳向下一个名字。
“【谭文靖】,奖励亲传师父一个。”
杨夕刚才没注意到这名字出现在记录里的违和感,此时听见顿时露出一种吞过屎的表情。“怎么还有他?他当时帮的是倒忙!”
宁孤鸾迟疑了一下,“据说那些弟子交任务汇报的时候,感谢的是你们三个!”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宁孤鸾打哈哈:“哪有,哪有,我只知道昆仑发生的大事!”
杨夕忽道:“鸟师兄,昆仑邸报是发布大事的机构么?”
宁孤鸾嘴一快就说了实话:“才不是,是发布昆仑八卦的机构……卧槽!”回头怒视杨夕:“你使诈!”
杨夕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鸟师兄的利用价值已经完毕了。
“嗯,那我就明着问吧,欠条的事儿应该不是大事儿吧?”
宁孤鸾连忙道:“真不是我告诉掌门的!”
“……”
“……”
宁孤鸾后知后觉得发现,其实在自己张嘴的那一刻,似乎就承认了什么……
难道我是真傻?
杨夕眯起眼,一声大喝:“下来!”
宁孤鸾麻溜的从凳子上爬下来,并请杨小驴上座。
揉肩,捶腿。
杨小驴坐在凳子上,心里也知道鸟师兄是个什么德行。
这货正经高大上的时候在他的日常中绝对占不了十分之一!
妈蛋,谁让这是一起共过生死的师兄呢?
还能扔咋的,将就过吧……
杨夕这回端了大爷样子问:“我那个第一条,送五代墓葬归山,奖励太上长老贴身指点,我咋不记得我领过?”
宁孤鸾眨眨眼:“你再想想。”
杨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能对他构成指点的,最后惊呆了:“牛记打铁铺?”杨夕不可思议的看着宁孤鸾:“那个死要钱的老板,是咱昆仑的太上?”
宁孤鸾痞痞的一笑,刚要出声,目光却忽然被门口飞进来的一张小纸鹤冻住了。
杨夕转回头,一看宁孤鸾的神情,简直吓了一跳。
她从没见过宁孤鸾这么恐惧的神情,鸟师兄怕穷不怕死,面对上古神怪都没有真的变过脸色。
杨夕看看那只飞得里倒歪斜的小纸鹤,又看看几乎是在往后缩的鸟师兄。
声音不禁都小了许多:“师兄……那是什么啊?”
宁孤鸾一震,没有继续逃避,颤抖着把手伸向那脆弱的纸鹤。好像力气大一点,被捏碎的不是纸鹤,而会是他自己一样。
“昆仑战部的遗书,他们出征前留下的……”
纸鹤在宁孤鸾的掌心,舒展开有点褶皱的翅膀。化作一张不那么整洁的信纸,飘在宁孤鸾面前。
温润好听的男声,在宁孤鸾小小的洞府响起。
“战部次席云想游,临危受命,立遗书如下。
“若不幸身死,本人在昆仑的全部金钱财物,请转交人偶堂宁孤鸾。死后剑俯,可拆骨炼俯,交给释少阳使用。次席顺位严诺一。
“转告师父,我已尽忠。请踏着想游的尸体,继续前行。苍生不死,昆仑不灭!”
“以下为私密,非本人不可触发。
“麻雀,收手吧,别再坑蒙拐骗了。留给你的钱也够你霍霍了,男子汉大丈夫,干点正事儿。哥哥当年对不住你,给你带了个歪路。这两年都在后悔……
“那时候小,太淘了。可是麻雀,你不能淘一辈子……”
宁孤鸾突然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又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离开了。
第215章 百废待兴(三)()
宁孤鸾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石板上,抵死哀嚎。
杨夕蹲下来搂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拍着,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语。
想起鸟师兄在昆仑山人见狗嫌的悲惨人缘,想起宁孤鸾说过:我就不改,我就这样,就这么稀罕我的人才是真的稀罕我。
杨夕就觉得人都没了,安慰什么的都是狗屁。
从云想游平日的表现里,真看不出来有多稀罕这傻鸟。逮着机会就往死里欺负,动辄上脚踹。可这一封遗书,这封听着就知道每次出征都要立一遍的遗书里,云想游对这个欠揍的死鸟,怕是相当怜惜的。
杨夕出现以前,人偶堂仅有的两个弟子,朝夕相处了……至少六十年吧。
杨夕忽然想到,以鸟师兄这种难以相处的脾气,云想游很可能是他唯一真心实意的师兄。
怀里的肩膀渐渐不抖了,杨夕连忙低头去看。
宁孤鸾眼里露出一种刚刚长成的幼兽,被逼得退无可退时的孤狠。
“杨夕,我要入战部。”
杨夕肯定是不会拦他的。
而这世上能够拦住这只横冲直撞的小家雀的人,刚刚已知又少了一个。而另一个无面先生,如今困在山门里。
杨夕目送着身形消瘦的青年,一撅一撅的消失在融融暮色里。
抬头看了看那只重新折起来,扑腾扑腾着慢慢飞的纸鹤。这东西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才能一个个找到遗书里提到的人。
看着不像个新的了,宁孤鸾时隔这么多年才回昆仑山,难为这纸鹤风吹雨打的煺了色,却还没坏掉。
杨夕一抬手把它抓下来,感觉到纸鹤在手心里呆着不动。
原来会装死。
杨夕转过身,向着广场最内一圈的芥子石洞府而去。白氏一门七十几个师哥师姐,都在同一幢芥子石小院儿里居住。
她直觉这纸鹤下一个找的该是小师兄。由着它自己飞,还不得飞上一天。
杨夕与宁孤鸾不同。
她从云想游的死讯中感受到的悲痛,并不如何强烈。
伤感当然是有的,但甚至比不上她在死狱里亲见喜罗汉、邪法师命丧眼前。
那两个是过命的兄弟,尽管是半路相识。
而云想游……
对于这位昆仑山少壮派中拔尖儿扛鼎的大师兄,杨夕跟他其实并不太熟。有限的几次见面,他是“坏师叔”的帮凶,是“坏师兄”的帮凶,是受罚的最少的“凶残师父”的帮凶。
杨夕对他狗腿子的形象根深蒂固。
想得起来的美好,大约就是月光下独酌哼曲,那真的很安然闲适的一个侧影。
可杨夕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狗腿得相当可爱的人。
甚至于说,云想游是她所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身份高贵却不令她反感的人。
皇帝的叔叔。
单讲出身的话,云想游怕是杨夕见过最值钱的人。否则邢铭也不会每每用他来掸压那些自持身份的弟子。
他也有那种出身优良的人所特有的拿腔拿调,看似矜持,实则敷衍。狼心狗肺的不拿别人的人生当回子事情,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他人的宠爱,并且从不认为自己该遭报应。可他比之旁人似乎多了点什么……
很粗糙的,把你看在眼里的感觉。他比一般的贵族子弟计较,记仇小心眼,坏还不肯蔫,非要给你放在面上。胡搅蛮缠明明有的是钱,打个麻将还非要赢光了别人的家底才算。
他是真的把这些身份低贱的弟子,当作平等的人。不宽恕,不忍让,不同情。他坦然得讨人喜欢,可以堂而皇之的跟你开口:“爷能拼爹,你闪边儿去!”
反比某些体贴的回避,更让杨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