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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他们也不是舍不得。
颠颠簸簸中,杨夕扶着墙边一座武器架,勉强稳住了身形。
忽然神色一动:“谁看见胖子和方大少了?”
“谁?”
正此时,只听“刺溜——”一声响,禁制光华一闪,连天祚一手拎着方少谦,一手拎着段胖子趴着滑进来了。
“咣当”还撞了一下墙。
连天祚一脸撞懵了的呆样子,摇摇晃晃站起来。
“外面还有一具尸体,还要么?”
胖子趴在地上一直咳嗽,似乎是刚才地动伤到了气管,微微仰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连天祚。
而方少谦本就受了多年牢狱之苦,加上散功丹效力仍在,人已经彻底昏过去了。
杨夕道:“算了吧,死人就别挑这破地方安息了。他肯定也不想躺在云家的私库里作古。”扫一眼空间意外广阔的云氏私库,“大家散开找吧,把我们被夺走的东西拿回来!”
众人迅速的轰然四散。
云家这一座私库占地颇大,一样是古老的黑晶石包裹四壁和地面,天顶却是一种不知什么的金色材料。散发着富丽堂皇的土豪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细看之下些顶复杂的花纹,依稀是棚顶壁画。
一模一样的库房,一扇门连着一扇门,乍一看有七八间样子,也许是为了分门别类。头顶那明晃晃的金光晃着,一眼之下还不太容易数清楚。
“连师兄,你当时是被摆在哪儿……连师兄?”
阴二跟着回过头来看,连天祚抬起手指似乎是要指着个什么东西的样子,然而他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哆嗦。
阴二立刻关心道:“连先生,你这是憋不住要解手么?”同时大义凛然的一挥手,“反正是云家那帮咋睡的私库,你随意,不用那么讲究的!”
附近翻东西的人纷纷:“……”
尼玛你糙成这个样子,能追到女仔才有鬼啊!
却见连天祚哆嗦着摆手:“不不不……不是,是憋憋憋……憋不住要渡劫了!”
众人立刻感到虎躯一震。
立刻就有人“嗷——”的一声叫出来!
“师兄憋住!”
“连道友,请务必憋住!”
“连前辈,这个可绝对不能随意!”
“连先生!你一定要努力啊!”tat
“拼尽全力才行啊!”
委顿在地上的段承恩抬起头来:“坏了,天劫互引!我师兄劫数跟他是一样的……”
连同杨夕在内,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所以说你们不瞎搅合,这杀神本来不会杀神的是么?
却见连杀神忽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他哆哆嗦嗦的转过身去,背着人,把法袍拉起来……把手伸进裤子里……掏了半天……
众人:( 0。0 )
阴二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连天祚这种即使再紧张的时刻,也能让人感到囧囧有神的才能,实在是令人高山仰止。
“所以……还是憋不住解手么?”
但我们高大挺拔玉树临风的连师兄,万万是没有阴二这么不讲究的。
他一只手在裤子里,掏啊掏,掏了半晌,最后掏出一把纯黑无光的宝剑!
一本正经脸,捏在手上:“好了,这回可以憋住了。”
连段承恩都露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杨夕咳嗽了一声:“那个……嗯……师兄,你这大宝剑,是从哪里掏出来?”
连天祚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丹田呐?”
呃……脐下三分,似乎确实是在裤腰带以下。
不少人一脸羞愧的反省自己。
杨夕奇了:“拔剑不是从剑府么?”
连天祚特别老实的看着她:“我本来就是灵修,元婴以后本体化成人形,原本的肉身就成为‘元剑’,跟人修的元婴一样,当然是存在丹田里的。”
他左看看,右看看,还一副“有问题吗?”的样子看着众人。
看得众人特别想把自己那颗龌龊的灵魂,给活活撕扯成小碎片。看看人家灵修的思想境界,不怪是天道亲儿子!
话说……元婴修士想要元婴出体,都要脱裤子么?
唔,回去研究研究。
杨夕一声大吼:“都解决了,还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找东西!”
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在掩饰。
但众人仍然纷纷应是,紧接着生生在兀自抖动不休的地面上,以最快的速度溜之大吉了。
连天祚抬手指了指杨夕的身后:“那里。”
杨夕:“?”
连天祚道:“我元婴之后,本体从那个架子上跳下来的。”
杨夕回头一看,一座乌金剑架倚着墙壁摆在那里,云纹图腾雕花,有种精致而古老的繁复感。
一共八格剑位,其中一格已空。想来是连天祚先前的位置。
而另外七格剑位上,也并不都是标准的剑,其中一杆是枪,还有一柄弧形的弯刀。细看便会察觉,每一件武器都在轻而细微的抖动,仿若挣扎。
只是被手柄处的一个搭扣束缚住了——那搭扣似乎也是禁制。
杨夕甩了甩头,确认那并不是地动带来的震颤,频率不一样。
“谁会破解这个禁制?”
附近的修士杠杆也听到了连天祚的话,不等杨夕开口便已狂扑过来。
禁制?没人懂得那个。
但是散修嘛,牛嚼牡丹的事儿咱又不是头一回了!
上手的上手,上法术的上法术,禁制太复杂没人搞得清楚,于是各种暴力手段齐飞,生生拆了那座古老而华丽的武器架。
连天祚:“其实挺可惜的。”
杨夕在百忙中分出来一眼:“这架子还是宝贝?”
连天祚道:“不是,只是挺舒服的。”
杨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几乎是在每一件武器被拆掉了锁扣的一瞬间,它们就前仆后继蜂拥着冲向了门口。那个据说活人只能进不能出的强大禁制,对它们而言几乎形同虚设。
“它们干什么去?”
“这些都是本命灵剑,如同剑修的手臂一样,离开架子就奔着剑修们的本体去了。”连天祚如是答道。
众人立刻精神一振。
剑修从来都是战争中的强大战力,而他们的营地里有相当多的剑修,一直被云家压制得死死,不过是苦于手中没有剑。
而现在,这些剑就要飞回去了!
众人望着那争先恐后的剑影。
杨夕低低的说出了众人的心声:“飞吧,飞回去找云家报仇。连同我们的一起……”
“阴二,关注你哥那边的状况不要停,这些剑飞到了告诉我们!”
有了线索,一切都好办了许多。整个云氏私库,纵向八间库房,最里边还有两间左右的耳房。每一间库房的四面墙根底下,都成排成排的摆满了制式相同的武器架。
然而拆毁这些武器架的过程中,众人才清晰的意识到,这座炎山秘境里云家到底抓来了多少剑修。
而这些剑修中的大部分,恐怕都已经不在了。
武器架的搭扣一解开,那些外表看起来锋利依旧的武器,就像一块没有生机的凡铁一样,从剑位上“当啷”一声跌落下来,摔在冰凉的晶石地面上。
与连天祚同架的□□就是这样跌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墙角。
显然,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所以它也死了。
而越是靠里的库房,这种现象就越严重。第八间库房的左右两间耳房加起来,五千多把本命武器,竟然只有一根降魔棍摇摇晃晃的飞了出去。
速度很慢,随时会掉下来的样子。可以想见它的主人应该也已经很虚弱了……
望着一地已经死去的本命灵剑。
一个感性的修士竟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而其他人也都很沉默。
虽然早知云家祸害了不少人,但眼前这坟场一般的情景,还是令人心中一阵阵的发寒。
“继续吧,”杨夕摆了摆手,“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自动飞回去找主人的吗?”
“不少人是收服过本命法宝的,虽然不如灵剑的威力那么大。还有阵修如果是盘阵流,也会有本命阵盘。”
“炼丹师的炉子?丹师遇见好炉子也有不少会收起来。”
众人于是纷散到各处去找这些东西,初步标识是那种能束缚法宝的禁制搭扣。杨夕跟另外一个修士在同间库房里拆箱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忍不住心中疑惑,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阵师的本命阵法,不是都收在在掌心么?”
那修士也愣一下,看了看杨夕,随即笑了。
“哎,天赋好有灵骨在身,才能把本命法阵收在身体里。两手最好,后背、腹部,男修士还可以前胸,实在只有头骨是灵骨,剃光了头发绘在秃瓢上也是有的。”这修士挺不见外的拍了拍杨夕肩膀,
“阵法是需要媒介的嘛,没有灵骨,寻常的皮肉哪里存得住?只好刻在阵盘上,再祭炼本命咯!”
杨夕礼貌的点头致谢,同时把心中的疑惑压在了心底。
听这修士的说法,这些在高阶阵法师里应该是常识一样的东西,可如果是这样,邓远之为什么要骗我?
就好像不惜手段引着自己学会掌心阵,却又根本不怕自己发现翻脸……
地下一刻不停的震动仍在继续,阴二盘坐在第一间大厅的正中央与他哥保持同步感应,皱紧的眉头始终也没有松开。
杨夕又一次心急,跑出来看阴二的时候,目光和墙角正给方少谦急救的胖子对了个正着。胖子即使成了段门主,也还是老样子,软绵绵的转开了视线。
杨夕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看了看脸上浮肿已消的方大少。当年昆仑入门大殿上,那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依稀又回复了一点端正风采,只是眉心多了几许世事磨砺的沧桑。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杨夕说。
段承恩看了她一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