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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里的女人,居然没有月经。”
杨夕没听懂那个词,所以反应慢了好几拍:“啥?”
百里欢歌道:“在我老家,小姑娘到了十三四,会出现一种每个月固定时间流血的现象,这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准备好了孕育新生命的成熟标志。但你们这里的女人,一生都不见这个现象。”
杨夕莫名有点心里毛毛的:“每……每个月都流血?那不死人么?我觉得这个没有挺好,你老家的女人肯定是病的。”
百里欢歌挺复杂的蹙起了眉毛:“是啊……肯定有一边是有问题的。”
百里欢歌仰靠在车厢壁上,千头万绪,也有些不得其门。
多宝阁至今为止,收购解剖的女尸不下上千,凡人也好,修士也好,子宫、卵巢、输卵管全套生}殖系统下来,和从前的世界并无什么区别。可是没有月经周期,卵巢如何排卵,受精的卵子又怎么着床?
这不是女人每个月的小问题,这是人类究竟如何诞生的大问题。
只可惜自己从前不是个医学生,很多更系统的理论全然没有关心过。
百里欢歌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的会想,如果自己是个女人就好了,直接剖了我,一切答案就都有了。”
杨夕顶同情的看着他,尽量温柔的拍拍百里阁主的肩膀:“不要这么沮丧,男人也是很有用的。”
百里欢歌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杨夕挠了挠头:“要不你把我剖了试试?”
百里欢歌倏地转过头看她。
杨夕揉了揉十根水葱似的手指头,愣头楞脑:“我想着,活的总比死了剖的有用吧?”
百里欢歌的手掌搭在杨夕的头上,遮住了她的视野,以至于她无法看清百里说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神情,“只有这个底线,是不能破的。”
“为什么?反正我是修士,吃颗药就长好了。”
“不是你的问题,好姑娘。”百里欢歌的声音里,有些杨夕所不能理解的,沧桑但又坚定的东西,“是我心里的那根底线,我有预感,如果我启动了**解剖,灵魂会很轻易的滑向不可知的黑暗。”
“可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杨夕皱了皱眉。
“人心难控。”百里欢歌笑一笑:“每一颗堕落的灵魂,最初的愿望都不是一件坏事。”
杨夕还想要说什么,可正在这时,车厢外忽然猛地一颠,几声犬吠响起来:“汪!汪!汪!”
那狗叫得极凶,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似的狂吠,一阵人声喧闹之后,外面传来剧烈的法术爆炸声响。紧接着,“呜——呜——”那恶犬似乎是受了伤。
杨夕下意识就要站起来抄家伙:“什么情况?”
百里欢歌一把按住她:“一条野狗子,性子有点凶,跟了一路了。你莫操心,好好儿养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一条毯子披在杨夕身上,扬声喊了一句“停车”,掀帘下去了。
杨夕琢磨了一下,一条狗也确实不至于怎么样。百里阁主的排场,出门常年是三五个元婴,外挂一个尹逐梦随侍左右的。
杨夕见过一次尹逐梦干架,那可真是……人间凶器!
百里欢歌光着脚下了车,云中子旁边递过来一双木屐。百里欢歌踩进去,站在地上,转过头去看那被尹逐梦扣住了犬牙,揪着耳朵按在地上的犬妖。
这犬妖的妖型是非常健美的一条黑狗,油光水华的皮毛,两眼里一片血腥色彩,亮得惊人。
百里走过去,蹲下来,手掌在它颈部的皮毛中间穿过,抚摸的动作就像真的在摸一只狗。
“挺倔强嘛,被定在狗型上转不回来了,还不长记性。能进南海死狱的人,是挺不一样呵?”
地上的犬妖从新港城开始,一路追着他们的车架几百里,穿越整个禁空区,又爬过了半壁天羽南境。刚开始他还是个人型的,路边冒出来,跳到车厢顶上就要凿车把杨夕掏出来。
所幸杨夕当时睡得沉,全无知觉,也没受半点影响。
但是尹逐梦不干了,谁敢动百里欢歌的座驾,那绝对是触了她的逆鳞,冲上去就要把那犬妖直接拍死在车顶上。这犬妖自持武力并不褪却,撸起胳膊就要跟尹逐梦大战三百回合。
毕竟,劫一个凡人的车架,那能有多难?
可事实上,这只狡诈凶残的黑狗,在尹逐梦手下没走过三个回合,就噗的一声化成犬型,夹着尾巴溜之大吉了。
等半日后再次出现的时候,便换了策略,衣衫整齐,嬉皮笑脸,只说自己是杨夕的朋友,叫作犬霄,大水冲了龙王庙,大家不打不相识,能不能把杨夕叫起来说两句话?
然后,云中子这个孙子把他引到了一处困兽阵里,直接给人逼回了犬型,并且封印在这个形态当中。是真正的封印,人话都说不出来的,且没有解禁期。
百里欢歌轻易的不让云中子去办事,这小子聪明是聪明,悟性还要比景中秀更好,只是这小子天性残忍,底线太低,做起事来阴损又不留余地。所以百里欢歌属意相识几十年的景中秀,而从没有动过心思把多宝阁交给更加树大根深的云中子。云中子知道阁主的想法,但他既不打算改,也没想过跟景中秀争。百里欢歌是他甘心俯首的链子,多宝阁却不是他心向往之的笼子。
云中子从来不贪。
但这次不一样。
百里欢歌想起上万内陆修士流星般坠入极寒剑域的场景。
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他尤其不能让杨夕的“朋友”,跟她说任何一句话。
永远说不出话,自然是最保险的。
但是那狗不干。
原本还是玩玩闹闹的骚扰一下,被云中子坑了这么一把之后,三天之内偷袭了车队二十余次,豁出一身剐也要把云中子咬死。
百里欢歌忽然发觉,自己好像特别喜欢那些顽强又偏执的人,看看云中子,看看尹逐梦,想想已经彻底改换门庭的景中秀,又低下头去看看目露凶光的黑狗,嗯,或者东西。
百里欢歌伸手又撸了一把狗:“至于么,最后的咒术是小云下的,你要是真把他咬死了,这辈子就真不用指望两条腿走路了。”
狗眼幽深的看着,目光有些轻蔑。
那意思好像是说,我不咬死他,你们就真能给我解咒?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栽了我认了,做狗也没什么,但我不会放过害我的人。
百里欢歌看了看它:“你跟着车队走,把杨夕送到地方闭关之后,我让他给你解。”
狗看着百里欢歌,皱了皱眉,似乎在衡量得失与真假。
百里撸着它,左一把,又一把:“那个闭关之处,没有三五百年出不来。你人修妖道,没有意外的话这辈子是跟她说不上话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愿,但是你没得选。”
于是百里欢歌再次上车的时候,就牵了一条通体黝黑的狗上来。
狗一上车就钻到杨夕身边,摇着尾巴舔遍了杨夕的十根手指头。
杨夕:“我怎么觉得这东西是在占我便宜?”
百里欢歌懒得管这些“区区小事”,一摆手:“你可以撸回来。”又去研究他的女性生理解剖图了。
多宝阁的车队正在经过连绵的群山,这是南疆十六州的地形在天羽境内的延伸。
一处视野极好的山顶,三十六名黑衣仗剑的凡人剑侠趴伏在蒿草里。
“车里坐的人必然身份特殊,新港城的两千天羽军队追在十里之外,没有撤退的意思,也不像是追击。”
“保驾护航,必然的。”
“两千修士军队,哥儿几个全扔里也打不过。咱哥们又不会自爆!”
“久子,你怎么看?”
楚久趴伏在草丛里,眼底的黑色很正:“进了南疆十六州就动手,云想闲的军队不敢越境,他们这个方向上,那一片的地形我都熟悉。”
383 大梦方醒(一)()
384
杨夕一身淋漓的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看着被劈成两半的桌子怔了一怔;喃喃道:“真的不能睡了”
杨夕回过头来盯住卫明阳:“你有办法,让我一直不睡觉吗?”
卫明阳正为刚才险险的躲避而感到丢面子,闻言不禁怒极而笑:“有哇;夜城水牢;无妄海弱水灌的;半点浮力都没有,但一样能呛死人。只要你不是个鲤鱼精,没人能在那;睡得着觉。”
杨夕看着他;半晌确定了,这是幼稚的报复。
但她仍然道:“带我去。。”
真正进了夜城的水牢,杨夕才理解了夜城帝君那句“没人能在那睡得着觉。”
寻常的水牢,人困在里面,要么是站在水里,要么是跪在水里。也有损一点的;笼子里站不直;跪下来又会淹水,只能半弓着身子硬挺。
这种刑罚三五天下来,可比什么老虎凳辣椒水都还要难熬,生生的软刀子磨人,什么铁齿铜牙也撬得开了。
而夜城的水牢还要比前几种都更阴损得多。
夜城的水牢足有三丈深,里面灌的却是弱水。没有半点浮力的弱水,人拴在里面是吊着的;那高度刚刚好没顶。而你要想不被淹,还得胳膊使点劲儿,把自己的身体往起拔。
“这是谁的主意?”两道铁环扣在手腕子上,杨夕还能笑出来,“也太损了。”
卫明阳站在水牢外的地面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杨夕自己个儿找的虐,怒气褪去,他只觉得这个蹦哒来去的小个子有点烦。
“夜城,曾经是血海大魔韩渐离的老巢。”
杨夕在弱水里仰起头,水牢里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卫明阳的脸,只有点点细碎如星子的光晕,从天花板上漏下来。按说夜城富有,不该有这么破的地方,可这种刻意的破败,的确更容易使受刑的人产生被遗忘的恐慌,进而失去信仰。
“魔修呵怪不得”
地牢的守卫们依次褪去,昏暗的逆光中杨夕看见卫明阳似乎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