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清和……
叶清和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杨夕最终只好把头转向了最不熟悉的苏不言,苏不言一愣,噌地红了脸。
可是还没有苏不言处得到回复,其他方向上已经有行动迅速的小伙伴儿,想到了解决办法。
“虽然我不能说我自己,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们仙灵宫的大师兄方少谦还在。”
“仙灵宫的朋友,你们是那个意思么?”
“没错,可以排除童男女。”
“我是方少谦,所有仙灵宫的现在给我报数,有一个算一个!”
就在仙灵宫弟子们卖队友卖得正开心的时候,莲台的中央却忽然站起来一个人。
一片虚无的血红天地之中,冼江盯着其中一个方向,缓缓地拔出了剑。
其他人见此情况纷纷紧张起来。
拔剑的拔剑,掐诀的掐诀,迅速摆出了战备状态。
冼江却面沉如水的摆了摆手,单手持剑,缓缓地迈出了自己所在的蜂窝,走向莲台的边缘,而后一步跨下莲台。
然后他仍然保持着直线方向,谨慎地往前走。
走出了有十几丈远,他的身形便开始模糊不清了。杨夕与身旁的游陆对视一眼,惊异于此处的能见距离居然这么近。
可是冼江还在往前走,杨夕不信他没发现,再这样走下去就要与低阶弟子们失去联系了。
可他竟然丝毫也没有停步的意思。
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了那片血红之中。
直到他消失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我靠!冼掌门不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吧?”
紧接着这名弟子就如丧考妣地失去了他宝贵的舌头。
众弟子们面面相觑,杨夕有点想追着冼掌门的方向去看看。
人都已经站起来了,却被叶清和一把拉住了手。
杨夕低头看了一眼叶清和,叶清和眯着眼对她摇了摇头,在她手上写下一个字:“等。”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等很久,大约过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与冼江离去相反的方向便传来一定一顿的脚步声。
离得近的几名弟子剑修迅速起身,对着血红之中即将走出来的东西,或者人劈过去了。
而他们劈出去的招式,全都被一把深紫色的长剑架住了。
远超一般长度的紫剑,极其轻松随意地就把几人的招式卸掉,拨向了两边。
正在众人惊骇于这个从暗处走来的敌人竟然如此强大的时候。
沉凝的脚步声中,冼江握着那把紫色的长剑,从一片血红中走了出来。
叶清和长长叹了口气。
冼江看清眼前的众人,面沉如水,却似乎并不十分意外。
他伸头看了看前方,又脸色沉凝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路。
杨夕明白了。
冼江刚刚一直走的恐怕都是直线,然而他却回到了原地。
鬼打墙?
忽然手被景中秀捉住,景中秀在她手中画了一个圈。
杨夕明白他的意思,在沙漠、雪地等广阔的地域之中,人的眼前没有参照物的时候,经常会不自觉的走出一个圆型,却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
山河博览的课上,有师父讲过。
但是杨夕看了景中秀一眼,微微摇头。
他们都能想到,没有理由冼江就想不到。
冼江当然想到了,而且他想得还要更复杂一些。
他召集了十几名诛仙剑派的弟子,并且给他们每个人的手腕系上了一根灵丝。
杨夕看见那灵丝的瞬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似乎很有用。
可是一时却没有捉住。
那些被系上了灵丝的诛仙弟子,被简短地吩咐过后,迅速的向四面八方跑开去。
灵丝的另一端,全都攥在冼江的手中。
冼江握着灵丝的一端,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剑柄。没人知道他其实在紧张。
从进入到这一片空间中,冼江就感觉到此处的空间有问题。
自从这看似没有边界的红色布满了视野之后,毫无来由的憋闷和烦躁,就开始弹动着他的神经。
而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神识无法扫描这处空间。并非是神识探不出去,而是扫描回来的触感,冼江理解不了。
那是有悖于这世上的常理的现象。
冼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金丹弟子发现了这异状。即便原本没有神识扫描的习惯,刚才看见自己绕了一圈走回来,他们中的很多人也一定会想起查探。
而这些先一步了解到现状的人,此时一定被吓坏了……
冼江举目望着头顶鲜艳的殷红,如果事实真如他所料一般。
这片没有灵草、没有矿石、没有怪兽的地方。既看不见考验的关卡,也没有像是出口的所在。
只有一片漫漫红砂,和血色的怪石。
它截然不同于以往的秘境。
它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个秘境。
少年得意的冼掌门,人生顺遂,心大如斗。这世上鲜少有什么东西令他切实地感到紧张。唯一的一次经验,是他第一次见到虚境的时候。
那样一片浩瀚茫茫的黑暗,举目没有任何焦点。
雷光照不亮眼前的一寸。
不论多强的力量打出去都如泥牛入海。
而任何活的东西离开了护体法宝就会自爆!他反复检验过那些被爆掉的东西,没有被任何东西入侵、附着或是攻击,它们好像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从内部爆开了。
冼江理解不了眼前的一切。
他觉得那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那次从虚境回来,诛仙剑派的冼掌门被吓吐了。
他恐惧于自己的无知与渺小。
而此时此刻,望着眼前一片茫茫无际的血红。
冼江的心脏,感觉到与那时相似的颤栗。
像绝境中人握紧了浮木一样紧握自己的剑柄,冼江对自己说:
别怕。
你不能害怕。
你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那些金丹弟子还都直指你呢。
不多一时,诛仙弟子们接二连三地从相反方向跑回来了。
他们手腕上灵丝的另一端,还直直地握在冼掌门手中,沿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抻得笔直。
而他们自己却已经走到了线头的身后。
这太荒谬了……
其中一名回过身对着身后自己手拿着的灵丝抖了几下,然后众人就看到他眼前属于他的那根灵丝的起点,跟着一起抖了两下。
冼江沉默地接过这些弟子们手中的灵丝,在手里挽了小圈。
于是,平地之上两点间的直线,被首尾相连地打了一个节。
其中一个跑得慢,最后归队的小个子女修,更是脸色发白地忘记了不能说话。
她开口的声音,颤抖着,就好像会吐出一只魔鬼:
“你们……你们……有人在路上看见别人的线吗?”
诛仙弟子们骇然地摇头,随着发现周围摇头的人越多,他们的脸色就越发白了几分。
他们从不同的方向撑出一条直线,走回了原点。
他们的原点是同一个,可他们的直线却不曾相交。
开口的小个子女修尖叫起来,幸好她因为先前说话而失去了舌头。
只能发出“嘶嘶”地抽气声。
此时就连杨夕也想起来放出神识去查探周围了,但是她并不会什么高妙的探查之术。
平时过于依赖离火眸的结果,就是她只会铺天盖地地把神识往一个方向放出去,等着神识自己遇到障碍物被挡住、或者弹回来。
令人震惊的情境出现了。
杨夕把神识竭力的探向前方,但是她触摸到了自己的后背。
这是极为精准的一条直线,神识准确地捉到了自己脑后的那条马尾。中间没有碰到任何人,或者任何人的探查术。
探查术当然是可以被感应到的,不然各大山门也不会让修士开着探查术,没日没夜的巡山。
可此时,一路向前的神识,竟然什么都没有碰到。
就好像身边没有人与她同时放出神识一样。
可杨夕明明亲眼看见周围的人,纷纷祭起神识之术的法诀。
杨夕惊恐地看了看四周的同伴,看到了景中秀、游陆同样震惊的脸。
她无法描述向前伸手,却摸到自己后脑勺的感觉。但她能够描述伸出手去,却摸不到身边伙伴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他们根本不错在。
她和他们,虽然互相看得见,却并不在同一处空间。
杨夕下意识抓住了手边最近的一只手——莲花台上许多人不约而同的作出了相同的动作。
叶清禾的手掌冰凉干燥,他抬眼的神情使杨夕意识到,他早已经知道了。
他身处离幻天修行多年,神识之术正是他之所长。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叶清禾这样镇静,大多数人都像杨夕一样发懵。
更有许多人像景中秀一样被吓傻了,
“Now, I know Picasso……”
杨夕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很用力地晃了晃景小王爷,企图解开他打结儿的舌头。但随后就发现不用操心了,他已经因为随便开口而丢掉了舌头!
景小王爷在蓬莱岛被软禁的那几年,刑讯虐待之下自动自发地生长出了一个新技能。
逼急了,吓傻了,惊呆了的时候就吐出英文来。他初中水平的英文,在这世界中成为了一种孤独的胡言乱语。
这个世界上有几百亿人,使用着相同的一种语言。
创世之神会被消灭得如此彻底,大概就是因为他比上帝蠢得多。
就在各派弟子们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慌的时候,忽然空中响起一声炸雷。
一人粗的紫色雷光从莲花台的中心直直地劈向苍穹。
那紫雷几乎把天空中的红色都盖住了,笔直笔直地窜向天空,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所有人因那声惊雷而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