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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每一道天雷落下来; 他的脸色都白了一分; 好像要把他的心脏从喉咙口轰出来。
各家宗门纷纷统计了一下; 一共还有四十六个修士没出来。
大部分是些小门小派,前景不太被长辈看好的弟子。
昆仑系的修士有三个,杨夕、叶清和、景中秀。
邢铭跟高胜寒对视一眼。
景中秀要是出不来,实在有点不妙。
诛仙剑派的弟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被天雷轰松了的土层里,天塌了一般的嚎啕大哭。
“掌门啊!定是出来的人太多了,引得天道不满,才把这出口轰碎了!”
邢铭沉着脸,并不肯配合他们的哀戚。
“哭什么?既然那么多人言之凿凿是杨夕指点他们出秘境,那么想来那丫头是有点奇遇的。没道理救了这么多人,倒把自己扔在里头。”
诛仙大弟子哭得打了一个嗝,愣愣道:“您说脱裤子?”
邢铭面无表情,一巴掌狠狠拍在他后背上:
“都是一个意思,你就不能把话说得好听点儿?”
诛仙大弟子低下头去,以袖掩住了自己哭肿的眼泡儿,低声道:“可是我问过了,出得秘境的人,杨夕指点的是他们利用那个环境进阶,然后自会被秘境推出炼狱图外。”
他顿了顿,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可是您想没想过,万一杨夕得的那番奇遇,不能指点所有人呢”
邢铭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垂下手,轻轻拍了拍诛仙大弟子的肩膀。
聪明的人,总是比糊涂的人要承担更多的恐惧和忧虑。
高胜寒望着血红的炼狱图:“再等等看吧。”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再等等,竟一直等了三年。
天雷落下之后,先前下饺子一样从炼狱图里蹦出来的人流,终于戛然而止。
当天夜里,诛仙剑派几位长老约昆仑掌门花绍棠深夜密谈。
第二日,花绍棠强压蠢蠢欲动的各派修士,仍然暂停五代墓葬的探索,几十万修士守在炼狱图前等待出关之人。
没办法,虽然不能说拳头大一定有理,但只要一想起无妄海上的那片死地
谁让他拳头大的有点过分。
如此又过了七日,花绍棠也压不住了。
五代墓葬探索重启,炼狱图前只剩下各家还有人留在里面的门派,仍然有人在等。
半年之后,五代墓葬探索结束。
修真各派均有收获,在邢铭的故意纵容下,仙灵宫收获大量资源,且整个仙灵系的修士们,都是盯准了土建、灵植、矿产一类基建资源在发掘。
毕竟,都在一方水土上讨生活,就算不提香火情,也都不希望大树就这么倒了。
可惜,仍然不够重建一个仙灵。
仙灵宫曾经的摊子,毕竟铺得太大。
又过了一月,经世门召集修真大会。
大会上,由经世门牵头完成了修真界万年以来最大的一笔资源交换,经世门向昆仑开放炼器一道的全部研究成果,换取昆仑无条件接收东海仙灵系三个中型门派纳入昆仑。
三家门派放弃原址上一切财产,阖派迁入昆仑在五代墓葬里开出的新地,改称昆仑“松林院”“清溪院”和“无上道峰”。
原松林派、清溪派和无上道派在东海岸的资产,由仙灵宫全盘接收。
仙灵宫终于有了足够的资源重建山门。
一场狼烟几乎已经点燃的仙界大战,被经世门拨盘弄子,巧妙归零。
修真界众散修长舒一口大气,纷纷慨叹,这经世门还真是,除了打仗,它什么都行。
修真界战火刚息,各大派马不停蹄地组织起了探索天藤的队伍。
昆仑花绍棠领队,参与者涉及四百余门派,七十二位掌门、一百一十八位长老、二十一位修者之城城主、多年隐世不出的高手更是纷纷现身。
近千人的队伍,除极少数特殊人才之外,竟无一人境界低于元婴,其中反虚期以上的占了足有四分之一。
(练气、筑基、通窍、金丹、化神、元婴、反虚、合道)
这极少数的特殊人才,也是实力诡谲,高境界之下可决生死者。比如昆仑骨殿殿主南宫狗蛋,比如经世门掌门苏不言。
血海魔域一方,真魔孟浅幽竟然也随队出征。十万大山也派出了几位性情略随和的妖修高手。
唯中央之森无人可派。
蓬莱系修士被一致排除在队伍之外。
天羽帝国因高层死绝,亦无人可派。
一年之后,先遣队失败而归。
修士们没能在天藤的顶端,找到通天之路。沮丧的气氛弥漫了整个修真界,修者三百六十城,砸店、抢劫、酗酒斗殴频发,治安水平下降得令人瞠目结舌。
到了第三年,炼狱图前,仍然对立面的人出关抱有希望,时不时来看一眼的就只剩下了一个释少阳。
“我就不明白了,敬灵堂里景中秀他们的命牌明明就好好的,这人怎么就出不来了呢?”
释少阳特别糙汉地蹲在地上,青竹骨节般的一转君子剑,被他拿来在地上画圈圈。
游陆坐在他身后的大石上,一袭月白法袍加身,沉稳又干净。
“想开点,修仙本是与天争命,聚散离合本是常情。你到了大长老的年纪,身边老友兄弟只怕都死了个干净,难道你天天守坟?”
释少阳没有回头,半晌才问他:
“你都想好了?”
游陆沉默半晌:“嗯,昆仑玉牌我已经交还战部了。别过你们之后,我就动身去南疆十六州。”游陆慢慢地说,“我要试着医活那块土地。”
释少阳轻轻摇了摇头:
“你要做的是大事,这两年眼看着你道心精进,我知道我该为你高兴。但是,我真的高兴不起来。”
“我会常回昆仑看看的。”游陆说。
释少阳望着分隔成两半的炼狱图,不说话。
南疆一去,山高路远,即便回来的再频繁,毕竟不能常伴身边。
等了半晌,见身后再没有动静传来,才发现游陆竟然已经离开了。
自己不是他唯一的朋友,也不是他唯一的师弟。
游师兄人虽话少,但是人缘极好,他还要去跟其他的朋友们告别。
释少阳望着天边夕阳,渐渐映出了带血的眼色。
心头不由地有些茫然,踏上仙途,厮杀征伐,苦心修行,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国还是要灭,家还是会亡,亲人终会离去,传承终会断绝。
难道就为了这人来人往,离合聚散?
三娘曾经说自己,心思敏感像个小姑娘。偏偏又天赋惊人,修行路上没什么坎坷。
长此以往,怕是不堪大道。
当时自己可是气坏了,只有身体力行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纯爷们儿。
结果她到现在还不搭理自己
释少阳低头看看自己常年练剑而满是老茧的手掌。
云想游死了。
马烈死了。
张子才师兄就算没死这辈子怕也无缘再见了。
现在游陆师兄又辞了昆仑内门的身份,出门悬壶济世去了。
可是自己少年时,是因为仰望着他们的背影,才走上了剑修这条道路,才向往着昆仑战部。
邢师叔家的二秀现在生死不明。
甘师叔自己走了不算,还带走了沐师姐的主心骨。
那个亲手捡回来的小师妹,闹了那样大一场扒衣服的声势之后,竟然把自己丢在了秘境里。
释少阳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他简直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师父死了 ,邢师叔死了,自己自己要怎么样往下走这条仙路。
小时候只是觉得,昆仑千万挂名弟子,号称天下座师十分地令人骄傲。
成年后才明白,昆仑系修士短短三千年遍布天下,原来也是有代价的。
不禁带艺入门,不禁学成离开。
昆仑这三千年来,核心弟子之外,都是人来人往,人走人留。
邢师叔跟他讲:昆仑是间学校,留守的只有老师,学生们学成之后,都是要振翅离开的。
可是释少阳不懂,既然最终要离开,最开始为什么要来?
邢铭只是用看小孩子的神情,对着他笑一笑。
“如果昆仑一开始像其他门派一样规定不准离开,的确有很多人根本不会来。留校的老师,毕竟是少数,很多人志不在此。”
释少阳默默地攥起了布满老茧的手掌。
心中有些沧桑。
这些年,越是了解昆仑,他越发现自己,无法适应它习以为常的聚散
这三年来,因为炼狱图事件的后续,昆仑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因为突然间丢了族长,狸猫一族跟昆仑狠狠闹了一场。
叶清和是妖修的异类,博闻强记,人情练达,有他镇着时无比乖巧的猫妖们,失了主心骨只会惊慌失措的亮爪子。
一群小妖满山乱跳,不知跟谁学的还学会了抓人质,威胁要花绍棠老大出来谈判。
当时花绍棠带队去了天藤,刚好不在。
识殿殿主九薇湖一怒之下,当场现了原身,九尾天弧的威压当场把一帮小猫压趴在地上,喵喵直叫。
九薇湖很粗暴地把它们扔去足下谷,跟掌门养的兔子作伴去了。并且规定它们,什么时候长出脑子,能够选出一个懂人事儿的新族长,什么时候出来。
不然就一辈子跟兔子们吃草吧!
现在足下谷已经成了昆仑的撸猫圣地
那些猫妖简直没有半点出息,确认了长不出脑子之后,居然就学会了卖身过活。三条小黄鱼可以撸一天,还会喵喵喵喵地揽客。
狸猫一族的叛乱,虽然没有伤及昆仑的筋骨,却是触动了仙灵系新投入昆仑的三个门派的神经。
一直以来,完全由人类修士组成的东海仙灵系修士,内部的派系斗争就一直被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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