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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修行的快乐,离开家人的悲伤,被师父打手板的痛苦和与师兄弟间摩擦而生的愤懑。
最后,裴子清的记忆停留在师父的灵牌面前。
“师父,我来看你了,还不知道你老人家在地下过的怎么样呢。”
原本紧绷着的脸变得柔和,裴子清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就像是阳光终于穿透层层的乌云照耀到大地上一样,他看到了光明。
手向下垂着,只是随着风的吹拂而摆动,嘴角微微上扬,破烂的身体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那样倒了下去。
“已经太累了呀,能否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呢?”当自己缓缓往下坠落的时候,裴子清这样想着。
“看来,只能在地下去休息了吧,我是不是有些贪心了呢?”说着,他脸上有些许的无奈,但到最后也归于一片平静。
“不——”炎魔的神色变得恐慌,连忙向后退去,想要避开这种自爆式的攻击。
不过这又岂会是这么简单就能够避开的了。术法早在发射前就已锁定了目标。
“轰”一声,原地炸开大片的火焰来,火星四溅开来,裴子清和炎魔的躯体在这次爆炸之中都伴随着火焰化为灰烬。
原地,只留下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和几块道袍的碎片。
天空上一道青光闪过,想要将他的灵魂接引走,但在这时,一块破碎的玉碟照出一道微弱的清光,忽闪勿灭,在吸收炎魔的灵魂后,定住裴子清的魂魄,一闪而逝,消失无踪了。
片刻后,天空中浮现出一个炎魔的虚影。这个炎魔的身躯庞大无比,占据了半个天空。
祂的双目是两点金色的火焰,一股莫名的气息充斥着这片地域,它暴戾而又高贵,灸热中带着不朽的意味。
另一双青色的瞳孔也在此时浮现而出,青金色的瞳孔仿佛若苍天般无情、淡漠又高高在上。
两道神邸般的目光绶缓扫过这片地域,在裴子清死亡的地域注目了一会儿,似乎都感到了些许的疑惑,反复注视过后,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不由泠哼一声。
“哼——”
两道目光交汇,在灰色的天空中相遇,无声无息之间,将空间都撕裂开来,破碎开一大片的黑色。
彼此僵持许久之后,又都缓缓退去。
金色的烈焰从天而降,将此处化作一片火焰的海洋。
两个世界的战争还在继续,而裴子清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第2章 玉蝶()
世界之外,虚空之中。
虚空诸界,无量周天。
浩瀚无垠的虚空之海当中,有无限的世界在其中沉浮。
而世界外侧的虚空,冰冷而又死寂,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这里是永恒的黑暗,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在这里存活。
一道微茫的青色光芒在无限的黑暗当中潜伏者,十分弱小,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熄灭。
一块破碎的玉蝶之中,裴子清的灵魂正在其中沉眠着。
它就是一条虚空中的航船,把裴子清运往下一个目的地。
而在玉蝶的内部,一片白玉地板上面,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平躺着,全身赤裸,面目清秀,脸上时不时皱着眉。
死亡之后,就是永恒的黑暗。
本来已经以为自己在自爆之后,就已经归于无限的黑暗之中。
但突然之间,裴子清就醒了过来。
“呼——吸——呼——吸——杀!杀!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目光一缩,警惕的看向四周,裴子清全身的法力涌动着,还没有从刚才的战斗中脱离出来,就要发出攻击。
“不对,并没有发现敌人。而且,这里并不是在战场上。”裴子清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敌人存在,这才停下了攻击的准备。
心脏在胸腔内扑通扑通的跳着,输送着血液。全身上下都是完好无损,没有半点损伤。
甚至于,之前在战争中所受的伤痕也消失不见。
就仿佛之前的战斗只是一场梦境。
本来冰冷和黑暗的感觉消失不见,在死亡的那一刻,自己好像一瞬间坠入冰窖之中。
可现在,却依旧拥有着一副鲜活的肉体。
“我这是,活过来了?”
裴子清有些疑惑,又感觉自己身边一片冰凉。
原来,自己没穿衣服。
在一放松下来之后,他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这只是小事。
轻柔的微风吹拂着他的皮肤,自己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裴子清泪流满面。
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滴了下来,滴在地面上,发出响声。他把手放在胸前,泣不成声。
这,是生命的气息啊!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如果没有经历死亡的话,是无法理解那种沉眠于无限的黑暗之中的感觉的。
眼前只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我,我真的没死?”摸摸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四周,这里的确不是在地府。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看看这里究竟是何处好了。”喃喃自语着,裴子清情绪这才变得平静。
他从冰冷的地面站了起来,神色沉凝不动,看向四周。
“敢问此处是哪座仙家洞天,能够在在下身死的一刻把我救下,后学末进在这里不胜感激。”拱着手,裴子清便朝虚空中一拜。
在他的眼中,这是方圆近里许的一片天地。
这处空间中央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光球,笼罩四周,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四周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无论如何,虽然这里并不是凡间。
很有可能就是某座仙人的洞天福地之内,自然要保持谦卑。
同时,在垂下头的同时,裴子清默默观察着这个地方。
这座空间的最高处,是一个光球。
没有任何支撑,这颗光球就这样凭空悬在空中。
而在四周的边缘处,是一片翻滚汹涌着的混沌之暗。
而在边界的最外侧,有着无尽世界的镜像幻影生生灭灭,永不停息。
然而,一直等到过了半个钟头,都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这算是这样,裴子清也并不轻举妄动,一直站在那里,保持着一种恭敬的态度。
万一这是仙人的考验,那怎么办?
一直等到过了许久,裴子清这才放松下来,开始左右来回走动着。
一抬头,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头顶的光球。
在这淡淡的清光中,蕴含着几丝永恒与超脱的意味,仿若独立自主,不假外求,自在永在,自有永有。
并且,这光球还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位于正上方的光球给裴子清传来一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就好像是他久别未逢的亲人一样。
这,又是何缘故?
他心中有些不解。
裴子清的神念透过光球的虚影。在光球的最中心处,有一块残缺的玉蝶,散发着隐隐的辉光。玉蝶的表面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除了表面上那古朴的花纹外,以及带着的淡淡的永恒与超脱的气息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然而,这份平凡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平凡。
当裴子清的神念触碰到玉蝶的瞬间,一个个金青色的古朴字符从玉蝶的表面浮现出来,带着莫大的威能,散发着点点的辉光。
无数金青色的篆文流转着,跳跃着,辉煌的光辉在其上流转不定,阐述着世界的奥秘。
“道祖主神时空使徒”这是裴子清从玉蝶中读取到的信息,除此之外,就是一团乱码,没有别的有用的东西了。同时,他也知道了玉碟的全称,造化玉蝶。
“这一切是非因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在裴子清将神念探入到之中后,才明白了一切的缘由。
种种过往像是流水一样,一一在心中流淌而过。
记得他小时候有一日在山林间游玩时,捡到一块白色的玉蝶碎片,但当他醒来后才发现那块碎片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正好是在那之后,他刚好遇见了师傅清风道人出来游历山水,体悟天地灵机,被师傅收为弟子,获得了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或许从那时起,裴子清自己的气运命格有所改易,才被师傅看上吧。
然后,就是读书,习字,每日颂读道书典籍,为后来的修行做基础。
接着,就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了。
无数年的吐纳练气,苦练数载春秋。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东华世界无有任何错误。
每每想到此处,裴子清对师傅就越是感激。
不过可惜的是,裴子清的师傅在与异域的战争中战死了,他临终前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裴子清能修行到更好的境界,看看前路。
只是这又谈何容易啊,青玉门的道书最高只能修到出阳神的境界,无有成仙之法,虽说是道法自然,师法自然,但一无资粮,二无天书玉章,往上修行的道路都被把控在那些名派大派的手中,无门可入啊。
“不过现在,一切都改变了。”裴子清自言自语说着话,话语中有一股难言的喜悦。
是啊,有了这个机会,门派就能够崛起,自身能够继续往上修行。
自己和门派的命运都能够得到改变。
一时间,师父的音容笑貌仿佛就浮现在眼前,让裴子清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真是一次了不得的奇遇。”裴子清淡淡说着,神色却突然有些黯然,如果能够拥有自己的力量的话,或许师父就不会
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要向前看。
这块碎片在虚空中不断遨游,最终落到了东华世界。在漫长的虚空之旅中,它耗尽了自身为数不多的能量。出于生存的本能,它选择了依附到年幼的裴子清身上。
而由于战争和漫长的虚空之旅带来的创伤,它陷入了沉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