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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兵与折扇两相碰撞,男子立时便要躲闪。有此优势,便不愿再浪费灵气。奈何这时,他身形一颤,却仍在原地。被冷萧一剑击落,低眼望时,一细脚虫豸正随冷萧牵引,夹着一紫螺朝冷萧而去。
男子稳住身形,并未落入水中。此刻目光却更为惊异,脱口道:“阴阳鬼你究竟的何人?”
如此神色,堪称惊疑惧怒皆存,又在瞬息之间转变成暴躁,文雅姿态不存,束发之冠崩散,长发狂舞,有如狞魔。
“留仙门人,也敢搅我恒仙之事,莫非要撕毁九仙之约?”
折扇便在此刻,扇骨拆散重组,成一纤细骨剑。剑身有血槽纵横,羽绒摇曳,端的是诡异莫名。
冷萧神色不变,心中有疑窦生起,却并未回应。那男子忽然如得了答案一般,眼神骤然淡漠,冷厉道:“原是下界刁民,有趣、有趣!”
最后一声“有趣”,几从牙缝之中挤出。
阴阳鬼忽然一声凄惨厉啸,细足一松,那紫螺竟有自主灵性,挣脱了阴阳鬼往男子飞去。
冷萧一记春秋指点出,男子欲阻。才抬起扇骨长剑,便见冷萧人剑合一而来。不得已而应战,三两回合而后分,才接下紫螺。
只见紫螺灵性不再,黯淡无光,有如粗糙顽石。状不如指节娇小,变成足巴掌大,一如寻常紫螺大小。
此紫螺毁去之时,异象陡失。潮生殿忽然再度飞上夜空,仿佛欲与月亮比高。千百水鬼如有不甘,却不能再对旁人出手,如被无形丝线拽回,往潮生殿中落去。
如此情景,只几息之间便隐去,一切归于平静。徒留男子身躯轻颤,目有呆滞。足十息,才霍然回身,咬牙切齿道:“还真是一如当年般惹人厌恶。甲某要你死,你岂敢生?”
最后一字落时,如天雷滚滚,仿佛天劫。有修为稍弱之人,难以自持,身形不稳,鲜血狂喷。
冷萧身后骤然浮起本相虚影,始终不为所动。只淡漠道:“阁下所倚仗不过是潮生殿,现如今,你何以再口出狂言?”
“甲某生平最厌之事,便是口出狂言。向来,不过只是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待他神色平静之后,束发之冠自动束起,衣袂轻摆。忽而扇骨长剑一晃,并不饮血,只作法器使用。
有灵气流转,男子衣衫之上的金龙忽然动了一动,继而直接钻出,如活了一般。本是几笔金线,如今便成真龙,一鳞一爪,一须一发,皆如天生般灵动。
张口长啸之时,有如狂风席卷,便连冷萧也尚且难以自抑,遑论旁人?
有弟子被吹飞,落在杂草旁枝之间;简陋房舍,无一完整,尽数倾塌。
此不过余威耳,金龙所对正主,乃是冷萧。游龙摆尾,纵以角兵亦难开。眼开剑刃与金龙相触,男子眉头轻蹙,忍不住道了一句:“宝剑蒙羞。”
他扇骨长剑再舞,随手落在一断枝之上,那断枝便化作蟒蛇;落在杂草之上,杂草便化作草蜢;落在碎石之上,碎石便化作蜂群。
“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可成甲某之兵。此之谓,点兵术。”
冷萧面额间血水掺杂着汗水滚落,面色微白,目光凝重。那男子修为分明不比他强上多少,所施手段却神鬼莫测。
“有此手段,此时才使出,阁下还能坚持多久?”
冷萧长剑连斩,将金龙逼退、蟒蛇蜂群震散。而那男子只淡淡道了一句:“自作聪明。”
莫说金龙,在他剑下,即便是对方随手所成的草蜢蜂群亦无有损伤,再度扑上。他一身凌厉剑法,此时竟如孩童持枝而戏般可笑。
正如那男子淡漠所言,也根本不曾有后继无力之态。仿佛为了自证,扇骨长剑再起,频频落下,几欲将山沟之中每一粒尘埃都化作己用。
各类虫兽,直将冷萧堵得密不透风。只听得轰鸣阵阵,勉强可知冷萧未死。片刻后,声音骤止,一霎沉寂。时灵曦不禁惨然大喊一声:“师傅!”
男子本不将下方诸人放在眼中,此刻,不由转落了目光。淡漠一扫,嗤笑道:“如此不济,有辱此道,还敢收徒?”
再细看时灵曦,又道:“资质尚可,如此年纪,才至练气,果是庸师毁弟子。惘生二十年,不若去死。”
他扇骨长剑一点,首次作兵器使用,欲饮人温血。
于千虫万兽之中,蓦然传出一嘶哑厉吼,直将成团虫兽震散——
“尔敢!”
第三百三十六章甲生再困潮生殿()
鸟兽虫蛇尽数被震成齑粉,散落一地,早已分不清变化之前是木是石。金龙须鳞皆断,龙角成两血口,嘶吼一声,化作漫天金线,重新交织盘桓于男子衣衫之上。
那半空之上,未见冷萧身影,低头时,才见他已是出现在时灵曦身前。一头长发披散,鲜血淋漓。看样凄惨,气势非但不弱,反有攀升之势。
角兵与扇骨长剑触及,龙纹衣男子并未占到上风,倒退半步。冷萧一动未动。二人长剑相错,一触即分,相隔不过两寸余。
“拼命为之,倒是有几分火候。”
纵是见冷萧燃烧了元婴,龙纹已男子亦并无拼命之意,一来有损修为,二来并不将冷萧放在眼中。
时灵曦紧紧握起的长剑低垂了下去,呢喃了一声“师傅”。有此背影,便可将一切危难都阻挡在外。
“在下冷萧,阁下何人,纵使欲夺宝物,为何滥杀无辜?”燃烧元婴之际,毫厘时间对冷萧而言都是性命攸关,他却仍抽得空隙,问此一句。
如他所料,龙纹衣男子性情虽傲,却并未有隐瞒之意。是善是恶且不论,心中自有豪气生。名不更替姓不改,有人问之自道来。
“在下甲生。”随他念出名讳之时,衣上龙纹游走三分,龙首朝外,龙口大张,欲吞天摄地。除冷萧外,无有能直视者。
冷萧身形未动,自有灵气散出。身后高大虚影大袖一挥,无形压力骤散,修为低者皆出一身冷汗,才有喘息之机。
甲生神色淡漠,方才所生之威,如自然而然,并非刻意。冷萧口中轻轻吐出一语:“阁下是要赶尽杀绝?”
冷萧虽是问句,却用以肯定语气。而甲生并未叫他失望,口中淡淡吐出二字:“正是。”
话音落时,他人已在三十丈之外。扇骨长剑一点,故技重施,草木沙石皆成其兵。忽又大袖一抖,抖落几枚星点,似玉似珠,落地成方正大汉。
“此一招,为点将之术。”
万物成兵,珠玉成将。有将号令,兵卒三五成小阵,百十成大阵,万千可撼天。莽莽之威落下,冷萧身形战战。敌方还未攻来,他蓦然一口鲜血喷出,身后元婴虚影粉碎,再无踪迹。
纵面上再如何镇定,心中惊意,无可掩藏。这甲生信手施展之术,莫说元婴,便是分神修士,也未必能有如此精妙之神通。
然,心虽惊却并不慌乱,面平静亦并非勉强。冷萧指尖灵气一闪,出现一铁块,一息间成宝塔。
他尚且记得,甲生曾称此为仙盘。
冷萧自云蛮地所得仙盘晦暗无光,平庸之极,任由分神修士,也难以看出稀奇来。而这象征潮生殿的仙盘,却灵光湛湛,灿若星辰。
九层宝塔,有星罗棋布,点点玲珑,美丽不可方物。似抬手间,便可与夜幕融为一体。
正是此刻,月前有如画布生,画上一幕潮生殿。潮水滔滔来,紫螺遥遥现。
甲生冷淡面容之上终有惊怒显现,焦急万分,并不作假。此刻竟是当机立断,燃烧了元婴。百将万兵静立不动,大阵小阵皆凝力于他。
蓦然间,轻踏步,却有如碎裂虚空而来,一步落在冷萧头顶。这一脚,更大落在整个小山沟之上,有如天幕倾塌,无处可逃。
他一声低语,略有嘶哑,如天公震怒,倏然道:“交出仙盘,饶尔等不死!”
冷萧亦未曾停止动作,于潮生殿之中,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吸摄之力,尽数施加于甲生之上。不知这潮生殿与甲生有何瓜葛,吸力起时,他衣衫之上的龙纹便成紫色,如紫螺颜色一般无二。
身形被潮生殿吞去,甲生愈急,此一踏威势愈盛。冷萧状若疯魔,频频嘶吼。深处压力正心,险难抵挡。
远处忽有长松派弟子惨叫之声传来,一声起后,便是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此时,甲生以被牵扯至潮生殿外,急急大吼一声:“交出仙盘,饶尔等不死!”
冷萧手指紧了三分,指尖按得发白。却在千钧一发之间,蓦然将仙盘抛了出去,低喝一声:“拿去!”
月下,宝塔玲珑,旋转生姿,于星光夜幕下划过一道绚烂轨迹。甲生折扇一合,这一踏之威顷刻散去,如同从未降临过。
潮生殿如昙花一现,迅速隐去,将潮水、紫螺、仙盘、甲生一并带走。
时灵曦闷哼一声,唇角有鲜血溢出。
冷萧快步行至众人之前,接连探去,手指忽然一顿。近千长松派弟子,有修为低者,甚至不及时灵曦,堪称之凡人。如此威压之下,殒命三十有六。
关新常如苍老十岁,半截身子入了土。放眼长松派,若他撒手人寰,再不劳心,还有何人能护得宗门周全?
他蓦然跪倒在冷萧身前,有口难言,又快速开口道:“多谢先生搭救。老夫不敢再厚颜奢求先生庇护,只求先生能留三两术法于山门前,若有外敌来,也可御之一二。”
冷萧摇头道:“关前辈请起。并非在下不愿,实乃在下只修单剑,不擅阵法之道。”
见关新常颓丧,冷萧只道一句“吉人自有天相”,便转身离去。
甲生被摄入潮生殿之中,何时会归来尚未可知,即便长松派举宗迁离,既走过,便留足迹。若有人追寻,天涯海角,无处可逃。只在甲生眼中,长松派诸人微不足道,未必能引他再费手脚。
反是冷萧,毁其紫螺,终有再会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