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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昆仑一声不吭,脚步一动未动,他如何能够真的离开?他将女子护在身后,数百海匪已将他团团围住。
从中走出两个面相暴戾之人,一人壮硕,一人精瘦。原来这海匪之中有三大首领,壮硕之人乃是大首领,精瘦之人是二首领,而方才被他生生撞死的,乃是三首领。
二首领望着地上那具面上还带着喜气的尸体,讥讽了一句:“哎哟哟,看来三弟实在是没有什么福分,这么漂亮的弟妹,还来不及享用就死了。”
大首领淡漠地望着雷昆仑,缓缓道:“原来是秋实岛主之女的旧情人来了,若换了旁的日子,说不定你还见不到我,可惜今夜你很不赶巧,三弟大喜之日,所有人全在这秋实岛上。”
“不妨再告诉你,这女人,是我尝的第一口,二弟尝的第二口,至于下面的人可曾尝过,我就不得而知了。不得不说,这女人年纪不小了,竟还是个雏,你说可笑不可笑?”
“反是我那可怜的三弟,紧赶慢赶几十里地而来,欲将这女人娶了,还不等尝上一口就被你给撞死了。”
大首领的表情有些惋惜,眼神里涌出的尽是冷漠。
雷昆仑手指捏得直响,尹芳菲身子不断颤抖着,口中声声呢喃:“别说了,别再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菲儿,没事的,你别怕,没事的,休管这混账东西胡言乱语!”
尹芳菲蓦地抬起眼睛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死寂,沙哑地说着:“昆仑哥,我不想活了,杀了我吧!”
雷昆仑一时缄默了,他生平不善言辞,最不会安慰人,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他回身望向海匪:“我要杀了你们。”
二首领不禁尖声大笑起来,如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好!好极了!我等上下兄弟五百七十二人,如今全在你眼前了,你且来杀!”
雷昆仑是以冲了上去,没有嘶吼,没有暴怒,所有的愤怒与仇恨全压抑在了胸腔,几乎要将他撑得裂开。他身上的血管根根凸了起来,彰显着他的压抑与宣泄。
话止于此,雷昆仑顿了一顿,语气急促了几分,又虚弱了几分:“少爷,我败了,我没能护住她,却反倒叫她来护我——”
“我眼睁睁看着十几把刀剑刺进她身体里,刺穿了她,直刺到了我的皮肉上,她背上,肩上,全是血。”
“我却没有办法。”
“我恨——”
“我从来都这般无能。”
“少爷,昆仑来世再给你做牛马。”
他的话音骤然停歇了,冷萧连唤了他几声,他都没有答应。他已没了呼吸,没了心跳,没了脉象。
他死了,心死了。
冷萧一言不发,身前怀抱着时灵曦,背后又将雷昆仑背起,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无一人拦阻。
他寻了一处隐蔽的草窟窿,将雷昆仑放了进去,将时灵曦放在他身边。
“何必等来世,替我好好护着灵曦,等我回来。”
“黄泉路上且慢走,等一等后来人。”
他的身影及话音如微风扰了薄雾般消散了,再不留一丝痕迹,只有月色下,长阶上,一道一闪而逝的剑芒。
夜色浓,万籁俱寂。风正冷,霜也寒,露也重,人仓皇。
不知哪间房里首先传来一声惨叫,惊起了所有熟睡的大小鬼类。
冷萧缓缓收了剑式,他所使的,正是落花无意随流水,彩蝶相离映余晖。只是出手却不重,在人血液流干之前,绝不会死。
他不知匪首住在哪一间房,甚至不知今日匪首尚且还在不在岛上,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方式能更快的解决问题了。
或许,是他怒了,恨了,才也变得如此偏激了。
秋实岛渡口仅三条大船,全被他解了绳索,放归了海上,这些海匪,全无可逃的。
“怎么回事!”
任下方喧哗,冷萧高高站在檐角小兽上,眼睛从一条条人影身上划过,如一头野狼,在静静数着它的猎物。
第二十五章步步杀,不留行()
有人听着惨叫,将那海匪从屋里搬了出来。见他的样子,一个体型精瘦之人做主送他去见了阎王。
冷萧目光直直望着他,他也察觉到了那一抹杀意,抬起头来,望着那在月光下衬出的一条人影。
“你就是二首领?”
海匪二首领“锵”的一声抽出腰上的佩刀,遥遥指着冷萧:“何方鼠辈,胆敢来找某家的晦气,莫不是天黑迷了眼,犯是痴!”
冷萧眼神无半分波动,只是说道:“此地只有不足百人,其他人在何处?”
二首领眼皮轻轻抖动了两下,只说道:“阁下如此猖狂,有恃无恐,想来不是无名之辈,何不报上名来!”
冷萧一手放在腰身,无名指自剑格划过,露出半寸剑锋。他的眼神落在空荡荡的阴影里,只冷漠道:“将死之人,不必知道得太多。”
下方聚集的海匪,有人正要叫嚣,却一时又住了口,檐角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二首领忽地惊叫一声往后退看半步,直喝道:“好快的轻功,原来是只泥鳅,不知道是哪家的蟊贼,偷到某家的头上来了!”
“一个流浪的贼,今日前来叨扰诸位,只是为了将诸位的性命偷走。”
二首领只觉得好笑极了,大笑不止,却发现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神色骇然地看着他,不断往后退去。
他只觉得古怪,才感觉到手脚、身体皆是冰凉,低头一看,只看见自己如一根木头般被人推到了,双手双脚皆被齐根斩断,霎时被削成了人*子。
他胸膛上被开了三个窟窿,却都不要命,只一点一点往外淌着血,如催命的无常,待血流地差不多了,他的命也就走到了头。
旁的人被他这一手惊得说不出话来,才知道自己究竟在面对着怎样一个人。有人想走,可但凡谁动了离去的念头,就会步二首领的后尘。
冷萧手中的长剑始终半隐半现,他沉声道:“告诉我其他人去了哪里,我还可让你们死得痛快些。否则,你们即便想死都没那么容易的,乌鸦秃鹫会来啄食你们的血肉,会在你们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将你们啄食干净。”
有的人终于不那么硬气了,苦苦哀求着冷萧能不能饶恕一条性命,半点不问缘由了。
二首领也嘶声喊着,希望冷萧能够给他一个痛快,只是他们都注定不能如愿了。
直等冷萧将二首领扔在尹秋平尸骨之前时他才蓦地明白了一些。
总有几个武功好的趁乱逃了出去,直去了岛上的渡口。怀揣着一线希望,紧赶慢赶,可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其中擅长轻功的,一共只有一人,见船在海上,立刻踏水而去。余下三四人便只好站在岸上等死,相隔甚远,谁也不敢说能够泅水到船上。
待冷萧追到时,不等他出手,便见那三四人心生嫉恨,不等那擅长轻功之人赶到船上,便掷出几枚暗器,叫他尸沉了荒海。
几人直跪倒在地上,磕着响头,恳求冷萧饶恕他们一条性命,更争抢着说出了大首领以及剩下海匪的所在。
冷萧只是轻轻点头:“好,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不要!我不想死!”
“求大侠饶命啊!”
然再多的哀求,也全改不了剑锋所指的三尺寒芒,眼神尽数灰败了下去。
夜露渐浓,雾气裹挟着无尽的冷意。冷萧只觉得心中有些荒芜,默然回了那处草窟窿。
他索性将雷昆仑埋在了那里,庄院中心的一片尸体,连老岛主尹秋平在内,他一具尸体也不曾收殓。
人都已经死了,做的再多,终究不过一场虚妄罢了。
他怀抱起时灵曦,足尖在海面上点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朝远去了。这秋实岛,他也再不会来了。
或者数年、数十年后,又有新的人来,重修此岛,重创一片辉煌。天下从未有哪一人是能够始终辉煌下去的,总有衰败的一日,总有新人来替换了旧人。
荒海上的大小海岛多入牛毛,无可细数。小的只如礁石,堪堪可停一两只飞鸟,有大些的,则如秋实岛一般,自成一派景象。
经历过太多江湖风雨的人,总是会厌倦,心中的期待便小了,冲劲也失却了,总喜欢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来隐居清修。
然而,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在这世上,又何曾有过真正的世外之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所在,谁能逃得过这风风雨雨?
大船乘风而去,伴随冷清月色,远行数十里,直等天上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才算看清了远处的景象。
这也是一座海岛,比秋实岛小些,此刻看起来,如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一簇一簇地升向天际。
有人在呐喊,有人在怒骂,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大笑。火光里,弥漫来一股浓厚而黏稠的血腥味,仿佛要将人的眼皮也给粘了起来。
他轻声细语诉说着情话:“灵曦,为夫要去履行承诺了,你的清梦,怎堪受其扰?可这里如此纷乱,为夫决计不会放下你的,苦了你了,一路作陪。”
时灵曦恬静地合着睡眼,唇角带着温柔的笑容。
此岛名为虎头岛,岛上也住了几个豪强,曾是江湖上的几个大家族,后来避世隐居于此,已有近三十年。
这些人的名字冷萧不曾听过,江湖之大,他不曾听过的人、不曾见过的事、不曾领略过的景象简直太多太多,半点不足为奇。
相比秋实岛的朴素,许是分了几个家族的缘故,虎头岛的格局显得精细许多,处处逢小径,大路三五条,四通八达。
有人负了伤,许是偷懒来了,正靠在树荫下乘风凉,手中捏着一个瓷瓶,边往伤口上撒着药粉,边吃痛地叫唤着。
他见到冷萧时一惊,待看清来人时,又诧异不已:“内里正在大战,这里怎么会有个怀抱女人的男人,难不成是哪家的少爷偷摸逃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