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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许久没能沾酒了,馋虫早就勾得喉咙痒痒的,更何况是如此盛名的玲珑玉骨!
“你不能喝。”封居胥言语中带着警告:“别忘了,关小昭只有六岁。”
这已经是间接地点醒关信瑜的身份了。她不知道封居胥究竟知道多少,也不敢问。在如此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她非但打探不出封居胥的秘密,反而会让自己暴露更多。
酒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关信瑜立即将注意力收回到面前的清蒸团扇翅鱼上,眼观鼻,鼻观心。
这一顿饭原本能吃得关信瑜十分满足,可偏偏抵不过喝不到玲珑玉骨的遗憾。
是日晚,关信瑜不敢再加剧修炼,于是坐在榻上打坐,一遍遍回想前世的剑法。睁开眼时不经意目光透过窗户,那人又是站在庭院之间。
关信瑜从榻上走下来到床边,也抬头望了望,月满将圆。
那人却倏忽转身,往她这边来。
“月圆将至,你需得随我去见一个人。”封居胥走到她面前,态度里是完全的不容置疑:“然后……你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封居胥的表情语气一如往常的木然,关信瑜却从他的眼瞳里看到凶狠。
这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
今天在四面楼的那顿好吃好喝——
是临行饭。
第5章 雁城(上)()
雁城是仙修的城市,中等城市,不大也不小。
掌管雁城的是江家,中等世家,在世家里也算作不大也不小。
江家推崇杂学,以术修为主,丹修为辅,擅祈雨,擅卜卦,擅捉鬼,擅杀尸,以及擅炼丹。所以江家在世家中的地位谈不上有多高,却很是稳固。
江家有两个化神期太上长老,现任家主江陵风是元婴修士。江陵风有一堆小妾和一堆女儿,却只有一个儿子。
这也是他会背地里被人恶意调侃的地方。
在十几个女儿里,未出阁者最为出挑的就是三小姐江心白。天生变异冰灵根,容貌极美,刚出生时就被贺天派允诺收做内门弟子。
当然,一个变异冰灵根的小姑娘,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收做内门弟子的。但是江家与第五仙门贺天派的关系尤为不同,贺天派是正统道修,不擅长奇门巧计;江家所学虽杂,实力却在修真界排不上号。
贺天派就坐落在雁城以五十里的群山之中。江家供给贺天派部分资源,贺天派护佑江家,这是万年以来默认的交易。因此贺天派允诺将江心白收为内门弟子是过于谨慎的说法。若真是进入贺天派,江心白必定将是元婴真君的亲传弟子。
江陵风生性寡言,即使是和这个最优秀的女儿江心白,他也没有几句话可说。
江心白的院落里,小小年纪的姑娘身着白衣,打眼望去满身素雅,面目却靓丽非凡,将素雅的白衣也衬托出几分凌厉。侍女上前为她卸发,看见铜镜中的容貌,心中也忍不住微微发颤。
她家小姐不过十岁,竟然已经天姿如此。待到成熟丰满时,岂不是要惑动天下?
待到侍女收拾完毕,江心白浅声道:“都退下罢,今夜无需服侍,莫要打扰。”
侍女点头称是,小步倒退着合门而出。她家小姐每当月圆之夜时便要整夜修炼,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扰乱。
江心白闭目盘坐的床榻上。待到万籁俱寂之时,她睁眼站起,随手取出一根发带,将散落的乌丝盘成最简易的男子发式。
卧房与茶室相连,江心白推开茶室南侧的大梨花木窗,窗外是一汪清澈的人工湖泊,倒影着满月的璀璨光辉。
江心白从窗中跃出,未踏水面,凌空而起,犹如一只在雾中潜行的白色丝鹭。她身形鬼魅,烟波缭绕,一路往北城之外的荒芜地而去。
“你去哪里?”
就在她掠过北城门的那一刻,一道清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远处是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的父亲,江家家主,陵风真君。
江心白看起来丝毫不意外,目光平静:“我要去见一个人。你不适合知道,江陵风。”
江心白竟然直呼陵风真君的名字,简直是大逆不道。但是江陵风也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而是以同样平静的声音回答:“你需要保证我女儿的安全,揽月君。”
在满月之夜里,江心白的躯壳里竟然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揽月君清浅颌首:“你放心。我承诺过的,便不会食言。”
他说罢,不再看江陵风,继续往北城外的约定之地而去。
封居胥的飞行法宝是一块黑色的铁皮。这没什么不好,造型简单速度快。
唯一的问题是,它四面漏风。
关信瑜被封居胥一路裹挟,从长留城疾驰至雁城。如果她还是元婴修士当然也不会在乎一个飞行法宝漏风不漏风,但问题是她现在是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六岁女娃,被罡风刮得就有点受不了。
许多天的相处下来,关信瑜已经清楚看出,在封居胥眼中,她就是一个货物。只是不同于万宝楼那些待售的灵童,她似乎有特殊的价值,而月圆之夜,就是这个货物将要被交易的时间。
一个货物是没有权利对运输方式挑三拣四的。所以关信瑜不敢向封居胥提意见,而是在封居胥胁下努力把自己扭过来,让罡风尽量打在背上而不是脸上。
封居胥感觉到她的挣扎,遂把速度慢下来。但他把速度降下来后又觉得太慢,索性从储物镯中取出一件法衣,将她整个裹起来,揽入自己怀中。
整个世界都被裹住的关信瑜终于不再感觉四面漏风。
但是她现在却有点难以呼吸了。
第6章 雁城(下)()
关信瑜渐渐发现,封居胥带她飞行的路线,赫然就是长留城往雁城的方向!
雁城就在贺天派的山脚下,关信瑜出山历练之时多半会经过这里。封居胥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然而封居胥并没有进入雁城。贺天派在雁城以西,而封居胥却在雁城北面的河滩停下。那里已经等着一个人,白衣若雪,容貌妍丽,约莫比关小昭高出大半个头,看起来仍是个孩子模样。
封居胥在她面前降落,随手将怀里的关信瑜往前一推:“这就是你要的人。现在把太世剑给我,揽月君。”
关小昭被他暴力一推险些摔倒,揽月君向前半步扶住她。关信瑜不禁抬头看这小姑娘的脸面,却觉察莫名地熟悉。不过几念之间,关信瑜便想到她长得像谁——江家家主陵风真君!
关信瑜是元初修士,江陵风是元后修士,比她高出两个小阶级。又因为江陵风比她大上一千多岁,从关信瑜进入贺天派的时候江陵风就已经晋级元婴了,他又是一家之主,所以关信瑜始终对江陵风执晚辈礼节。
因着雁城江家与贺天派的关系,关信瑜曾经在多个场合见过陵风真君。江陵风年轻的时候被称作“听风公子”,弦歌雅乐,容貌出众,如今虽然年纪大了却不减风华,关信瑜也对他印象颇深。
而这个白衣少女,容颜与陵风真君有七分相似,风姿却更为惑人。
揽月君却不知道她这些心思,而是扶着关信瑜向向封居胥道:“你且对她放尊重些。莫要忘记你也是受了关牧鹿的恩惠。”
封居胥垂下眼睛,似有不屑,却没有回应揽月居的话。而是直入主题道:“我把关信瑜找来送你,你给我太世剑。这个交易你莫非是要反悔罢?”
听到封居胥直呼她前世的名字,关信瑜吓得登时从揽月君身边挣脱出来。虽然她清楚封居胥必然是知道什么,但是像这样直接被点破还是让她有些惊惶。
“我承诺过的从不反悔。”揽月君说:“但我当初说的是‘如果你找到关信瑜,就能得到太世剑’,却没说太世剑在我这里。”
封居胥冷声道:“你这是何意?”
“太世剑是关牧鹿送给关信瑜的佩剑。”白衣少女将目光投向关信瑜:“太世剑在何处,你要问剑的主人。”
此刻关信瑜的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在叫嚣着逃跑,但是她不能。且不说长相酷似江家子弟的“揽月君”是什么来头,但凭元婴修士封居胥,抓她便是易如反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顿了顿声,问揽月君道:“你说我是谁?”
“你是关信瑜。”揽月君的声音温雅清淡:“在这个孩子……”
揽月君不知该如何称呼她现在的躯体,封居胥漠然补充道:“关小昭。”
揽月君差异地看他一眼,随即迅速转回目光,对关信瑜说:“在关小昭身死魂魄离体的那一生灭,你的魂魄进驻了她的身体。”
关信瑜认真地打量揽月君一番,然后才开口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去占据别人的身体,除非是夺舍或者邪术,可是我一样也没有。”
“夺舍者会神魂不相契合,邪术会伤害自己的魂魄。可是你不同,关信瑜。”白衣少女年纪小小,目光中却有着年长者的睿智:“这具身体完完全全属于你,你会在这身躯中成长,遨游天地证得大道。这是太世剑的力量,也是关牧鹿送你的机缘——太世剑能够让人死而复生。”
“可是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太世剑。”关信瑜戒备地说:“我也从来不认识牧鹿道君——如果你们说的关牧鹿是指牧鹿道君的话。”
数百年前牧鹿道君原名关牧野,数百年前最负盛名的大乘修士,也被认为是最强大的大乘修士。然而却在步入渡劫期后迅速陨落,身死道消。
揽月君道:“关牧鹿亲口告诉我他把太世剑送给了你,不必否认。你若真是不知,许是太世剑改变了面貌,你没有发现。”
关信瑜虽然畏惧于封居胥与揽月君的力量,可是现在却觉得他们像是两个神经病。
她原本指望封居胥会打断揽月君的胡言乱语,竟然发现他在认真倾听,近乎绝望地质问揽月君道:“我和牧鹿道君非亲非故,他为何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