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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昭也认真地回望着她,眼中仿佛有光。
她走到萧乘貘身边,握住他的手,对姑梦道:“师姐,我是真心同他在一起的。”
姑梦见她如此肯定的作态,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评论。数弹指过后,她艰难问道:“他知道……”
他知道你是阿瑜,了解你的前世么?
“他知道。”关小昭答道:“是他找到了我,也让我重新认识自己。”
姑梦再度看向萧乘貘,竟然在他那一成不变的脸上隐隐察觉到得意。
姑梦:“……这件事,你不打算让师父知道?”
萧乘貘淡然道:“待到此间事了,我自会与阿瑜一同拜访逍遥元君。”
他特意选了“阿瑜”这个称呼,为了凸显自己在关小昭的前世今生都是局内人。
等到姑梦真君终于打算暂时消化掉这个事实,萧乘貘才想起来他的任务。假装漫不经心道:“昨日你们是不是见过燕梧桐?”
“没错。”关小昭点点头,将昨日客栈的遭遇与燕梧桐的自述说给他听,又询问道:“他有什么问题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第80章)是防盗兼新文宣传,不要买。
买了也无所谓,反正明天会替换哒(也许是后天。。取决于我的更新时间orz)
第80章()
“燕梧桐并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落魄氏族之后。”
萧乘貘慢悠悠道:“河西燕公子的大名,在白墨城中的分量可不轻。”
关小昭疑惑道:“你是说他并不必畏惧忘川太守么?”
“他的意思是,”姑梦点亮一盏新的蜡烛,火苗炸起的瞬间映衬着她冰冷的面容:“我们见到他在客栈被打一幕,多半是他在自导自演。”
鬼海魔君抬起沉静的目光望向姑梦,他知道对于这个聪慧的女修,只要透露出蛛丝马迹,她便能很快地窥出全貌来。
果不其然,姑梦下一句便问道:“那么忘川太守,又是否真正把持了整个忘川城?”
关小昭也睁大眼睛望向萧乘貘,而鬼海魔君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我已离开忘川城许久,但据我所知,所谓的忘川太守犹西风,是完全依仗厌情魔君的一个马前卒。”
关小昭感觉有些不妙。她已然听出这大约是江心白专门摆设下的局,但尚且不明白她针对的是否是贺天派,又最终是什么目的。
姑梦冷笑道:“我们在此地待上十二个时辰,所见所闻皆是忘川太守掌控城池架空厌情魔君的情景。若事实当真是反过来,可见小白对于忘川城的控制达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她竟能让这城中每一个人都听从她的安排!”
但在萧乘貘听来,在盛怒时刻,她对江厌情的私下称呼仍然是“小白”。
所以他用幽沉的眸子,带着故作深沉的神情,诱导道:“也许你能够猜到她是为了什么。她的心里向来只有一个你,若是能得你一瞬回顾,便是演场最复杂的戏,也是值得的。”
但姑梦眼中有着明显的愤怒与讥讽:“虚情假意,阴谋算计,能有几分真心?不过是想要证明她厌情魔君的手段,来看我的笑话——”
她闭了闭眼,语意中满是苍凉的失望:“如此看来,她说‘七日后我必会出现在悯渡桥上’也多半是谎言。”对关小昭道:“我这次随你来,原本是想要化解与她的怨恨,如此看来倒是多余……我竟成了个添乱的人,便还不如现在就离开忘川城,也省得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你的任务。”
关小昭极少能看见姑梦有如此心情剧烈波动的时候,便识趣地不再多言。萧乘貘却补充道:“忘川夜间宵禁,辰时才开城门。便是要走,也须得等到明天。”
夜深露重,约有寒风凛冽,在屋檐瓦片上越过,最后了无踪迹。
第二天辰时,关小昭在城门外送别姑梦。忘川城内繁花似锦,城外却是千里荒芜。她并没有随姑梦一同离开的打算——为了雨镜交付的任务,确定江心白的意愿。
但是城外两百里,厌情魔君却拦截在姑梦面前。
她犹自笑着,发带散开却不显得慌乱,反倒是有种风华绝代的意味:“姑梦真君来访我忘川城,何故离去匆匆?”
姑梦想要避开她,但显然她无法从一位合体大能手中找到出路。眉眼半阖道:“我原本就是个多余的人,自然要回到来处去。”
“你若是个多余的人,我便是个更多余的了。”
江厌情笑意浅浅,仿佛对于眼前之人的抗拒与厌恶毫无所感。
“毕竟,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你啊。”
她语气虔诚,如同供奉神明;目光却放肆,直直盯着眼前人,好似看守一个牢笼。
这在姑梦看来,简直是轻佻至极的话语!
袍袖下的拳头握紧,但她同样明白自己的实力完全不能与她相抗,贺天派也再不能与之交恶。
但是等她强自按下羞赧的怒火,抬眼望向江心白的时候,却发现她与往常极为不同——
她看起来脸色更苍白,明明是合体大能修士,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姑梦下意识地就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江厌情的笑容就像是固定在脸上一般:“只要你别走……我就没事。”
她话音未落,却一口污血咳出,沾染在绯色的道袍上,踪迹迅速消隐无踪。
姑梦这才看出来,她的胸口一直在渗出血迹,只不过因为她的衣服颜色和高傲的神态,才让这伤口隐秘而深刻。
“小白!”姑梦几乎瞬间就认为她是与人斗法受的伤,又气又恨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离开忘川城!”
江心白离开贺天派之后,几乎就成了翻版的易寒之,美貌天下皆闻,仇人也遍地都是。离开忘川城的防御阵法和她的属下,不吝于刚脱壳的新蝉,将柔软的腹部递到敌人的刀下!
一时之间新仇旧怨便都作罢,她慌忙拿出古红丹去给江厌情止血,就连那人将头颅柔顺地靠在她肩膀上也并无在意。
而直到她将厌情魔君送回到忘川城主府,闻讯而来的忘川太守才遮遮掩掩告诉她原因。
“城主在用她的心头血炼制焕心丹。”犹西风一脸苦瓜菜色:“您既然是城主的师父,我也得尊称一声。但实话说我对城主做的这事真不看好,这两个人吧,想在一起,就得两情相悦,像城主这样心思深不可测说话又别别扭扭的,得到几时才能寻到那可心人?”
犹西风一脸的苦大仇深,好似高门大宅里伺候着年轻少主的管家,絮絮叨叨地说道:“我不是不尊敬城主,也不是不尊重师父您。可那焕心丹可是随便能做得?每日一盅心头血,头天愈合的伤口第二天再剖开,但我觉得,您可不会领情。”
“这也怪不得您,毕竟谁也没有义务接受他人强自塞来的好意。”
在忘川城的风言风语中,忘川太守是个狠厉且手腕极高的角色,现在看着却像一个唠叨的酸儒,诉说着他的担忧和不理解。
事实上,姑梦也不太理解,江心白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焕心丹的制作需要修士连续半月每日注入心头血,在最后一日再加入一缕神魂。而服用焕心丹的人,等于吞食制作者的修为和精血。并非是姑梦自作多情,只是连日情境,她究竟为了谁不言而喻。
姑梦身有旧伤始终未愈,冲击化神失败更是让她的根基产生亏空。
她心里有些复杂的意味,说不清也道不明。
内室里面的江心白早就醒来,事实上她也未曾真正的昏迷不醒。连日生剜心头血的确极大地损害她的修为和精神,但还不至于让她虚弱到如同废人。
犹西风那番话并不是她安排说的,但是她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听着,期盼又畏惧着姑梦的反应,是否会有半分恻隐,又或是更加觉得她恶心。
但是姑梦一句话也没有说。这让她松口气的同时,却也万般失落。
直到那人掀开珠玉穿成的帘子,叮叮当当的响声混合在一起,才让她暗藏血色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至少她看见姑梦没有厌恶,也没有憎恨。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离这个人又近了一点?
“你实在不必如此。”
姑梦的舌底仿佛压有苦艾,让她每一个字都困难无比:“你我之间,无需报恩,也无需报怨。”
“世上的人若是都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便无痴男怨女,水漫金山。”江厌情扯了扯嘴角,从榻上走下来。
她眼底的血色犹如全无踪迹,盛满了闪着光的银箭飞鱼。
她向姑梦遥遥拜伏,虔诚如同凡人膜拜雪山神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相对师尊说声抱歉。当初是我毁了逍遥师祖的合体大典,毁了贺天派的名声,也亲手毁了师徒情谊。”
姑梦身体往前倾了一寸,似乎是想去扶她,却又生生止住脚步:“你……快起来。”
她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没有教导好你,也没能早先察觉你的异状。”
江厌情心下一顿,缓缓地站起来,微不可觉地躯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一旁的书架上。
修士的移动速度何其快,姑梦直接将她扶住按倒在塌上,万般不赞同地责怪道:“你究竟在耍些什么脾性,都这般惨状还不好好休息!”
绯衣女修扯住她的袍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小兽,饱含濡慕之情:“那你别走好不好?怪我也好骂我也好,反正六天后我就要去悯渡桥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师尊哪怕厌烦我,也不过就忍耐这几天。”
姑梦沉默不语。其实真的说来,她哪里有什么真正怨恨小白的理由?
魔化当日杀莫珲,叛走远逃如丧家之犬是为了她,如今身居高位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也是为了她。
犹西风的话虽然没错,没有谁有义务接受他人强塞来的好意。但若是说内心半点触